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卑微的求證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每天晚上八點半左右更新,歡迎大家收藏閱讀。第一次寫文,定會有很多不足,希望大家多多留言,無論是建議和意見,我都會虛心接受~~

晚上十點鐘,邱顏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

其實這些日子原本就不用加班,可是她不敢閑下來,只要有那麽一秒鐘停下來,她就會想他,想他此刻在幹嘛,想他是不是特別愛他的未婚妻,想的她腦袋就快炸掉。

打開家門,顏思敏同志正敷着面膜看言情劇,看到女兒無精打采的樣子,也沒有分毫的心疼,反而有些不耐的皺皺眉,像極了傳說中的惡毒後母,可事實上,邱顏就是她親生的閨女。

邱顏瞥了眼母親,也沒打算跟她聊幾句。

老邱的作息時間一直很規律,自從半年前從紐約考察回來後,他就更注重養生。九點半準時上床睡覺,這會該進入夢鄉了吧。換好鞋子,邱顏就往樓上走去。

“你這孩子,越來越沒規矩了,我一個大活人躺在這,你沒看見是吧?”顏思敏已經把面膜撕了下來,不悅的盯着邱顏。

邱顏無心與她拌嘴,她又走回玄關處,有氣無力的說了句,“媽,我回來了。”而後病恹恹的走到客廳的沙發前坐了下來。

對于邱顏這樣報複心理的幼稚舉動,顏思敏已經見怪不怪,她起身去化妝間做睡前的皮膚護理,而後又到廚房熱了兩杯牛奶,将其中一杯放到邱顏跟前,“你再這樣愁眉苦臉下去,會提前進入更年期的,再過幾年,說不定就會絕經。”

邱顏一口血,有這樣詛咒自家孩子的嗎?她憤恨的看着母親,“媽,不是我說你,你心眼不正,盼着我爸斷子絕孫呢!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顏思敏也不惱,“我是實話實說。”她喝着杯子裏的牛奶,又想起某事,“我那個學生,去找過你了吧?”

不提還好,邱顏終于找到撒氣的地方,“媽,就那樣品味的男人你往我跟前送?你難道不知道沈岩的長相也才算是我的标配!以後低與沈岩的,不管是身高長相還是氣質氣場,你都別拿來寒碜我了。”

顏思敏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顏顏,不是我擠兌你,沈岩那孩子,也是一時腦子發熱不清醒,才找了你。就他那樣的才算是标配?我看你是被你爸慣的不成樣子,整天自以為是,自我感覺良好!若是低于他條件的你看不上,那你這輩子就等着孤獨終老吧!”

邱顏知道自己毒舌不過母親,只好隐忍着。她難過的是,沈岩真的是一時腦子發熱嗎?所以清醒後他就離開了,再也受不了她這臭脾氣。

她想告訴他,她改了,這三個月,她一直在改,可他為何就不能再等等她?

顏思敏沒想到一向要強倔強的女兒會流淚,除了小時候會偶爾哭過幾回,長大後,可真沒見過她掉眼淚,即便是和沈岩分手的時候,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一度覺得自己生的這孩子沒心沒肺。

可是沒想到,突然間,她竟然哭了,傷心的小聲啜泣。顏思敏一時間竟手足無措,半晌後,她才從驚訝中回神,趕緊抽出紙巾坐到邱顏身邊,“這麽大了,還哭哭啼啼的,丢不丢人?”

邱顏此刻像個孤獨無助的孩子,趴在顏思敏的懷裏失聲痛哭。她壓抑了三個多月的情緒終于爆發了,那些所謂的高傲,所謂的自尊,她統統都不要了,可是卻再也換不回那個人。

顏思敏輕輕拍着她的背,“你要是不願再去相親,媽媽再也不逼你了,別哭了。”

邱顏抽噎着,“媽,我想他了。”

顏思敏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誰,“你就低一次頭,死不了人的。面子這東西,真是害人不淺。沒有誰規定兩個人吵架後,就必須是男人低頭致歉。顏顏,沒有哪個人會包容你一輩子。”

“晚了,媽媽,晚了。他要結婚了。”邱顏的眼淚又落下。

總以為這輩子不會離開她的人,終是離開。原來這世上本就不存在誰應該為誰忍耐一輩子,也不會有誰等誰一輩子。

十幾分鐘過去,邱顏的啜泣聲慢慢平複下來,興許是哭累了。顏思敏小聲來了句,“不是還沒結嗎?”

邱顏從她懷裏坐起來,滿是淚痕的臉上寫滿了詫異。

顏思敏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盡量掩飾自己的心虛,“如果沈岩即将娶的那個女人,不是他愛的。你去挽回他,那等于是做了一樁好事,這是降低離婚率,為國家做貢獻!”

邱顏搖搖頭,不想跟母親探讨下去,一點意義都沒有。她累了,起身向二樓走去。

顏思敏沖着她的背影又喊了句,“那至少讓他明白你的心意,再讓他做最後的決定,若是他還執意要娶那個女人,那你就認了吧。”

邱顏的身體明顯一滞,她何嘗不想,可是她卻沒有了那股勇氣,曾經追他的那股執着勁,早已不知所蹤,或許是自己不再年輕,再也找不到當初的那份沖動,那份執着。

她擡步繼續上樓。

她與他認識三年多,她追了他一年,在一起兩年,分手三個月。

三年過去,她不再是當初的二十四歲,他也不再是當初的二十九歲。她失去了那份天真,而他更多了一分歲月磨砺的沉穩。

二十七歲女人的行情日漸衰落,三十二歲成熟男人,尤其是像他那樣績優股的男人,日漸搶手。

生活就是這樣的不公。

顏思敏恨其不争,又激了她一句,“邱顏,你現在怎麽變得這樣畏畏縮縮?他是親口跟你說他要結婚了嗎,你連求證的勇氣都沒了?”

邱顏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可母親的話,她都聽見了,一字不落。

洗過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着,母親的話一直在她耳邊回蕩,她不該信了一些小道消息,她要求證,想要聽他親口說,哪怕是自己主動打了這個電話,又如何?低一次頭,死不了人的。

若是她将自己的心裏話說給他,不管他怎樣抉擇,是不是自己也算圓滿了,這輩子不會再有遺憾?

終于,她拿起手機,撥了那個號碼,她知道一旦猶豫,她就再也沒有勇氣說出心裏的那些話,她的心意,他至少該明白。

電話終于接通,可是卻不是她想聽到的聲音,清脆的女聲傳來,“你好,哪位?”

邱顏一怔,難道他連手機號碼都換了,她疑惑着,“我,我找沈岩。”

電話那頭的女聲再度傳來,“岩,你的電話。我拿錯手機了,以為是我的手機呢。”

邱顏的心像針紮般難受,手機都能拿錯,那一定是關系極其親密吧,還是說她打擾了他們的二人世界?要結婚了,應該是同居了吧。

低沉的聲音響起,“邱顏?”

她低低嗯了一聲。分手時,她幹了件幼稚的事,就是把手機號碼換了,以為他找不到她時,會着急,哪想到,他直接出國了,本就無心找她。

“有事?”還是溫潤的聲音。

邱顏沉默了,所有準備好的臺詞,她無法再說出口,半夜打電話給別人的未婚夫,她已經無顏再說什麽,說出來也怕是讓人感到恬不知恥。

“就是問一下,今天下午貸審會有沒有通過蘇氏的那筆貸款。”她說出來後就恨不得将自己的舌頭咬掉,大半夜的打電話,就是為了問貸款通沒通過?還是一個上層催着的貸款,怎麽可能不通過?

她聽到了那頭的輕笑,一時間她耳朵都紅了,還好不是面對着他,就算再難堪,他也看不見。

“大半夜打電話給你的老板,這合适嗎?即便是問工作上的事,你也是逾越了很多級。”

邱顏竟無言以對,只是那句邱邱,讓她覺得又回到了從前。沉默兩秒,“對不起。”

這回被怔住的是沈岩,認識她三年,這是頭一回聽到她說這三個字,明明該高興的,卻發現開心不起來,反而有些心疼。她是什麽性子,他最清楚不過,什麽時候願意服軟了?

“你在家?”邱顏莫名的問了句。她害怕聽到他回答是,那樣她所有的幻想都會破滅。她其實應該問,那個接電話的女人是誰?

“不是,在朋友家。”

她脫口而出,“女的?”問完後,又感覺不妥,可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

他輕笑兩聲,“難道之前誤接你電話的是個男人?”

終于可以死心了,她後悔了,後悔自己厚着臉皮打了這個電話,可人生總算是沒了遺憾,也總算是死的明白,死得其所。

“那不打擾你了,先挂了。”

“邱顏,說謊不是你最不屑去做的事嗎?怎麽,現在也開始朝着謊言靠攏了?”他的語氣咄咄逼人。

邱邱顯然是被激怒了,被拆穿後就無須遮掩,既然他想要體會贏她的感覺,索性遂了他的願。

“沈岩,你現在在你女朋友家裏,是不是?你要結婚了,是不是?你愛上別人了,是不是?”

好吧,她承認她嫉妒難過了,他贏了。

能把她逼到這個份上也是不容易,可這真是他想要的嗎?讓她難過,可他為何沒有了滿足感?

沈岩頓了頓才說,“我沒有女朋友,一幫朋友在外面打牌的。”

所以很多事,要問清了再下結論,可千萬別捕風捉影,妄下結論,她慶幸自己給了彼此一個機會。

可沈岩接下來的話,又将她從天堂打入地獄。

“我有未婚妻,也的确要結婚了,婚禮定在十一。”

邱顏瞬間慌了,拿着手機的那只手都在顫抖,她的腦海裏清晰地浮現出那天與他一起共餐的秦小姐,她脫口而出,“你愛她嗎?”

“你覺得我會娶個我不喜歡的女人?”

邱顏按掉了電話。

三個月的分離,或許足夠他愛上別的女人。也或許,早在他們分手的時候,他就已經移情別戀,所以她的那次無理取鬧的分手,他成全了,成全了她,成全了自己。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個周末,邱顏的心情半點不見好。她覺着自己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都說絕處逢生,可是她找不到那一線生機。

又是一個周一。

放款審批單上,她将蘇氏企業12億的貸款,多寫了一個零,直接成了120億,被上司李行長罵的狗血噴頭。

悟空端着一杯咖啡過來安慰,“師父,消消氣,等我恢複了法力,我分分鐘就将那老家夥給滅了。”

邱顏開懷大笑,“我怕你還沒施法呢,就被他收在了五指山下。為師最近手無縛雞之力,也搬不動那大石頭,你還是給我安分點。”

“徒兒明白,但是我一定會為師父出了這口惡氣。”悟空信誓旦旦。

邱顏失笑,哪裏是惡氣了,她犯錯,挨領導批,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只是悟空護短而已。

邱顏擺擺手,“去忙吧。”

這個悟空,哪裏有半點猴子的樣,一米八多的身高,長得眉目清秀,陽光帥氣,眼角眉梢處,還帶着校園裏的稚氣與青澀。先下流行的詞小鮮肉,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過。

當初怎麽就給他取了一個悟空的代號呢?邱顏搖搖頭,不再糾結于此,開始埋頭重新填寫放款申請單。

眼睛掃了一眼桌上的臺歷,今天是二十一號了,貸款還息的日子,她打開電腦,看看她經辦的那些貸款,有沒有逾期未還息的。

今天是諸事不順,系統進不去,媽蛋的,就連電腦都要跟她過意不去。她掃了一圈辦公室,只有她一人在,其他人不是去客戶那裏,就是去房産局做抵押,她伸個懶腰,決定到一樓會計那裏查閱一下。

将重要文件放到文件櫃裏鎖好,拿上鑰匙,晃晃悠悠的下樓去。到了櫃臺外面,敲敲玻璃,示意裏面的人給她開門。終于進到營業廳裏面,坐在窗口的櫃員都在忙碌,只有主辦會計還稍微清閑一點。

“陳姐,幫我查一下我的那些客戶是不是都按時還息了。”邱顏有氣無力的吐出一句話。

陳會計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性格溫和,看到邱顏神情恹恹的樣子,她手指勾勾,小聲問道,“是不是餓了?我這有巧克力。”

這裏都是監控,營業大廳裏可是坐滿了前來辦理業務的客戶,怎敢明目張膽的吃東西?可是悄悄進行還是可以滴。

聽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吃些甜食有助于大腦興奮,她現在最缺的可不就是大腦興奮麽。

她笑嘻嘻的走到陳會計的辦公桌跟前,四下瞄了瞄監控鏡頭,盡量背對着攝像頭,鬼鬼祟祟的拿出一塊巧克力,兩手在抽屜裏剝好了包裝紙,放在手心裏,而後小心翼翼的将拳頭放到嘴邊,以最快的速度放進嘴裏。

她沒有咀嚼,而是放在嘴裏用口腔內的溫度和唾液融化它。陳姐開始給她查還息的情況,她閑着無事,就在內廳裏無聊的走來走去。

看着透明的玻璃,她心裏嘀咕,萬一這個時候來個持槍搶劫,也不知道這玻璃具不具備防彈功能,還真是有點小擔心。

中央空調的冷風呼呼的吹到她身上,穿着短袖工作服,還真是有丁點的冷意,她下意識雙臂抱胸,盡量取暖。

她的視線沒有目标性的到處亂看,突然間與一道凜冽的目光狹路相逢,不禁一個寒顫,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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