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揪着胸口

顧家醫院。

顧易城靠坐在院長椅上，深如寒潭的眸子看着站在面前的院長和醫生。

醫生拿着一沓報告單，神色凝重的分析着暮暮的病情。

“從檢查結果來看。暮暮小姐是mpis2基因突變，這種病是有親緣遺傳幾率的。”

顧易城蹙着眉，“mpis2？”

“你們研究的新藥。不是已經過了臨床試驗。”

醫生擦了擦額上的汗，惶恐的回答。“還需要确認突變點位。目前來看和先生的不太一樣。”

“三天內我要知道結果。”顧易城說完，起身出門，向暮暮的病房走去。

他推開病房門。手還握在門把手上，就看到暮暮小小的身體躺在偌大的病床上。她顯得那麽瘦小，像張紙片似得。好像随便哈一口氣。就能将她吹跑。

顧易城面色陰沉的走到病床前，垂眸看着暮暮。

暮暮緊閉着雙眼，淩亂的發絲混合着汗液粘在額頭和臉頰兩側。她的眼睛和鼻頭都紅紅的。睡着前好像還在哭。小臉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連皮膚下那一根根青色的毛細血管都清晰可見。

她的小嘴緊緊抿着。眼皮也不時的顫動幾下，好像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媽媽。”睡夢中的暮暮。突然帶着哭腔喃喃了一句，眼淚順着眼角滑進了她透明小巧的耳廓。

顧易城的心抽動了一下。竟生出一絲不忍，她的眉眼像極了姜玉兒。

他有些煩躁的扯了扯衣領，轉身出了病房。

回到家。顧易城看到姜玉兒正在給剛洗完澡的兒子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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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嬰兒油倒在手上，來回搓着，感到手掌溫熱了，放在兒子柔嫩細滑的小身子上輕輕打着圈按摩。

她望向兒子的眼裏盛着能化開水的溫柔，滿滿的疼愛就像要溢出來一般，嘴裏還輕輕的哼着兒歌。小家夥享受的踢騰着小胳膊小腿，“哦哦啊啊”的跟姜玉兒說着話，還不時“咯咯咯”的笑出聲。

向來肅冷的顧易城嘴角好像若有似無的有了一抹弧度，他步子踟蹰，不忍打擾，轉身上了三樓書房。

他拉開抽屜，裏面都是暮暮的照片，看着她紮着羊角辮，露着一口細牙，顧易城的心被揉了一下。

很知足，很乖的孩子，因為家族病，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這個病他得過，那種痛至今難忘，暮暮受的罪，他感同身受

顧易城揉了揉眉心，斂了斂心神，從照片裏挑出一張，下樓放在了姜玉兒房門口的地板上。

姜玉兒給兒子按摩完，準備關上房門哄兒子午睡的時候，發現了地上的照片。

她蹲*去，将照片撿起來握在手裏，眼睛圓瞪，不可置信的盯着照片。

照片上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公主裙，紮着丸子頭，坐在幼兒園的地板上，神情專注的看着一本英文繪本。

待姜玉兒真的确認這是暮暮的照片時，她顫着一只手輕輕的撫上照片，另一只手捂着嘴哭了起來。

她太想她了！

是她對不起暮暮！害小小的她孤身在外！

她的心裂開了無數口子，疼的她不得不用手死死的揪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