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萬萬沒想到

蘇沫吃驚的問道:“你也住在這附近?”

“算是吧!”

于是兩人都有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

顧聿今又道:“我覺得我們需要聊聊。”

蘇沫道:“我們已經開始在聊了。”

顧聿今聳了聳肩,“我說的是更深入的聊天。”

林可心總覺得顧聿今來意不善,防備道:“你也是為了梅瓶來的吧?”

顧聿今并不否認,“我是為了梅瓶而來,也可以說不是為了梅瓶而來。”

只要事關梅瓶,蘇沫就不會退步,沉聲道:“不管你是不是為了梅瓶而來,只怕你都來晚了一步,梅瓶已經被盜。”

顧聿今大驚,蘇沫卻不想繼續陪他耗下去。通過這短暫的聊天,幾乎可以排除顧聿今盜瓶的可能。她擡頭望了望天,落日已經全部隐去,月亮隐隐懸在天邊。

蘇沫快步回到了房間,在床上躺下,林可心知道蘇沫是想通過入夢尋找梅瓶,便将顧聿今給打發了。

她說話一向直來直去,不會拐彎抹角,“梅瓶已經被盜,你既然是為了梅瓶而來,就不留你了。”

林可心用力一推,關上了門。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顧聿今也不好自讨沒趣,只得開車離去。

挽月閣裏,蘇沫在床上躺了半個小時,始終沒有睡意,林可心送走顧聿今後一直在她房間晃蕩,蘇沫更是不能入睡。

“你在想什麽?”蘇沫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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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心停下了腳步,“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難道不是在想陸謹然?”

林可心回過頭,恍然道:“是嗎?我在想陸謹然嗎?”

蘇沫下了床,把林可心拉到床邊坐下,很嚴肅的問道:“你喜歡陸謹然嗎?”

林可心想了想,“還好,還沒到非嫁他不可的地步。”

蘇沫噗嗤笑出了聲,“他要做了和尚,你是不是也要随他一起墜入空門?”

“真要是那樣,我就把你的錢拿來建一個尼姑庵。”

“那你的錢呢?”

“尼姑也要吃飯啊,我的錢就拿來安享晚年。”

蘇沫戳了戳林可心的頭,嘆道:“喜歡就要勇敢去追。”

林可心撇着嘴,“說得我好像沒有去追一樣。”

林可心心情舒暢了不少,回到房間補了補妝,換了一身紫色長裙,悄悄的出了農莊。

蘇沫看到林可心走出了院子,蹑手蹑腳的模樣十分滑稽,但這樣的林可心更讓她放心,這才是真正的林可心,敢愛敢恨。

因為愛,所以愛!

為了盡快入睡,蘇沫關掉所有的燈,靜靜的躺在床上,閉着眼,心中一直在數小綿羊,“一,二,三,四,五···”

莊園,也是一棟寧靜的別墅。

附近沒有其他的房子,只有這一棟,這也是陸謹然之所以選在這裏的原因,他做事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莊園的燈開着,很亮,樓上樓下,燈火通明。

莊園裏很安靜,要不是燈亮着,你會以為裏面根本就沒有人。

但有人的地方不一定就會開燈,開燈的地方也不一定就會有人。

莊園裏有人,兩個人,一個是陸謹然,另一個是歐詩蔓。

此時陸謹然和歐詩蔓都沒有說話,他們靜靜的站着,持續同一個姿勢已經半個小時。

先開口的是歐詩蔓,她已經堅持不下去了,這樣的沉默讓她心慌,“梅瓶已經拿出來了,難道你還想給她們送回去不成?”

她的态度永遠是高傲的,她是家族人眼中的公主,梅瓶并非別人所盜,而是歐詩蔓拿走了。

歐詩蔓去了農莊,那時蘇沫突然發病,陸謹然和林可心把她送到了醫院。

歐詩蔓去陸謹然的房間坐了一會,出來時發現蘇沫房間的門開着,忍不住好奇的走了進去,令她驚訝的是梅瓶就放在床上。

梅瓶對于她和陸謹然來說都極具誘惑力,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東西能超過梅瓶在他們兩人心中的地位。

歐詩蔓的家族也是從事陶瓷制作的,他們不僅燒瓷,也賣瓷器。這樣的成長環境讓歐詩蔓從小就對陶器有一種特殊的心理。

她喜歡青花瓷,喜歡的程度遠比蘇沫瘋狂。

陸謹然垂着頭,他的手中抱着一個青花瓷,瓶身繪有一人,一樹,一琴,正是梅瓶。

他的目光一直流轉在梅瓶上,半個小時,沒有移動過一毫,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過一下。

陸謹然的沉默讓歐詩蔓有些懼意,她時不時看了看陸謹然,但陸謹然的目光一直都在梅瓶身上。

歐詩蔓和陸謹然相識已久,從陸謹然第一天接觸瓷器開始,就認識了歐詩蔓,也是因為歐詩蔓,他的前途才會這麽一帆風順。

陸謹然很少生氣,他生氣的時候不會打人,也不會罵人,更何況是對歐詩蔓。

他生氣的時候會保持沉默,就因沉默才會讓人更懼怕。

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沉默會讓人感到無形的壓抑,沉默更是一顆随時可能引爆的炸彈。

歐詩蔓習慣了人人圍着她轉的生活,陸謹然的沉默激起了她心中的怒意。

她突然搶走了陸謹然手中的梅瓶,高高舉起,氣急道:“你真要把梅瓶還回去?”

陸謹然沒想到歐詩蔓會搶梅瓶,歐詩蔓的情緒有些激動,怕她手滑摔壞了瓶子,柔聲道:“先放下梅瓶。”

歐詩蔓往後退了退,“我好不容易才得到梅瓶,你真的舍得把它還回去?”

陸謹然自然舍不得,但梅瓶是一個有靈性的瓶子,不是誰都能留得住。

“它是一個有靈性的瓶子,我曾在拍賣會上看到瓶身的緋衣男子落淚。”

“那又怎樣?它現在在我們手裏。”歐詩蔓的手直直的舉着,兩只手緊緊的抓着梅瓶,她更怕不小心摔壞了梅瓶。

“蘇沫是它的有緣人,因為蘇沫的觸摸而落淚。爺爺在世的時候曾告訴過我關于梅瓶的故事,梅瓶一直在尋找有緣人,而我們都不是,它既已認定蘇沫,在蘇沫主動抛棄它之前,我們都留不住它的!”

陸謹然情緒激動,幾乎是吼了出來,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早就從蘇沫手中得到梅瓶,又何必等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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