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獠牙不再隐藏
惡念,惡念如濃稠的黑暗,在這裏蔓延。
郭建海、郭雲、林竹、劉波青、以及那些心狠手辣的保镖們,他們心中的惡念,全都如黑暗中飄散的塵煙,袅袅升起。
被那副畫卷中的生靈,全數吸收。
只是,他們還不知道,還樂在其中,沉浸其中。
郭建海忽然伸出粗壯的右掌,用力捏在劉波青的臉上,将他從未經歷風霜的細嫩臉皮捏在一起,無比扭曲,
“你在幹什麽?跟我求饒?你現在知道郭建海是誰了?求饒有用麽?
媽的,還說賠給我錢,就你那建築公司的爹能有多少錢的?
剛才就差一寸,你就會要了我的命。我的命,你們買得起麽?
慢慢打死,埋了。記住,要慢……”
說話間,那些保镖開始前進,向着劉波青走來。
正在這時,這辦公室的門忽然又被打開,兩男兩女走了進來。
徐六甲和盧洞庭走在前面,小娜和李英群走在後面。
他們一瞧見這屋內的情況,當下倒吸一口涼氣,林竹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就吊着一口氣了。
劉波青更是被郭建海一腳踩在地上,日子也沒那麽好過。
郭建海再一擡眼,又瞧見兩男兩女走了進來,下意識扭了扭脖子,叫罵道:
“媽的,今天真是倒黴!小娜,你們四個進來做什麽?出去出去,這不是你們應該看的。出去了,也不要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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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李英群竟赫然瞧見自己的男朋友劉波青,被郭建海踩在腳底下,無比狼狽。
她立刻掏出手機,想要撥打電話求救,卻忽然瞧見劉波青高喊一聲,
“英群!別打給我爸!”
“?”
此話傳到李英群耳中,竟像是晴天霹靂一般,讓她手中的手機都掉落了。
劉波青的意思,是不想讓自己招惹的郭建海,再去尋找他父親的麻煩。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父親雖然勢力不小、家財萬貫,但與郭建海這樣級別的大佬相比,還是沒有一丁點的可比性。
他已經默認自己是過不了這一關了,絕不想再連累他的父親。
可是,那一句在李英群聽來,卻是前所未有的打擊。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男朋友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任何人也不是他的對手,找了這麽一個男朋友,能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受人尊敬。
然而,現在劉波青就被一個中年人踩在腳下,用肮髒的鞋底踩在他細嫩的臉上。
與郭建海相比,她的男朋友簡直就是一只蝼蟻,無比卑微。
她心中所建立的信念,是自己高人一等,遠比佟冬蘭那樣的平凡的姑娘要高貴。
可是,這一種信念在她瞧見劉波青被踩在腳下之後,轟然崩塌了。
這種痛苦,遠比肉體折磨更加深沉。
她整個人像是突然瘦了幾十斤,臉色黯淡無光。
與此同時,小娜忽然站了出來,她當然不願意瞧見這一幕,她向來主張和氣生財。
更重要的是,林竹父親和劉波青的父親,都是她在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如果劉波青和林竹在這裏出事了,就算與她一點幹系也沒有,恐怕他們兩個的父親也不會這麽認為。
他們不敢去找郭建海報複,肯定會千方百計用各種手段,将氣撒在自己身上。
現在自己一個人支撐起父親留下的公司,正是岌岌可危的時候,當然不能瞧見那種局面。
所以,她稍稍前進一步,說道:
“郭叔,請你收手吧,他們兩個不懂事,我代他們向你賠罪了。
現在是文明社會,衙門管的很嚴,不能再随便傷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請你……”
誰知郭建海忽然怒斥一聲,
“住口!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教!衙門管的再嚴,也管不到我的頭上,管好你自己吧!這兩個人死定了,我說了,誰也保不住他!”
小娜的雙眼已經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但還是強忍住了,為了自家公司的良好發展,她只能再請求道:
“還請你看在家父的面子上,饒了……”
“呵……讓我看在劉雪健的面子上?小娜,你還真是單純啊,單純的不适合我們成年人之間的争鬥。
你爸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麽面子?你一個女人,想要支撐起那個公司,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既然你膽子這麽大,還想來管我。
好,我就把話撂在這兒了,等我處理完這些事後,不出一個月,我就要吞并你的公司……”
氣急敗壞的郭建海,已經顧不得所有了,他早就看上了劉家的公司。
當年劉雪健還在世的時候,就一直想要吞并,沒能成功。
現在,小娜這樣一個女人當家,看起來就容易多了。
他也就不用再掩飾了,索性直接說了出來。
他更喜歡讓敵人知道自己将要進攻,然後看着他們于事無補般的抵抗。
這是一種樂趣。
被如此驚吓,小娜掩面哭泣,極為安靜。
瞧見這一幕,徐六甲也非常揪心。
心中暗自決定,只要小娜這個朋友需要自己,自己一定會出手相助。
咚!咚!咚!
一拳又一拳擊在劉波青的身上,這些保镖們将力道控制的很好,不至于一拳暴斃,也能讓他痛苦萬分。
林竹也被像個垃圾一樣,随意扔在地上。準備等到劉波青也奄奄一息的時候,拉到山坡上随便找一處地方埋了。
正在這時,郭建海忽然瞧見了徐六甲,瞧見這個身穿廉價便服,但一臉坦然自若的年輕人。他很懷疑,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麽來路?
瞧見這種情況,竟還是坦然自若般站立着,似乎眼前一切對于他來說,都是過眼雲煙不值一提。
忽然,郭建海想起來了,這個年輕人先前在博物館大廳的時候,曾經不懷好意的指着自己。
郭建海平生最讨厭別人指着自己,那時候只是因為自己有急事,所以才沒有計較。
現在自己正在氣頭上,似乎一切微小的傷害,都被無限放大了。
所以,郭建海忽然指着徐六甲,問道:
“你小子,還站在這裏做什麽?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你在嘲笑我?”
“沒,我沒嘲笑你。我是還有事沒做?”
“什麽事?”
“将那張畫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