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怎麽鬧都可以

車若雪忍無可忍，擡手便把那勺子揮了出去。

薄錦年一愣。

病房裏瞬間陷入死寂般的安靜。

特護很快拿了清掃工具進來把地上掃幹淨，又快步退出去。

車若雪以為他會大怒，會厭煩。

他要那樣更好，她也可以趁此機會讓他放過自已。

可是，他沒有。

他沒有像以前那樣毫無耐性地大發脾氣，甚至語氣都沒有一絲怒意。

他只是輕輕地無奈地嘆息了一聲，看向她的眼神像看着個不懂事的孩子，“若雪，我說過，只要你再回到我身邊，你怎樣對我都沒關系，你怎麽鬧都可以，我都可以任由着你，可是你再怎麽鬧，卻不能跟自已的身體過不去。”

車若雪聽不得他這樣說話，這樣一點也不像他。

她紅着眼眶，嗓音嘶啞地問：“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我走？”

薄錦年放在餐桌上的大手緩緩地緊握成拳。

她咬着唇，死死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薄錦年沉默了好一會，擡頭嗓音已經有些泛冷：“除非我死。”

車若雪突然就笑了，笑裏盡是凄涼：“薄錦年，你這又是何必？是因為愧疚嗎？還是因為良心的遣責太深，折磨得你難以承受，所以你逼着我來幫你分擔？你以為這樣，你的良心就能好過嗎？你這樣逼迫我，讓我再次回到地獄，你的心就好過了嗎？啊？”

薄錦年削薄的唇微顫了下，眸色漆黑如海，急促低吼：“如果我說我是因為愛上了你，沒有你活不下去了，這個理由，足不足讓你別再折磨自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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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若雪沒有他預想之中的歡欣，反而越笑越厲害，一直笑到眼淚都出來：“薄錦年，你說你愛我？知道這句話有多可笑嗎？我嫁給你半年，被你逼着做了三次受孕，流了三次産，我的孩子被打掉，你還親口說要摘掉我的子宮給溫佳爾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你們逼着我死，好，我死了，可你們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我？”

“你說你愛我？真的愛嗎？如果你是真的愛上了我，那就不該把我哥抓進牢裏，又逼我回到你身邊來！”

車若雪吼到小臉上細細的青筋都一跳一跳，腹部的痛又傳來。

她不得不倒回病床上去。

“若雪你怎麽樣？你躺着，我去叫醫生！”薄錦年吓得臉色慘白，把她扶躺下去。

手卻被她揮開：“你別碰我！滾！滾啊！”

薄錦年已經按了緊急鈴，緊緊握着她的手怎麽也不松開，嗓音喑啞：“不管怎樣，我不會放手！”

車若雪痛得冷汗濕透小臉，怎麽推也推他不開，冷聲：“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如果你真的愛了，那你就放開我，我不愛你了，我愛上我哥了！”

“你不愛我沒關系，恨也好，怨也好，我們這一世都不再分開，就是下地獄，我也要把你繼續留在我身邊！你是我的人，不準你再想他！我不準！”薄錦年握着她手的指節泛白，啞聲低吼。

醫生和護士趕過來。

“走開！都走開！我不要治療！”車若雪不許他們靠近自已，瘋狂地揮開那些醫生和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