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還好,一切待定

玲珑不知道那日大姑娘與自己家姑娘說了什麽,之後姑娘就一直發呆,整整三天了。

偶爾幾次說話,也都是驚疑不定。看人的眼光,都透着探究與懷疑。

姑娘這是怎麽了?如果是大姑娘不;同意那件事情,姑娘也該是傷心的神情,怎麽反倒是這樣的反應?

心裏想着,不由的跟另一個大丫鬟嘀咕了起來:

“琥珀,你說姑娘是不是中邪了?也不出門,也不說話,天天躺床上發呆。”

琥珀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

“當初我就說那法子使不得,姑娘還小,我們應該勸着她。你倒好,給想出那麽個馊主意,現在姑娘閨譽有污,除了去侯府做妾,就只能去庵子裏了。堂堂将軍府嫡女,憑着我們老爺的名聲,什麽人家嫁不得,怎麽就非沈家不可?”

玲珑聽她抱怨,也是怪裏怪氣的說:

“姑娘看上沈世子了,找我出主意,我能怎麽辦?懶得跟你說了,我去找舅太太院裏的翠兒說話了。”

玲珑甩着手帕走開,不跟琥珀争論,心裏不禁輕蔑的想:你老子娘如果不是姑娘的奶娘,早被姑娘趕走八百年了,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以為自個兒是誰!

院子裏的對話,林靜聽得真切。

這時,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自己蒙在被子下面,看能不能悶死,然後就“嗖”的一下,回去了。

在經過這三天幾次醒來睡去,睡去又醒來。林靜才深深的體會到,這不是一個夢!

自己是真的成為了自己筆下那個悲催的韓玉瑾了。

各種腦殘,嘚瑟,惡心人。

父母雙亡,寄住外祖家。有着黛玉式的孤傲,卻沒黛玉的才情,所以就是各種不入眼的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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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靜閉着眼睛,仔細想想自己生前。(目前處在韓玉瑾的身體裏,林靜的那一輩子,只能用生前了。)

從小身體健康,沒有任何不良嗜好,年年定期檢查身體也沒有任何隐患疾病。

父親是跆拳道教練,哥哥姐姐包括自己都是在父親的鍛煉下成長。功夫不說好壞,就是身體,除了比一般女子強壯些,也沒有任何不同。

怎麽就睡一覺的時間,把自己睡到這裏來了?

怪不得哥哥姐姐都嘲笑自己是個蛇精病,整天的胡思亂想。現在自己都覺得好像真得了蛇精病,活在了幻想空間裏了。

她腦子裏一團雜亂,一會想着林靜生前的事,一會想着韓玉瑾的處境。

那個名叫琥珀的丫鬟說得話敲醒了她的思維。

如果這是真的,自己真成了那個二貨韓玉瑾,就得打起萬分的精神面對眼前情況。

別人不知道,自己可是一清二楚,韓玉瑾做妾的結局會是多麽的悲催。

這次情節是看不慣小白花表姐嫁得青梅竹馬的如意郎君,偏偏那個郎君還是自己思慕已久的。

情節很簡單,韓玉瑾在陳月喬回門的時候,勸陳月喬多喝了幾杯酒。陳月喬母親李氏陪着族裏的親戚,便讓吩咐身邊的蘭香送陳月喬回去。韓玉瑾主動說她送陳月喬,李氏知道韓玉瑾平日對陳月喬馬首是瞻,很是讨好,便同意了。

誰也不知道韓玉瑾的打算,她把陳月喬扶回自己的院子時,陳月喬也沒有多想。

當韓玉瑾讓陳月喬身邊的弄琴去廚房拿醒酒湯時,玲珑便讓院裏的翡翠去對沈遠寧身邊的小厮說:大姑娘吃醉了酒,找姑爺呢。

這不,把沈遠寧诓來,進門的時候不知道陳月喬在哪間屋,韓玉瑾身邊的丫鬟琉璃指了指主屋旁的房間:

“那間是我們家姑娘的房間,大姑娘應該是在旁邊的那間。”

沈遠寧奇怪陳月喬怎麽不回自己原來的院子,反倒來了這個表姑娘的院子裏,以為她們感情好,也沒有懷疑,便走去了旁邊的房間。

随後。

“啊...”

河蟹社會,看官們腦補吧!

反正是春光外洩,別管是上半身還是下半身,總之是洩了。

在驚動大家,然後集中讨論此事後續,琉璃肯定嫌疑最大。

亂棍之下,琉璃也沒把韓玉瑾供出來,只說她明明給沈遠寧指的是主屋。直到她咽氣,也沒有改口。

沈遠寧一度懷疑當時是不是自己搞錯了。

就在大家都抓頭撓腮,悔恨交加的時候,韓玉瑾上吊了。

林靜過來了。

你妹的,周玉瑾是裝死,上吊用的繩兒都打的活頭,跟姑奶奶有什麽關系!

林靜心裏悲催的想着。悔青了腸子,怎麽就塑造這麽一個腦殘的主兒,這下要怎麽收場!

後來林靜常想,要是穿到琉璃身上,估計是又一頓板子,将她給打回去,但也比在韓玉瑾身上活受罪強。

林靜知道,琉璃的謊話是因為韓玉瑾威脅了她的家人。

林靜“哎”的一聲,嘆了口氣了,發現沒什麽作用,心口的郁氣依然沒散,接着又嘆了口氣。

“姑娘,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愣神期間,不知道琥珀那丫頭什麽時候進來了。

韓玉瑾不想說話,除了“哎”這個字,別的都不足以表達她此刻的心情。

琥珀見韓玉瑾不說話,蒙着被子不住的嘆氣,怕她再悶出個好歹來,便上前拉開她的被子。

露出了韓玉瑾神情萎靡的模樣,臉色蒼白,黑眼圈很大,眼睛空洞無神。

琥珀心裏吓了一跳。

平日都是玲珑近身侍候,琥珀不知道韓玉瑾情形竟然這樣糟糕。

莫非,真讓玲珑說中了?姑娘是中邪了?

念頭閃過,琥珀俯下身小心的給韓玉瑾蓋好被子,輕聲說:

“姑娘餓不餓?”

韓玉瑾搖搖頭,依然不想說一句話。

琥珀看她的神色,猶豫着開口:

“姑娘,我聽說城郊的大佛寺很是靈驗,如今姑娘時運不濟,不如改日去大佛寺燒香沐身,去去晦氣?”

韓玉瑾眼神一亮。

對啊,對付這種非人力所為的穿越問題,佛門或許能指點迷津。

韓玉瑾回過神,看向眼前這個滿眼關切神色的丫鬟:琥珀。

韓玉瑾奶娘的閨女,自小陪在韓玉瑾身邊,容貌不過中等,平日對韓玉瑾諄諄告誡,很不得韓玉瑾青睐,以至于在同樣是一等丫鬟,卻沒有玲珑得寵。

是與非,好與壞,旁人一眼則明了。

現在的韓玉瑾,除了殼沒換,別的都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了。

琥珀的關心,她知道。

玲珑的心思,她也知道。

“琥珀,你扶我起來。”

琥珀看韓玉瑾眼中有了光彩,并且對自己的話有了反應,她很是高興。連忙扶着韓玉瑾坐了起來,在她背後放了一個淺碧色的大迎枕,讓她更舒服的靠着。

沒怎麽進食的韓玉瑾有些眩暈,雖然思想清晰,但就是很難控制身體上的不适感。

“琥珀,你去幫我拿些吃的。”

“嗳。”

琥珀欣慰的應聲,轉身出去吩咐了在院裏玩耍的小丫鬟,便又進來了。

看韓玉瑾如今的神色,琥珀很是自責。如果,剛開始就堅定的勸阻姑娘,姑娘也不至于走錯路,琉璃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姑娘安心養病吧,再過一段時日,人們慢慢就忘了。”

韓玉瑾看着她,反應過來她是在勸“自己”。

韓玉瑾想笑她,她哪裏知道故事的走向。

想起那日陳月喬幽幽的問那句是不是喜歡沈遠寧的話,韓玉瑾依舊能起一身雞皮疙瘩。

照着劇情往下走,兩個人的戰争從那天就開始了。不幾日一頂轎子就把韓玉瑾擡進了沈家門,韓玉瑾求仁得仁,自然心滿意足。

眼光決定命運,筆底的人物韓玉瑾眼光拘謹于兒女情長,整個生命圍繞的就是鬥垮陳月喬,獨占沈遠寧,殊不知,任你蹦的比天高,你只是女配,注定只能是陳月喬沈遠寧愛情的調味品,最後的下場又能如何。

唯一能感到慶幸的是,自己懶散的性子沒能給書一個結局。

所以,一切待定。

珍愛生命,遠離小白花!

珍愛自己,遠離沈遠寧!

如果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也不要做你們的女配,要做就做自己的主角!

“等我身體好一些了,你陪我去趟大佛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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