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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順興“唰”地站起身:“我去把雯雯換回來。”說完就匆忙離席,再次跟布家雯交換了位置。
淩倩兒只以為老的老了糊塗,年輕的鐘學心會認識到她爺爺的話不恰當過來道歉,誰知她竟沒事人似的只管跟鐘博史讨論牛腩好不好吃。
這時店裏的夥計端着一碗剛出鍋的牛腩走過來,邊走邊喊:“是哪一桌的?哪一桌的自己出個聲,免得我送錯了你再來喊加塞,不然就說涼了也不送餐。”
鐘學心恰好給布國棟夾了一筷子牛腩收回手,手肘這麽巧撞到夥計端着碗的手,一碗牛腩兜頭撒下來。
布國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端起了桌子上裝着面包的盤子去擋,終于都避免了鐘學心被滾燙的牛腩燙傷臉的慘劇。
湯汁大部分被掰開的面包吸收了,成塊的牛腩跌出去了一些,掉在鐘學心的衣服上。
一時的震驚過後,鐘學心急忙拉起布國棟的手。他擋得急,手上被一些湯汁濺到,燙得好幾處紅腫。
“你怎麽不長眼啊?”夥計立刻指責鐘學心,“明明看見我端着牛腩過來,還要把胳膊肘拐出來?!”
“喂,現在有人受傷了……”鐘學心一邊忙着翻自己的包找藥給布國棟塗在手上,一邊跟店夥計吵。
“受傷也不關我的事!就算你沒長眼,我一邊走一邊在大聲喊的嘛,你該不會說自己聽不見吧?”夥計繼續指責鐘學心。
這時店老板飛快地跑過來:“你夠了啊,這個星期你已經趕走我三個客人了!我不要你再這裏做了,我賠你一個月的薪水,你現在就給我離開!”
店夥計忿忿地摘下身上的圍裙:“走就走!”又轉過頭來惡狠狠地對鐘學心瞪眼,“你呀,斷人衣食猶如殺人父母,你給我小心點兒!”
“發生了什麽事?你,就是你,給我站住。我剛剛聽到你在威脅這位小姐,來跟這位阿Sir把事情交代清楚!”兩個軍裝巡邏警員走進店裏,一個摘了帽子露出短寸頭的警員指着店夥計叫同伴問話,自己則走向了鐘學心,“請問需不需要幫你叫救護車?”
☆、099
“呃, 國棟,你覺得怎麽樣?”
布國棟看了看自己的手:“算了,小小燙傷, 人家已經丢了這份工了。”
這時淩倩兒也拿出了自己的證件向店老板和夥計展示了一下:“我是西九龍重案組高級督察淩倩兒, ”又指着鐘學心和布國棟介紹了身份, “這位是西九龍總區法證部高級化驗師布國棟先生, 這位是西九龍總區法醫部高級法醫鐘學心女士。”
兩個軍裝警員立刻向三人行禮:“西九龍總區巡邏組普通警員PC65249號楊光、PC64371號暴龍,見過Madam,Sir。不知剛才發生什麽事呢?”
“店夥計同Doctor鐘不小心撞到,湯水撒了Doctor鐘一身,還燙傷了Pro Sir。老板就炒了夥計鱿魚,夥計怪Doctor鐘害他丢了工作。”淩倩兒簡單地說。
“Pro Sir, 你的手看起來燙的好嚴重, 要不要去醫院驗傷?”暴龍問道。
店夥計一聽這群警察似乎已經認定了責任全在自己, 立刻臉紅脖子粗地加大了聲音嚷嚷:“當差了不起啊?我才不怕呢!就算把我抓起來,我也要說, 是你自己不長眼不長耳朵撞到我, 還害得我丢了工作!”
店老板早被一群警察吓得哆嗦,在一邊拍自己的腦袋:“這下遭了, 我店裏的夥計弄傷了警察,肯定要打官司賠醫藥費, 我的店全完了……”
這時身後有一桌等牛腩的顧客站起來怯生生地說:“Madam,阿Sir,我可以作證, 剛才店夥計端着牛腩過來送餐,一路走一路問是哪一桌的。是那個女的自己不小心撞到店夥計的手,害他把一碗牛腩全撒了。也是這個男的自己主動要擋才被燙傷的。”
又有幾個人附和:“是呀,我們都見到了。”
有顧客悄悄地拿出手機開始錄像,淩倩兒頓時感覺不妙。
布國棟也意識到了,忙說自己傷得不重,擦過藥油之後已經好多了,不需要驗傷。
那名叫楊光的警員笑着打圓場:“Pro Sir,既然你覺得沒問題,不如不要追究責任了。生活不易,他只是打工。一人退一步,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
店老板連聲道好,淩倩兒看向布國棟,他搶先一步說了好,把鐘學心還想辯解的話攔住了。
店夥計還有點不甘不願的樣子,被店老板拉到一邊:“你真想坐監啊?這樣好了,我都退一步,不炒你鱿魚。不過你也要退一步,以後不能再對客人大呼小叫。”
店夥計這才十分不情願地對布國棟說了一聲“抱歉”,布國棟則回了一聲“沒關系”。
一場大事轉眼間消弭于無形,衆人各歸各位,吃飯的也繼續吃飯。
楊光拉着暴龍站在淩倩兒面前:“Madam,其實你是我的偶像來着,”他從口袋裏翻出一個記錄本,“不如Madam你給我簽個名啊。”
淩倩兒急忙擺手:“都是算了,我們做警察的不應該搞個人崇拜。”
暴龍用胳膊肘捅一捅同事:“楊光,頭先你不是話掃黃組的Madam簡同隔壁警區的彭Sir是你的偶像嗎?怎麽現在Mandam淩都是你的偶像了?”
“是呀,我的偶像就是這麽多了,不可以嗎?”楊光一邊說一邊引暴龍看向淩倩兒,“你來看下,Madam年輕有為,為人低調,簡直是完美的偶像。”
淩倩兒被恭維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幸好兩人還有巡邏任務,她急忙跟兩個警員道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周小柔笑着問她:“倩兒,有警員把你當做偶像是好事來着,你怎麽看起來有點避之不及的樣?”
“是呀,粉一個高級督察總比粉那些無謂的明星好吧?”周亦霏也說,“而且,在青少年心目中樹立起警察的好形象都很有必要。”
淩倩兒急忙搖頭:“粉不粉都無所謂。樹立形象千萬莫找我,我最怕處理這種有關公關的事了。”
周亦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那你不是要感謝你那位好中意擺pose的上司?如果不是,可能警訊要你去拍啦。”
“都是哦,原來有一個中意擺pose的上司都有好處。”
吃完飯,布國棟被鐘學心鼓動着要帶雯雯去游樂園。
周小柔讓堂妹帶着女兒到店外等,自己留下來跟布國棟交涉:“布先生,鐘女士被禁制接近小朋友,以後你想見雯雯,麻煩你自己來見。只要再被我發現你帶鐘女士來見我的女,我就會向法庭申請禁制你的探視權。”
鐘學心滿臉不高興:“Rose,國棟同你離了婚而已,你不需要這樣針對我吧?”
“無所謂針對,只要你遵守法律就行了。”周小柔毫不客氣地說。
布順興在一邊拉着兒子小聲說:“剛才呀,Mandy的爺爺一聽說雯雯的項鏈跟Rose有關就說不好看,Rose是生氣了。”
“阿爸,爺爺只是更關心Mandy而已。”
“啊,他關心自己的孫女就要對我們雯雯那樣講話?她的孫女是35歲不是5歲,但是我們雯雯才8歲!我也更關心我的孫女,不得嗎?”
兒子的态度一下子把布順興氣到了,聲音也大了起來,連站在店外的周亦霏等人都聽到了。
周小柔急忙丢下一句“我去看雯雯”,就出了店來到女兒身邊,關切地問她有沒有對鐘博史說她的首飾不好看的話而生氣。
“這是媽咪的朋友專門從美國寄過來給我的禮物,我覺得好看就好了。”布家雯說,“而且,鐘爺爺好老的了,已經看不清楚東西了,我都知道的。”
“是呀雯雯,你知道這麽想就對了。”周小柔對女兒的表現很滿意,“對了,你想不想認識一下媽咪的這個朋友啊?”
“我當然想了,不過媽咪不是說她在美國的嗎?”
“你忘記了?前一陣媽咪不是到美國拍節目了嗎?現在這個節目快要播出了,香港都有的看。到時候你陪媽咪一起看,媽咪介紹朋友給你認識好不好?遲點媽咪還可以帶你到美國去見這個朋友,你說好不好?”
“好哇。”
這時布順興也扔下兒子出來,跟前兒媳打了聲招呼:“Rose,今天讓雯雯跟你去玩吧,不用管國棟了。”
“當然可以了。興叔,我想去雯雯的繪畫班看看,不如順便送你回跌打館?”
“哦,你是聽雯雯說繪畫班的老師給學生分了畫得好和畫得不好的,擔心影響小朋友的心理吧?”布順興立刻想到了問題所在,“其實是這樣的。那個繪畫班現在收的小朋友多了,老師一個人教不過來,想叫她朋友幫忙介紹一個繪畫老師。這樣就可以把小朋友分成兩個班,每人教一個。”
“因為她朋友介紹的繪畫老師有七年沒有出來工作過,所以都有點擔心同小朋友的相處還有跟家長的溝通問題,就打算讓她給報名晚的小朋友打基礎了。”
周小柔笑道:“原來是這樣,那就沒必要專門再去繪畫班了。不過我都可以送你回去的。”
布順興帶着雯雯在門口等,周小柔姐妹和淩倩兒則一起往停車場拿車。
路上周亦霏很感興趣地問堂姐:“家姐,你的節目什麽時候播出?在哪個電視臺播?到時候我都捧下場。”
周小柔說了電視臺跟播出時間,最後又笑道:“Linda話她進了決賽,會設計一個系列參加時裝周,想請我到美國去看show。正好節目要拍一個所有選手的訪談做賽後特典,都需要我過去一趟。我想趁着這個機會帶雯雯到美國去旅游一下。”
“什麽時候?”
“這個月月尾。”
“那雯雯還沒有放暑假,需要請假過去了哦。”
“是呀。”周小柔嘆了口氣,“其實時裝周從下周就開始了。先是意大利米蘭,跟着是英國倫敦,然後才是美國紐約,最後是法國巴黎。不過我要帶雯雯,沒有時間看所有的show,只可以去看美國紐約這一個時裝周,同時還要去錄節目。”
如果女兒的父親靠譜,就算離了婚,她都可以發展事業而不用擔心女兒的。但是看前夫現在的樣簡直像中了鐘學心的毒,她根本不敢自己一個人離開香港,把女兒丢給這樣的父親一整個月。
“家姐,你是不是真的好想去時裝周看show?”
“當然了。設計師好應該多參加一些時裝周看show,哪怕沒有作品展示,多看看其他人的設計開開眼界,對自己水平的提高都有幫助。”
“那你就去吧,雯雯我幫你帶一陣。”周亦霏鼓勵堂姐追求自己的事業,“女兒雖然重要,但是不能重要到讓你放棄自己的發展。”
淩倩兒也說:“是呀,Rose你現在年輕有沖勁,應該在事業上努力一把。雯雯那邊我都可以幫Eva手照顧下的,還有興叔幫手,照顧得過來。”
周小柔想了想:“好。”這是一個機會,她不想放棄,“回頭我再同阿媽講一聲,讓她來港島幫手照顧一陣雯雯。”
她行動利索,當天下午就通知了元朗的父母,又在網上訂了機票,第二天一早就飛往意大利去了。
雯雯暫時住進了周亦霏這裏。她讀的小學還是家附近的,需要周亦霏每天早上送到學校去。中午布順興會接她回來,在跌打館午休,下午再去繪畫班畫畫。
周小柔打電話回來問女兒的情況時,雯雯很興奮地說:“表姨這裏很好,不過我有點想媽咪了。”
“媽咪也想你了。月尾媽咪去美國,叫你表姨帶你過美國來同媽咪見面好不好?”
“好哇。”
周小柔轉頭又跟周亦霏說:“細妹,你工作都有半年了,一直都沒有放過假。之前我答應雯雯帶她到美國旅游,現在忙着看show不能回去香港接她,不如你請假送她來美國,順便都旅游一下喽。”
周亦霏對着把自己當苦力的堂姐吐槽:“家姐,我鼓勵你發展事業,不是想做快遞員幫你送女的。”
“幫幫手啦,細妹。最多我應承你,下不為例。”
“好吧。”周亦霏又好氣又好笑地答應了下來。
晚上她正準備等淩倩兒回來跟她抱怨一下,誰知出門扔垃圾時,卻見她跟李展風拉着手在樓下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四大時裝周其實不是這個季節的,不過劇情趕到這裏了,請大家忽略這一點吧……
☆、100
周亦霏本來想等淩倩兒回到家裏再問她的, 誰知兩人眼尖,看見了她就不好意思地松開了手。周亦霏只好走到兩人跟前:“這麽巧?送倩兒回來呀?”
兩人都尴尬地笑笑,李展風答了一聲“是呀”, 之後就對淩倩兒說:“Madam, 那我先回去了, 明天早上來接你上班。”
“你快點走了……”淩倩兒催促道。
“再見Madam, 再見Eva。”李展風跟兩人揮手告別,之後便開着車走了。
淩倩兒目送着他的車在轉角消失,這才轉向周亦霏:“你都看到了,我跟阿Wind真的在一起了。”
周亦霏扔完了垃圾回來,打發跟淩倩兒玩的雯雯先自己去畫畫,然後才一副八卦樣讓淩倩兒老實交代:“你當初只說借阿Wind做擋箭牌擋高Sir, 幾時弄假成真的?”
“就是今天喽。”淩倩兒抱了一個靠枕揪着一角, “今天高Sir被上頭叫去總部開會, 開完會回來就叫我去他辦公室。阿Wind不知聽誰說高Sir是想調我到新界北,所以沖到辦公室同高Sir理論。我才發覺, 原來他一直都好關心我的事。我怕鬼、怕曬、怕髒, 他統統都在平時一起做事的時候留意到了。”
“哦~所以你就感動得想以身相許了?”周亦霏打趣道。
淩倩兒臉色微紅:“那我見大家平時相處得都不錯,就……”
“我一早見到你們兩個一起就覺得你們在拍拖啦。”周亦霏大聲笑起來, “不過你不肯承認。前幾天你還嘴硬說只是同事呢。”
“唉,人家後知後覺了點嘛。”淩倩兒紅着臉繼續揪靠枕。
周亦霏笑了半天, 自己平靜下來:“對了,高Sir無緣無故被阿Wind說了一通,有沒有發火啊?以後會不會再給你們穿小鞋?”
誰知淩倩兒的臉色忽然嚴肅起來:“高Sir, 其實我一直都誤會了他。原來是他要被調去新界北,所以這一陣他總是叫我去辦公室交代我好多事,都是想等他離開了,警局的事還可以繼續進行下去;而且他叫阿Wind去拍警訊,是因為知道我不中意公關,所以要培養阿Wind去處理這些面向公衆的事。”
“那你同阿Wind是不是對他很抱歉?”周亦霏問道,“聽起來高Sir都有留意到你的性格,也很照顧你。”她說着說着又笑起來,“兩個人都對你這麽好,你卻選了阿Wind不選高Sir。看來……嗯哼哼,你對阿Wind是不是也早就另眼相看了?”
淩倩兒又好氣又好笑地抓起靠枕砸過來:“真是被你氣死了。”
周亦霏順手接住靠枕重新擺回沙發上。
只聽淩倩兒繼續說:“高Sir說,他被調走之後上頭會再調來一個新的警司彭Sir。彭Sir的履歷表很好看的,升警司之前帶的重案組破案率在全港所有差館中都是最高的。”
“咦?彭Sir?是不是前幾天報紙上有他大幅相片的那個彭Sir?我記得他好似是談判專家來着。”
“是呀,高Sir話就是他。聽人講彭Sir是一個工作狂,帶的重案組破案率最高不說,做談判專家勸服事主的概率,他居然都是最高的。他同掃黃組的Madam簡是最佳拍擋。”
“最佳拍檔?”周亦霏對這個詞語有點聯想,“他們不會都好似你們警局法證同法醫的那對最佳拍檔一樣,有什麽事吧?”
“當然不是了,彭Sir同Madam簡都各自成家了。彭Sir的太太是一個藝術家來着,聽講是搞繪畫的,不過她好似同彭Sir結了婚之後就專心做家庭主婦,沒出來做事了。Madam簡的老公都是同事,是我們差館公共關系科的警民關系組組長莫Sir。高Sir話他離婚之前同這兩家都有來往,周末的時候還一起去過彭太太跟朋友搞的音樂農莊。”
“那就好。因為我家姐離婚的事,我真是被‘最佳拍檔’這個詞給惡心到了。”
“這個世上哪有那麽多Pro Sir同Doctor鐘那樣搞不清楚自己感情的人?”淩倩兒挑起眉毛,“你千萬別誤會。”
周亦霏急忙認錯:“好好,我認錯。我不應該因為一個布國棟同鐘學心有事,就帶着有色眼鏡去看所有的拍檔,誤會他們都會有事。”
兩人正說得熱鬧,周亦霏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婉蘭打來的,便接了起來。
電話裏,婉蘭喜氣洋洋地宣布自己跟江子山的婚期被定在月尾。
“月尾?怎麽這麽急?現在已經月中了。”
“沒辦法,我爹地說早點把我嫁出去他都可以放心點。他同芳姨說要揀最近的吉日,結果芳姨就定了月尾,子山的姐姐同姐夫下周也會從美國回來參加婚禮。”
周亦霏忽然想起月底自己還接了堂姐的任務:“你月底結婚的話我應該參加不到了。我堂姐去時裝周看show,同我說好了在這個月的月尾送雯雯到美國跟她團聚。”
“這麽不巧都有的?”
“是呀,你的婚禮定的日期真是有點趕了。之前徐飛芊芊說七月初結婚,是提前了兩個多月開始準備的,已經覺得很趕時間了。結果你更狠,只提前兩個星期準備婚禮的事。”
“那人家同子山好不容易才有現在的嘛。對了,因為婚期定的比較急,沒時間定制婚紗了,唐心幫我找了幾家婚紗店有現成的。我同她約好明天去選一款,你有沒有時間幫我參考一下?”
“明天?”周亦霏擡頭看看自己房間虛掩的門,外甥女正在那裏畫畫,“我在帶姐姐的女兒,不一定有時間,除非你不介意我帶小朋友一起過去。”
“不介意的。”
挂了電話之後,淩倩兒說:“其實你沒時間,我可以幫你帶雯雯一天的。”
“我當然想過叫你幫手,不過萬一又有案子怎麽辦?你不回到家裏來睡覺,我都不可以确定你是不是下班了。”周亦霏說着忽然又笑起來,“倩兒,如果将來你同阿Wind結婚有了孩子,兩個人都要上班,誰來帶孩子呢?”
淩倩兒再度把靠枕砸在周亦霏身上:“我同阿Wind才剛剛開始拍拖,哪有那麽快就談婚論嫁?更別說生孩子了。”
話雖這麽說,她的臉卻有點發紅,顯然并不是沒想過跟戀人結婚生子過一世的事。
第二天大伯母從元朗趕來了,她直接住進了女兒家帶外孫女。周亦霏也因此得了空閑,下了班就去唐心家幫婉蘭挑選婚紗。
誰知唐心并不在唐家大宅,唐家的下人說大小姐另外買了一間屋,經常住在那邊。
周亦霏只得再問怎麽過去,下人說了地址。
周亦霏一聽心裏就有點別扭,這個地址好像是之前她跟堂姐一起去看過的那間屋子,就在江子山家隔壁樓。
她開了導航過去,根據記憶按了門鈴,來開門的果然就是唐心。
婉蘭已經在客廳的沙發上捧着冊子看了,見周亦霏來了忙叫她過來一起看。
幾大本冊子有上百款婚紗,沒一會兒就挑花了眼。
婉蘭翻到一個看照片覺得不錯,三人就停下來讨論一陣;再翻到一個看照片也可以,就再停下來讨論。一個小時過去,才看了四款婚紗。照這個速度看下去,光是選婚紗都要花兩周的時間了。
周亦霏說:“這樣一張一張地翻也不是個事,Man你先說說你喜歡的婚紗元素,然後我們把有這些元素的婚紗挑出來,再從裏面選款式。”
婉蘭半仰着頭說:“我中意有蕾絲的,穿上之後好像白雪公主一樣。”
“那我們先把帶蕾絲的挑出來。”一共有24款帶蕾絲的,周亦霏讓婉蘭再說一個條件。
“胸口太低的就不要了,我覺得太性感了。”
去掉低胸的只剩下11款。
“太過簡單的都算了,怎麽都要有點裝飾的。”
這下只剩下了3款。
周亦霏将篩選出來的最後3款婚紗圖片拿給婉蘭:“這三個都符合你的條件,你自己定一款吧。還可以跟師兄商量下再決定。”
唐心在一邊笑了起來:“Eva你這麽個選法簡直在做數學題。”
“但是很有效不是嗎?”周亦霏也笑道。
這時門鈴又響了,唐心去開門了。
周亦霏趁機問婉蘭:“唐心為什麽放着她家裏的豪宅不住來住這個小屋子?”
“唐心不是同霍偉聰在一起了嗎?霍偉聰都住在附近的,可能她想兩個人離得近一點吧。”婉蘭回答了,又笑着看向江子山,“你怎麽來這麽遲?”
江子山把手裏的蛋糕盒遞過來:“我去幫你們買蛋糕了。你的奶油,唐心的慕斯。Sorry啊Eva,我不知道你都在這裏,沒買你的份。”
☆、101
婉蘭急忙說:“我的分給你吃呀。”
“沒關系, 師兄專門買給你的,你好好享受他的心意就行了。”
她忽然發現自己手上不知道沾了什麽東西,忙起身去洗手間清洗。
客廳中剩下的三人繼續聊天, 唐心笑着問江子山:“你為什麽給我買慕斯的?你知道我一定中意慕斯的嗎?”
婉蘭正準備打開蛋糕盒的手頓了一下:“上一次我們一起去一家蛋糕店, 我要了奶油你要了慕斯嘛。難道子山記錯了?”
“其實我中意奶油蛋糕的, 不過上一次是你先點了奶油, 所以我就點慕斯了。”唐心說。
婉蘭立刻将蛋糕盒子遞過來:“真的?那我這塊先給你吃吧。”
唐心接過蛋糕用開玩笑的口氣繼續說:“蛋糕可以讓,如果是老公,你讓不讓?”
婉蘭奪回了蛋糕:“你這麽壞呀,就會捉弄我。不給你吃了,我自己吃。”
唐心的目光在江子山臉上掃過,跟着就站起身來:“我去拿東西喝。”
婉蘭忙叫男友過去幫忙, 自己打開了一本伴娘禮服的冊子看起來。
周亦霏從洗手間出來就看見客廳裏只剩下婉蘭一個人, 而廚房裏傳出來說話聲:“還沒正式恭喜你哦。”
“對不起。”
“你應該講多謝啊。”
“多謝。”
跟着就是長時間的沉默。
聽到唐心跟江子山都在克制自己, 周亦霏忽然覺得自己偷聽的行為很不道德,便輕輕地走到客廳裏:“婉蘭, 怎麽只剩你一個人了?”
“唐心去廚房拿飲料, 我叫子山過去幫手。”婉蘭一邊說一邊把圖冊翻給周亦霏看,“你看這款伴娘禮服好不好看?”
周亦霏湊過來仔細看了一下:“的确不錯。你打算選這款做伴娘服啊?”
“是呀。”婉蘭提高了聲音, “唐心,你快點來看下, 這款禮服好好看的。”
唐心拿着兩瓶飲料走過來遞給婉蘭一瓶:“禮服選一款就夠了,你還想要幾多款哪?”江子山也拿着兩瓶飲料出來,遞給了周亦霏一瓶。
“不是的, 這款是伴娘禮服來着。”
唐心略怔了一下:“Man,我已經給人做過兩次伴娘了,如果做第三次的話,我擔心……”
“但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哦,我結婚你不做伴娘?Eva月尾要去美國都不能做伴娘。”婉蘭靠在唐心身上撒嬌。
“是好朋友的話,做不做伴娘都是好朋友,你都不想唐心嫁不出去吧?”江子山勸女友,“Eva沒時間都沒關系,你再選其他人做伴娘喽。”
“好吧。”
婉蘭最終還是從篩選出來的三款婚紗裏挑了一款,又幫江子山敲定了禮服。婚禮前的準備就只剩下買新家具重新布置屋子,跟拍婚紗照這兩件大事了。
當天晚上周亦霏去堂姐家陪大伯母住。
等雯雯一回自己房間寫作業,大伯母就逮住了周亦霏問她打算什麽時候找男朋友。
周亦霏裝出一副沮喪的模樣來:“伯母,你不知道,我一個星期前剛剛失戀,暫時都沒有心情去找新的男朋友了。”
“失戀?你幾時拍過拖的?為什麽分手的?”
周亦霏無奈地把自己只是單戀、對方對自己一點意思都沒有的事說了。
大伯母嘆了口氣:“你眼光一向都這麽高,回來香港這麽久才遇到一個合眼的,結果人家又看不上你。”跟着就是一副發愁的樣,“看來你要做一世老姑婆了。你家姐又是,好好地就離了婚,害得我在村裏被人講了好一陣。”
“伯母,那位布先生同別的女人有事,嚣張得完全不把家姐放在眼裏,不離婚難道叫家姐受着嗎?”
“人家只是談得來經常一起說話嘛,又不是真的發生了關系,哪個女人不是這麽捱過來的?唉,現在好了,真的把你姐夫推給其他女人了。”
周亦霏對大伯母的話完全不能茍同,又不能拂袖而去,只好轉移話題:“伯母,你們最近在鄉下過得怎麽樣?村裏有沒有發生新鮮事?”
“咱們村沒有,不過沙灣村就有。吶,你還記得嗎?新年的時候你帶着家傑同隔壁的大寶去她們一個同學家?那個同學瞎了眼的。之前就說她是被鞭炮給崩瞎眼的,原來不是鞭炮,是木倉。吶,就住在村尾老房子那個斷了手筋的男人,原來是個黑社會。他趁着周圍沒人,在空地上練習用另一只手開木倉。那個小女孩把槍聲當做是鞭炮聲了。”
“還有同他住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原來不是他老婆,是他死對頭的女人,被他捉住打斷了腳關起來。你知不知呀,那個女人斷了腳,不敢到大醫院裏,居然是那個男人拿木倉指着村裏那個小醫生讓他在鄉下給治的。好在那個女人命大,被沒治死。”
想不到過去這麽久了,還能再次聽到芊芊的事,不過:“沙灣村裏的小醫生被人用木倉逼着給人治病,過後都沒有想過要報警?”
“唉,說是醫生,其實沒有考到醫生牌的,不過村裏人有個小病小痛沒必要去大醫院嘛。可能是擔心報了警會被政府取締吧。我還聽人講,他是害怕那個有木倉的男人對付他老婆子女,所以不單止不會報警,還幫忙掩飾。”
“那現在警察破了案,沒有追究責任嗎?”
大伯母一拍大腿:“怎麽追?人家是腰裏別着木倉的人,小老百姓一輩子也不見得碰見一回,害怕不敢報警怎麽了?”
周亦霏急忙點頭:“對,伯母你說得都對。就是家傑那個同學可惜,這麽小的年紀……”
“你說家傑那個同學呀。我聽說,警察把村尾老房子那個黑社會抓走以後呀,那個小孩她爸媽去找過政府。要政府保證能給她家孩子眼睛配型什麽的,就是治眼的那個。”
周亦霏不由地抹了一把汗:“你是說角膜配型吧?”
“我怎麽會知道那些什麽型的詞語?”大伯母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聽人講那個小孩的叔叔好像在找人幫忙。”大伯母說着說着忽然想起來侄女好像見過那個小孩一家,“你認不認識她叔叔?”
“Emily的叔叔啊,我認識。”周亦霏說完,也想起來上一周見過Frankie兩次,第二次他的确有說在查一些事,現在看來應該是跟他侄女的眼睛有關的事了。
她沒想到自己這個猜測會在以後被證實。
周六那天,周亦霏的律師證發下來了。她從此可以挂牌營業,獨立接手案件、親自上庭打官司。整間律師樓的人都來恭喜她,還讓她請客。
能夠順利拿到律師證周亦霏也很高興,立刻答應請客。不過公司的人太多,去酒店吃大餐花費就太大了。最後還是陳錦蓉幫自己的徒弟解圍,說第二天是周末,可以再組織一次燒烤。正好她老公的公司前一陣去過一處音樂農莊,環境很不錯,蔬菜都沒有用化肥,還能自己動手采摘。
親近大自然,對于整天生活在車水馬龍的都市人來說,是個很好的休閑活動。大家都不反對,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整個上午周亦霏都在忙着打電話找餐館定制燒烤用的食物、飲料等,直到快下班時才搞定。她松了口氣,準備出去吃午餐。
還沒等她出門,霍偉聰來了。陳錦蓉問明了他只是需要一位律師陪同到監獄裏跟尹秋月簽署股份授權書,便推薦他找周亦霏一起去:“Eva,你剛剛拿到律師牌,可能還有好多人信不過你,不會一上來就給你打刑事案。這種時候你要先接一些民事案來打,先把名聲打出來,有了名聲自然就有人來找你了。”
簽署股份授權書真的是個很簡單的個案,霍偉聰很輕易地就接受了陳錦蓉的提議,和周亦霏一起來到赤柱監獄見尹秋月。
三人見面的情形很無語,尹秋月高冷,霍偉聰沉默,只有周亦霏在一字一句地解釋合同上的條文。解釋完之後,她拿着筆問:“兩位還有什麽不懂的地方?”
尹秋月一言不發地拖過文件,“唰唰”簽下自己的大名,又将筆蓋好放在文件上推到霍偉聰跟前。
霍偉聰嗫嚅一陣,什麽也沒說出來,旋開筆帽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周亦霏收好文件:“其餘的手續回去我會搞定。我走先,你們兩個可以單獨談談。”
周亦霏不出意料地第三次在停車場遇見了Frankie。
在看到對方的一剎那,周亦霏險些以為這個人在跟蹤自己。幸而跟Frankie一起的還有已經見過一次面的那個Alan,她才沒有誤會。
這次不趕時間,周亦霏就跟兩人聊了幾句,終于都知道了兩人來監獄的原因。
☆、102
Alan完全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邀請周亦霏評理:“是這樣的, 我本來有個家姐的,去年因為一些意外過了世。家姐生前報了名要等死後捐獻器官,所以替家姐搶救的醫生發覺她腦幹死亡之後, 就把她的心髒、腎髒、角膜都移植給其他人了。”
“Frankie呢, 就有個侄女都是受過傷失明的, 這麽巧我家姐去世的時候他就在醫院, 即刻就打電話叫他侄女趕到醫院去等手術……”
“慢着慢着,”周亦霏伸手阻止了Alan繼續說下去,轉頭看向Frankie,“Alan是當時醫院裏面那個女仔的弟弟?你怎麽認識的?”
Frankie點點頭:“當時Ellen搶救無效,家屬趕到的時候我過去問候了嘛,就是那個時候留了聯系方式。後來雖然Emily沒有得到Ellen的角膜, 我同Alan也都經常有通電話。”
“那麽你的中文名是不是叫王伯倫, 以前有個女朋友叫Ada, 在陳錦蓉大律師行做助理的?”周亦霏再轉向Alan。
“是呀。不過我家姐過世之後,阿爸阿媽好傷心, 我想留多點時間陪他們。結果陪Ada的時間少了, Ada忍不住,就同我分了手。”Alan承認了。
“香港真是小, 到處都可以遇到熟人的。”周亦霏不禁感概一聲,“我就是Ada做事那間律師樓裏面的律師, 剛剛拿到牌照的。不過Ada現在已經不在律師樓做了,她去了一家雜志社做編輯。”
A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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