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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語念完, 我急忙關閉了話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他媽的, 冷汗都下來了。

轟學長體貼地給我遞了張紙巾, 窺着我的表情, 遲疑地問道：“……我剛才是不是不應該說話？”

我急忙搖頭：“那倒是沒有！”

開什麽玩笑！

轟學長這種校園級偶像，男神一般的存在, 在廣播站傾情獻聲，沒找我們要出演費就已經很仁慈了！

……嗚嗚嗚當然要是開口前能對一對臺本就更好了。

“那你為什麽這麽……”轟學長沉吟良久，似乎在尋找合适的措辭，“這麽……慌亂？”

我捂住了臉，絕望地說：“因為我忘記轟學長也在廣播站了, 胡說八道了好多……”

“你平常也胡說八道的嘛。”轟學長微微翹着嘴角, “我都告訴你了，我每期都收聽廣播的。”

不知道為什麽, 總感覺有點點害羞耶。

是因為轟學長的聲音太軟了嗎？

嗚帶笑意的聲音是犯規啊！

“這種程度直接摁住親上去才是正道啊。”蜜璃喃喃自語着，“勝負一般就在這一瞬間，猶豫就會敗北！”

「……」楠雄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蜜璃，「你想她被這位戰鬥力學校排名前三的學長從三樓扔下去嗎？」

“……”蜜璃小小聲地抱怨, “只是三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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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腦中自動屏蔽了在旁邊喋喋不休的兩人，扭過頭去掩飾發燙的臉頰：“我當然記得學長你會收聽廣播啦。那現在結束了，我們走了嗎？”

轟學長應了一聲，他拍了拍手上的稿紙：“這個是已經播報過的了嗎？”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分揀了一下：“這邊是播報過的了，這幾張沒有……”

“……唔。”他喃喃自語, “怎麽感覺你們一點條理性都沒有。”

！！！

我的臉唰地紅了：“播報過的我是放在一邊的，但是不注意的時候就會從平臺上掉下來，然後沒播報過的放在另一邊，也掉下來然後混在一起了！因為平常這個節目只是我一個人做，學長學姐只是幫我整理來稿而已，所以有點人手不足……”

我吶吶地補充：“等到招到新人就好了。”

早知道轟學長心血來潮要來就好好整理一下了。

嗚嗚我這個得過且過的性格。

“辛苦了。”

轟學長倒是沒有再說什麽，他只點了點頭，将手上的兩沓稿件放在桌上，還不忘用桌上的訂書機和筆壓住。

“那我們就走了吧。”

“呃，嗯！嗯！”我急忙匆匆拿起放在一邊的書包，拉開拉鏈摸索鑰匙，“走吧，我來關燈鎖門。”

我領着轟學長走出廣播站，站在門口伸手進往書包裏，伸到最裏面一通亂刨。

剛剛開門進來的時候太急了，随手就把鑰匙塞進書包裏了，也不知道鑰匙現在跑到哪裏去了。

“……慢慢來。”

轟學長大概被我單腿屈起一蹦一跳試圖将大腿弓成平臺給書包一個墊腳處的行為驚到了，他主動伸手拽住了我書包的一角，幫我把書包端平，目光克制地飛速往下面掃了一眼。

“……你穿着短裙。”

我非常大無畏：“沒事，我有穿安全褲。……啊找到了！”

我将陷入最裏面的鑰匙拽了出來，不經意将書包內一本不算薄的冊子帶了出來，轟學長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

“小心點。”他瞥了我一眼，“你做事都是這麽毛毛躁躁的嗎？”

……

是因為你在旁邊才會這樣！

我是害怕你等我等着急了對我好感度下降才這樣！

我真的好冤枉。

我幹咳了一聲，關上門上鎖，嘴裏還辯解道：“沒有，我怕回家太晚了！”

“你有什麽急事嗎？”

“明天不是要考試嗎？得回家多複習一下！”

轟學長注視着我：“你原來是這種認真學習的人設嗎？”

“我一直都是啊，學長不是在圖書館還遇到過我嗎？”我瞪大眼，“而且我廣播裏不是也說了很多次！”

“啊，抱歉，我以為你……”

他矜持地将話頭截斷，垂眸瞟了眼手中的冊子，又給我遞了過來。

在我伸手接過的時候，他又問我：“你家裏有弟弟妹妹嗎？”

“诶？沒有，我是獨生。”我一邊将冊子往書包裏塞，一邊轉身示意轟學長一起下樓，“為什麽忽然想起來問這個？”

轟學長跟在我身邊，眨了眨眼：“可是，剛剛那個冊子不是高中學校擇校分析嗎？封面上有寫，我還以為是你有弟弟妹妹要升學了呢。”

說着，他又自語道：“啊，不過現在第一學期才開始一半，照理來說應該是明年才考慮這些才對。”

沒想到剛才掉出來的冊子居然是我父母給我做的學校介紹，還被轟學長看到了。

說起來我要是轉學的話就見不到轟學長了吧？

我說的是面對面，我當然知道轟學長會經常上新聞報道的。

昨天晚上父母跟我提起轉學事情的時候，我特別想找人來傾訴一下。

但是因為種種顧慮，發短信給轟學長的時候也只是輕描淡寫的“考試加油”而已。

如今他重新開啓話茬，我要不要跟他繼續聊一聊呢。

“那個學校介紹是我父母給我做的。”

我小心地用餘光瞟着轟學長的表情。

“他們希望我轉學。”

轟學長的腳步微微一頓，略帶茫然地看了過來：“轉學？你？森羅你嗎？為什麽要轉學？”

我垂下眼睑，專心數着腳下的階梯，一步一步踩了下去：“因為我爸爸媽媽不喜歡雄英，也不希望我以後成為職業英雄，他們覺得很危險，想讓我以後有安安穩穩的人生。”

“……”轟學長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正常來說，大多數父母都是這種心理吧。”

這種安慰不是跟楠雄的說法一模一樣嗎？

你身為我男神兼暗戀對象的特殊性體現在哪裏？！

但是轟學長大概是出于不想窺探別人隐私的初衷，緊閉着嘴不再說什麽了。

我因為向他告過白的原因，擅自坦露秘密總感覺有種暴露短處換取交流機會的感覺，所以我也沒再提什麽。

我倆之間的氣氛因為這個話題的終止而尴尬了起來，直到在一起走出校門，都沒有下一個話題的開啓。

“坐地鐵回去嗎？”

“啊？嗯，好的。”

“現在高峰期應該錯過了吧，坐地鐵也很快，你不是還想要回去複習一下嗎？”

“對，謝謝學長。”

基本上的對話就是這種你問我答式尬聊。

為了避免更多的尴尬，在等待地鐵的時候，我摸出了手機假裝在看消息。

……我的手機難得有那麽熱鬧過。

通知欄顯示着春日同學的兩通未接來電，以及來自各處的未讀信息。

高森和歌：「……我是不是聽錯了，廣播裏那個男聲是誰？聽着像你明戀對象啊？」

高森和歌：「真的假的？真的是轟焦凍？藤岡就在我旁邊，他剛才吓得一口水都噴出來了！」

高森和歌：「有八卦不分享還是不是姐妹了？」

我沉默着戳了個信息回複了過去。

森羅綿：「學姐，摸着你的良心，你難道跟我分享八卦了嗎？」

森羅綿：「你為什麽會跟藤岡學長在非廣播時間還在一起，你們在約會嗎？」

森羅綿：「背着我交往了？！我是廣播站唯一一只單身狗了嗎？！」

高森和歌：「……我們只是因為班級活動在一起而已，你不知道我倆同班嗎？」

高森和歌：「你确定你還是單身狗嗎？」

我悄悄瞟了一眼旁邊正垂頭研究自動販售機的轟學長，摁了個「我确定」回了過去。

之後我又退出來看了別人的信息，除了高森學姐之外，就是貓又同學和春日同學了。

貓又同學對我的戀情似乎并不是很關注，只是發了短信告訴我說我晚間播報的狀态還算不錯，只是稍微有點磕巴，看上去很緊張。不過後來聽到話筒裏漏出轟學長的聲音，也猜到了肯定是因為轟學長在我才會有些不自在，也對我表示了鼓勵。

剩下的所有信息都來自于春日同學。

她的好幾條信息完全就是感嘆號刷屏，我都無語了。

“要喝飲料嗎？”轟學長指了指販售機，“想喝哪個？”

“啊，不用了！”

“沒事，選一個吧，我已經投錢了。”

我汗顏地點了個比較溫和的綠茶。

正好地鐵到站，轟學長提醒了我一聲，催我跟他一同上了地鐵。

因為剛好錯過高峰期，我倆居然幸運地有了個連坐的位置。

……這次可比上次在圖書館挨得近多了。

我握着手機，正想看看春日同學除了感嘆號以外，還給我發了什麽有意義的信息的時候，轟學長忽然微微偏了偏頭，似乎是默默地嘆了口氣，重新續接了話題。

“雖然有些冒犯，但是森羅，你會轉學嗎？”因為是在地鐵這種公共場合，他微微靠了過來，低下了頭輕聲問我。

我在蜜璃瘋狂碎碎念着“親上去親上去親上去親上去”的背景音中悄然紅了耳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不想轉學。”我擡頭對上轟學長的視線，同樣也壓低了聲音，“但是我暫時沒有說服爸爸媽媽的方法……”

轟學長點了點頭，略帶遺憾地說：“因為我父親也是職業英雄，我也從小就想做職業英雄，所以我倒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也不能給你建議，抱歉。”

我搖了搖頭：“那學長，要是你當初不想成為職業英雄，但是你家裏人非要你成為職業英雄，那你會怎麽做？”

“沒有這種萬一，我從小就想做職業英雄。”轟學長強調道。

……假設。

學長是不是不知道“假設”的意思。

為什麽會一本正經地強調自己的理想啊？

明明初見的時候我還覺得他挺冷傲的，現在怎麽總感覺他有種迷之……呆的感覺。

我正腹诽着，就聽到轟學長問我：“森羅呢？你有那種強烈地想留在雄英的意願嗎？”

“……”

強烈的意願？

如果我入學的是普通的高中的話，大概也會像現在這樣。

班上有一個或者兩個交換了聯系方式的同學，運氣好可能會有一個更加親密一點的朋友，可以做個飯搭子之類的。

廣播站屬于意外之喜，不過我要是去別的學校的話也可以加入廣播站，只是除了崇尚自由風氣的雄英之外，我的播報風格也不知道其他學校能不能接受……

理想呢？

我之所以會臨時變更志願考入雄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能力吧……？

召喚幽靈并附身的個性雖然不确定性很強，但是一旦召喚到合适的靈魂，勢必會發揮巨大的作用。

說到底我就是覺得我不當英雄可惜了而已。

一開始想當的職業偶像英雄也是臨時起意，現在我甚至覺得好像職業廣播英雄更适合我呢。

……我這個得過且過的性格，有什麽非雄英不可的理由才奇怪吧。

但是更奇怪的是，我是真的不想轉學。

說不上原因，我就是想留在這裏，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

是因為學校氛圍之類的原因嗎……？

大家都有同樣的明确目标，都有着努力向前的心。

就如同校訓的“Plus Ultra”一樣，有着莫名振奮人心的功效。

然而要我準确地說出什麽來，我好像又沒辦法表達。

我只能搖了搖頭。

“沒有什麽強烈的意願吧，我對雄英高中……”

我看着轟學長的臉，猛然意識到，再次意識到，如果我轉學的話，我也就不能像現在這樣，跟轟學長一起并肩坐在地鐵上回家了。

我眨了眨眼，順口又告了個白。

“所以，轟學長你有沒有跟我交往的想法？”我說道，“如果在雄英有男朋友的話，我說不定會更加堅定一點。”

“…………”轟學長似乎已經逐漸習慣了我時常順口而出的告白，他居然沉思了一下，“但是如果跟你交往了之後，你無法說服你的父母，還是轉學了，那麽不就變成異地戀了嗎？”

“诶？異地戀……怎麽了嗎？”我試探地問道。

他搖了搖頭，蹙眉說道：“我不是很喜歡異地戀。”

……

等等，學長，你為什麽這麽真摯啊？

你是認真地在考慮跟我交往的事情嗎？！

我到底有沒有想錯啊？！

“所以，還是等森羅你确定不轉學之後，再考慮交往的事吧。”

他微微垂頭，認真地撫平了校服外套的褶皺，平緩地對我說道。

……

……

卧槽？！

作者有話要說：  我lay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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