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戰技到手

“算了算了。”方岩一看蕭岳的臉色，就知道他十有八九又打算替自己出頭。兩人相識這麽久，彼此間的脾氣性格也都了解的差不多，蕭岳雖然對方岩和善，但卻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

“蕭兄弟待我是極好的，只是脾氣卻不怎麽好，上次我和他一起到城外看那什麽香冢，只不過随口說了句回府晚了會被管事責罵，蕭兄弟就要跟着我回去跟管事理論。這次我若真的松口，蕭兄弟保不齊真要去找楊度麻煩。”

方岩知道蕭岳肯定不是尋常人等，但自古有雲，民不與官鬥，龍江候在雲京也是威風八面的人物，何必沒事找事的把蕭岳牽扯到這汪渾水裏來。因此方岩有意轉移話題，談起武道上的一些趣聞轶事。

蕭岳果然是少年心性，剛才還寒着臉替方岩鳴不平，一聽談論武道，立即就興致勃勃。兩人談了半天，方岩摸着腦袋嘿嘿笑道：“兄弟，有件事，我說出來，你千萬可別怪我。”

“什麽事？我絕沒有怪你的道理。”

“這個這個，是這樣的，上次兄弟你施展那門術武合一的功法，我看的心裏發癢，就從你這裏問了口訣心法，但是回去怎麽練都沒什麽進境。”

“哦，原來是這件事，你也不要太過急躁。方兄你是以武道入門的，體質跟術師大有不同，所以進境緩慢甚或方寸未進也不必擔心，慢慢來，我回頭再跟你切磋一些技巧，說不準就會小有收獲了。武者嘛，自然是修煉單純戰技才得心應手。”

“對啊對啊，我也是這麽想的，因此……”方岩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就擅作主張，把你傳我的那門功法拆離開來，單獨解析出大羅天雷擊的要義。”

“啊？”蕭岳顯得略略有些吃驚，這門術武合一功法的來歷，讓是最清楚不過，一聽方岩竟然能夠将融合在一起的掌心五行以及大羅天雷擊的要義單獨分離，立時覺得不可思議。

“蕭兄弟，有什麽不妥麽？”方岩一看蕭岳面色微微有異，還以為是惹了他的忌諱，連忙說道：“要是有什麽不妥，我這就立即停練大羅天雷擊，至于兩門功法戰技的要義，絕對不會外傳……”

“不是不是，看你想到哪裏去了，我豈是那麽小氣的人？功法也如禮物，既然送了給你，那裏還有再收回來的道理？我只是在想，能夠單獨解析出這兩門功法，必然對術武兩門都有極深的造詣，否則的話，斷然不可為之。說來慚愧，這些東西，小弟要是随手練着玩玩，還勉強湊合，至于解析出來，那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看來，方兄你比我勝了一籌都不止啊。”

“我才真是慚愧呢。”方岩輕咳一聲，心裏暗想：“要不是老鬼從中幫忙，我只怕盯着功法口訣看上一百年也看不出什麽道道來。”

“方兄，你解析出那大羅天雷擊的要義，感覺如何？”

“好戰技！”方岩稱贊道：“雖然我見識有限，但也能看的出，這門戰技不但已經盡得武道中意之精髓，而且隐含一絲自然法則，化力為勢，以本元演化諸天九雷之威，可想而知，當初研創這門戰技的前輩，修為和對于武道的見解，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蕭岳一見方岩對這大羅天雷擊贊不絕口，立即心花怒放。

方岩頓了頓，又接着說道：“可惜，我腦子不怎麽好使，從功法中解析出的戰技要義已經相當全面，但練了一段時日，仍然只能衍化出幾絲極為微弱的電芒，別說拿去對敵，就是自己看着也十分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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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瞧的上這門戰技，我就細細講給你聽。”蕭岳抿嘴一笑。

“這個這個，不太好吧，上次傳了我那門功法，我已是極為領情了，這次再來麻煩兄弟你，有些不合适……”方岩嘴上謙虛，其實心裏恨不得蕭岳一口氣就把有關這戰技的一切全都講出來。

蕭岳顯得極為大度，也不避諱狗娃，當面便一五一十把這大羅天雷擊修行時的幾個要點講給方岩聽。方岩已經掌握了大部要義，再由蕭岳詳加講解，心裏尚不能完全領會的地方頓時豁然開朗，就如同漂漂袅袅的一片陰雲，被風吹了個幹幹淨淨。

狗娃迷迷糊糊吃着東西，也不理會他們二人談些什麽，直到正午時分，蕭岳才緩了口氣，說道：“大概也就這麽多了，不過想要把大羅天雷擊練到至高境界，掌中電光粗如手臂，還需要一番時日，不是三五天就能達到的。方兄修煉時切忌貪功冒進，一步一步慢慢來，根基紮實，才是王道。哎呀哎呀……瞧我都說了些什麽，我于武道一途，跟你相差太多，還來教導你，真是……”

“兄弟你說的極是有理。”方岩尚沉浸在蕭岳剛剛那番講解中，随口應了一句。

“好拉，每次一提起這些，你比撿了金子還要高興。你看，說着說着，又過了吃飯的時間。”蕭岳照例招來府中下人，吩咐他們預備飯菜。

“對了，兄弟。”方岩從懷裏掏出一只碧玉小瓶，遞給蕭岳道：“這裏是幾顆溫體化精丹，專門煉了給你的。只可惜我搜集不到藥材，否則，煉上一顆人元丹來，立即能将你體質催至無限接近先天境界的地步。”

“人元丹？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能夠無限接近先天境界？都需要什麽藥材。”

“主藥只有三味，卻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天材地寶。”方岩過去聽小龜說過這種人元丹的丹方，無一不是曠世難求的珍藥，因此神情中有些惋惜。

“事在人為，天下之大，超乎想象，雲京只不過滄海一粟，這裏沒有的東西，不一定其它地方也沒有，慢慢找來就是了。今天不說這些，咱們好好痛飲幾杯。”

方岩已是知道了蕭岳家裏所藏那些美酒的後勁，雖然心裏高興，卻也不敢多飲，只是略略陪着蕭岳喝了幾倍。狗娃尚是第一次吃到如此之多的珍馐美味，大快朵頤，一只小手握着筷子就不肯丢了。

酒過三巡，天空一片烏雲遮擋太陽，溫度立降，三個少年興致頗高，跑到銀水河附近，租了一條小船，帶着瓜果差點順河而游，說不出的輕松快活。

方岩他們雖然現在跟過去大不一樣，但總不好壞了候府內的規矩，因此天色還未擦黑，就趕着回府。蕭岳知道他們身份，因此也不再挽留，只叫方岩有時間時常來看看。

等到方岩狗娃離去，蕭岳自己在小船中又坐了片刻，起身離開。一回到府內，他就召來那個老仆人羅叔。

“羅叔，你替我傳信回去，叫人搜集三味藥材。”

“是，請少主示下。”

蕭岳說出方岩所提到的煉制人元丹的三味主藥。那羅叔聽了之後，神情中也不見詫異，只是恭敬稱是。

“羅叔，叫人用心去找，我有用處。”

“少主放心，這三味藥材，老仆也曾聽說過，都是珍品，但只要這天下之間還長着幾株，咱們一定能尋的來。”

這老仆人口氣大的吓人，蕭岳卻不以為意，微微點了點頭。

“岩哥，這蕭公子是什麽人？我瞧他家裏可是闊氣的很，還有那些酒飯……”狗娃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巴，好象還在回味那頓午飯。

“是我意外結識的好朋友。”方岩低頭想了想，自從他在古井中得到小鼎之後，可以說經歷了不少事情，但一直都瞞着狗娃。以至于自己修為大進，狗娃卻還在原地踏步。這兩人相依為命，感情深厚，方岩心裏倒覺得十分過意不去。但小龜有言在先，決不許他把小鼎的事情透漏給任何人，因此，他有心助狗娃一臂之力，卻大有苦衷。

“破滅經是老鬼傳給我的，不方便再轉傳給狗娃，不過這大羅天雷擊也是極為上乘的戰技，蕭兄弟已經說了沒有忌諱，我傳給狗娃，算是彌補心裏的一點愧疚吧。”

想到這兒，方岩便加快腳步，拉着狗娃匆匆回府。等回到卧房，他便一字一句的把大羅天雷的口訣以及運功訣竅解釋給狗娃聽。可憐狗娃心思雖然機靈，但這輩子頭一次接觸什麽戰技，聽來聽去，聽的一腦袋漿糊，好在方岩頗有耐心，反複講了十多遍。

待到狗娃熟睡，方岩又翻牆入後花園修煉。一踏足這裏，他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兩截武祖遺骨的臂骨，問小龜道：“老鬼，除了那個距離雲京兩萬五千裏的地方有地陰真火之外，還有沒有離的近一些的。”

“天下之大，有地陰真火的地方不過幾處而已，我說的兩萬五千裏的這一處，已經是最近的了。你小子不要怕麻煩，将來總有一天你也非去不可。”

“為什麽？”

“我說的那個地方，叫做神鴉山，地陰真火共分六層，第一第二層，是武者用來以火粹體，消弭陰煞之氣的，第三第四層，則是用來煉化一些罕有的鍛造材料。就算你嫌路遠，不想受累，但将來粹體之時，由不得你不去。”

“也的确麻煩。”一想起兩萬五千裏這個數字，方岩就覺得頭疼。好在他現在的修為離粹體還遠的很，只不過總覺得被小龜晃點了一次，又當盜墓賊，尚且撈不到任何好處，心裏有些不忿。

第二天清晨，方岩和狗娃早早起床，吃過早飯就出門入學。在上武院大門前又遇見鬥雞眼大叔，三人平時說說笑笑，相處的極好，隔了一天不見，湊在一起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早上照例是周座師講解兵法，鬥雞眼大叔和狗娃對這些都不怎麽感興趣，只有方岩聽的極為認真。等到一個時辰将滿，周座師已經講完今天課程時，便有院內的一個雜役捧來幾只瓶子。

“今天是月初。”周座師四平八穩坐在上面，掃視衆學子一圈，說道：“按照慣例，給你們分發百草丹。你們都要時刻謹記朝廷的恩惠，好好修習，練得一身文武藝，将來也好為國出力，替自己父輩掙些臉面。”

“百草丹？”方岩有些納悶。

上武院這些學子雖然平時修習的并非武道，但漢威國武風盛行，特別是這些權貴弟子，一般都自幼習武。一名領軍作戰的大将，不但要兵法韬略熟記于胸，個人體質也極其重要。若是體弱多病，身體疲弱，也不能擔當大任。因此，朝廷每到月初時，就會分發給衆學子每人一顆百草丹。

這種百草丹只是低級丹藥，并沒有太大用處，只不過不論低級高級丹藥，煉制過程不易，所以每個月能分到一顆百草丹，也算是不錯的了，總比什麽都沒有的強。方岩身懷白玉小鼎，各類丹藥只要主藥齊全，百煉百成，他平時所煉制出售的丹藥，最低級的也比這百草丹要好上一些，因此知道其中緣由之後并不在意。領到丹藥随手一裝，就離開學堂，準備到練武場練習弓射。

“你們三個，給我站住。”

方岩三人剛一出門，就聽到身後有人一聲吆喝，回頭一看，原來是平時跟楊度厮混在一起的一個跟班，好象是雲京城一個伯爵府中的次子。

方岩對這種人根本不想理會，只是鬥雞眼大叔不願得罪人，所以賠笑道：“這位小兄弟是定遠伯家的次子麽？果然是一表人才……”

“老東西，少羅嗦。”這人不耐煩的打斷鬥雞眼大叔的話，沖他們三人一伸手，道：“拿來。”

“拿來？拿來什麽？”

“你們三個鄉巴佬剛到上武院，恐怕還不知道這裏的規矩。”那跟班摳摳鼻孔，大模大樣道：“凡是剛進上武院者，不論門第出身，都要把前半年所領的百草丹孝敬出來。”

“孝敬？教書先生死的早，沒教過這兩個字。”方岩大大咧咧說道。

這跟班似乎就等方岩開口，一聽完之後，立即板起臉，雙手叉腰：“鄉巴佬，不知死活，叫你們孝敬，那是看得起你們，不要不知好歹。得罪了小爺，你們以後就不用在上武院混了！”

“哦？叫誰孝敬，就是看得起誰？”方岩也摳摳鼻子：“好，小爺就暫且看得起你一回，把你的百草丹孝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