49 相贈玉牌食為天

風過柳梢,上官靖羽緩緩擡頭,長長吐出一口氣,極為自然的拂落重錫的手,自他的膝上走下來。

她便站在那裏,面上一如既往的不起波瀾。

“回去嗎?”重錫問。

她點了頭,轉身喊了一聲,“芙蕖?”

聽得小姐的喊聲,芙蕖快速跑向上官靖羽。

“随時來食為天找我。”他亦轉動了車軸,朝着素顏而去,“我若不想教人找到,全東都城的人都找不着我。”

語罷,他扭頭望着她。

陽光中,精致的女子半垂着眉睫,靜靜聽他說着話,而後微微揚起迷人的唇角,笑得何其靜美。

“但我只等你來找我。”重錫笑了笑,“你若不來,傳個信,我也可以去找你。”

“相府大門,進得去嗎?”她搖頭。

聞言,重錫輕笑,“若有心為之,一道牆而已,又有何難?”

她一怔。

相府可不單單只有一道牆!重兵防守,豈容輕易翻越?

“若然不信,讓師兄今兒個就去爬牆。”素顏收了瓜子,煞有其事道。

重錫睨了素顏一眼。

“師兄,你不會連爬牆都不會吧?”素顏不明就裏,繼續道,“爬過牆,去了上官姑娘房裏,等到明年這個時候,許是娃娃也能滿地爬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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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她這廂剛說完,芙蕖快速攙着上官靖羽離去。

芙蕖想着,這樣的笑話,還是不聽為妙,聽得人耳根子發燙,趕緊走才是!這素顏像極了市井之徒,什麽話都說得出。最新章節全文閱讀說其言語間不經過大腦,偏偏說的話教人無可反駁。

“怎麽走了?”素顏無趣的撇撇嘴。

重錫緩緩轉動車軸,“就你這副嘴臉,不管是男是女,見着你都要躲一躲。将來嫁不出去,怕是連尼姑庵都不敢收你。”

“那我去當媒婆。”她推着輪椅往前走。

“恩,那替我說一說吧!”他淡笑。

素顏笑得合不攏嘴,“我可不會爬牆,上官鳳那老頭可是兇得很!我還怕被他一棍子趕出來,不去不去!”

重錫搖頭,“他哪敢動你,就你這身份地位往明處一擺,他不得磕頭行禮?”

聞言,素顏輕嗤,“不稀罕。”

繼而,沉默不語。

上官靖羽回去的時候途經長街,刻意讓芙蕖留意一下。如今随處可見府尹衙門的人,那些流言蜚語也跟着壓制下去,漸漸退了聲音。

不過……

這些都只是暫時的,治标不治本。

悄悄從後門溜回去,上官靖羽略顯心事重重。芙蕖也不敢說話,只想盡快帶着上官靖羽回鴻羽閣。

殊不知身後,一雙幽冷的眸,将二人看的一清二楚。

“小姐不舒服嗎?”芙蕖蹙眉,“小姐的臉色不太好。”她想着,定是重錫輕薄了小姐,是故小姐如今不是滋味。

但要安慰,卻也是無從說起。

“芙蕖,那你知道,是誰在外頭嚼舌根嗎?”上官靖羽坐定。

芙蕖關了門,在門口稍稍遲滞,“小姐是說三姨娘?”

長長吐出一口氣,上官靖羽苦笑兩聲,“去看看我的梳妝盒,是不是少了什麽。”

聞言,芙蕖快速去了梳妝臺,刻意将簪盒都翻了一遍。終于……

她聽着芙蕖的腳步聲何其急促,幾乎是跑着到了自己的跟前。上官靖羽半垂着眉眼,冷蔑輕笑,“如何,少了什麽?”

“小姐,是相爺送的白玉薔薇簪子。”芙蕖打開空蕩蕩的木盒子,眼底的光瞬時黯淡失色。

下一刻,上官靖羽的眉睫陡然揚起,“你說什麽?”

芙蕖咬唇,“小姐,丢了。”

心,霎時沉入深淵。

若是旁的簪子或者首飾倒也罷了,偏生得這個……

她刻意将簪子放在最普通的簪盒內,而後将普通的玉簪放在上好的紫檀木盒子裏。為的就是避免有人生了觊觎之心,行盜竊之事。

“小姐,要不告訴相爺,說簪子丢了。”芙蕖忙道。

上官靖羽面色微白,苦笑道,“就算爹信了,別人會信嗎?說出去,反倒欲蓋彌彰,坐實了我與三皇子的不實之名。”

“那怎麽辦?”芙蕖關好盒子,焦灼而六神無主。

想了想,上官靖羽道,“靜觀其變,讓我好好想想。”語罷,卻是輕嘆一聲,“芙蕖,我累了,讓我休息一下。”

近來格外疲乏,整個人都精神不濟,倦怠不已。似乎自施針服藥一來,總是犯困。她也說不出是怎麽了,又不能随意找個人看病,到底自己現在是非常之身,輕易不敢教人靠近。

“奴婢伺候小姐休憩。”芙蕖将盒子放回原位,已經事發,再焦急也沒用。

哪知剛剛解開上官靖羽的腰封,便聽得“咣當”一聲脆響,好似玉石器物落在了地上。上官靖羽愕然,自己身上沒有這些裝飾物,哪來的東西?

不覺問道,“什麽東西?”

芙蕖快速撿起,“小姐,是個玉牌。”

“什麽玉牌?”她不解。

芙蕖将玉牌放在她的掌心。

她的指尖慢慢撫過上頭的紋路,好似有字,有花紋。手中的玉牌溫潤至極,是上等的材質,絕非常人可有。這雕工,即便她用指尖去撫摸,亦是精細至絕。

“小姐,上頭寫着字。”芙蕖道。

眉睫徐徐揚起,微光中,羽睫若染了斑斓霞彩,泛着迷人的流光。唇角微微牽起,“那這個圖案是什麽?”

她依稀覺得是個“食”字。

在“食”字正中,似乎不是筆畫,不知刻了什麽圖案。

“是薔薇,是小姐最喜歡的薔薇花。”芙蕖道。

指尖微微顫了一下,上官靖羽仲怔了片刻,眼底的光漸漸暗淡下去。撫過玉牌的流蘇,而後靜靜的将玉牌握在掌心,她失神良久,始終沒有說話。

“小姐?”芙蕖略帶擔憂。

她終于明白,重錫為何會說:我只等你來找我。

也不知他是何時,将玉牌塞在她身上的,如此悄無聲息。許是将她抱在懷裏的時候,又或者她離開的時候。

他這人,慣來不理她答不答應,要做的就一定會做。

只是他……真的只是鬼醫徒弟那麽簡單嗎?跟食為天有關的,來頭小吧!

見上官靖羽安然休憩,芙蕖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快速離開鴻羽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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