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另一個她

? “放棄葉清澤？”夏槿言只是平靜的重複了趙舒鶴的話。

“你喜歡葉清澤不是嗎？”趙舒鶴的言語間充斥着絲絲咄咄逼人的氣息。

“如果我拒絕呢？”夏槿言并沒有理會趙舒鶴的質問，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麽....你就可以選擇考驗一下你的友情是否牢固了。”

“說起來，我至今都不敢相信呢.....竟然和你這樣的人相處過一段時間，讀心能力是很神奇，能窺視別人的內心你是不是挺沾沾自喜的，你可真是狡猾到令人作嘔。”趙舒鶴的聲音尖銳的如一把刺入心髒的尖刀。

趙舒鶴說完了這段話，只是得意洋洋的等待着夏槿言的反應。

一步，兩步，三步.....

趙舒鶴只看到夏槿言向她一步又一步的靠近，越來越近.....

夏槿言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趙舒鶴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這和她想的不一樣。

“你想幹什麽.....”趙舒鶴的聲音有點抖，顯然是強作鎮定。

此時，趙舒鶴發現她已經靠到教室後方的牆壁上了。

一只手壓到了她頭部右側的牆壁上，那是夏槿言的手。

“你又有什麽證據呢？只要我不親口承認...你的錄音怕是毫無效果吧。”帶着八分笑意的聲音出現在趙舒鶴耳畔，而從耳朵旁呼出的氣讓她緊張到顫栗。

這個充滿壓迫感，眼神裏滿是輕蔑的女生是她認識的那個夏槿言嗎？

趙舒鶴整個人都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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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片刻，趙舒鶴終于行動了。

“知道了又如何？我從來就不認為你是用一段錄音就能解決的。”趙舒鶴将藏在袖子中的錄音筆取出來，當着夏槿言的面，按下了停止鍵。

然後，趙舒鶴擡手将夏槿言伸直的手緩緩放下。

夏槿言挑了挑眉，說道：“那你倒是說一下，你想要幹什麽？”

趙舒鶴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向她的右側。

夏槿言發現趙舒鶴視線的終點是這個教室的窗戶。

窗外會有什麽？

透過窗戶，夏槿言看到了.....葉清澤。

從窗口吹進來的風有些刺骨。

“所以我說了，不用證據。”

“你的所作所為就是最好的證據。”趙舒鶴朝葉清澤的方向露出了微笑。

雖然沒有讓夏槿言親口承認，但是.....目标還是達到了，趙舒鶴愉快的想到。

“很開心吧，算計人就這麽值得驕傲？”夏槿言的語言漸漸失去溫度。

“既然，他都已經知道了，你的威脅對我就已經毫無作用。”

“對于你這種滿是心機的人，秘密應該很多吧。”

又是這樣，趙舒鶴看着眼前語氣越來越深沉的夏槿言，突然有種從骨子裏發出的寒冷。

“你不會天真到以為，我就這樣随了你的願吧。”

“如果你想知道真正的黑暗是什麽，我不介意惡毒給你看.....”

趙舒鶴覺得夏槿言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毫無遮掩，裸|露在外的人。

夏槿言已經覺得自己腦子裏理智的那根弦已經斷了。

要不然，她怎麽會變得那麽奇怪。

曾經決定不會将讀心的能力用在歧途上。

現在卻想要打破自己的底線......

誰來阻止她。

走廊，階梯，掠過一個個教室....

空蕩蕩的學校回響着兩個人的腳步聲。

連喘息聲都如此清晰。

夕陽将奔跑的兩個人的身影不斷拉長，映在雪白的牆壁上。

高一（15）班內。

趙舒鶴倚靠在牆上，漸漸滑落。

雙腳無力，背靠着牆半坐。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砸在了手背。

她眼睜睜的看着葉清澤向她們走來，當着她的面拉起了夏槿言的手。

然後向外跑去，逐漸離開了她的視線。

做了這麽多還是無用功，她好不甘心。

夏槿言覺得握住自己的那雙手很溫暖。

沒有任何一樣事物讓她的心緒像此時此刻那般複雜。

飛揚的黑發，急促的步伐，溫熱的掌心，他們像是在逃離什麽一樣。

帶着她逃跑的少年，讓她的心跳的更快了。

無言的場景，在她的眼裏五彩斑斓。

最終他們停留在了學校後花園的噴水池前。

葉清澤輕輕的放開了手。

“呼——”夏槿言深深喘了一口氣。

“你.....什麽時候在那邊的。”夏槿言艱難的開口問道。

“你到了後沒多久。”葉清澤如實照答。

“....那你聽到了吧。”夏槿言有點自暴自棄，低着頭踢着腳下的石子說道。

“嗯....”輕微的應答聲，輕的仿佛被風一吹就散。

“那你怎麽想的？”夏槿言現在倒是好奇了，聽完了趙舒鶴的大爆料，竟然就這個反應，葉清澤也太不科學了吧。

“沒怎麽樣，挺好的。”葉清澤的手不自然的摸着自己的頭發，不好意思的說道。

“......”她有想過，葉清澤有可能會不在意，但是她沒想過的事情是....他竟然說“挺好的”？！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以前的事情？”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葉清澤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

“沒有吧。”雖然，夏槿言知道葉清澤的過去可能發生過一些什麽事情，但是她并不知道葉清澤的過去。

葉清澤稍稍嘆了口氣，開始講述自己過去的事。

他說，小時候的他和他的現在一點都不像。

幼年的葉清澤擁有一個完整幸福的家。

他有一對十分恩愛的父母。

爸爸是業界有名氣的畫家。

媽媽是技術一流的鋼琴家。

葉清澤小時候并不是像現在這樣，而是很活潑好動。

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件改變了他一家人命運的事情。

在父親外出的情況下，母親入神的練着琴，忘記了三歲的葉清澤并沒有人照管。

葉清澤一個人在三樓的陽臺玩耍，卻不慎從陽臺的栅欄翻出....

聽到了他的哭聲，他的媽媽才急忙從屋內奔出。

在他松手的那刻，母親的飛撲接住了他，挽救了他的一條小命。

幸運的是他絲毫無傷，不幸的是他的母親受了重傷。

兩只手都骨折了，右手因承力過重，造成了肌腱損傷。

經過醫生判斷，需要手術治療，但只能緩和病情。

這個損傷可能是永久性的。

雖然，經過治療，可以恢複到日常生活的處理無礙，只是手指會有些不靈活。

對于普通人來說，手指不靈活可能算不上什麽大礙。

但是對于一名事業還未到達頂峰的鋼琴家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

這意味着她的職業生涯已經結束了。

她的夢想也.....已經破滅了。

年幼的葉清澤就算再不懂事，也感受到了自己母親的變化。

從那一天起，他好像就再也沒有看過母親的笑容。

母親只有在看他練琴的時候，才會松開緊皺的眉頭。

因為母親的性格變得陰晴不定，家裏時常會發生争吵。

葉清澤經常看到父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靜靜的抽着煙.....

那時候他不懂父親看着他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只是....長大後他明白了。

那是一種無奈的哀傷。

在他7歲的時候，他獲得了少年鋼琴大賽的金獎。

也在那天，他永遠失去了他的母親。

永遠無法忘卻，那架琴鍵被血染紅的鋼琴。

他的祖母和他說，他的母親是因為抑郁症自殺的。

葉清澤明白了，那是母親對鋼琴的執念。

随着母親的逝去，葉清澤面對的是悲痛欲絕的父親。

在母親的葬禮結束後，葉清澤的父親撇下年幼的兒子，只身出國。

再也沒有回來。

葉清澤被寄養在祖父祖母家。

直到上了高中，才選擇回到空置十年的家，獨自居住。

這麽多年，只有□□上不斷跳動的數字，成了他和父親唯一的聯系。

所以他才變成了這樣？

想說的話從不說出口，不想接近他人，也拒絕他人的靠近。

夏槿言看着平靜的敘述着自己往事的葉清澤，她的有些心疼。

“所以....關于你的那個能力。”

“我想，對于我來說，這是一件好事吧。”

“這樣，你就能知道我想說什麽了，不是嗎？”葉清澤微微笑着說道。

夏槿言竟然一時間說不出什麽話來。

“你不覺得...我是怪物嗎....”夏槿言的喉嚨有些....梗塞。

“你一直是我認識的那個夏槿言。”

【這一點，以前不變，以後也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