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三節課一下,唐語累得趴在桌面上,盯着冰密
當時他自己緊張得直冒汗水,卻還是想認真講完的樣子,讓我覺得,就是這個人了。”
“啊啊啊啊,好感動啊,你們都老夫老妻了還撒狗糧!”唐語第一次知道父母有段這麽浪漫的經歷。
唐慶書顯然也驚訝到了,畢竟自己堅信了二十幾年的事情,忽然有天發現不是這樣,而是那樣的時候,內心的确受到了沖擊。
之後新年跨年,外面煙花陣陣,他們一起倒計時。
在最後一秒的時候,唐語湊到冰密耳邊飛快小聲說:“我喜歡你!”
冰密回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勝過千言萬語。即使唐語反應慢半拍的人,也在他眼中看到了想看到的情感。
一眼,就是一輩子。
淩晨兩點多的時候,大家困意上湧。李餘芬給冰密鋪了床,意思是這麽晚了,就在這裏睡一晚。
冰密幾乎沒在別人家過夜,當時有點猶豫,但也不好拂了未來丈母娘的面,而且看着唐語期待的眼神,他就更不好拒絕了。
一切洗漱完畢後,冰密脫衣睡床上。燈一關,卧室也黑不全,因為窗外的煙花還在放,時不時地照亮屋內。不過好在隔音效果好,應該能睡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半夢半醒間,冰密感覺身側一涼,随即有什麽在動,他清醒了,立刻摁住在被子裏亂動的東西。
“唔……”唐語腦袋被摁住,本想直接鑽出去,現在只得被迫保持往前拱的姿勢。
冰密眼睛沒睜開,但嘴角已勾起。小子半夜爬床啊……
唐語覺得冰密故意的,那就別怪我了。嘿嘿……
忽然,冰密渾身一僵,雙眼猛然睜開,關鍵部位被人不輕不重捏住,他嘴唇抿緊,摁住唐語腦袋的手放開了,呼吸亂了節奏。
“放開……”冰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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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語一下子從被窩裏拱出,湊到冰密面前嘿嘿一笑:“俗話說打蛇打七寸,收拾你嘛……只需要捏住‘七寸’就好啦,嘿嘿……”
還沒得意夠,下一秒就被冰密壓在身下:“你越來越壞了。”抱住唐語清瘦綿軟的身子,低頭吻住嘴唇。
黑暗中,兩人如膠似漆,吻得難分難舍。但也僅此而已,畢竟家裏還有唐語父母,不敢做其他事。
“唔……呼呼……”唐語嘴唇獲救,張嘴大口呼吸。
冰密還是抱着他,輕輕問:“我實習轉正了嗎?”
“當然,你已經是準男友了!”唐語說。
冰密在黑暗中笑了:“那我什麽時候能變成準老……”
“咳咳!”一道突兀的聲音傳進兩人耳中。
兩人各自以為是系統來了,在空間內準備和系統交流。誰知還沒開口,系統說:“你們好呀。”
兩人:“???”
你們?
唐語蒙圈了,扭頭看冰密,正巧冰密也看他,借着微弱的光,兩人看着對方的瞳孔。
“我聽到系統520的聲音了。”唐語說。
“我聽到系統222的聲音。”冰密。
520哈哈一笑:“哎呀,都是我啦!”
兩人:“?!”
同時從床上坐起來,唐語說:“你說清楚點!”
520很是得意:“我說,我是你的系統520,也是他的系統222。都是我。”
唐語表情誇張:“這麽說你一個系統分飾兩角?”
520:“嗯哼。我演得好吧,你們都沒發現呢。”
冰密:“……”
520:“其實不管是222還是520,都是冤家相戀系統,現在我的任務圓滿完成啦!”
“這麽說,我們都被你耍了?”冰密。
520:“別說這麽難聽嘛,我這麽不是為你們牽線嗎?”
唐語:“那為什麽當初我們兩人鬧矛盾的時候,你不出來解釋?”
“那也是我任務中的一項啊,就是考驗你們的一個過程。恭喜你們,順利通過!”520。
唐語不高興了:“氣死我了,害我傷心那麽久!”
不過冰密倒是沒有生氣:“不過雖然如此,還是要感謝你牽線我和唐語,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認真去了解唐語,也不會喜歡上他。”
唐語聽聞這句話,心裏的氣漸漸消了,慢慢扭頭看冰密。随後說:“也是,不然我也不會喜歡上這麽好的冰密了。功過相抵吧!”
“哈哈哈,”520哈哈大笑,“記得還有‘冰糖榨汁’要完成哦!”
本來要等到唐語成年後,可是他任務太多,沒時間等,所以這個任務就留給他們自己完成。反正都是遲早的事。
冰密挑眉。冰糖榨汁?
520最後走的時候說了句差點讓兩人跳起來的話:“我把你們的互撸視頻帶回去給其他系統瞧瞧,哈哈哈……”
“你敢!”唐語大聲制止,然鵝520系統早已離去。系統忽然走了唐語還有點舍不得,更氣憤的是竟然帶來不雅視頻走,現在的系統都這麽變态嗎?
房間裏又安靜了下來,冰密忽然笑了,搖搖頭。唐語問他怎麽了,他說:“沒想到啊,竟然真有這麽扯淡的事。”
唐語知道他在說什麽,跟着笑了起來:“是啊,要不是真的有系統,我們倆說不定現在還争鋒相對呢。”
兩人一起躺下,冰密輕輕地道:“系統剛才說的‘冰糖榨汁’什麽意思?”
唐語瞬間臉爆紅:“哎呀,別問,問就是少兒不宜。”
“哦?”冰密側身看他,“比‘葫蘆’還少兒不宜?”
“……”唐語捂臉,“等我成年再說。”
兩人又開始嬉鬧起來,鑽進被窩裏鬧着,一直鬧到淩晨四點多才漸漸入睡。
清晨六點時,冰密又做噩夢了,在夢裏,唐語送他的糖不見了,他到處找沒找到,從家裏一直找到學校,都沒有,連唐語也不見了。
猛然驚醒:“我的糖呢!”
“在這兒呢!”唐語剛才就看到冰密額頭冒了汗珠,見人醒了立馬湊過來,安撫地拍拍肩。
“你在這兒……”冰密看到唐語就在眼前,又漸漸閉眼睡去。
寒假很快就過去,轉眼就開學了。
天氣還是冷,唐語穿得很厚,圍着厚圍巾,帶着全包手套,跟冰密一起進入校園。
在進教學樓前,看見前方不遠就是蝌蚪和向芯。兩人有說有笑,蝌蚪跟個不開竅的木頭似的,陪着向芯傻呵呵的笑,向芯說什麽他都點頭。
“慫貨。”唐語在後面喊了一聲。
沒想到那“慫貨”還真扭頭了,笑着對唐語和冰密揮手:“早啊。”
唐語帶着手套的手揮手,回了句早。
然後一回頭壞笑着對冰密說:“你猜我剛才在手套裏做了一個什麽手勢?”
冰密視線掃過他的臉,再落到他手套上,什麽也沒說,只是擡起手,豎起中指。
“噗嗤哈哈哈……你你你……”唐語立刻抓住他豎起的中指摁下去,笑得抽抽。
“你你你是怎麽猜到的?”唐語把他手摁住,不許他再豎起中指。
作者有話要說: 小銀河:你啥時候滿十八啊?
唐寶:……你想幹嘛?
小銀河:我想看冰糖榨……
唐寶:不,你不想!
☆、生日禮物【一更】
“本來沒想那麽多,但你壞笑着問,肯定有點什麽。根據你的一貫尿性,小小推理了一下,就猜到了。”冰密說。
“哈哈哈,”唐語笑得彎下了腰,然後對他豎起兩個大拇指,“你太棒了,好膩害好膩害!”
冰密偏過頭去,走在唐語前面,唐語追了上來,歪着頭看他:“你害羞啦,不久是誇你兩句麽”
兩人一路笑鬧着進教室。
同學們也就二十幾天沒見,互相見了面就跟七八年沒見面似的,湊在一推講得熱火朝天。忽然見到門口進來兩匹大帥鍋,還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頓時沒了聲。
主要是沒想到冰密和唐語關系這麽好了,唐語勾着冰密的脖子進來,冰密也不推開他,眼裏甚至還有縱容,笑着和唐語說話。
着實讓同學們有些驚訝,畢竟上學期兩人還針尖對麥芒來着,雖然後期關系好了不少。
女生則是許久沒看到大帥哥了心裏激動,兩個帥哥勾搭在一起笑的畫面簡直不要太美。
蝌蚪很是無語地看着他倆,眼裏寫滿了“秀恩愛,死得快”。
開學第一天當然是一個上午的開學典禮,學生們腿都要站酸了,領導們還在上面滔滔不絕。終于快十二點的時候,才放猴子們吃飯。
下午是老馬的班主任新學期講話,唐語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很是無聊,忽然想起自己快要滿十八了,于是偷偷和冰密閑聊。
“唐語!”老馬大喊一聲,差點把唐語魂喊飛了。
“到!”唐語立刻坐直。
“你是怎麽滴,才開學就想跟我杠?”老馬撐着桌子。
唐語連忙搖頭,自從跟着冰密後,他就學乖了,上課再不和老師擡杠了,不然要受到來自男友的特殊懲罰。
“哼,”老馬覺得新學期就該給猴子們一個下馬威,指着門口,“去,站在門口吹吹涼風,醒醒腦。”
“我……”唐語努了努嘴,不情不願地離開座位,他剛才有句很重要的話還沒對冰密講呢,憋在心裏說不出去好難受。
這門口哪有風嘛……
唐語乖乖站在門口,遙遙往冰密哪兒看了眼,見冰密也在看他,他調皮地眨了下眼。
這眼神可把蝌蚪祭出一身雞皮疙瘩。
老馬扔了顆粉筆頭給唐語:“看誰呢,看我!”
行行行,看你,看你,你最帥了。唐語只得看着講臺上的老馬。
忽然,老馬轉身在黑板上寫着什麽,唐語膽子大起來,躬身湊到離門口最近的那個女生面前,又輕又快地說:“給我向冰密傳個話,”偷瞄老馬一眼,繼續說,“就說,我再過一周就滿十八了,一定要把生日禮物準備好!”
那女生點點頭,做了個ok的手勢,表示聽懂了,一定把話帶到。
唐語滿意點頭,立刻站回原位。
接下來,同學們趁着老馬轉頭的一瞬間,一個傳一個——
“幫唐語給冰密帶個話:我要滿十八了,生日禮物一定要給我個驚喜。”
OK!
下一個。
“我滿十八歲時,給我個驚喜。”
下一個……
最後終于傳到冰密那裏,向芯紅着臉不好意思說,但咬咬牙還是說了。聽得冰密一怔,眉毛一挑,看向唐語,只見唐語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冰密意味深長一笑。
“幹什麽!”老馬猛地拍下桌子,瞪着向芯。
吓得向芯低下頭去不敢擡頭。
此時冰密站了起來,主動承認錯誤。老馬眯起眼:“冰密啊,她跟你說了什麽?”
“不是向芯說的,是我說的!”唐語立刻插嘴,自己起的頭,可不能禍水東引。
老馬哼了一聲,偏不問唐語,就要問向芯:“唐語說了什麽?”
“他……”向芯不敢開口,那些傳話的同學們都捂嘴笑得直抽抽。
唐語覺得這有什麽嘛,不就是過生日要求送禮物而已,有什麽不敢說的,很是豪邁地給向芯打氣:“說吧,沒事。”
向芯臉都紅透了,蝌蚪在一邊幹着急,他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在老馬的威逼下,唐語的鼓勵下,向芯小聲地開口:“唐語說……給他一個十八禁的驚喜……”
“!!!”唐語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好好的一句話傳成這樣?!
這都是群什麽同學啊,滿腦子黃色廢料嗎!
全班哄堂大笑。
冰密捂臉,看唐語那模樣,顯然是才知道原話被傳得面目全非。
果然,老馬臉都綠了,一團火氣上湧至胸口,好好的開學講話,被唐語這臭小子一再攪和,竟然在教室公然開黃腔,這風氣得治啊!
“老馬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麽呀解釋!”老馬呵斥一聲,氣得手都在抖,“我的課,你要驚喜,還是十八禁的,好哇,我給你個十八禁的驚喜!把我今天的講話稿拿回去抄五遍!”
講話稿……
抄……
五遍!
唐語想原地昏厥。
冤枉啊……臣妾做不到!
早知道就該憋着下課再說,現在丢了臉,還廢了手。
一下課,全班同學都圍過來問唐語——
“什麽十八禁的驚喜啊?”
“咱冰神有珍藏的‘動作大片’嗎?”
“是不是那種臉紅心跳的玩意?”
“班草,你怎麽找冰神要啊,你看他那樣像是會給你十八禁東西的人嗎?”
“就是,我敢打包票,冰神一年都不撸一次。”
“哈哈哈哈哈……”
唐語一臉麻木,很想告訴這些人殘忍的真相,你們都被冰密冷淡的外表騙了,他是個披着狼皮的羊,能讓人腎虛的那種。
他擺擺手,回到座位上:“我說的是下周我滿十八了,要給我準備禮物,不知道是那個耳背傳成那樣,害得老子要抄五遍講話稿。”
糟心!
同學們笑得前俯後仰,唐語又說:“到時候請大家來我家裏玩啊。”
大家一致說好。
等人都散去,唐語才湊到冰密面前:“不是十八禁,是十八歲,你要給我一個精心準備的禮物。”
冰密抿嘴笑:“好。”給你一個十八禁的驚喜。
冰密又說:“講話稿我幫你抄吧?”
“不不不,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唐語擺手。
“可是我男朋友的事,也是我的事,所以我在給自己做事。”冰密說得理所當然。
前面的蝌蚪不小心聽到,雙手抱頭。表情一臉痛苦,不要再虐狗了好嗎,他前面一對狗男女,後面一對狗男男,他要瘋了。
唐語點點頭,想抱住冰密的手臂撒個嬌,但是這是教室,不敢。
冰密淡淡地說:“除了你,我沒和別人談過戀愛,所以,如果我做得不好,你不要原諒我,就教我一輩子,好不好?”
“嗯嗯。”唐語現在只知道點頭,反正冰密說什麽他都覺得對。
蝌蚪頭皮發麻,看了眼帶着耳機聽英語的向芯。嗯,兩耳清淨才是真!
于是他也拿出耳機準備帶着聽,最後再翻看手機,卻不小心看到班級群裏唐語和冰密的頭像。
蝌蚪內心:啊啊啊啊,他媽的連眼睛也不讓他好過了!
手機屏幕上明晃晃地擺着兩人的頭像,唐語的頭像換成了冰密校服背後的自畫像,冰密的頭像換成了唐語校服背後的自畫像。
唯有自戳雙目,方可一切清明!
蝌蚪卒。
“咚咚咚!”教室的門被人敲響,引起了同學們的注意。
此時本該到了上課的時候,誰來了?
唐語和冰密同時擡頭看去。
那是一個氣質出衆,美得淩厲,但又不顯刻薄的女人。穿着一身米色長款呢子大衣,腳踩黑色細跟鞋,很有氣場。
給唐語的第一印象就是:美貌女強人!
還有最最關鍵的一點,眉眼間那股冷傲,和冰密像極了。
心裏咯噔一下,這不會就是……
唐語僵硬地扭頭看冰密,剛才還溫柔寵溺,此刻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表情,而且還有點冷。
他不會是猜對了吧?
“冰密,出來一下。”門口的女人說。
或許是她氣場太強大,以至于班裏安靜得落針可聞。全都齊齊看向最後一排的冰密,以及一臉懵逼的唐語。
冰密在衆人面前起身,餘光看了眼唐語,随後鎮定地往門口走去。
出去的那一瞬間,班裏立刻讨論起來那女人是誰。然而下一秒,那女人眼尾掃過唐語,道:“你也出來。”
唐語全身一激靈,立刻站起,然後僵硬地往門口走去。
這是要幹嘛啊,為什麽要叫他也出去?
上課鈴預備鈴響了,看熱鬧的同學們紛紛不情願地回位置。唐語則呆呆地跟着這女人和冰密往操場走。
此時操場自然是沒有學生的,空曠且冷。
三人站在大樹下。
唐語很蒙圈,他見過冰密老爸,是個不折不扣的土豪,一切先砸錢再說話。但從未見過冰密的母親,只在井獻口裏聽說過,叫畢秋,是個高級女律師。
今日一見,氣場果然很是攝人,難怪冰偉建那樣的成功男人也招架不住。
“聽說……你又發高燒了?”畢秋聲音沒有什麽情緒。
如今冰密長得很高了,比她預料的還要高,現在要擡頭看自己的兒子了。
“你關心嗎,我以為……我死了你都不會在意。”冰密冷漠地看着她。
畢秋差不多也料想到冰密會是這個态度,但是真的對上話了,還是很生氣,強行壓下怒氣,說:“我放下這麽多工作來看你,你就這個态度?”
當年她知道冰密發高燒差點死了的時候,吓得差點暈厥。雖說她平時很少陪孩子,但是十月懷胎啊,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怎能不心疼。
當年正是一場大案子談判,她無法請假回來看冰密,這次她聽說的時候已經過去好久了,但是來看看總歸是好的,可冰密這個态度,真的讓她很生氣。
“阿姨,阿姨您別生氣,我覺得你們之間需要好好談談。”唐語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敢出來打圓場。
或許是見過冰密和冰偉建父子倆不對付,不想看到和母親也争鋒相對。他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有誤會,需要及時開解。放得越久,越會出問題,早點解決是良策。
畢秋這才正眼看唐語。今天來的時候,就在教室窗外的走廊上看到冰密和這男孩子有說有笑,她很久沒看到冰密笑得那麽自然好看了。想知道這個男孩子有什麽魔力,把自己冷漠的兒子變了一個樣。
畢秋:“你們是……”
“朋友!”唐語立刻接話。
“不是,”冰密語氣不容置喙,“是情侶。”
作者有話要說: 唐語:我的十八禁驚喜……是不是沒了?
冰密:放心,一定給你。
——————
小銀河:啦啦啦,寫接檔文前,倫家要先寫一篇小短短,大概兩萬字左右,就當是睡前短文吧。
《慶蘇公子》古耽。
一句話:京城第一公子隕落後……
☆、大膽的發現【二更】
畢秋有一剎那以為自己聽錯了,呆滞了三秒,側頭問:“你說什麽?”
唐語冷汗直流,飛快看了眼冰密,趕緊說:“他開玩笑的。”
“沒有,”冰密表情麻木,甚至還把唐語肩膀攬住,毫不畏懼地直視畢秋,“他,是我喜歡的人。”
饒是見過再大風浪的畢秋一時也語塞了,滿眼寫着難以置信,後退一步扶住大樹:“……你故意氣媽媽的吧?”
冰密不屑一笑:“我氣你做什麽,我只是在告訴你一件事,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你愛怎麽想怎麽想。”
畢秋看向唐語,這男孩子顯然吓傻了,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她努力順氣,使自己平靜下來。
“還有什麽事嗎?”冰密問她。
“你是認真的嗎?”畢秋凝然。
冰密看向唐語,問他:“你覺得我認真嗎?”
“……”唐語想原地爆炸,承受着來自兩道不同壓力的視線,他硬着頭皮說,“認認……真。”
剛一說完冰密就攬着他轉身欲走。
“站住!”畢秋還是不放過他們。
冰密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轉身。可這次畢秋不是對冰密說的,而是對唐語。
“你知道你們在做什麽嗎?”畢秋淩厲的視線直視唐語。
在法庭上,除了律師的嘴是殺人無形的利器以外,眼神也不容小觑。此時畢秋或許是無意地露出這樣的眼神,但确實讓唐語膽怯了。
唐語下意識地揪緊了冰密的袖子,吓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冰密自然察覺到了唐語的害怕,他眼神一沉:“你吓唬他能改變什麽嗎?”
“你是怪我這些年對你不夠關心,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是吧?”畢秋逼問冰密。
冰密已經無法和她交流下去,她總是覺得自己是對的,總是習慣用那樣質問對方律師的語氣和親人說話,他很反感。多說不益,拉着唐語再次轉身。
然而沒想到的是這次唐語竟然甩開他的手。
冰密:“!”
“阿姨!”唐語不知哪兒的勇氣面對畢秋,“您真的一點也不了解自己的兒子。”
“你一個外人憑什麽對我和冰密的事評頭論足?”畢秋。
唐語雙拳握緊,深呼吸了幾次,大聲道:“媽,你一點也不了解冰密!”
這樣就不是外人了吧。
在場的另外兩人:“……”
冰密拳頭抵住嘴唇,掩飾忍俊不禁憋笑的嘴角。
“誰是你媽!”畢秋差點端不住架子翻白眼。現在的男孩子都這麽開放嗎?!
唐語不管了,索性臉皮厚到底,繼續說:“你顧着自己的事業,他爸也顧着事業,你們離婚,完全不在乎冰密的感受。平時不關心,現在倒想起是他媽媽了?”
“他做什麽選擇,是他自己樂意的,不是為了要氣你。你不理解就算了,不要做出這副令人反感的姿态。但凡你了解他一點,就不會阻止他的任何選擇。”
“你以為我們是鬧着玩的,可是我告訴你,我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見過他,見了都說好。”
冰密側頭看唐語:“……”頭一次見慫不拉幾的小男友硬了一回。對着畢秋撒謊臉不紅心不跳的。
畢秋聽到這裏也驚愕地擡起眉毛。
唐語繼續:“我們是認真的,還請阿……不,媽媽不要試圖分開我們。”
“你……”畢秋本想反駁回去,但聽到那聲“媽媽”差點把她噎到。這臭小子好像捏住她七寸了,竟然有點不想和他争辯。
冰密扶額。他還能叫唐語別喊媽了?
三人在樹下僵持着,唐語話音落下竟然好久沒人接上。氣氛一度尴尬。畢秋的驕傲也不允許她低頭,抿緊嘴唇。
忽然“哇”地一聲,唐語哭了出來,着實又令在場兩人:“……”
這又是鬧哪一出?畢秋警惕地盯着唐語,這小子比反方律師還要出其不意,路子有點野。
唐語擡手捂住眼睛,哭得抽抽,抹眼淚,說:“你都不知道,在以前,我很嫉妒冰密,怎麽會有這麽優秀的人,拿了我永遠拿不到的獎,考到了我永遠考不到的分數,有了我永遠也達不到的顏值。我以為他是最幸福的人,可是……”
“後來我發現,他優秀得沒有靈魂!他像是一具被榮譽堆起來的雕像,盡管看着閃閃發光,其實內裏灰暗又空虛。沒有友情愛情親情,孤獨又冷漠,跟他比起來,我幸福多了!”
畢秋怔然看着哭得毫無形象的唐語,臉色逐漸蒼白。或許在別人聽來沖擊沒有那麽大,但是在她聽來,仿佛一記重錘砸上了她的心。疼得呼吸困難。
唐語還沒說完:“和他在一起後,我拼命地往他身體裏、思想裏注入溫暖和感情,用了很久的時間,他才變得像現在這樣。”
“現在……你想把我從他身邊奪走,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你不是學法律的嗎,你判定一下,誰有罪?!”唐語放下擦眼淚的手。淚眼婆娑地瞪着畢秋。
此時畢秋眼裏晦暗,很久很久未曾觸動的她,微不可查地哽咽了,眼圈卻紅了,意識到以後立刻偏過頭去。
她做錯了嗎?
畢秋以前從不懷疑自己的做法,但是……
三人再度陷入沉默,冰密的視線從未離開過唐語的側臉。他根本料不到平時粗神經的唐語,竟然有過那些想法,做過那些事。
如果今天畢秋不來,他是不是永遠不知道自己曾被唐語如此真心地對待過。
良久,唐語看着畢秋的背影,再度說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畢秋沒說話,誰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唐語吸了吸鼻涕:“反正我沒罪,更不可能和冰密分開。你要是還在乎你這個……不,兩個兒子,就好好想想吧。”
冰密垂眸,他清楚畢秋的性格,絕對驕傲,絕不服軟。
畢秋什麽也沒說,始終把背影留給兩人,然後邁着大步走了。乍一看去如來時一般氣場懾人,但仔細一看,竟然有點狼狽。
樹下兩人看着畢秋離去的背影,同時嘆了口氣。而走遠的人,在轉角擡起手背抹過下巴那一滴快要滴下的淚。
唐語回過頭,腦袋抵在冰密肩頭,衰喪地說:“我今天是不是很搞笑?”
“沒有,”冰密淺笑,“你今天是我見過最牛逼轟轟的一次。”
“噗嗤……”唐語笑得一抽一抽的,順杆往上爬,“那……我可以幹你一次嗎?”
冰密:“……”???
鬼扯到哪裏去了?沒個正形。這話他接不上,幹誰不幹誰,還得各憑本事。
“好啦,回教室吧?”冰密摸摸他的頭。
“不行,我還想哭。”唐語把下巴擱在他肩窩,嘴巴一癟一癟的,似乎在醞釀。
冰密心裏酸澀。
唐語眉毛皺成了八字:“我要是你,我得委屈死。”
冰密環抱住他:“所以幸好你不是我。”
這就是感同身受吧,唐語好像很多年前的自己,每天都覺得自己委屈,不公平。可是後來想通了啊,沒那麽在乎了。
所謂愛到深處,就是感同身受吧……
冰密也不知道唐語哭了沒,只是安撫地撸順他腦袋。
“我有一個大膽的發現!”唐語忽然一驚一乍。
“你說。”
“我發現……你爸找的那些小情人兒,”唐語頓了頓,“都和你媽有點像!”
冰密頓住:“……!”
過年那段時間,唐語和冰密經常黏在一起,好幾次都碰見冰偉建帶着不同的情人,當時唐語還沒怎麽在意這些情人,反正都是一個類型:聽話、溫順、好看。
但是見過畢秋後,他就覺得那些情人的長相,放佛都有她的模子。唯獨不同的是沒有畢秋的氣場。
相比起來,畢秋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那些都是溫順聽話的小綿羊。
唐語眉毛簇起:“有的眼睛像你媽,有的鼻子像你媽,有的嘴巴像你媽。就拿那個宋銀來說,雖然她美得妖嬈,但最好看的還是她鼻子,因為……像你媽。”
“你……說真的?”冰密從沒想過這些,因為他從不細看冰偉建的那些小情人。
“真的!”唐語愈發肯定,“我懷疑,你爸對你媽餘情未了,就像是……白月光。”
冰密哼笑一聲:“不可能,他們在一起就只會吵架。”
“那是因為兩人性格都太強勢了,但他們曾經熱烈愛過。”唐語後退一步,認真地看着他。
“你怎麽這麽清楚?”冰密蹙眉。
唐語只得說出了井獻告訴他的那些話。果然看到冰密凝重的神色。
“雖然我這個人有時候粗線條,但是細起來直覺也很準的。我就覺得,那些小情人都是你媽的替身。你爸應該還愛着念着大學讀書時那個溫柔的畢秋。”唐語說。
“唐寶你……”冰密無言地笑笑,不知道說什麽,但心裏卻是有一絲暗喜。
唐語趕緊擺手:“算了算了,都是我猜的,你也別太在意,還是把我的生日禮物放心上。這可是我滿十八,從未成年跨入成年的一個大坎,是步入成年世界的界限,非常非常重要,你要重視哦。”
“知道啦。”冰密扒拉下他的手。
時間一轉眼就過去,很快到了唐語生日這天。
七班的同學們幾乎全體出動,可見唐語人緣有多好。一百八十幾平的家裏忽然塞下四十幾人,着實有些擁擠。但也絲毫阻止不了他們的熱情。
本來唐語生日就很高興,沒想到的是一向不參加別人生日的冰密也來了,那就更高興了。
可大家都帶來禮物,唯獨冰密空手而來,但是唐語一點也不生氣,仿佛是知道似的。
整個過程都太鬧騰,李餘芬和唐慶書沒有年輕人嗨得起來,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地在旁邊看着。前幾次唐語生日都沒來這麽多人,這次他們可真被這架勢唬到了。
尤其是到了後面唐語吹完蠟燭後,那些同學就跟瘋了似的,可勁兒給人臉上糊蛋糕,當然唐語最“慘”,畢竟這是作為壽星的“殊榮”。
父母倆擔心兒子招架不住,不過還好有冰密護着,也沒咋地。互相拍拍對方的手,表示這孩子真不錯,知道護着。
有冰密護着的唐語還好,沒有太“慘”,但是蝌蚪就是實慘了,整張臉已經面目全廢!
“老子不是人了,但你們是真的狗!”蝌蚪被嘿嘿笑着的同學們逼到牆角,顧不得形象大聲嚷嚷。
當然換來的還是“狗子們”無情的壞笑。
嗨到晚上,唐語請大家去酒店包間吃飯,雖然一個個的都清洗了下,但是發間還有是殘留的奶油。可見這戰鬥力爆表啊。
席間,唐語又喝酒了,雖然是啤酒,但是幾杯下去還是發暈。後面冰密不讓他喝了,一直和同學們鬧到晚上十點才陸續散去。
最後父母倆累的不行,表示現在的年輕人太能了,他們老了,得趕緊回去睡覺李餘芬拉着唐語準備和冰密告別。誰知唐語蹿到冰密身後,醉呼呼地說:“我要去他家過第二個生日。”
“什麽?”夫妻倆一臉懵,現在流行過兩個生日?關鍵是都這樣了還有精力過第二個生日嗎?
冰密還是很清醒的,說:“我承諾過他,送他一個精心準備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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