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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槐安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道:“黃金牡丹有極重的花香和酒香,十月初十我在東宮宴席上只是聞到了一些人就醉倒了,黃金牡丹若真是徐先生盜走的,為什麽他身上沒有味道?”
“那你就得問問他了,他不是被你們找回來了?”姬乾道。
聶槐安搖頭:“師兄已經問過了,他不肯說。”
姬乾:“黃金牡丹效力太強,還在東宮時就有不少人惦記,現在不管是誰把它帶出來,都要有不小的麻煩。你們不是太子,沒有金吾和羽林,背後也沒有陛下撐着,這東西你們保不住還要招來禍害,還是趁早處理了的好。”
聶槐安也清楚,現在不管徐丹楓手裏有沒有黃金牡丹,在其他人眼裏就是在他手上,這情況和他們在長寧時簡直一模一樣。
趁着聶槐安想事,姬乾無聲地對司珩做了幾個手勢,司珩靜靜地看着,然後點頭,姬乾眼睛一亮。
聶槐安絲毫未覺,只道:“既然如此,我再去問問徐先生。”
“他不肯答你師兄難道肯答你?”
“那也得問過才知。”
姬乾微一挑眉,“我能聽聽嗎?”
聶槐安沒把他當外人,點頭應道:“如果你想,自然可以。”
青葵一直站在不遠處,見他們三個人一起走過來愣了一下。
聶槐安對他道:“青葵,我想見見徐先生。”
徐丹楓被魏崇英關在魏宅東邊的院子裏,有青冥和宣麟看着。
見聶槐安一行四人過來時兩人表情都是一臉莫名。
聶槐安沒明說黃金牡丹一事,只道自己有點事想問問徐丹楓。
青冥和宣麟不可能攔着他,開了門就讓人進去。
房間裏,徐丹楓手被綁着,腳上的倒是松開了,正坐在桌旁。
這會兒冷靜下來了徐丹楓倒是恢複了往日的儒雅,只不過沒什麽好臉色就是了。
徐丹楓淡淡看了眼站了快一排的人,“人那麽齊,幹什麽?”
“徐先生。”聶槐安特別乖巧,一張好臉蛋笑得人心都軟了。
徐丹楓也不例外,聶槐安小時候在他身邊待過一段時日,看自家孩子不管多生氣總歸是順眼的。
“徐先生,你就告訴我吧,你為什麽會在東宮?”
“誰告訴你我去過東宮?”徐丹楓問完就想起了一個人,“照月山莊那個莊主告訴你的吧?”
聶槐安點頭。
“我會在東宮自然是太子邀我。”
“東宮丢了黃金牡丹,在你離開東宮沒多久後,你的懸賞通緝畫像就出來了。”聶槐安道:“這和徐先生沒關系嗎?”
徐丹楓不說話了。
他沒有否認,聶槐安這時就确定了,東宮丢了黃金牡丹确實是徐丹楓所為。
聶槐安面露疑惑和驚訝,“徐先生,你是如何辦到的?”
徐丹楓看自己沒瞞住,也就不再保持沉默了,“你是說為什麽我身上沒有味道?”
聶槐安點點頭。
徐丹楓:“來帝京前,我去見了一個朋友。”
時間雖過去了些時日,但聶槐安還是記得的,在那個小鎮上,他還遇見了狐心狐靈。
“我從朋友那裏買了個特殊材質的盒子,能阻隔所有氣味,黃金牡丹只要放在裏面,就不會有一絲味道。”
聶槐安:“原來你早就打算好了。”
徐丹楓:“這是一件很遠的往事,說來話長,總之這黃金牡丹不能在太子手裏。”
聶槐安蹙起眉頭:“如今黃金牡丹确實已不在太子手中,但徐先生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徐丹楓搖了搖頭:“槐安,你不明白,我來到這就沒想過要全身而退。”
姬乾實在忍不住插了一句話,“為什麽這黃金牡丹不能在太子手裏?”
徐丹楓轉頭看了他一眼,“……你是誰?”
看在聶槐安的面子上,姬乾作揖,“陰山鬼宴,蓮燈姬乾。”
“蓮燈姬乾……我知道你,一盞蓮燈無色無味,點燈間殺人于無形。”徐丹楓直直看着他,“你拿着很不得了的東西。”
“诶!可別!”姬乾擺手,“蓮燈我只點過一次,在那之後我就發過誓,不到萬不得已不點。”
徐丹楓視線一轉,看向了他身旁的人,“他是蓮燈姬乾,那你就是宴主司珩了?”
司珩作揖。
“槐安的身體是你調理的?餘毒也是你清的?”
司珩點頭。
徐丹楓站起身,語氣忽然變得鄭重其事,“多謝。”
司珩:“徐先生不必言謝,我心悅他,為他做什麽我都心甘情願。”
聶槐安聞言低頭抿唇笑得羞澀。
徐丹楓這才知道兩人的關系,面容一怔,他轉頭看向聶槐安,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在看見聶槐安臉上的表情後還是閉上了。
他沉默了片刻,選擇回答姬乾剛才的問題,“薩哈宗有條不為外人所知的規矩,黃金牡丹不能落到帝王将相手中。”
聶槐安敏感地抓住了要緊的字眼,“不為外人所知?”
徐丹楓:“這件事情此前我從未說過,你師傅也不知道,我的母親是北陽人,我也如晟楚先祖皇帝和太子一般,信奉薩哈宗。那些北陽刺客,雖然我和他們素不相識,但我們要做的事情是一樣的。”
青冥恍然,“怪不得徐先生會那麽了解黃金牡丹和薩哈宗。”
聶槐安疑惑地問:“你把黃金牡丹帶出了東宮,之後又要如何處置?”
“自然是把它送回它應該在的地方。”
薩哈宗是從北陽傳入的北疆,徐丹楓所說的它應該在的地方,就只可能是指北陽。
從徐丹楓那裏出來後,姬乾就走了。
聶槐安和司珩手牽手慢慢走回自己的院子。
路上,聶槐安問:“天青芙蓉已經确認了在東宮,我們要怎麽做才能把它從太子那裏奪過來?”
“安兒,這件事我來處理就好。”
聶槐安:“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是我們的事情。”
“我明白,我可以處理好。”
聶槐安心事重重地垂下頭,“姬乾來找你,應該不只是因為徐先生吧。”
姬乾能在這時候親自登門只可能是要緊事,聶槐安不覺得他就是為了确認徐丹楓和黃金牡丹。
果然,司珩沒說話。
兩人慢慢地走在青石板路面上。
聶槐安抿了抿唇,情緒不佳,“……能趕上和我一起吃早飯嗎?”
“……能。”
沒過一會兒兩人就走回了聶槐安的小院。
兩人站在月下相擁。
聶槐安親了親司珩的手背和嘴角,轉身回房,只留下一句,“剩下的,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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