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三節課一下,唐語累得趴在桌面上,盯着冰密

理得那麽整齊。

“所以,我會把所有書按照順序擺放。本來數學書是放在第十的位置,而現在第一,嗯?”冰密後面的話沒說完,但唐語懂。

果不其然,唐語的臉逐驚呆化,夾雜着驚呆和佩服。

冰密繼續:“我猜,你應該是先翻我的地理,結果扯出了數學,所以幹脆兩本都拿出,然後地理放了放數學。于是就像現在這樣。”他指指自己的書。

唐語佩服得五體投地,好想抱住他的大腿,然後說一句“大神,請把智商分我一點。”

當然唐語沒有這麽做,而是一臉佩服地海豹式鼓掌。

冰密偏過頭去笑,結果唐語的臉湊到眼前,驚喜地說:“呀你終于笑了,你最近心情都不怎麽好的。”

自己最近心情不好嗎?冰密自己都不知道。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唐語又炸出了一句話:“強迫症會不會影響到各方面啊,比如你撸管的時候,手速、時間、次數都要湊個整數?”

“!”冰密頓時僵在那裏,眼裏滿是驚愕,要不是親眼看到唐語問得很認真,一臉求知欲,還真以為唐語在高速上開車。簡直讓他措不及防,一時啞口無言。

唐語的聲音也不小,離得近的同學都聽到了,全部甩頭看唐語,其中包括蝌蚪,達到了菊部震驚的效果。

“好哇兒砸,你身為七班最靓的崽,竟然公然開黃車?”蝌蚪一臉震驚。

其他同學紛紛點頭。

唐語很無辜,大眼眨了眨,說:“沒有啊,我就是好奇嘛。”

“還狡辯,你嘴巴再怎麽壞也不會開黃腔的,說,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麽?”蝌蚪湊到唐語面前盤問。

“你個鐵憨憨,我能看什麽,最近作業那麽多,做到半夜一兩點,倒頭就睡了。”唐語被蝌蚪問得臉都紅了,關鍵是這麽多同學都在看他,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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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蝌蚪眯起眼,上下看唐語,“我總覺得你最近仿佛偷偷開了桃花,老實交代,是不是悄悄談戀愛了?”

全班都聽到了,脖子伸得老長,恨不得湊到唐語面前來,一個個仿佛即将要恰到最爽的瓜一樣。

唐語吓得質壁分離,條件反射地看向冰密,生怕冰密信了,連忙擺手解釋:“沒有沒有,我沒有,我最近一直跟你在一起,那裏能和人談戀愛,而且我家裏人管得嚴,不可能早戀的!”

自己開個車而已,怎麽就扯到談戀愛上去了,蝌蚪這個鐵憨憨,打爆他狗頭。

“哈哈哈哈……”同學們都笑了,瞧班草那慫樣,就像是在跟戀人解釋沒有奸情一樣。只有薛瑩瑩的眼神透露出早已看穿一切,只是不說而已。

冰密抿嘴笑,沒說什麽,眼裏浮現不明情緒,好像在壓制着什麽。

蝌蚪還不放過唐語:“兒砸,在我心裏你那麽純,今天竟然開黃腔了,我不信……”語氣誇張,表情也誇張,就真像自己的兒子變了一樣。

“滾蛋!”唐語怕蝌蚪再說下去又要說出點什麽,他真怕冰密誤會了。

他不就是問問冰密撸管的事兒嗎,怎麽一個個的都那麽驚訝。好在此時預備鈴響了,唐語覺得簡直就是天籁之音,解救他于水火。

同學們恰了個不太爽的瓜,不甘心地扭回頭去。兩個當事人也是提着一口氣沒吞下去。

唐語偷瞄冰密,耳根又不自覺地紅了。現在靜下來想想,剛才的确說得有點出圈,興許是看見冰密笑了有點激動,所以就忘了形,現在還真覺得有點羞恥,怎麽就問出那樣兒智障的話了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真想聽冰密回答啊……

“冰密,我剛才胡說的,你別放心上。”唐語小聲說,生怕又被前面那個鐵憨憨聽到了。

“其實你還是想知道吧?”

“啊?!”唐語又驚又喜。

冰密把書立起來,擋住自己的頭,湊到唐語耳邊,遮住兩人的舉動,用只能兩人聽到的聲音說:“不告訴你。”

這種事怎麽可能告訴唐語,不過這個小東西腦子裏裝的玩意兒還不少。

唐語揚起的笑容立刻垮掉,不滿地翹起嘴巴,可以挂一個醬油瓶了,小聲嘟囔:“哼,浪費我表情,欺騙我感情。”

那張粉紅的嘴巴在冰密眼前說話,眼神瞬間變了,幽深又渴望,只要再靠近五厘米,就能吻到。

就在唐語也感覺冰密的視線不對勁的時候,第二道鈴聲響起,猛然驚醒陷入暧昧中的兩人,打破了這又純又欲的畫面。

之後一整節課唐語都心不在焉,恍恍惚惚,腦海裏一直揮之不去冰密的眼神。

那種目光好濃烈,好炙熱,太上頭了,到現在都還有點飄飄然,他甚至懷疑當時冰密想吻他。

不行,不能想,心快要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了。

一直恍惚到下午放學,唐語都還不敢直視冰密的眼睛,有意無意避開,以至于520突然說話把他吓了一跳:【宿主,今天有點特殊,請務必一直跟着冰密,完成加2分!】

【哈?哪裏特殊?】唐語思來想去也沒想出來。

520沒有回答他,唐語看向面無表情收拾書包的冰密,嗫嚅了下嘴唇,還是決定跟着吧。

從教室、校門口,再到公交車上,唐語一直跟着沒說話,冰密心情也很低落。

公交車到站了,可是冰密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唐語就在他身後一步的距離,伸手就能碰到他,提醒他可以下車了。但是,剛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兩人都坐過站了,一直到終點站冰密都沒有要下車的意思,人下去差不多了,冰密就在後面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視線落在窗外,一言不發。

唐語皺眉,發現冰密似乎沒注意到他還沒下車,那魂不守舍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仿佛渾身散發着悲傷的氣息。

這樣的冰密讓唐語心疼。到底怎麽了

司機師傅再次駕駛,唐語沒有坐冰密身旁,而是走到他後面一排坐下。

從六點多鐘搖搖晃晃坐到快十點,車裏的人換了好幾批,冰密依舊沒有要下車的意思,而唐語也沒有提醒,只是默默地看着冰密後腦勺。

媽媽打來好幾次電話唐語都挂了,用微信回複說去朋友家玩,不回來吃飯了。

公交車23點的末班,距離到點還有30分鐘。唐語就一直靜靜地看了冰密幾個小時,以前從未覺得孤獨這個詞适合冰密,如今發現是自己錯了,他還不夠了解冰密。

他只見過冰密的爸爸,沒見過媽媽,不清楚他家庭是否和諧,也從沒有提起過。冰密在人的面前永遠都是冷靜而又強大的,好像沒有什麽可以打擊到他。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印象,唐語從不覺得冰密也會傷心。

從沒有哪一刻想要如此了解一個人,了解他的全部,走進他的世界。

【520,我發現……我好像喜歡上他了,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歡,我再不說出口,我會憋壞的。】唐語讷讷地說。

520:【宿主,你終于承認了,其實你早就喜歡了,只是一直不承認。】

冰密視線從窗外的景物收回,低頭看手機,22:55了。馬上就是終點站,可是他不想下車。

“到站了,全部下車哈。”師傅吼了一嗓子。

車上本就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冰密不疾不徐地起身下車,走到街邊準備打個出租坐到十二點,剛擡手兜裏的手機就響了。

有人給他發了條微信——

幼稚兒童:恭喜冰神下凡18年!

“!”冰密盯着那幾個字,有一瞬間覺得是幻覺,內心的震撼足以讓他說不出話來。

馬路上呼嘯而過一輛又一輛汽車,冰密還保持着看手機的姿勢,目光舍不得離開,身體裏的血液在翻湧。

竟然,還有人記得他的……生日!

肩膀被人從後面輕輕一拍,冰密轉身,看到早該走了的人竟然還在,此時正露出八顆大白牙沖他憨憨地笑。

“哈,我們的校草成年了呢,恭喜鴨~”唐語歪頭笑着。

冰密看着他,那笑容仿佛是黑夜裏的太陽,照亮了他的心。

唐語忽然笑得狡黠:“可以看十八禁的內容了,興奮吧?”

冰密:“……”

作者有話要說: 冰密:小壞蛋思想越來越不純潔了,該打屁股。

小唐語:你才舍不得打呢,親還差不多。

520捂臉:羞恥……感謝在2019-12-03 19:22:18~2019-12-04 13:49: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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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杯酒?

唐語腦門兒被冰密彈了下:“哎呦,疼啊,你還不好意思啊?”

“小孩子家家的少開車。”冰密心情有了質的飛躍。

“誰小孩兒了,我沒滿十八也看十八禁。”唐語跟他拌嘴。

冰密笑出了聲,伸手作勢又要彈他腦門,唐語這回反應過來趕緊往後跳着躲開,還挑釁地勾勾手指:“你過來啊!”

狠話沒放完冰密就已經過來了,唐語秒慫撒丫子準備跑,結果書包被扯住。

“我不彈你了,只問你問題。”冰密把人掰着肩膀轉了過來,面對面。

唐語雙肩被冰密雙手按住,被迫和他對視。夜晚的霓虹燈閃爍,路上來往的車燈晃過,光線在兩人臉上閃過,使人看不清對方眼底的情緒。

氣氛開始濃郁起來,又是那股熟悉的暧昧圍繞在兩人周身。

唐語的手在校服袖子裏捏得緊緊的,緊張得不行,哪怕周圍那麽嘈雜,他也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跳聲。

冷風吹啊吹,冰密現在很清醒:“你一直在車裏等我嗎?”

“……”唐語大大的眼睛望着他,然後乖乖點頭。

“從六點多到現在,你為什麽不吭聲?”冰密把頭向他腦袋靠去,唐語竟然一直默默等着他,他還以為唐語早就下車回家了。這個笨蛋不怕冷嗎,不怕感冒嗎!

唐語讷讷地說:“我看你很低落,不想打擾你,而且……我想當面對你說生日快樂啊。”

“……”冰密一噎,看着唐語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竟然說不出話了,半晌才從喉嚨裏蹦出幾個字,“你還記得……”

唐語其實一開始不記得,但是仔細回憶,想起當初在街道那九個尬問,其中冰密就有回答他的生日日期。

“當然記得,19xx年12月20日,我的好朋友降臨人間。”唐語慢慢說。

不過令他難過的是,冰密的生日竟然沒人祝福。他是整個複高的校草,每天有很多人愛慕追求,備受關注,但其實別人只在乎他的外表,沒時間去關注內心。

關鍵是冰密很冷漠,根本不讓人接觸他的內心。但是,即使外人接觸不了,家人總會關心吧。可是,家人也沒來個電話,發個消息之類的。

話音一落,冰密鼻間酸澀,被唐語感動到了,有人記得他生日真好,他以為今年又要孤身一人坐車到淩晨12點,熬過這段時間。

還好,他的十八歲有人祝他生日快樂。

還好……身邊有唐語。

唐語被冰密炙熱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亂,眨眨眼,縮縮脖子:“有點冷……啊!”

他只是說有點冷,而冰密卻一把将他抱進懷裏,大手摁住腦袋。

冰密把唐語整個人摁在懷裏,抱得緊緊的,閉上雙眼:“謝謝你。”

唐語的臉在冰密脖子處,距離近得睫毛都可以掃到他肌膚,驚呆地喘氣,一動不敢動,今天的冰密太熱情了,竟然主動抱了他。

“那個……冰密啊,我們現在……能不能算最好的朋友了?”唐語問得小心翼翼。

冰密睜開眼,其實還是不滿意:“就像你和柯都的關系嗎?”

“啊怎麽可能,他是我穿一個褲衩長大的兄弟,兄弟和朋友應該不能混為一談吧?”唐語急了,那怎麽能一樣呢,他想和冰密做親密的事,想做冰密的男朋友,而蝌蚪……我嘞個去,簡直天雷滾滾,無法想象。

冰密較真起來:“那你打個比方,哪裏不同。”

唐語還真認真想:“假如要我選一個人一起洗澡,那肯定選你不選他啊。”

“你……”冰密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無奈地笑笑。

夜晚的風吹得行人瑟瑟發抖,冰密也感覺懷裏的人怕冷:“我送你回家吧?這麽晚,阿姨該擔心了。”

“我跟媽媽說了今天在朋友家過生日,她不會擔心的。現在還沒到十二點,去慶祝一下吧?”唐語擡起頭問。

唐語帶着冰密去撸串,走進小店裏,一股熱氣迎面而來,串串的香氣撲進鼻間。

兩人都沒吃晚飯,頓時被香味勾起食欲。

“老板,一打啤酒!”唐語拉着冰密坐到僅剩的一個位置,雖然在角落。

兩人把書包放下,冰密:“啤酒就算了吧。”

“撸串沒有啤酒,就跟打仗沒有兵一樣,是沒有意義的。”唐語歪理一大堆。

“那你要是醉得人事不省,我怎麽跟阿姨交代?”

“那就不回去,我賴着你了。反正明天星期六,可以甩開膀子嗨皮,你的生日,不能這麽拘束啊是吧?”唐語嘿嘿笑着。

冰密:“你酒量怎麽樣?”

唐語吹大牛:“那是杠杠的。”

冰密半信半疑。

很快燒烤好了,兩人吃了點填肚子,許是唐語餓極了,吃得挺快,差點噎着,那吃相也是不擺了。

“你慢點吧,沒人跟你搶。”冰密遞上一張紙巾。

“來,我們玩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喝酒。”唐語此刻臉頰微紅,可能是被熱氣蒸的。

冰密看着他那少年感滿滿的臉,額頭掉下一縷碎發,想伸手給他拂開,還想捏一捏那臉頰。但是忍下了。

猶豫了幾秒還是答應唐語。

起初總是冰密輸,喝了幾杯下肚,感覺有點飽了。唐語以為冰密很容易醉,還擔心要不要讓讓他,結果冰密喝了這麽多一點反應都沒有,跟喝水似的。

接下來幾局,唐語總輸,他搖搖頭:“我的運氣是被冷走了嗎?”

唐語喝酒上臉,很快就紅彤彤的了,白裏透紅,可愛得緊,冰密在對面直勾勾地看着他,一語不發,但是眼神卻很直白,可惜唐語沒注意。

唐語酒量其實不好,但是在冰密面前是要面子的,裝作很清醒的樣子,其實腦子已經有點暈了,但正常思維還是有的,只是比平時大膽了點。

“你……以前都是怎麽過生日的?”唐語問。

冰密眼神一暗,垂眸,搖晃手裏的啤酒杯,輕描淡寫:“年紀還小的時候,會獨自出門找灑水車。”

“哈?跟灑水車什麽關系?”唐語表情都有些誇張。

“因為它會放生日歌。”冰密聲音低沉,表情木然。

唐語表情慢慢垮掉,沉默了,木讷地看着冰密垂下的眼眸:“所以你就一直跟着灑水車跑?”

“嗯。”

“幾歲的時候?”

冰密:“十二三歲吧。”

如果換做以前,唐語聽了一定要拍桌狂笑,嘲笑冰密是個沙雕。但是現在唐語笑不出來,并且很心酸。他能想象十二歲的冰密,在生日那天,在大街上追着灑水車跑,就為了聽生日歌。

“那你父母……”

“在我十歲左右的時候離了。沒人管我。”冰密知道他要問什麽。現在對于父母離婚已經沒什麽感覺了,畢竟最難過的那段時間已經過去,他改變不了什麽,索性學會不在乎。

只是每每過生日的時候,會想起曾經三人團聚一起吃生日蛋糕的畫面。對比起來有點難受而已。

唐語看着面無表情的冰密,眼眶發紅,拿着串串的手顫了顫,随後問:“那你長大後呢?”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一直坐車,看窗外形形色色的人,一直到12點,熬過我的生日。”冰密。

如果今天沒有唐語,那他的十八歲生日,将會和以前一樣孤獨而又寂寞地熬過,沒有什麽不同。但是這命運很奇妙,唐語讓他十八歲的生日變得與衆不同,相信無論過多少年,那句“恭喜冰神下凡十八年”依舊會深深烙印在心裏。

還有……一回頭唐語那真摯溫暖的笑。

忽然,冰密拿着酒杯的手被一只軟軟的手握住,他緩緩擡眼,和唐語四目相對。

唐語認真的眼神讓他微怔,随後唐語說了一句讓他不能冷靜的話——“以後你的生日,我都陪你過。”

如果所有諾言能兌現就好了,也就沒有那麽多的失望。真希望唐語能說到做到。冰密想。

“來幹了這杯酒!”唐語将倒滿地酒湊過去,“祝我們的關系越來越好。”

冰密笑着和他幹杯。

兩人灌下涼涼的啤酒,唐語嘆了口氣,一手撐着下巴,嘟起嘴吧:“我媽媽說,成年人的世界很複雜,如果我成年了,他們會祝我一輩子不要遇到糟心的事。所以,我也祝你一輩子不會遇到糟心的事。”雖然那幾率很小。

冰密只是笑笑,靜靜地看着他。然而唐語眼神漸漸落寞下去,仿佛心裏有什麽不可言說的秘密爬了出來。

誰心裏沒個秘密,哪怕三歲小孩兒都有。而唐語的秘密在他初二那年就開始了,他在那個時候發現自己并不喜歡女生,哪怕長得再好看,也動不了心,卻因為一個學長打完籃球撩衣擦汗的動作而臉紅心跳,當天晚上就做了春夢。

那時候起,他就開始瞞着這個秘密,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遇到冰密前也沒對誰動心過,所以壓力也不大。但是現在他已經深深喜歡上冰密……父母要是知道他對身為男生的冰密有這樣的心思,會怎麽樣呢?

好糟心!

腦子一團漿糊,越來越不大清醒了。

唐語又倒滿了酒,暈乎乎湊過去,杯子的酒灑了點出來,說:“這第三杯,我們換個方式喝。”

在冰密還沒弄清他腦回路的時候,人已經從對面坐到了身旁,肩膀挨着肩膀,然後唐語手裏的酒從冰密腋下勾過。

這不是……交杯酒嗎?

“唐語你……”

“噓——”唐語眼神迷離,沒有聚焦,但卻是看着冰密的,腦袋微微搖晃定不住,“你沒試過吧,不想試試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作話:

小銀河:靓崽,你可真會。

小唐語:嗯哼,藝高人膽大。交杯酒一喝,人就是我的。

☆、炙熱淺吻(修)

冰密覺得唐語真的醉了,掃了眼周圍一圈,其他桌的人們都在喝酒劃拳擺龍門陣,聲音挺大,陣仗也不小,熱氣萦繞在整個店裏,老板和服務員不停地穿梭送菜,好像沒人注意他們角落這一桌的人在幹嘛。

“密哥……”唐語歪着腦袋,推搡了冰密一下,示意他配合。

冰密心念一動,他喚的什麽,密哥?

看着唐語迷離的目光,冰密失笑,這個小崽子總是在無形撩撥他。

最後冰密還是妥協了,羞恥地和醉了的唐語喝“交杯酒”。他實在太縱容唐語了,一次又一次,原則和底線都被磨得沒邊兒了。

不知道等唐語酒醒了,會不會想起醉後的事,從而感到羞恥呢?

還酒量杠杠的呢,信了他的鬼話。

冰密以為唐語也該趴下了,正準備收拾書包帶人回去,結果唐語像個八爪魚把他腰抱住,嘟囔着什麽。

“你說什麽?”冰密。

唐語從校服褲兜裏摸出一顆糖,握在手裏,說:“猜猜我手裏是什麽?”大白兔奶糖的糖紙露出來沒藏住。

“……”冰密在想要不要配合他,假裝猜錯,“喔喔奶糖?”

“哈哈,你猜錯了,是大白兔味兒的蛋糕!”

蛋糕……?

果然醉得不輕。冰密失笑。

但随即他又笑不出來了,因為唐語把大白兔奶糖放進他手裏,努力清醒地說:“過生日一定要吃蛋糕,許個願吧。”

冰密垂眸看手裏的奶糖,再擡眸看唐語搖搖晃晃的樣子,他得承認,這個幼稚的男孩總是能戳到他內心深處,總是能注入無限的溫暖。

他想……這樣的男孩應該被溫柔以待。

唐語:“你許完了嗎?”

“許完了。”冰密。

“那你吹蠟燭了嗎?”

冰密:“……吹了。”

唐語歪着腦袋湊冰密面前,特別天真,特別認真:“那你怎麽還不吃蛋糕呢?”

冰密啞然,笑着點頭,剝開糖衣吃進嘴裏。

他從來不喜歡吃甜的,可是今天吃的這顆糖,可能是最好吃的一顆了吧,畢竟這是唐語送給他的“生日蛋糕”呢。

“嘿嘿。”唐語見他吃了,傻傻地笑,然後腦袋一歪,靠在他肩膀上,“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吃這個奶糖嗎?”

冰密側頭看肩膀上的唐語,軟乎乎的臉蛋就在眼前,濃密的睫毛緩慢眨動,醉了酒的狀态實在軟糯乖順,惹人憐愛。

“不知道。”

唐語:“因為啊……我其實是一只大白兔精,白天化作人的時候太消耗能量,所以要吃大白兔奶糖補充能量,這樣才不會暴露原形。”

冰密:“……”差點被這醉崽子套路了。

只得配合他:“那你的奶糖被我吃了,待會兒兔耳朵露出來了怎麽辦?”

“那你就幫我藏住,或者把我塞進你的懷裏,別讓別人看到。”唐語。

太可愛了,冰密覺得自己變成了冰糕,快要被那只大白兔精萌化了。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頭發。

唐語被揉得舒服,更加得意,抱着冰密的胳膊蹭着:“我我送你一個禮物吧。”

冰密以為又是醉言醉語,沒抱什麽期待,随意嗯了聲,只聽唐語說:“我知道你喜歡我校服上的自畫像,我給你也畫一個,保管比真人還帥。”

這話聽上去不僅正常,而且冰密特別滿意,因為別人找唐語畫,他一個都沒答應,現在卻主動給冰密畫,說明在唐語心中,冰密是特別的存在。但是擔心唐語清醒後忘了,冰密又不好主動提起,于是他拿出手機。

“你剛才說送我什麽禮物?”冰密把錄像功能打開,鏡頭對着唐語開始錄制了。

手機裏抱着冰密胳膊的人哼哼兩聲,眯着眼再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全錄進了冰密的手機裏。然後保存,以做證據。

這下冰密放心了,嘴角揚起,卻見唐語不安分的小爪子又要去拿酒杯,冰密拉了回來,唐語不滿地嘟起嘴,支支吾吾地嚷嚷:“我也要你醉,你要陪我一起醉,你怎麽都不醉的……”

原來是想要灌醉冰密。他哼笑一聲,把唐語掙紮的爪子按得緊緊的:“你灌不醉的。”他可能是遺傳了冰偉建的基因,也或許是從小跟着參加宴會之類的,喝酒沒那麽容易醉。

唐語哼哼唧唧的,之後做了個大膽的舉動——一屁股坐冰密大腿上,雙手摟住對方脖子,腦袋埋過去蹭啊蹭,就像是在跟戀人撒嬌一般。

冰密驚得雙手都不知道放哪裏了,周圍有人也注意到這裏,投來各種眼神,老板也怪尴尬的,公共場合這麽親密,還是倆男生。

“唐語?”冰密輕輕喚了聲,誰知唐語好像很得意,微紅的鼻頭往冰密脖子湊,像個小老鼠嗅吃的一樣,還說了句:“你好好聞啊。”

“老板結賬。”冰密把唐語薅了下來,拿出手機掃碼支付。

老板笑着說:“這小朋友醉了還挺黏人的。”

冰密點點頭,得趕緊把這黏人的大白兔精給收回家去,免得待會兒真的現原形就麻煩了。

他把兩人的書包一手撈起,另一只手攬住走淩波微步的大白兔精,晃晃悠悠地走出小店。夜風一吹,唐語打了個寒顫,抖了抖,往冰密懷裏拱:“快把我藏懷裏。”

冰密:“……”

現在這個樣子的唐語不可能回家,冰密擔心阿姨會生氣,于是帶着人回了自己家。

“啪!”客廳的燈亮起,冰密把大白兔精往沙發上放好,現在淩晨一點半了。

家裏溫暖多了,冰密坐下後嘆了口氣,看了眼一直嘟嘟囔囔的唐語,一句也沒聽清在說什麽。

“別嘟囔了,我去給你拿被子下來。”冰密說着起身,結果手被唐語拉住,“幹什麽?”

“我是大白兔精,酒量杠杠的,還能再喝一打。”唐語。

“我不信,那你背九九乘法表。”冰密逗他,料定他背不出。

唐語看着俯視他的冰密:“一一得一,二二得四,三三得九,九九得你。”

“………”冰密失笑,“背錯了。”

“沒有,就是這樣的,我沒醉。”唐語頂嘴。

“沒醉起來走兩步。”看你不倒下去才怪,冰密想。

唐語果然撐着沙發就要起來,眼前晃來晃去的,腿也沒力氣,剛一站起就要往前栽去,一只有力的臂膀接住,然後摁倒在沙發上。

兩人雙雙倒進柔軟的沙發裏,冰密保持摟着唐語的姿勢不變,只是兩張臉快要貼在一起,清醒的目光對上迷離眼睛,一向平靜的眼裏逐漸掀起驚濤,呼吸都有些灼熱和急促。

“站不起來吧?”冰密聲音有點沙啞。

“下面站起來了。”唐語的眼神明明純潔無比。

“!”冰密确實感覺到有什麽抵着自己,剛才還以為是其他的東西。

頭皮頓時發麻,眼裏有掩飾不住的震驚,他萬萬沒想到唐語竟然對他……

兩人呼吸交纏,冰密氣息更重,此刻漸漸沒了理智,唐語腦袋微微往上湊,輕啄了下對方的唇。

蜻蜓點水,觸之即離,卻戳破了冰密深深藏匿的秘密,猶如洪水般滔天肆虐,沖破所有理智和克制。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冰密呼吸不順暢。

唐語眼神即使迷離也還是那麽純真無邪:“……不知道。”

“唔……!”唐語嘴唇被堵住,下巴被冰密捏住,承受這個霸道的吻。

然而這個吻一分鐘都不到。

冰密用僅存的理智放開了他,眼眶發紅,盯着唐語的眼睛,啞聲問:“知道我是誰嗎?”

唐語眼睛濕漉漉的,嗫嚅了下嘴唇:“冰密啊。”

“知道我在幹什麽嗎?”冰密眼神越來越炙熱,仿佛一團燃燒的烈火,只消一瞬就能燃燒。

唐語眼圈泛起生理性的紅,像只受欺負的小耗子,委屈巴巴的:“……不知道……唔唔……”

臉被冰密的大手捧住,嘴唇被狠狠堵上,承受這克制不住、壓抑許久的吻。

冰密知道自己瘋了,瘋了就瘋了吧,反正唐語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而且是唐語先撩撥他的,他再也克制不下去了,就想狠狠吻這個又乖又甜的男孩,就想嘗嘗唐語的味道,很早就想了,想得夜晚輾轉反側睡不着。

他也知道很早就喜歡上了唐語,只是一直不敢相信喜歡男孩,相信後了又不敢承認,承認了又怕唐語知道。他怕唐語反感,怕唐語厭惡,怕唐語再也不理他了,再也不會送他奶糖,不會發早晚安消息,不會每天找他聊天,怕……

怕好多好多,所以一直藏着,深藏着,在誰也窺看不到的地方。

可是一切都被唐語那個蜻蜓點水的吻打破了,瘋狂只在一瞬間。

唐語雙手開始亂動,冰密一只手将他的雙手按在頭頂,捏着下巴繼續吻,腦海裏總在說不夠……不夠。

直到唐語皺眉哼哼了冰密才停下,分開的時候,冰密才發現把唐語的唇吻得快要破皮。憐惜地伸手觸碰。

“唐寶,你明天會記得現在的事嗎?”冰密聲音溫柔如水。

作者有話要說: 小銀河:咳咳……下次輕點。

校草:知道了。

☆、吻痕

唐語早就懵了,大腦一片空白,連嘴巴被吻麻了也感覺不到,目光渙散,呆呆望着天花板,然後眼皮一閉,累得睡着了。

冰密:“……”輕嘆一口氣,然後将人抱進二樓卧室。

然而唐語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卻是在一樓沙發上的,身上蓋着厚厚的兩床被子,像是生怕着涼了一樣。

“不是吧,你家卧室那麽多,竟然不讓我睡床,太摳了。”唐語一起來就嘟着嘴抱怨。

冰密從廚房出來,見唐語頂着一頭亂糟糟的呆毛,還有一縷在前額翹起,別提多俏皮了,笑着說:“其他床沒有鋪。”

哪裏是沒有鋪,明明是讓唐語睡他自己的床了。昨晚見唐語醉了,害怕半夜會不舒服,所以就挨着一起睡照顧他,誰知唐語是個不安分的主兒,睡覺動來動去,愛踢被子,冰密一晚上就摁住他去了,睡也沒睡好。

今天一大早,冰密又擔心唐語不适應和男生睡,就連帶着兩床被子把人抱到一樓沙發。

“哦……”唐語有點小委屈,好歹也是最好的朋友,一起睡一張床怎麽了?

他從沙發上爬起,見校服和校褲都脫了,裏面只剩毛衣和秋褲,心知一定是冰密幫他脫的,還挺細心的,不過穿着秋褲有點醜,他趕緊把校校褲穿上。

忽然,520發布任務:【陪冰密逛超市買菜做飯加1分。】

【妙啊。】唐語一笑。

他走到廚房,見冰密上身穿着黑色毛衣,下身穿着灰色家居褲,腳上穿着拖鞋,腰上還系着圍裙的帶子。整個人給人感覺特別溫柔親切,這就是暖男吧?

唐語一顆心忍不住怦怦跳,戳戳冰密後背:“你要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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