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大地上的厄裏斯

哈迪斯捂着腮幫子，牙疼啊！好不容易安撫明塔這個醋壇子，結果赫莫娜甩給他這麽大一個麻煩。

楊妍把諸神拉倒冥王神殿，諸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了前因後果不吭聲。

“你的意思，我們這位妹妹的神職是紛争與不和，所以在大地上施展神力引得三位主神大戰？”修普諾斯開口，幫着哈迪斯問話：“三位殿下什麽态度，嚴不嚴重？”

“還是自家心腹貼心啊！”哈迪斯一臉感動，默默想道。

“嚴不嚴重？阿波羅殿下還沒事，雅典娜殿下被阿瑞斯砍死一次，幸好祈願女神斯菲蒂亞在旁邊施法将她複活。然後雅典娜繼續和阿瑞斯打，目前還在打鬥中，你說嚴重嗎？哦，對了，不是三位主神，阿爾忒彌斯也下場了，這位去救她哥哥了。”楊妍看向赫卡忒。赫卡忒通過月神的視角正專注戰鬥。微微點頭，認可楊妍的話。“還在打鬥中。”

“四位主神的戰鬥很精彩呢，到時候一起來冥界算賬。你們誰來抗？”楊妍一拍桌子，嘣的一聲桌子被她拍碎，邊上随侍的諸位寧芙女仙一個個心中膽寒。

楊妍指着修普諾斯和達拿都斯：“平日裏不關心尼克斯魔域，你倆天天就知道膩在一起。讓我們的妹妹在大地上面惹事，不久後四位主神算賬，你們倆帶着她去賠罪？”死神偷看邊上女孩，女孩抱着楊妍給她的九連環正在玩耍，根本不知道馬上就有滔天大禍降臨。

“還有你，哈迪斯陛下！”楊妍慷慨陳詞，指着哈迪斯批評說：“陛下天天忙着談情說愛，正事呢！天天不幹活，是時候選一位冥後給你收收心了。”

“咳咳……”哈迪斯咳嗽幾聲，怎麽又扯到這件事了？“赫莫娜，事情一件件慢慢來，現在我們應該想辦法将厄裏斯這件事抹平。冥後——冥後不着急。”

“哼，說得輕巧，怎麽抹平？”

赫卡忒幽幽開口：“月神、太陽神和我有些關系，我去想辦法勸勸。這件事他們倆參與不大，主要是雅典娜和阿瑞斯。”

“雅典娜這件事我來辦。”哈迪斯開口：“至于阿瑞斯，赫莫娜你帶着厄裏斯去賠罪。”雅典娜部分本源丢失，但是有一個人可以給她彌補。

哈迪斯心中盤算：“狄俄尼索斯從上一個世界歸來，身上具備各種神力。其中關于水文與智慧女神墨提斯的力量也有，正好可以彌補雅典娜的部分消耗，至于另外一部分丢失本源未來也可以拿回來嘛。

“我？”楊妍皺眉，顯然不願意搭理厄裏斯這個拖油瓶。

“諸位，你們是不是應該問問厄裏斯的意見？”年齡女神革刺斯開口，這位女神司掌年齡，衰老，滄桑等神職，年紀比睡神還大。也是尼克斯魔域催生的女神。拉過來厄裏斯和顏悅色說：“冥神們都是在母神懷抱中孕育，會被我們一個個接出來，那麽你為什麽在大地上。”

厄裏斯想想，咬着手指：“當初我醒過來後走出魔域，正好看到一只鷹。然後就去抓它！”手指比劃起來：“後來眼前出現一條通道，大鷹帶着我離開，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大地上了。”

女神說的含糊不清，但楊妍和哈迪斯等人眯着眼，已經聽出來厄裏斯指的是什麽。

“那條冥界暗道！”楊妍想到自己當初被人囚禁的日子，果然這件事和宙斯有關！

鷹是宙斯的眷屬。

哈迪斯冷着臉喝問：“那處入口在哪裏？”

感覺到哈迪斯身上的冷氣，厄裏斯哆嗦兩下躲在年齡之神懷裏。

“行了，陛下。這件事我們去查，你們先對付大地上那些主神。”老婦人很不滿意，瞪了哈迪斯一眼哄着厄裏斯：“既然出現在大地上，為什麽不趕緊會冥界，外面不是有神力壓制嗎？”

“壓制？”厄裏斯眨眨眼，拿出一根樹枝：“自從我吃了這個以後就沒感覺到壓制啊。”金色樹枝上有三顆金燦燦的大蘋果。

哈迪斯嘴角一抽：“地母的金蘋果，你從哪裏得到的？”

“一只怪獸的巢穴？”厄裏斯遲疑下：“那只怪獸很奇怪，除卻一個人頭外其他部分都是由石頭雕成的。”

“她是不是長這樣？”楊妍眼前一亮，手一揮，投影厄喀德那的模樣。

“對，就是這樣。”厄裏斯連連點頭。

楊妍笑了，笑得很燦爛。厄喀德那，你也有今天！

楊妍和厄喀德那有不少仇怨，這位怪獸之母的脊椎骨還在楊妍手裏做蛇鞭。只是厄喀德那有着地母的庇護楊妍根本找不到她的巢穴，沒想到居然被厄裏斯碰到了。“那麽，最後她怎麽樣了？”

“沒怎麽樣，我打不過她。除了制造紛争粉末讓一群怪獸內鬥外也沒做什麽。”厄裏斯戳着手指，小心翼翼回答楊妍的問題。

紛争，象征命運的沖突，鬥争，因此是尼克斯衍生的神職。

“厄喀德那從地母那邊得到金蘋果很正常，所以厄裏斯食用金蘋果避免地母的詛咒。說得過去。”赫卡忒暗自記下，金蘋果居然可以抵消大地的詛咒？這倒是一個好消息。

厄裏斯看着諸神将目光放在她手上的樹枝，想了想遞給年齡女神。“姐姐，你用不？”女神微微一笑，搖頭讓厄裏斯收好：“這是你的戰利品，你拿着用。我不常外出，用不着”然後女神掃視諸神：“目前情況已經清楚，厄裏斯在誕生之初順着暗道前往大地，所以大家都沒有感應到新的妹妹誕生。但是這也說明我們這些人的疏忽，不然那誕生第一時間的黑暗波動，一定會察覺到。以後大家就輪流去看守，以免新神出事。”

楊妍也無言以對，沒錯，即便是她，這些年的精力也在聖山赫柏那邊，并未察覺尼克斯魔域的變故。

“還是小心為好，這裏畢竟是母神的聖域。”楊妍意有所指，大家都聽出來了。如果尼克斯魔域出事，大家未來就少了一個庇護場所，甚至關于尼克斯的隐秘也會暴露。

幾位冥神定下未來值守的順序，突然哈迪斯問道：“按照規矩厄裏斯需要一位女神為她作為引路人，你們誰來？”

赫卡忒連連搖頭：“免了，我脾氣不好。而且又不是尼克斯一系。算了吧。”

命運三女神中的小妹妹低聲笑着：“我們三個有要事在身，沒這個時間，不如交給赫莫娜吧。”

“我？”楊妍看看厄裏斯，搖頭：“我看大姐很合适。”

在革刺斯懷中的厄裏斯跟這位年齡女神宛如一對母女，兩人氣氛和諧。

“按照命運指引，厄裏斯的神職和大姐不符，反而跟你接近。”命運女神意有所指，楊妍面色微動：“這麽說也對……畢竟紛争和災難接近，而且……”

“對了，厄裏斯，你在大地上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男子。長的很猥瑣，一臉色眯眯的？”楊妍揮手投影宙斯的影像。

猥瑣？色眯眯？哈迪斯無語，他這位弟弟雖然很色，但跟猥瑣扯不上關系啊。宙斯可是一個英俊的中年人啊。

“老鷹大叔？”厄裏斯眼前一亮：“我去大地，就是他帶頭的啊！而且我還給他不少不和種子，他說他要用。後來也是他把我送到剛剛那個女怪獸那邊的。”

“等等……你說他把你送過去的？”楊妍氣極反笑：“好好，真好。不愧是諸神之王，好狠的心啊！”

哈迪斯也聽出來了，宙斯不便于親自下手，于是将厄裏斯送到厄喀德那那邊想要挑撥冥神和這群魔獸的沖突。到時候厄裏斯死亡的消息傳入冥界，楊妍等人可不會容忍提豐和厄喀德那的存在。到時候諸位冥神前往大地複仇，勢必引發和地母的沖突。

好好好！的确是好計劃！想必我們這些年沒察覺厄裏斯的存在，是宙斯在幹涉？修普諾斯眯着眼，給宙斯狠狠記上一筆。

宙斯的确有這個意圖，卻沒想到厄裏斯這個新生的女神居然有那麽強大的魔力，從厄喀德那那邊逃了出來。而宙斯後來注意力在自己的女兒赫柏身上，将厄裏斯忘在腦後。

聯想厄裏斯能夠幹涉幾位主神的戰鬥，哈迪斯嚴肅道：“赫莫娜，日後厄裏斯就交給你了！好好看着她，別讓她惹事。”

別惹事？楊妍冥冥中感覺到自己攤上一個大麻煩，但看着諸神的目光嘆了口氣：“好吧，就來我阿塔亞山脈。”

雙手張開，從年齡女神懷裏将厄裏斯抱起來：“你在冥界沒有神殿，不如跟姐姐一起住，怎麽樣？”

“好啊好啊……”厄裏斯鼓掌說：“這樣就有人陪我玩了！當初在大地上的時候天天找死神哥哥，可是他從來不理我。”厄裏斯雖然單純但并不笨。被宙斯從尼克斯魔域拐到大地上後輕而易舉從厄喀德那那邊逃出來，并且搞得怪獸們雞飛狗跳。本來團結的怪獸紛紛離開怪獸之母的巢穴。各自在大地上居住，無意間破壞厄喀德那的複仇計劃。

厄裏斯得到尼克斯的傳承，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有不少哥哥姐姐，但是大家都在冥界，他們不出來找她，她也不願意主動回去。她想要讓這些哥哥姐姐們帶她回去，這是重視不重視的問題！

可是一位小冥神在大地上的日子并不好過，厄裏斯也吃了不少苦。

後來聽人說，死神天天在大地上行走。于是眼巴巴等着達拿都斯和楊妍。不過楊妍這些年早就撂擔子不幹，将所有工作交給達拿都斯的屬神們，讓他們代為收割靈魂，她只是有時候去大地上進行複仇的工作，根本沒有跟厄裏斯見面。

至于達拿都斯天天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厄裏斯留下那麽多暗示，在後面喊了他好幾回，但是死神幹完活直接離開，根本沒注意後面那個“小尾巴”。

再後來，厄裏斯聽人說起死神要處理死亡工作，于是有心在大地上引發争鬥散布死亡，借此引達拿都斯露面。

諸神聽到厄裏斯的計劃，嘴角抽搐瞪着死神。如果不是你疏忽，我們早把人接回來了！何必跟四位主神對上？要不是這次偶遇，下次她引發世界級別的戰争，你負責啊！

達拿都斯摸摸鼻梁一臉郁悶，他又不知道背後有人跟着，一個在大地上行走的死神誰注意這個啊。

“看樣子，你也吃了不少苦。”楊妍撫摸厄裏斯的頭發，抱在懷裏。

……

事後，楊妍帶着厄裏斯離開，達拿都斯追了過來：“赫莫娜，等等！”

楊妍充耳不聞，加快腳步離開。

“等等……等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楊妍很淡定：“殿下不需要解釋，人類文明中也多有這種事情，由長輩進行成人禮的教導，很正常。”

達拿都斯看楊妍這麽說，一臉郁悶，似乎已經想到明天之後冥界開始宣傳自己兄弟兩個的緋聞：“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兩個是因為某些事情才……”說了一半，看到厄裏斯，死神欲言又止，似乎有難言之隐。“總之，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噗嗤——”楊妍忽然笑出聲來，捂着嘴，勉強忍住笑：“殿下，我們也是老朋友了，怎麽會不了解你的脾氣？完全不需要解釋，知道你們并非那種關系，應該是突然摔倒或者檢查傷口之類的事情吧？”楊妍可不是那種蠢女人，看到什麽片段就自發腦補，她對死神自問很了解。好言安撫道：“這次是我看到了，但殿下神殿中的防禦太弱了，還是好好修繕下，以免被敵人所趁。”

見楊妍一點都不着急，居然還在冷靜幫自己勾畫神殿的布局，達拿都斯心中不知是什麽滋味。“你不多想就好。”

“我多想什麽。”美目流轉：“我們只是朋友而已，那飛醋讓你倆的妻子去吃吧。不過，有人說睡眠是一種淺層次的死亡？”

死神眼前一亮：“對對，就是這個，你明白就好。”

兩位神明暗中交換情報，楊妍笑着離去，路上沉思：“原來如此，這就說得通了。修普諾斯也是一位雙面神，他的另外一面就是他的弟弟達拿都斯。睡眠是淺層次的死亡，死亡是永久的睡眠，所以兩人本來就是一體。但是之所以他們分裂為兩個人，是因為有一件必須要分裂才能做到的事情？”兩個冥神，根本不必要。只能想到是被迫分裂。

“行了，姐姐帶你去看看你未來住所。”抱着厄裏斯回到神域，正巧看到狄俄尼索斯等在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