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慕以琛，再見了

當慕以琛再次進來的時候，他的手裏拿着一個藥膏，轉身，看見顧一念已經起身，正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凝望着桌面，不知道在做什麽。

她已經下定了決心離婚，不可能再更改。

覺察到目光，她對視過來，四目相對。

慕以琛餘光瞥見床頭桌上未動的皮蛋瘦肉粥，心裏五味陳雜，頭一次，他想對待她好，卻遭到了這般。

他向着她的方向走過去。

慕以琛諱莫如深的眸看着她許久，薄唇輕啓：“鬧夠了沒有。”

“鬧夠了。”顧一念說着，将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拿起，遞給他。

“如你所願，我已經簽過字了，我們離婚吧！”

我們離婚吧！

但是，是時候該看開了，在最後剩下的時光，該好好的對待自己了。

顧一念說的十分漫不經心，可話說出口的時候，她的心還是疼了。

她的神情決絕，慕以琛看着那份遞來的離婚協議，眉心越蹙越緊，深眸裏好似不可思議，但是又跳躍着憤怒，內心充滿糾結的情緒。

慕以琛，你不是很想離婚，很想擺脫這個女人嗎？

現在又是在做什麽？

許久之後，慕以琛才接下那份離婚協議，定定的看着她：“你想好了？”

如果說沒想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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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對我好，愛上我嗎？

顧一念天真的想着，到最後還是不要這個機會，她忍着心裏的疼，肯定的點頭：“字都已經簽了，自然是想好了。”

在這一刻，她似乎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顧一念，你不會是跟那個傅雲哲待了兩天後，愛上他了吧？”

“是，我就是愛上他了，他比你溫柔，比你知道心疼人，比你體貼，比你細心，在他身邊幾天，我享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愛，所以我覺得那樣的人才是我想要的。”

她也曾經設想過，如果慕以琛變成了那個樣子，自己哪怕是現在死了，也都無憾。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況且慕以琛的心裏已經住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躺着一輩子，她顧一念就一輩子也走不進慕以琛的心。

執念，是很可怕的事情。

顧一念固執的愛了那麽多年，如今沒命繼續愛了，才會放手。

而慕以琛不會，他會一直一直愛着，直到生命把他的愛終止。

可顧一念根本等不到那個時候，她的生命太短暫。

“哼，顧一念，你有沒有想過婚內出軌，如果我追究的話，你們顧氏也會被你連累？”

慕以琛忽然就起身，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誰給你的膽量，敢跟我離婚？！”

他手上的力度很大，好似要将她的下巴捏碎了一般，顧一念仰頭忍着疼，想說話說不出來，便只是盯着他笑，那黑白分明的眸裏，笑容顯得是那麽絕望。

慕以琛，你永遠也不會想象到，一個瀕臨死亡的人的心态。

“說話！”

他又狠狠的捏住，顧一念似乎都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最後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量，她睜開了慕以琛，起身像是逃一般的走到了另一側，态度倔強：“沒人給我勇氣，我只是覺得離異比喪偶好聽，至于慕先生會怎麽對顧家，我拭目以待。”

其實慕以琛對顧家的恨，顧一念心裏十分清楚，可顧家也不是好惹的，如果慕以琛能夠撼動的了顧家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

慕以琛的眸裏已經噴火了，女人的話就像是錐子一樣，戳破了他的自尊，連同當年的逼迫也全部閃現在他的腦海中，顧家的人用他們的權利，他們的把柄，逼得他生活走到這種地步。

如今，顧一念居然還覺得顧家比他慕以琛強。

“好，顧一念，你就等着哭吧！”

他說完拿起筆唰唰兩下簽好字，一手拿起自己那份咔擦撕成了兩半：“從今以後，我和你就像是這份協議一樣，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他憤怒的摔門而去，顧一念的堅強在門關上那一刻瞬間崩塌，整個人好似失去了中心般癱倒在地上。

再見了，慕以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