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被看的男女(上)
紗簾微卷,門窗盡掩。甜暖的爐香向上空飛飄,點映着微微昏色燈影。悄無人聲中,少女低垂着頭,又上撩眼皮,向門口的青年看去。
那一瞬間,她杏腮雪白,眸如秋水,冰玉為骨,立在燈影下的身影聖潔優美。以她為中心,發香和體香交纏,再帶上爐中暖香,絲絲縷縷地向沈宴的方向飄去。
沈宴呼吸滞住,心髒仿若不屬于他自己般,一時要從胸口跳去。他即刻轉了身,手放在門上。
身後響起劉泠随意的聲音,“你可真膽小。”
膽小?
沈宴眸子輕眯,火光躍躍。他身子停頓半天,回身看她。她仍然赤着身子,毫不羞赧,大大方方地任他打量。
情窦初開,花前月下,透着若有若無的迷霧,一切都沾染了塵世情。那是人類身體最原始的悸動,就算再克制,身體裏的每寸血每寸骨,都在叫嚣着,熱潮想要沖出體內,肆意沖撞。
沈宴咬了咬牙,“我們不是一路人。”
劉泠目光幽涼,可有可無地看着他。她沒有表示什麽,但這種冷靜的目光,本身就是對男人極大的挑釁。
沈宴警告地看着她,“你玩過了。”
劉泠還是沒說話,只是靠着桌子,上身後彎,弧線婉約又簡潔。如雲長發散蕩,包裹着她年少的胴、體,一分一寸,向下游滑。站在光明中的姑娘,她美麗張揚,在寂靜的夜中獨獨綻放。
面部乖巧得理直氣壯,身體裸=露得正氣凜凜。脖子以上欲說還羞,脖子以下欲拒還迎……她豔得足以讓人發狂。
沈宴垂下眼,沉默片刻後,再擡起時,他說了句糙話,“老子不是你能招惹的。”
燭火荜撥一聲,暗下又大亮的瞬間,沈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向她大步走過去,眸子裏的黑色越來越沉,整個人的氣場變得幽秘飄虛。他站到了她面前,她擡頭看着他,伸手想摸他的臉,手被握住。劉泠就着沈宴的手,靠向他懷中,另一只手滑進衣襟,向他被衣料裹住的上身摸去。她摸到他的肌肉,閉着眼勾勒他的身形——沒有誇張到處處肌肉,卻緊實堅硬,觸感極好。
劉泠懶懶道,“不能招惹你?你是貞=潔烈男,要為誰守身如玉?”
這話的挑釁味道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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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懶得跟她玩這種鬥嘴游戲,喉結動了動,向她俯下身去。他目光筆直地向她鎖骨以下看去,香軟柔滑,伸手一掬,鮮嫩得好像能掐出汁來。劉泠身子一僵,呼吸有些急促。
她的長發被青年撩開,濕潤滾燙的呼吸貼着她耳根,低沉喑啞,“第一次?很緊張?”
嘲弄又玩味。
劉泠其實從未這樣與男性親密過,他貼過來時,她抿着唇,也略有些不自在。聽到沈宴輕笑一聲,直起了身,淡聲,“玩不起就不要惹我。”
玩不起?
劉泠冷不丁伸出手,拽住他的腰帶,從後貼上去。她感受到青年瞬間僵直的身體,看到他幽火般的眼底,淡聲,“來。”
誰跟你玩不起?
我當然玩得起!
沈宴看着她。
兩人對視的目光火藥味十足,又帶着奮不顧身的狠意和狂烈。
沈宴眸子染上紅血絲,勾住她的手往後壓,唇齒向她胸前襲去,似笑非笑地應,“來!”
她被抱起來,上身無着力點,被青年大力向後一推,忙伸手摟住他脖頸。雙腿緊貼他的腰線,微涼的身體因他的碰觸而戰栗。可這種刺激感,明顯讓劉泠更為興奮。她喘着氣,手指若有若無地勾着他頸後衣領。
仰頭看時,少女胸口微微起伏,神情片刻的青澀迷離,讓沈宴揚了揚唇角。他沒說話,眼睛卻在說——“你不過如此。”
劉泠哼聲,女子此方面的經驗,天生遜于男子,更何況她本不是多饑渴的人。在青年灼熱的懷抱中,她微微平息自己飛快的心跳,用目光直直地看着他——抱着她的這個人,額發微濕,鼻尖也滲着細汗。他眸子因情而發亮,亮得她口幹舌燥。
她用眼睛親吻他,擁抱他,睡他。他的身體,再次不受控制地起了變化。聽到劉泠自得的笑聲,沈宴狼狽地低頭,目光落在她身上,再次湊過去。
室內空氣夾帶着男女燥熱的望想,難舍難分之際,沈宴突地揚手,無形的氣流在半空中竄出,向劉泠打去。
劉泠有些驚慌地側頭躲閃,冷冽的風擦過她面頰,發絲淩亂。
砰砰砰。
幾聲響,禁閉的窗子被沖開,院中竹濕煙浮,純白的花瓣飄落,有幾朵悠揚地飄進室內,輕輕地在地磚上打着卷。暖香微散,清涼的夜風從四面進來,破解了屋中奇怪的氣氛。
“沈大人什麽意思?”劉泠打個戰栗,沉眸看着上一瞬還埋首在自己胸前的青年。
他衣衫不整,她更是一衣不着。
“你什麽意思,我就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劉泠反問。
“你讓人在屋中染了勾引情=欲的香,我雖聞出來了,卻不想跟你計較,”沈宴勾着她的下巴,目光仍盯着她的脖子以下,那處的雪白一團上,有他留下的痕跡,“可你不該引人前來,圍觀好戲。”
“……”所有的旖旎被冷水澆醒,劉泠無話可說。
她用一種難言的神情看着沈宴,“……我都忘了你是做什麽的了。”
錦衣衛。
沈宴是錦衣衛,不是一般的錦衣衛,更是十四千戶之一。他能走到這一步,本身的能力便極為出衆。劉泠的那些小手段,對別的男人可能有效,但在沈大人的随眼一瞥中,卻是毫無秘密可言。沈宴不說,要麽是他寵溺她,包容她,要麽是他心大,懶得跟她較量。
眼下看來,沈宴是懶得理她。
沈宴彎身,将地上的披風拾起來,給劉泠披上。他聽到劉泠寡淡的聲音,“沒錯,我是算好了時辰,請人來找你。你是我的男人,岳翎憑什麽觊觎?既然有人不知道你是我的,我就讓大家都知道好了。”
“你的男人?”沈宴笑了一聲,俯身勾起她的小臉,手掌捧住她胸前的白玉。他以一種看似随意、實則溫柔的姿勢擁住她,低頭看着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她依偎着他,皮膚雪白嬌嫩,輕輕一碰,就是一片紅。即使跟他見過的所有女人比,劉泠也絕對是美得最亮眼的那一個。
沈宴有些走神:這樣的小美人,陸銘山是眼瘸了,居然看不上?岳翎和這位比,差得未免太遠。
在少女濕潤的眸光中,沈宴聲音低悅,麻得她戰栗感一股股生起,“岳翎觊觎誰的男人,嗯?”
“沈宴!”劉泠驚得後退,他竟是跟着她向前一步,自在地把她撈入懷中。她想掙紮,可他只在她身上輕輕一撩,會點火一樣,少女的身子一下子酥軟,跌在他懷裏。
劉泠面孔微紅,有些發惱,“既然怕人看到,你為什麽不走?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我不是說了嗎?”沈宴語氣涼涼,“你什麽意思,我就什麽意思。”她在他身上軟成一灘水,赤=身米分紅,估計沒聽清他的意思。沈宴咬着她米分紅軟耳,在她耳邊留下潮濕暖熱的耐心解釋,“你不就想讓人撞見我們嗎?你并不害怕,因為你覺得我一個男人,有外人進來,就算神志不清,也一定會為你擋一擋。”稍頓,“可你算計我,我為什麽要為你擋一擋?”
他笑得真好看。
“你笑得真下=流。”劉泠評價,看沈宴面色淡下。
屋外的腳步聲漸近,沈宴仍然不放開她。劉泠看着他的眼神發冷,咬牙,“你卑鄙……”他神情不變,劉泠恨聲,“你真的要我被別人看光?”
兩人目光平靜對視。
半晌,劉泠放松下來,帶一種不管不顧的瘋狂意味,冷笑,“好,誰怕誰?既是沈大人的意思,我自然如願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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