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是真的很想沖上去跟恭彌打一架的。

那家夥還敢瞪我，放鴿子的難道是我嗎？

讓我把情侶鑰匙扣送給這家夥，是絕對不可能的！

比起來轟學長就好得多，又溫柔又有分寸還照顧人，關鍵是長得很帥。

我為什麽要把青春浪費在恭彌這種男人身上啊，我又不是傻子。

特別是今晚上的事情，我更加深刻地認識到了，在大千世界裏，像恭彌一樣氣質冷傲又長相英俊的人不在少數。

人家脾氣還比恭彌好！

這樣想着，我将視線從他倆身上移開，推了推面前虛掩着的門，打算無視恭彌直接進家門。

短時間內，我是不會再跟雲雀恭彌說話了。

“森羅小姐！”

草壁君大概是見我轉身想直接進屋，急忙又叫了我一聲。

他當然不敢催促恭彌主動上前跟我說話，只能小心地瞥着恭彌，估計在內心祈禱他親愛的委員長不要直男得太徹底。

畢竟是無辜的草壁君叫了我，第一聲還可以裝作沒聽見偷溜走，但是第二聲再無視就太失禮了。

我重新将目光投射了過去，手搭在門上，卻沒有再動作了。

恭彌忽然移開了目光。

他保持着握拐的姿勢，抛下一句“我回去了”，就毫不猶豫地轉身進了家門，獨留下一臉被雷劈了似的表情的草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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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決定這個月都不會再跟雲雀恭彌說一句話了！

他媽的！

我怒氣沖沖地進了屋，吸引了正端坐在餐桌前跟豪華手工咖啡果凍進行視線交流的楠雄的注意。

他給了我個眼神，見我一副上火的樣子，很有良心地關心了我一句：「怎麽，跟隔壁那直男傻小子碰到了？」

……我發現他給恭彌的外號每次都不一樣。

「代號怎麽樣都無所謂。」楠雄沖我招招手，「別想那沒良心的臭小子來，來，我們一人一半好不好？」

奇跡，這家夥居然會把心愛的咖啡果凍分我一半。

楠雄催促我去拿刀切果凍，同時故作平靜地糾正我：「我只是并不讨厭咖啡果凍而已，不是心愛它。而且這本來就是你付出努力贏來的，我并沒有打算獨占的意圖。」

啧啧，講話一套一套的，還挺有原則。

因為楠雄傲嬌的話，我本來因為見到恭彌之後沉悶的心情輕松了不少，我很快找出一把水果/刀，将咖啡果凍一分為二。

“奶油多的你吃。”我大方地将一半咖啡果凍推給楠雄，“我吃這個就好了。”

「好。」楠雄點了點頭，開開心心地接過了面前的咖啡果凍。

見楠雄吃得享受的模樣，我也忍不住笑了。

咖啡果凍的甜甜味道在口腔中擴散着，我深以為所謂的“甜品能夠讓人心情變好”的理論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而且楠雄那家夥吃東西的樣子，跟他平常表現出來的冷漠模樣大相徑庭，真是讓人覺得嘴裏的咖啡果凍都要好吃了幾分。

我忽然對楠雄的生前有了那麽一點兒好奇：“楠雄生活的時代也有咖啡果凍吧？”

看楠雄的靈體穿着是現代人的黑色T恤加牛仔褲，而且他對手機電視之類的東西接受度也很高，我更偏向于是他活着的時候使用過這些東西。

楠雄的語調平靜：「嗯，從前每周我的媽媽都會買來放在冰箱裏。我的零花錢也會拿出來去買這個……對了，我從前還買過一個咖啡果凍機呢，就是那種很方便的，把材料塞進去之後，會出來咖啡果凍的那種，還附贈了很多好看的模具，要是……」

他頓了頓：「要是我那時候認識你的話，可以做給你嘗嘗。」

……

氣氛忽然凝重起來了怎麽回事？

難道楠雄是最近才殒命成為靈魂的嗎？

這倒是也能解釋了他明明一無是處、毫無擅長的特別能力，卻被能夠召喚擁有特長的靈體的我的個性選中的原因——是因為心存不甘對現實還有執念嗎？

但是看楠雄也就十六七八的樣子，怎麽會突然去世呢？

車禍？疾病？或者是別的什麽意外？

「你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楠雄冷酷地說道，「別腦補些煽情劇情了，我死了至少有一百多年了。而且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是因為拯救世界才死掉的。」

……咳。

這麽久了我還是不太習慣被人聽心音。

我有點尴尬，掩飾性地抱怨道：“任誰說自己是因為拯救世界而死掉的都很奇怪好不好？”

「事實就是這樣。」楠雄将剩餘的咖啡果凍塞進了嘴裏，徑自走到沙發上躺下，「我生活的時代人人都是無個性，雖然偶爾有人擁有異能，但是也很少見。……好了，吃完之後過來幫我開電視，我的偵探劇今天要結局了。」

無個性的時代？那确實得是一百多年前了。

不過楠雄這家夥，我有時候很懷疑他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我從來不說謊。」楠雄指着電視，「開電視，開電視。」

“放屁，你還說自己不讨厭咖啡果凍呢。”

「我本來就不讨厭啊。」

“明明是喜歡得要死！”

我瞪了他一眼，俯身摁了電視劇的電源開關。

因為家裏的電視基本只有楠雄一個人在看，所以音量和頻道都是固定的。

“這麽小聲你也聽得見。”我嘟囔着。

「沒事，晚上很安靜，聲音聽得很清楚。」楠雄說道，「我雖然可以熬夜，但是不能吵你或者鄰居睡覺，而且不是有字幕嗎？」

我看着電視屏幕上還在進行的廣告，順口問道：“今天是大結局？”

「嗯，你要看嗎？」楠雄稀奇地擡起眉毛瞥了我一眼，「不過結局放完都半夜兩點了，你明天不是還要去上學嗎？」

“我就随便問問。”說着，我轉身上了樓，“那我去睡啰，晚安。”

「晚安。」大概是今天楠雄的心情比較好，他甚至多跟我說了一句，「做個好夢。」

……

我懷疑楠雄的異能是言靈。

不然我不可能做到這麽詭異的夢。

場景是今天的甜品店，人物是我和轟學長。

事件是荞麥面游戲進行中。

我表現得跟今天白天一樣完美，飛快地抄起荞麥面，送到了轟學長的嘴邊。

可能只過了一分多鐘，店員小姐姐就掐表祝賀了我們的成功。

我欣慰地扭頭，與轟學長對視：“太好了！學長！”

轟學長含着最後一口面條，吸溜溜地将漏在唇外的荞麥面吸進了嘴裏，舌頭舔了舔嘴唇。

“嗯，太好了。”他也笑了。

詭異的事情就在這時候發生了。

我不知道夢裏的我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或者是被美色迷了心竅，居然動作行雲流水地從旁邊桌上擺放着的衛生抽紙中抽出一張紙巾，主動俯身，摁上了轟學長的嘴角。

轟學長似乎也被我的動作給驚到了，他微微瞪大了眼睛，但卻沒有阻止我。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悄無聲息地握住了我的手腕，低聲說道：“情侶扣，送給我一個吧。”

……

我被活生生吓醒了。

床頭櫃的時鐘顯示現在時間是三點多，外面還是一片漆黑。

我屁滾尿流地滾下了床，在今天出門穿的外套裏翻了一陣，翻出了今天贏得的兩枚鑰匙扣。

一男一女，還好，都在。

我松了口氣，大腦還有些混沌。

腦海裏甚至還一幕幕播放着我在夢中握着雪白的紙巾，緩緩擦過轟學長嘴唇的場景。

……我可真是色膽包天。

還是喝口水壓壓驚吧。

我無法控制大腦裏重播着轟學長樣貌的神經，只能一邊在內心兀自羞恥着，一邊默默下了樓。

客廳并沒有開燈，只有屏幕的光芒在一閃一閃地亮着。

楠雄面無表情地看着下樓的我，問道：「怎麽？做春/夢了所以睡不着了？」

我懶得理毒舌的直男，給自己倒了杯水後打算重新上樓抓緊時間睡覺。

臨上樓前我瞥了眼電視屏幕，發現現在正在播放的是一個略帶恐怖因素的巨蛇災難電影。

也是，現在偵探劇已經完結了，他肯定得看別的了。

我頓住了腳步，又端着杯子繞回了沙發後面。

楠雄的脊背僵直了。

“我說，這是電影頻道吧？”

我眯着眼看着電視。

“電影頻道不能放偵探連續劇的吧？楠雄君，誰給你調的臺呀？”

作者有話要說：  哇，我好喜歡齊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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