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花槍
帥增一掌砍暈了對手,連多看她一眼都沒有,人已經象陣風似的向應月的背後沖了過去。應月是七星戰将,手裏用的又是神器,岳雲肯定不是她的對手,他要趕在應月攻擊到岳雲之前放倒她,至少嚴重幹擾他,這樣雲哥才有一線生機。
至于攻擊了太子妃會有什麽下場,帥增已經來不及去想了,他也不敢想,生怕自己一想,就會懦弱,就會眼睜睜的看着岳雲死在應月的槍下。
帥增很快,那個貼身女侍還沒有倒地,其他的侍衛雖然舉着手中的長槍,卻都張着嘴巴,驚訝的看着象是喝醉了酒一般的頭領,帥增已經沖到了應月的身後,揮起了手掌。
就在他準備劈下去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驚叫,一聲應月發出的驚叫。他愣了一下,揮起的手掌在空中停滞了片刻,緊接着,就被飛步而退的應月撞了一下,這一下撞得很重,把他撞得一個趔趄,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應月沒有時間關注他,她捂着手臂,睜大了眼睛,驚恐的看着持槍而立的岳雲。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雖說她為了小心起見,并沒有附上豐沛的水力,可是她對自己浸淫十多年的槍法還是有信心的,面對一個雖然有天份,可是畢竟剛練了烈火經一重的備選武士,她認為根本沒有必要運用水力,僅憑她娴熟的槍法,她就可以逼出他的真本事。
可是她沒有想到,在自己如繁花點點的攻擊面前,岳雲只是簡單的一刺,就戳中了她的手臂,強烈的劇痛讓她不由自主的棄槍而退,而她的槍頭,離岳雲的手臂只有一掌的距離。
這是應月從來沒有想象到的事情。除了與師傅練習之外,棄槍而敗,是平生第一次,而僅僅一招就棄槍,更是她從來想都沒有想過的事。
可是這一切,卻活生生的展現在她的眼前。
岳雲收了槍,彎腰撿起地上的瀝泉槍,仔細端詳着。這杆槍和前世父親用的槍确實很象,就連槍杆上刻的兩個字也是一樣的,岳雲看了一刻,忽然覺得有些異樣,過了好一會他才醒悟過來,這兩個字不是大夏國的文字,而是他前世的文字,是小篆。
“你這槍是哪來的?”岳雲一個縱步沖上前去,伸手就去揪應月的衣領,他的神色猙獰,樣子十分兇惡。應月吓了一跳,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
“排山倒海——”
“轟”的一聲,岳雲已經被她擊中,倒飛而起,重重的摔倒在地,大地為之一顫。
“雲哥——”帥增尖叫一聲,飛身而起,立掌如刀,直撲應月的脖頸。應月聽得背後風聲,頭也不回,身體後仰,飛腿倒踢,長長的袍擺飛起,擋住了帥增的視線,藏在袍子下面的腳準确的踹在帥增的胸口,将他象一片樹葉一樣踢得飄出十來步遠,摔得七葷八素,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幾支長槍已經死死的壓在他的胸口,只要他稍一異動就能将他戳個透心涼。
“姐姐——”祝融情急之下,伸手撥開侍衛的長槍,撲到應月面前,撲通一聲跪倒,抱着應月的大腿,還沒說話,眼淚就噴湧而出:“姐姐,你饒他一命吧,他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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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月撩了撩鬓邊的長發,看了一眼被侍衛制住,卻依然面色陰沉的岳雲,低下頭看着祝融,擡手将她拉了起來,笑道:“值得嗎?”
“值得。”祝融淚流滿面,不假思索的連連點頭。
“放心,我沒想殺他。”應月輕輕的拍拍祝融的肩膀,撥開她的手,走到岳雲面前:“你的槍法從哪兒學來的?”
岳雲挑了挑嘴角,哼了一聲,沒說話。
應月也沉下了臉,從侍衛手中接過瀝泉槍,愛惜的摸了一下,忽然嘆了口氣:“想不到我練槍十三年,卻連你一招都接不下,唉——”
“練那花槍有什麽用,別說十三年,就是練一輩子,也是沒用。”岳雲忽然開了口。
“花槍?”應月扭過頭,茫然的看着岳雲:“什麽叫花槍?”
岳雲一振手臂,侍衛們大驚,連忙用力揪住他,應月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剛才她是沒有提防岳雲,這才被他一槍擊中,現在岳雲赤手空拳,而自己瀝泉神槍在手,哪裏還用擔心他,再說了,就算不用槍,自己僅憑拳腳也足以無虞。
“你剛才的抖槍花就是花槍,好看不好用的招數。”岳雲有心要問這杆槍的來歷,也放緩了口氣,耐心的解釋道:“抖槍花,看起來能讓對方防不勝防,但是會讓槍頭不受自己控制,縱使擊中對手,也只是刮傷,而不是刺傷,殺傷力有限,更談不上致命。再者,槍頭抖得越圓,槍花抖得越大,越會縮短長槍的攻擊距離,不要小看這一掌一指的空間,這已經足以使你致命了。”
岳雲兩只手臂做出兩只槍互相攻擊的形狀,一只手臂作旋轉狀,一只手作直刺狀:“槍花抖得越大,中心越空,只要一刺,便能擊中手臂。手臂被刺中,你還能使槍嗎?”
應月凜然心驚。她看看自己的手臂,手臂上青了一塊,在白晳的皮膚上顯得特別刺眼,可是她卻很幸運,要知道岳雲是去了槍頭的,如果沒有去槍頭,那麽剛才這一槍就足以廢了她這條手臂,這輩子她都用不成槍了。
她沉默不語,冷汗卻是一顆顆的從額頭滴下。岳雲說的,她從來沒有聽過,以前她對敵,也沒有遇到過有人敢從她的槍花中直刺進來,他們要麽是被她的槍花吓住了,只能拼命的招架,要麽就是被她的槍頭刮中受傷而喪失鬥志。
不錯,是刮中,而不是刺中,顫動的槍頭大部分時候是刮中對手,而後才是刺中對手。
原來自己引以為傲的槍法,真是中看不中用的槍法,能夠取得那麽好的戰績,也不過是沒有遇到高手的原因。
應月的臉上泛起了一陣羞紅。
“那……”應月啞着嗓子,艱難的問道:“什麽槍法才是實用的槍法?”
“槍法,無非是刺、紮、格、擋,其他的,都是花槍。”岳雲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應月聽得正入神,見他忽然停了,不由自主的催促道:“還有呢?”
岳雲掃了一眼旁邊的人,住口不言。應月一見,黛眉一皺,揮揮手,讓侍衛們都到一邊候着,不要圍在一旁,就連祝融和帥增都到一邊去了,只留下那個貼身女衛。
“我想知道,太子妃這杆槍從何而來,這兩個字……”岳雲指了指那兩個篆字,沒有再說下去。應月伸手摩挲着槍杆上的那兩個字,眼神忽然變得熱烈起來:“你對這杆槍這麽感興趣,難道你以前見過這杆槍?”
岳雲皺皺眉,不置可否。
“大膽,太子妃問你話,還不快答?”貼身女衛怒聲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