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心懷鬼胎
“你們老板?你們老板多少歲了?男的女的?怎麽起這樣一個女性化的名字?”
徐六甲也有些摸不着頭腦,自己将超度的不是裏面的惡鬼麽?
超度的對象名叫楚岚衣。
難道裏面的那個惡鬼不是楚岚衣?
又牽扯出一個老板,是什麽意思?
但,為了保險起見,他說:
“快!給你們老板打電話,讓他過來。”
“開玩笑吧!我們老板生意那麽忙,分分鐘幾百萬上下,哪有時間來這裏?再說了,要是讓他知道這裏的事,還不把我們皮剝了。”
聽到這話,徐六甲有些不耐煩,都到了這個時候,這幾個人還在擔心老板會責怪他們。
徐六甲直接指着這些人的鼻子,說:
“我告訴你,你現在不告訴你們老板,等他自己知道這件事以後,你們更倒黴!而且,那個光頭佬在裏面随時都會死,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這……好,我打!”
其中一人拿出手機,撥打了老板的電話。
說了好多遍,也沒說清楚。
徐六甲直接奪過了手機,義正言辭的問道:
“我問你,你是不是叫楚岚衣?”
Advertisement
電話傳來一聲極其尖銳的聲音,
“你是誰?”
徐六甲直接打斷了他,
“你別說話,你聽我說!我告訴你,你要是楚岚衣的話,你就倒黴了。你攤上事了。你最好趕快回來,處理處理別墅裏面的事。”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叫嚣,
“胡說八道,你小子哪裏來的,敢這麽跟我說話?信不信我一個電話,直接叫人把你腿打斷,綁了扔進護城河。信不信我……”
“別廢話!我就給你一分鐘。一分鐘之後你不出現,就等着給別墅裏面的光頭佬收屍吧。還有那只惡鬼,也遲早會找到你身上。”
說完,徐六甲直接挂斷了電話。
能說的他已經說了,“別墅”和“惡鬼”這兩個字眼,電話那頭的大老板,肯定已經聽得清清楚楚。
他要是能來就來。
不能來,多費口舌也無意義。
而後,徐六甲将電話還給那些看守別墅的人,卻見那三個人的表情,就跟見了鬼一樣,一起質問徐六甲,
“你敢這樣跟我們老板說話?你知道他是什麽人麽?黑白兩道通吃的大商人!你惹了他。分分鐘給你灌水泥,沉河底!”
“黑白通吃?對不起,我是第三條道上的人。”
徐六甲聳了聳肩,現在,就只能等那個名叫“楚岚衣”的大老板,趕到這裏。
等了大約幾分鐘,一輛黑色轎車急停在別墅門前。
一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商人,從車上走了下來,身旁跟着好幾個西裝革履的保镖,氣勢洶洶的朝別墅沖來。
那三個看守別墅的人,一見到他,就像是老鼠看見貓,立刻低聲下氣的點頭哈腰。
徐六甲則是筆直的站着,瞧見那個走在中間的年輕人,估計就是楚岚衣了。
可是,他也太年輕了,看起來最多三十出頭,不像是縱橫商界的大佬級人物。
并且,徐六甲還隐隐感覺,這楚岚衣的腦袋上好像頂着一層陰霾似的。
整個人陰沉無比。
忽然,徐六甲發現自己的目光,能夠穿過楚岚衣的白色便服,穿過他的血肉骨骼,看見他的心髒上生長着一顆白色的毒瘤。
那毒瘤有棗子大小。
正在慢慢鼓動着。
忽然,靈魂超度手冊再度浮現出來,其中一頁翻開,浮現幾行字符。
【鬼:逾越人常即為鬼。做出違背人之常情、人間常理之事,便會生出鬼胎。生鬼胎者,氣血精力被不斷吸收,加速死亡進程,死後化作惡鬼。】
“鬼胎?這楚岚衣的心裏,生出了鬼胎?到底是什麽意思?”
徐六甲心中想着,他又記起了先前超度手冊上寫着,人間有妖魔鬼怪四種惡胎。
難道說,這鬼胎就是其中的一種?
它生于人的內心,是因為做出違背常理之事?
最終加速死亡進程,過早死亡,也會變作惡鬼,成一個輪回?
想到這裏,徐六甲不寒而栗,他望向走來的楚岚衣,問道:
“這裏的惡鬼,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可別說你毫不知情。”
徐六甲問出了這話,然而,楚岚衣根本沒有理會他。
直接無視了他,走到別墅門前,向那三個看守的人,問道:
“你們都是飯桶麽?我讓你們看守在這裏,給我鬧出了這種事!你們都該死了!”
“是,是,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的疏忽,是我們的疏忽。不過,這裏确實有一只惡鬼啊!她附身在了光頭佬的身上!老板,這裏到底有什麽問題啊!”
“滾!都給我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你知道會是什麽後果。”
“是!是!我們這就滾!”
那三個看守別墅的人,立刻逃跑了。
而徐六甲則沒有跑,他的雙眼一直盯着楚岚衣,盯着他心中的那個鬼胎。
覺得那個鬼胎或許就要成熟了,或許就要取楚岚衣的性命了。
這個時候,楚岚衣見徐六甲還站在旁邊,也沒理會他,直接雙手扶在門把手上,想要進入看看。
徐六甲秉持着提醒一下的原則,說道:
“我勸告你,不要進去。裏面的東西很危險,那可是一只惡鬼。”
“放屁!哪有什麽惡鬼!你是誰?快給我滾!別在這裏礙我的眼。”
楚岚衣說着,眼神動了動,似乎在思考什麽,向自己的那些保镖示意了一下。
那些個頂個強壯的保镖,立刻領會了老板的意思,就夾着徐六甲,想要将他扔出這裏。
超度任務還沒有完成,那個獎勵的神之右手也還沒有得到,徐六甲當然不會就此離開。
這個時候,他只說了一句話,
“楚岚衣,你可以進去,但千萬不要越過那個鳥籠。否則,神仙也幫不了你。”
“!”
聽到“鳥籠”這兩個字,楚岚衣的腦袋‘嗡!’的一聲,想着,
‘這小子是什麽人?為何知道裏面布下的靈陣,是鳥籠形狀?我當初花大價錢請靈師來布陣,也只是看過一眼靈陣模樣而已。
他,是怎麽知道的?難道,也是一個靈師?算了,先留着再說。’
想到這裏,楚岚衣直接一擡手,說道:
“好吧,你們先停下。小先生,你想在這裏看着,就在這裏看着吧,我要進去了,別妨礙我。”
“你要是進去被吓到了,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徐六甲回答一句。
“吓到?笑話!我身價百億,氣運加身,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還能被吓到?別說裏面沒鬼,就算是有鬼,我也面不改色。你就老老實實站在外面,哪都不要去。”
楚岚衣理了理衣服,深吸一口氣,努力放緩心跳。
他确實知道有一只女鬼在別墅裏,也見過不知多少次了,心理準備還是有的,根本不會被吓到。
只是,現在那只鬼暴露了,被那個奇怪的少年和四個看守的人撞見了,事情有些麻煩。
不過,現在最首要的事,是先進去看看那只鬼是什麽情況。
楚岚衣又深呼吸一口,推開了別墅的門。
望向裏面,寂靜無比。
‘沒什麽問題啊,她回去了?’
楚岚衣想着,擡腳走了進去,可剛剛站在門口的時候,忽然看見那個光頭佬身體懸空,面目猙獰,朝着自己撲來。
“媽呀!”
他吓得渾身一顫,立刻退了出來。
将大門死死關上,靠在外面大口喘着粗氣,心裏想着,
‘怎麽回事?原先還好好的,怎麽現在別的這麽兇惡了?不行,得再找找那個職業靈師,讓他想想辦法。就算他獅子大開口,我也得将他請來。’
“楚老板,你不是說你不怕的麽?怎麽現在渾身顫抖?”
徐六甲面帶微笑,看着楚岚衣。
以及他心中的那個鬼胎。
“什麽?我哪裏有顫抖,只不過現在天陰下雨,被凍得而已。”
楚岚衣還在嘴硬,伸手悄悄打開了一個門縫,想再看看裏面的動靜。
然而,這個時候徐六甲忽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說道:
“楚岚衣,你知道麽?你要死了。”
“!”
楚岚衣猛地回頭,“我給你嘴撕爛,你敢咒我死?你們幾個,吃幹飯的麽?!”
話音剛落,那幾個保镖立刻上前,似乎向對徐六甲動手。
然而,徐六甲忽然伸手,只在楚岚衣心髒的位置,說道:
“你這地方,生了一個鬼胎。你做了逾越人常之事,這是對你懲罰。它會逐漸吸食你的精力和血氣,加速你的死亡過程。不出一個月,你必然暴斃,化作惡鬼。”
“你!”
楚岚衣被氣的渾身發抖,他這樣一個身價百億的老板,可還從未被人這樣咒罵過。
可是,再一想,楚岚衣的神色忽然變得緊張起來。
因為他最近些年,确實感覺胸悶氣短,力不從心。
總感覺自己的身體裏,好像長了個腫瘤似的,總感覺自己的性命,随時都會消逝。
這也導致他不到三十歲,一直是一臉腎虛的模樣。那骨瘦如柴的身體,和濃重的黑眼圈。
任何正常人見了,都說他的身體出大問題了。
可是,他用盡了各種手段,找了各種名醫儀器,始終沒找出任何毛病。
甚至尋找職業靈師,也沒看清自己身上哪兒出了問題。
難道,正是眼前這小子所說的,自己心裏生了一個鬼胎?
再一想,這小子也不簡單,竟能看見那位靈師布下的鳥籠靈陣。
或許,他真能幫助自己。
下一刻,楚岚衣的臉上忽然露出谄媚的笑容,搓了搓雙手,對徐六甲問道:
“那麽,這位先生,你說我心裏生了鬼胎,可有解決之法?”
徐六甲見這人上套了。
他根本不知道鬼胎致人死亡的時間,會是多久,才故意說出一個月之內必暴斃。
他知道像楚岚衣這種有錢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果然,他立刻上鈎了。
眼下,主動權落到了徐六甲的手裏,他不急不慢的問道:
“說說吧,那別墅裏面的女鬼,到底是什麽人?別跟我你不知道。”
楚岚衣略微停頓一下,“這……當然,我當然知道。她……是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