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開口

劉痕羽開着車，一路上都在想着如何向何嘉開口說自己的事情，越想越覺得煩，索性把車停在了路邊，點着煙，靠在座位上，慢慢開始沉思。

回想着自己在人界的日子，回想着與何嘉相遇的情形，回想着兩人在一起的戀愛情形，回想着求婚成功的快樂，回想婚後點點滴滴的家庭瑣事。劉痕羽明白自己對何嘉的感情，是真實而熱烈的，800年的時間并沒有喪失對生活的熱情，對這段感情的真誠劉痕羽自認不會輸與別人。

但是，妖和人是有距離的，不僅僅是時間上，而且在個人背景中藏着更加大的不同，劉痕羽想象普通人一樣與何嘉共同渡過這幾十年，平靜而悠閑的生活，可惜自己明白，身份已經日益成為兩人之間将要面對的問題。

今天胖子沒有要求自己參與行動，非常清楚，是因為自己現在有弱點，自己有牽挂，在也不會象以前那樣快意恩仇了，也許有一天，敵人就會用自己的親人威脅自己，想着，劉痕羽覺得無奈，雙手無力的搭在方向盤上。

事情還是要解決，不論結果如何，今天一定要把事情和何嘉說清楚。劉痕羽把車子發動，繼續向家的方向回去。

“我做為密殺宗的長老，為什麽要生存在這個世界，因為我會用我的能力保護需要我保護的人，不管今後出現什麽情況，我一定會做到的。”劉痕羽在心中咆哮着，加速向家裏趕。

路邊屋頂的張子予看着開車離開的劉痕羽，搖搖頭，“希望事情會解決，真是麻煩啊！”胖子消失在屋頂，溶入了黑夜中。

這時候，春雨已經無聲無息的降臨小城，綿綿的春雨輕輕的洗滌着城市的浮華，人們也逐漸的推去身上的華衣，舒适的在家中享受着春天的寧靜。

劉痕羽在開了家門的一瞬間，臉上變換出一種可人的微笑，800年的生活果然不是假的，果然善于僞裝。推開家門，笑嘻嘻的對何嘉說：“我回來了。啊——，又在沙發上睡着了，呵呵。”放好鑰匙，把何嘉輕輕的抱起，向卧室走去。

把何嘉放在床上，看着面容嬌好的何嘉，心中輕輕的嘆了口氣，如何向她開口，她聽了我的事情會變成什麽樣，我們以後怎麽辦？劉痕羽想把事情再拖下去，一直到不得不開口為止。世界上的事情都是這樣的，大家把不知輕重的難題關在門外，以為難題消失了，當時間要求他打開時，發現難題還在門口徘徊，而且更加難以解決。

劉痕羽把自己收拾清楚，也躺在了床上，關上燈，雙眼無神的看着天花板。旁邊的何嘉輕輕的翻身，感覺到床上的劉痕羽，呢喃的說：“你回來了。”劉痕羽聽見老婆的話語，幫她摟在懷裏，輕輕的說：“哦，回來了。”掖着何嘉的被角，輕拍着何嘉，哄着她繼續入睡。

劉痕羽并沒有睡着，仍然看着眼前的牆壁，心中還是沒有想到如何想何嘉開口，就這樣一夜要天明，當天邊在細雨的籠罩下露出了白色的天色。“這樣的天氣還真是适合我的心情。”劉痕羽想，慢慢的起身走到了卧室的窗前，看着遠處發白的天空，伴随着細雨，緩緩的洗滌着劉痕羽的心情。

何嘉醒過來，看見窗邊的劉痕羽，說：“小羽，你怎麽早就起來，今天是周末，再睡一會吧。”何嘉翻身準備繼續睡。

“何嘉，如果有一天發現我不是你熟悉的那個人，你會怎麽辦？”劉痕羽決定一次性将事情解決。

“不會的，”何嘉依然還在睡夢中，沒有聽明白劉痕羽的意思。“什麽？小羽你說什麽？”何嘉想到話中藏着的意思，從床上坐了起來。

“哦，我是想和你說件事情，但是我不知道怎樣說。”劉痕羽痛苦的聲音讓何嘉感到心疼。劉痕羽走到床邊坐下。

何嘉從後面抱住劉痕羽，在他的耳邊說：“沒有什麽事情會把我們分開的，我相信你。”何嘉心中并不堅定。她知道小羽對她很好，但是看着劉痕羽的表情，她害怕，害怕會出現不期望的結果。

“你認真聽我說，我不是人界的人，是另外一個與人界平行的空間裏的人，那個空間叫妖魔界，是一個與人界互相影響的世界。”劉痕羽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平靜，不希望給何嘉給大的刺激。

何嘉聽了心中松了一口氣，老公沒有出現自己想的結果，但是這個消息讓她又陷入更大的恐慌。“為什麽？他不是人，那他是什麽東西？會······”何嘉已經感到自己的腦細胞不夠用了，大口的呼吸。

“我是妖魔界密殺宗的長老，我已經來到人界800年了，一段悠長的時間啊。”劉痕羽繼續說着自己的事情。眼神慢慢陷入了遠處的回憶。

“那，你是不是和我們一樣呢？”何嘉離開了劉衡羽，靠到了床的另一邊。劉痕羽感到何嘉對自己的恐怖，心中泛起了一絲的凄涼感。

“我和你們不一樣，只是可以變幻出你們的形态，妖魔界的種族，更多的象你們傳說中的生物。”劉痕羽想要說就說個徹底，不做任何隐瞞，但是心中不自覺的用這更為輕柔的語氣。

“那你呢？”何嘉還是沒有安全感，依然對劉痕羽保持着距離。

“我嗎？是妖魔界中叫‘虛’的生物，沒有身體，透明而奇怪的妖魔。”劉痕羽邊說邊變幻出自己的妖魔形态。空中慢慢的凝聚出一種象玻璃一樣透明的液體，漂浮着，在邊緣幽幽的閃着藍光。

何嘉被吓呆了，眼前的男人，居然變成了一個不知名的物體，何嘉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到迷茫，感到無助。她想喊，但是沒有聲音。她慢慢的失去了意識，昏到在了床上。

虛又變幻回劉痕羽的樣子，将何嘉放平在床上，幫她蓋好被子，離開了卧室，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等待着何嘉的蘇醒。

“看來這是一次失敗的對話，她看來是不會再接受我了，也許我們的生活就要結束了，離開她嗎？我放得下嗎？看來還是不行，我用800年的時間找到一份感情，但是一瞬間就這樣結束了嗎？也許不會，也許會。”劉痕羽點燃了煙，再次的陷入了沉思。

“她醒來會不會變成陌生人，她還會不會還相信我的誓言，人類真是脆弱啊！看來我還是不能完全的融入人界，難怪胖子一直都不敢和別人過多的接觸，原來他也怕啊，害怕失去的感覺真不好。”劉痕羽不知不覺的坐在沙發上，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了床上的動靜，她應該醒了。

何嘉來到客廳，看見劉痕羽坐在沙發上，小心的問：“你怎麽還在這裏，還沒有離開嗎？”

劉痕羽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在想“失去了嗎？失去了那種溫暖的感覺，還是離開吧。”劉痕羽看見何嘉沒事了，起身離開，來到門前。

何嘉看見這熟悉的背影，雖然心中一直告訴自己，他不在是那個人了，但還是自然的對着背影說：“早點回來，我等你。”

劉痕羽聽見了熟悉的對白，心中的溫暖一下又回來了，帶着微笑，回頭說：“好的，你不要等我了，不要再在沙發上睡了。”

兩人平日的對白，那麽自然，大家知道，他們已經融入了彼此的生命裏了，何嘉的雙眼被淚水模糊了，心中又想起劉痕羽說的誓言，何嘉心中想“等你回來，我愛的小羽啊！”

劉痕羽踏出家門的那一刻，陰霾的天空，露出了一絲的陽光，小羽恢複平時的心情，面帶微笑的走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