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昨晚謝時予走出vvu, 就要過來找孟寧青。
雖然他腳步依舊很穩,外人或許看不出,但他們看着他有些發白的臉, 一眼就看出這家夥醉了。
謝時予是那種越醉臉越白的。
兩個人把前後發生的事一聯系, 把事情猜了個大概, 也猜到謝時予這會兒是想去幹什麽。
真能去麽,這個狀态。
兩人一左一右把人給穩住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花了半個小時才把人給勸住。
蕭銳澤拉着他的左胳膊,沉聲道:“你喝成這樣怎麽去啊?”
謝時予反問:“什麽樣?”
他眸子依舊清醒, 要不是看到他的臉色,蕭銳澤幾乎都要信他沒醉了。
跟喝醉的人不能講理,得哄着。
喬嘉言接道:“沒怎麽,你看看這都幾點了, 孟妹妹早就睡了。”
謝時予神色果然一頓。
蕭銳澤也趕緊道:“對啊,人家拍戲多累的, 你現在去不是打擾人休息麽。”
謝時予眉心微松, 似乎聽了進去。
兩個人也跟着松了口氣。
下一秒, 就聽謝時予說:“那我去樓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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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嘉言:“……”
蕭銳澤:“……”
喬嘉言還想說點什麽, 蕭銳澤就對他使眼色, 說:“行。”
三人都喝了酒, 司機把人一起送到酒店外。
謝時予就像一尊大佛似的坐在車上, 目光看向酒店。
喬嘉言沖着蕭銳澤使眼色:這要等到什麽時候?
蕭銳澤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目光。
果然一個小時後,尊佛閉上了眼,呼吸變得平穩起來。
喬嘉言對蕭銳澤投來敬佩的目光, “你怎麽知道的?!”
蕭銳澤看傻子的看了他一眼, 懶得理。
畢竟一個喝醉的人, 又能堅持多久。
兩個人又把他送回家裏,一來一回的已是大半夜,兩個人也不想折騰,直接在他客房将就了一晚。
謝時予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他屈指抵着因宿醉而疼的太陽穴,腦子裏捋順着這件事情。
所以當初,她并不是因為那部戲和他在鬧別扭,而是不知什麽烏龍,讓她誤以為自己是替身?
那這個烏龍,只能是蕭銳澤他們那裏鬧出來的。
他臉色有些難看的拿出手機,撥通了蕭銳澤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沒人接,直到電話被自動挂斷,他沒什麽表情的繼續撥打。
在第三次電話快要被自動挂斷時,電話那邊終于有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來,“我說大哥,你催命啊?”
幾分鐘後,三個人在客廳碰面。
蕭銳澤兩個滿眼困頓,但到底是理虧,也不敢抱怨什麽。
謝時予目光帶着審視的看着他們,“你們到底都誰覺得我把她當替身了?”
“替身”這兩個字或許是覺得過于荒謬,他說的時候都是咬牙切齒的。
蕭銳澤和喬嘉言兩個下意識對視。
從他們的反應中,謝時予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可能所有人都是這麽認為的。
“……”
他覺得簡直荒唐又好笑,他壓着脾氣,抽絲剝繭的先把這件事捋清更重要。
他深吸了一口氣,“你們私下都是怎麽說的?”
蕭銳澤有些尴尬的看了他一眼,說:“哥幾個就算心裏那麽想,也不可能放明面上說啊。”
兄弟的八卦也不是這麽聊的,但卻都在心裏這樣默認着。
謝時予額心輕皺了下,太陽穴更疼了幾分。
喬嘉言忽然想到什麽,說:“好……好像說過一次。”
謝時予緊盯着他,“什麽時候?”
蕭銳澤也有點詫異,他們不會是私下聊朋友這種隐私的,等一下……
是有那麽一次。
喬嘉言說:“就是你去機場接顧迎那天,你走了以後我們聊了幾句。”
謝時予太陽穴蹦蹦的跳着,一字一句道:“我是去接我媽!”
“啊?”蕭銳澤下意識地想打開朋友圈确認,“顧迎也是那個航班啊……”
“你猜我媽平時最愛幹什麽?”謝時予一邊沒好氣的問,一邊給李聞遠把電話撥過去。
喬嘉言舉手搶答,“我知道!阿姨最愛看秀買買買啊!”
蕭銳澤震驚的瞳孔幾乎地震,這他媽怎麽會他媽的這麽湊巧?
巴黎是什麽,是時尚之都啊!
一個酷愛血拼的時尚中年寵兒哪裏最能讓她發揮實力?
巴黎啊!
李聞遠那邊的電話也接通,謝時予沒做任何停歇的問:“我去vvu那天,孟寧青有沒有去找過我?”
幾乎是一瞬間,李聞遠便明白他說的到底是哪天,道:“孟小姐當時來公司找您沒找到,我說您在vvu,問要不要送她過去,孟小姐自己開車來的,應該是自己過去了。”
他說完,又詫異道:“我當時給您發了消息,您沒看到麽?”
謝時予眉頭微蹙着,到還真在消息記錄裏看到了那條消息,只不過當時他已然到了機場,又要接母親又要安頓母親的那堆東西,一時間沒注意到。
他掐了掐眉心,挂了電話後,終于忍不住問:“所以你們到底為什麽覺得我把沈安瑜當成替身了?”
他這個當事人實在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蕭銳澤說:“孟小姐那股驕縱任性勁兒和顧迎那會兒真的很像。”
喬嘉言補充:“孟妹妹相對來說還是比較收斂了。”
謝時予眼中有些許茫然,事實上顧迎這個人都有些陌生。
他這個表情,蕭銳澤兩個看在眼中,就帶了點追憶的味道,又說:“再說,這麽多年,你就談過顧迎那麽一個,當初——”
蕭銳澤本來想說“被甩”,但礙于兄弟的面子,話到了嘴邊又改成,“分開,顧迎一個人去國外,你多難過啊。”
“難過?”謝時予覺得,不是他失憶了,就是他們出現幻覺了。
喬嘉言接話道:“對啊,那段時間你明顯沉默了。”
謝時予冷笑,“如果你說的‘沉默’是我不和你們去游戲廳的話。”
“不是……”喬嘉言有些啞口無言,他确實知道謝二不像他們一樣,容易對什麽着迷。當年他們一起玩的,謝二也是和其他娛樂活動一樣,玩幾天玩出個樣子來,就收手。
當時也問過他,怎麽什麽東西都玩到剛起勁兒就不玩了。
謝二當時怎麽回的?只是懶洋洋的說:“沒意思。”
“那你……別的也不玩了啊?”喬嘉言反駁着,回想起那段時間,謝二似乎都不太參與他們的活動了。
謝時予冷哼中帶着那麽點無奈,“那些哪個不是玩遍的?玩來玩去的有意思?”
喬嘉言非常無辜的回答:“有意思啊……”
“……”
“所以真的孟妹妹,一切都是誤會。”喬嘉言急切的說着。
今天要是不把孟妹妹哄好,他和蕭銳澤得被謝二弄死,說完他拼命的對着蕭銳澤使眼色。
蕭銳澤也道:“孟小姐,實在是抱歉,一切都是我們的主觀臆斷,讓你們産生的誤會。為了表示歉意,孟小姐您有什麽要求,可以盡量提。”
“對啊對啊,包包首飾、小跑禮服還是什麽資源。”喬嘉言滿懷歉意的說,“只要你說,保證讓你滿意。”
這些別人花一生去追求的東西,在他們的眼裏不過是輕描淡寫的上下嘴皮一碰。
孟寧青輕笑了下,搖了搖頭。
她和這些人,向來不是一個世界的,她一直都清醒的知道。
喬嘉言還想繼續勸着什麽,這賠禮不收,他們的日子會很難過啊。
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故事真正的主人公終于率先一步開口。
謝時予垂眸看着她,眉宇間帶着打量,過了幾秒輕聲問:“你還是不信麽?”
孟寧青看着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
聽了這麽多解釋,她大概是願意選擇相信的。
可是真真假假,從她選擇離開那一刻起,其實都已經沒了任何意義。
謝時予見她不說話,當她是默認。
下一秒,他拿出手機,忽然撥了個電話。
孟寧青不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麽。
倏地,就聽着謝時予對着電話那邊的人說:“媽,把顧迎的電話給我。”
季女士一聽就樂了,畢竟她家兒子一個人這麽多年,就交往過顧迎一個。雖然沒兩天也分了,但畢竟一起過多少也算有感情基礎,又是一起長大。
這次顧迎一回來,她就想讓兩個人多走動走動。
但是都被老二給拒絕了。
“你終于開竅了。”季女士安耐不住內心的歡樂,“我這就給你發過去啊,年輕人就是要多一起玩玩嘛,不然天天工作多悶啊,我和你說啊……”
季女士激動地聲音不知道有沒有透過電話傳出,他看着孟寧青的表情,打斷了季女士的反向助攻。
“媽,我現在有事,之後再和您聊。”
“哦,好的好的。”季女士表示十分的理解,一刻不耽誤的把電話發了過去。
謝時予将微信上發過來的號碼撥了過去。
等待的期間,謝時予的目光一直停在孟寧青的臉上。
他的目光帶着些纏黏的灼熱,看的孟寧青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別處。
喬嘉言不忘為兄弟助力,減輕自己的罪過,說着:“孟妹妹你看,他連電話都是現要的,所以真是誤會。真是白月光多年後回國戲碼,那肯定分分鐘就掌握了一手資料啊。”
“喂?”
過了幾秒,一道慵懶的女聲從電話那邊傳來。
謝時予不知何時開的免提,她下意識擡頭,便又對上了謝時予的目光。
“我是謝時予。”他自曝着家門,語氣平淡的和面對合作夥伴沒有任何的區別。
“啊?”電話那邊的人聽到這個名字,顯得非常的吃驚。
為了縮短時間,謝時予直奔主題,“顧小姐十分冒昧的給你打這通電話,但前段時間我們在機場的偶遇讓我女朋友産生了一點誤會,希望你能過來配合解釋一下。”
過了兩秒鐘,電話對面的人消化完了這句話。
“不是,謝時予你有病吧?你女朋友誤會關我什麽事啊?我連話都沒跟你說一句!”
“你确實沒這個義務。”謝時予淡聲說着,“但如果你能配合,正在拍賣的那輛超跑我剛好有個內部渠道,可以送給顧小姐當謝禮。”
“什……什麽?”顧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半個小時即将過去,謝時予沒有時間浪費,沒什麽情緒的說:“兩輛。”
“!!!”
“三輛。”
“!!!!”
這次,孟寧青也忍不住看向他。
被砸暈了的顧迎幾乎一個鯉魚打挺似的從床上翻起來,生怕他改變主意一樣,“哪裏?地址發我!”
謝時予将地址發過去,又說:“希望顧小姐能在十五分鐘內趕到。”
“沒問題。”顧迎想都沒想的便答應。
現在謝時予簡直說什麽就是什麽。
當她看了地址以後——
“謝時予你當我會飛啊?!”
這是郊區啊!
她玩命開車過去也要一個小時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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