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對不起，我不該打你

我坐宋子揚的車離開，一路上我們兩個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他直視前方開車，我側頭看向窗外迅速倒退的風景。

一直到小區門口，我才開口道：“我就在這裏下車，你回公司上班吧。”

車子穩穩停下，我正要伸手開門，車門卻咔噠一聲鎖上了。

我伸手的動作頓了一下，轉過身看向身旁。

宋子揚的視線落在我腫起來的左臉上，眼神莫名，嘴唇動了動，說了一句什麽。

他聲音太小，我沒有聽清，“你說什麽？”

他扭回頭看向前方，攥住方向盤的手松開又攥緊，才又提高聲音迅速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對不起，我不該打你。”

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我只覺得有滾燙的液體不受控制地從眼眶洶湧地往外溢出，止也止不住。

我盯着宋子揚的側臉，突然發現和他結婚後的這幾天我哭的次數特別多，我以前從來沒有這樣脆弱。

愛上一個人是卑微的，而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悲慘的，我本來以為自己下半輩子會一直悲慘下去，他卻又給了我一絲曙光，我像一個瘾君子一樣，一邊知道他的溫柔是毒藥，一邊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更加靠近。

他看我長時間不說話，再次扭頭便看到了我滿臉的淚水，眼神似乎是悸動了一下，張嘴就要說什麽，我急忙開口打斷他的話，別過頭聲音悶悶地說：“沒什麽，不疼，真的，一點也不疼，媽說的話你可以當做沒聽到，現在這樣就很好，你快點去公司吧。”

身旁的宋子揚很久都沒有說話，最後車門上的鎖終于打開，我推開車門下車，關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好撞上宋子揚有些欲言又止的眼神，我對他牽了牽嘴角終于關上車門。

我往前走了十幾步，終于聽到身後車子發動離開的聲音。

回到家後我進了浴室，看着鏡子裏淚流滿面的自己，确定宋母說的話确實是事實，若是宋子揚只是因為愧疚而勉強和我生活在一起，我也不想要這樣的日子，我想要的是雙方可以純粹地愛着彼此。

我洗了個澡，又到樓下便利店買了藥膏擦了臉，給我拿藥的大姐不停地往我腫起來的臉上看，估計是覺得我遭到家暴了。

如今臉上成了這樣，哪裏都不能去，我只好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肥皂劇裏的女主角哭哭啼啼地摟着男主求他不要走，連着播了三集一直在狗血地糾結來糾結去，我看得意興闌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屋子裏一片昏暗，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到宋子揚正拿着一條毯子往我身上搭。

我急忙重新閉上眼睛，感覺到宋子揚的視線在我身上停留了一段之後才移開。

我數着自己的呼吸聲，心中卻在想着不知白日裏宋母對宋子揚說了什麽，讓他突然轉變了态度。

這時客廳裏響起了我的手機旋律，但接着很快就被接起來，片刻之後，陽臺上響起宋子揚斷斷續續的聲音，“……有話對我說吧……是的……我會轉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