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一個人?

顧長安的餘光落在火盆邊的中年女人身上, 喉結艱澀的上下滾動,與此同時,渾身的毛孔都炸開了。

籃子裏的紙錢不知何時全丢進了火盆裏面,突有一陣陰風刮過,火苗竄的老高。

曉梅抖着手把被風刮到身上的紙錢弄掉,她瞪着面前的陌生青年,臉一陣青一陣白:“紙錢是你燒的?”

顧長安的臉色也很不好, 以為那個男的是鬼魂,沒想到女的也不是人,他還跟對方聊了幾句。

想到這裏, 顧長安再去看中年女人,發現她依舊跟丈夫一起蹲在火盆邊,嘴裏翻來覆去的念叨着“老何, 你跟媽都走了, 我一個人怎麽過啊……”

那聲音幽怨痛苦,聽在人的耳朵裏, 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顧長安又打冷戰,蒼白的臉有些泛青。

火盆裏的灰燼被吹起來, 刮的到處都是,曉梅拽住青年的胳膊, 染着粉色指甲油的指甲死死掐進去:“我在問你話,是不是你?!”

顧長安一臉無辜:“不是。”

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女士,我經過這裏的時候, 紙錢就已經燒起來了。”

“不可能!”曉梅一口咬定,她急促的喘息,身子發顫的尖叫:“這裏就只有你,不是你是誰?”

顧長安鏡片後的雙眼眯了眯,這女人跟老奶奶長的挺像,尤其是眉眼,眉間也有一顆痣,位置差不多。

只不過她是三十出頭的年紀,頭發挑染了一縷粉紅色,身上穿的皮衣,緊身短褲,黑色長靴,耳朵上打着兩排耳釘,鼻子上也有,看起來充滿了叛逆自我的氣息,沒有老奶奶的慈祥友善。

而且……

這女的疑神疑鬼,情緒波動異于常人,滿臉都是痘痘,密集恐懼症看了可能會忍不住拿鑷子去夾,臉上有很多油,可以刮下來炒菜了,身上還彌漫着一種味道,說不上來是什麽。

顧長安聳聳肩:“我跟這家人并不相識,沒必要撒謊。”

曉梅刨根問底:“那你為什麽在這裏?”

顧長安态度友好的說:“碰巧路過,看到火盆裏有紙錢在燒,四周沒人,擔心發生火災,就過來看看。”

就在這時,蹲着的中年夫妻突然站了起來,轉過身眼神空洞的看着顧長安,他倒吸一口涼氣。

曉梅卻沒反應。

顧長安咽了咽唾沫,翻出上下的幾個口袋給她看:“我身上沒有帶打火機,點不了那些紙錢,我想應該是路人的惡作劇。”

曉梅半響才垂下眼皮,将微亂的發絲別到耳後,口氣硬邦邦的說:“不好意思。”

“沒關系。”顧長安理解的說,“親人過世,情緒失控在所難免,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曉梅欲要說話,她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臉上的表情就變了變,一句話沒說的按掉了電話。

“這位先生,你可以走了嗎?”

顧長安配合的擡腳往停車的方向走,火盆跟紙錢應該是這個女人準備的,忘了什麽東西才暫時離開。

走了幾步,顧長安回頭,看到年輕女人把手裏的黑色袋子放到地上,從裏面拿出一樣東西——是個遺照。

原來她是回去拿嫂子的遺照。

兩個遺照并列擺在一起,遺照上的兩個人就在旁邊站着,這一幕詭異驚悚。

顧長安的頭皮有點發麻,他戴上口罩,快速離開了這裏。

到家的時候,顧長安接到季青的電話,得知那對中年夫妻在二十多分鐘前發生車禍,警方剛剛才趕過去,現場那邊傳來消息,男的當場死亡,女的被發現時還有呼吸。

也就是說,顧長安看到的是那個中年女人的魂。

車禍才發生不久,曉梅是怎麽知道的?還這麽積極的過來燒紙,迫不及待的送哥哥嫂子去投胎,以至于都沒有檢查仔細,不知道嫂子沒死。

曉梅除了心虛,驚慌,恐懼,還有別的情緒,像是自責。

顧長安把摩托車給吳大病,讓他推進屋裏:“季隊,人能搶救過來嗎?”

“不好說。”季青的語氣凝重,“看她的運氣。”

顧長安兩只腳蹭了蹭,将一只鞋蹭掉,又去蹭另一只:“連夜提審曉梅。”

季青說:“審過了。”

“再審一次。”顧長安說,“你審之前買條金魚,就用那種小玻璃魚缸裝着,放在審訊室裏面。”

季青懷疑自己聽錯,不确定的問:“魚缸?”

顧長安蹭掉另一只鞋,趿拉着棉拖往自己的房間走,他沒給出回答:“季隊,你照我說的做,要是想案子快點有進展,就盡快審完了把魚缸送給我,這樣我才好給你線索。

醫院裏的季青接完電話就叫來隊員,吩咐了兩件事,一,提審死者的女兒曉梅,二,買金魚。

王明明買了金魚回局裏,實在是憋不住了:“季隊,買這玩意兒的用意是什麽?太奇怪了,我很,不是,是小劉很費解。”

旁邊的實習生劉悅:“……”

季隊拿走魚缸:“讓你買就買,哪兒來的這麽多廢話。”

目送季隊進審訊室,王明明目瞪口呆:“小劉,季隊像不像是被美色迷惑,鬼迷心竅了?”

劉悅對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沒準就是那個顧長安出的主意,他給我的感覺就是捉摸不透,不知道有幾張牌,很牛逼的樣子。”

王明明自言自語:“算了,我還是去抽根煙冷靜一下吧。”

審訊室裏首次出現了一個小魚缸,不出意外的引起公安局上下一片轟動,值班的都在議論季隊是不是壓力太大,産生了精神錯亂,可看着又不像,邪門。

季青無視同事們的好奇跟猜測,她沒耽擱,審問完就帶着魚缸去見顧長安。

這會兒已經快十一點了,寒夜漫漫。

顧長安盤着腿坐在被窩裏吃酸奶,剛舔完蓋子,他示意季青把魚缸放桌上:“季隊,放松點,別那麽繃着。”

季青拉着椅子坐過來,等着看顧長安能帶給她多少有用的信息。

顧長安挖一口酸奶吃,他不說話,季青也沒有,房裏很安靜,因此當他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如同一顆石子丢進了湖裏,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一圈圈漣漪。

“死者被害的那晚,曉梅沒有跟朋友在一起,不在場的證明是假的。”

季青霍然擡眼:“确定?”

顧長安用塑料勺子在酸奶裏面劃動,找到一個藍莓果粒:“确定。”

季青不問他是怎麽知道的,只關心還有沒有別的信息。

顧長安笑了笑:“她一直在撒謊。”

一直?季青的瞳孔微縮,那就意味着,他們的兩次提審都沒有套出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很失敗。

“那個證人跟她的關系看起來一般,不像是可以為了她在警方面前做假證的程度。”

顧長安邊吃酸奶邊說:“我今晚回來的路上見過她。”

季青沒出聲打斷。

“當時她準備給哥哥嫂子燒紙錢……”

顧長安不快不慢的說着,季青一言不發的聽,偶爾敲點幾下手指。

“我覺得她身上有種味道,想不出來是什麽,”顧長安笑着說,“就在你過來前五分鐘,我上網搜了一下,想到了一個可能。”

季青将得到的信息全部快速整理妥當,她适時的提出疑問:“什麽?”

顧長安說:“是毒品的味道,她吸毒。”

季青的柳葉眉頓時一皺:“吸毒?”

到目前為止,他們沒往這根線上查過,主要是沒有相關的蛛絲馬跡。

顧長安事不關己的說:“做假證的那個朋友應該跟她一樣,都碰那東西,為了自保,不得不給她做假證。”

季青陷入沉思。

顧長安說:“你們想必也去過她家了,沒留意她家裏有沒有什麽空瓶子跟吸管之類的玩意兒?”

季青問顧長安介不介意她抽煙。

顧長安讓她随意。

季青點燃一根香煙抽了一口:“吸毒的人有個通病,疑心重,擔心自己被害,會将那些東西藏的很嚴實。”

“你想的太簡單了。”顧長安笑着搖搖頭,“人不是機器,總會有大意的環節,哪怕是心思再慎密,都有一定的幾率出錯,更何況是個最近剛失業,家裏有人接連出事,很容易被牽動情緒的女人。”

季青沉默片刻:“一個孩子要殺害自己的親生母親,必然會有個不正常的殺人動機。”

顧長安慢悠悠道:“我可沒說她是兇手。”

季青擡頭看向青年。

這世上的每一條魚都是顧長安的戰士,随時為他所用,警察雖然有豐富的辦案經驗,身手也不錯,但歸根到底還是普通人。

如果因為罪犯作案手法老練完美,或是出于天氣因素,技術人員在案發現場沒有勘察到有價值的線索,屍體也沒有告訴他們一些東西,始終無法圈定嫌疑人,那後面的勘察方向就只能靠直覺來斷定,錯了,所有人力物力全部作廢。

這就是有懸案的原因。

季青看着金魚,莫名的生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怪異感覺,好像魚的眼睛在直直的看她,随時都會張嘴吐出一句驚天動地的人話。

她屈指在腿上點了點,緩緩的吐出煙霧:“這魚缸放你這裏?”

顧長安擺擺手:“你帶回去,等死者的兒媳搶救過來,就放在她的病房裏面。”

季青站起來,看着青年的目光透着清晰的探究。

世界上無奇不有,自然會有能人異士,那類人脫離了自然科學。

顧長安皮笑肉不笑:“季隊,我們有言在先,不問只聽,怎麽,你現在不會是想違約吧?”

“你想多了。”季青眼裏的探究斂去,手抓了抓一頭利落的短發,“如果線索是對的,案子了結之後,錢就會打到你的賬戶上面。”

後半句顧長安愛聽,他擡擡下巴:“慢走。”

午夜時分,牆上的挂鐘“當當當”的響着,陸城回來了。

顧長安聽到院裏的響動就從被窩裏探出頭,沖外面喊了聲:“陸城。”

沒回應。

顧長安在“打電話”還是“直接過去找”之間掙紮了不到兩秒,果斷選擇前者,他夠到手機打給陸城:“你來我房裏。”

陸城的嗓音低啞,透着疲憊:“我累了,不去。”

說完就挂。

顧長安:“……”

陸城沖完澡出來,房裏多了個人,他淡淡的瞥一眼,繼續手上擦頭發的動作。

顧長安的鼻子嗅了嗅:“你受傷了?”

陸城把濕毛巾丢椅背上,拿了抽屜裏的吹風機背過身吹頭發,屬狗的吧?鼻子這麽靈。

顧長安走到陸城面前,陸城無視。

呼呼聲消失,吹風機的插頭被顧長安拔了,他陰沉沉的質問:“你在超市裏往我眼皮上抹了什麽東西?”

陸城将吹風機插頭從青年手裏拽走:“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說。”

顧長安又拔插頭。

陸城擡眼,目光冰冷,怒意橫生:“聽不懂人話?”

顧長安扯唇:“我對你也有同樣的疑惑。”

陸城把吹風機扔到桌上,濕發淩亂搭在額頭,俊美的眉眼被陰影遮蓋,多出幾分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寒:“顧長安,你仗着我對你有興趣,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這裏撒野。”

顧長安挑眉:“彼此彼此。”

陸城微眯眼眸,冷聲警告:“凡事要有個度,我勸你別挑戰我的底線,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顧長安笑了笑:“這話正是我要跟你說的。”

“……”

氣氛劍|拔|弩|張。

門外傳來吳大病的聲音,伴随着敲門聲,他推門進來,看到陸城在吹頭發,顧長安蹲在牆角看幾盆綠蘿。

吳大病張了張嘴巴:“你們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啊?”

顧長安看吳大病身子穿的秋衣秋褲,氣息很喘,腦門有汗,顯然是睡得好好的,突然從被窩裏爬了起來,一路跑過來的。

他跟陸城既沒吵也沒打,只是動動嘴皮子,能有多大動靜?

吳大病體格壯碩,穿這麽少,天寒地凍的還是照樣會打哆嗦,他搓搓胳膊:“長安,你不去睡嗎?”

“等會兒。”顧長安其實困的要死,眼皮都揪着,他忍住打哈欠的沖動,“我跟陸城聊點兒事。”

吳大病欲言又止,他打了個噴嚏:“那長安,陸先生,你們都早點睡。”

陸城颔颔首,算是回應。

吳大病一走,顧長安身上的氣息就變的陰冷,他直起身抱着胳膊看男人:“時間我給你了,組織好語言了嗎?”

陸城從口中吐出三個字:“牛眼淚。”

顧長安蹙眉:“什麽東西?”

陸城睨他一眼:“你那兩只耳朵是裝飾物?”

顧長安一字一頓:“我是問你,牛眼淚是什麽東西。”

“牛眼淚就是牛的眼淚。”陸城唇角鄙視的一扯,“理解能力這麽垃圾,你真的有上過學?”

“……”

顧長安的額角有青筋蹦起,他的面上卻挂着笑:“學是上過,随便混到的文憑,湊合着過呗,跟你哪兒能比啊。”

陸城忽然一個闊步逼近。

顧長安沒有老鼠見到耗子似的躲開,只是背部明顯的僵了僵:“靠這麽近幹什麽?”

陸城答非所問:“牛眼淚是我那個仆人今天才帶給我的,我在你身上試用了一下,看你這個反應,應該很有效果。”

顧長安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試用?你他媽的……”

話聲戛然而止。

陸城在距離青年一寸距離時停住,呼吸着他的氣息,比他嘴裏出來的髒字要幹淨太多,長得挺漂亮,怎麽這麽喜歡爆粗口?欠教訓,還是不說話的時候好,像個畫中仙。

顧長安出手前,陸城就已經退開了。

這個小插曲因為陸城給的一小瓶牛眼淚收尾,顧長安問是不是什麽東西都能看見。

陸城說不能,牛眼淚只是最初級的,能看一些怨念比較深的鬼魂。

他提醒忘恩負義的小東西:“今晚你有收獲的吧,是不是該對我說一聲謝謝?”

顧長安的思緒收攏,他翹翹唇角,一副真誠的樣子:“是該要說聲謝謝,你的好意我記住了,日後有機會會還你。”

陸城好整以暇的看着青年,感覺他是個洋蔥,而自己是剝洋蔥的那個人,剝掉一層以後,發現裏面還是只有欺騙狡詐虛僞,得一層一層慢慢的剝開。

不能着急,要有耐心。

顧長安揣着瓶子回房,路過吳大病的房間,他的腳步頓了頓,回來的時候檢查過,老宅沒有那種東西。

奇怪……

之後的幾天顧長安都沒再去釣魚,季青也沒找他。

直到第五天,季青帶着金魚缸來找顧長安,說死者的兒媳搶救過來了,他們也适當的問了些問題。

顧長安沒在金魚肚子裏聽到謊言,那個女的沒有撒謊,說的都是真的,他把這個結果告訴了季青,對方知道沿着哪條線調查。

又過了幾天,顧長安收到一條短信提示,發現卡裏多了一筆可觀的收入,這才知道案子破了。

他給季青發短信,還沒發出去,對方就打來了電話,也不跟他來虛的,直白道:“希望下次還能合作愉快。”

“當然。”顧長安笑的像個招財貓。

顧長安通過季青了解了一下案情經過,老奶奶的确不是曉梅殺的,包括她的哥哥,但都因她而死。

湘元路上有一個茶樓,那地兒裏面另有乾坤,專門給吸冰毒的人提供,曉梅是其中之一,她早年常去,有幾年去的次數減少,可工作不順心之後又變回了以前的堕落腐爛。

有一次曉梅吸完毒嗨了,無意間跟人透露她家裏有寶貝,老祖宗留下來的,還說她媽死了,寶貝都留給她,到時候她就發了。

老話說財不外露,要悶聲發大財,曉梅多嘴被有心人聽到,才給家裏帶來了禍事。

那晚有兩個人合夥潛入老奶奶的家裏,準備偷東西,不傷人,卻沒想到老奶奶歲數那麽大,睡眠也不深,他們還沒怎麽着,她就醒了。

倆人見形跡敗露,就打暈老奶奶丢到外面,做出意外身亡的跡象。

老母親死了的當晚,曉梅就回來找東西,只在老母親生前重視的紅皮箱子裏發現了她跟她哥小時候穿的衣服鞋子,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她懷疑是她哥拿走了,就去他家趁機翻找,還是沒有找到。

曉梅的哥哥嫂子在吃飯回來的路上琢磨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她哥給她打電話,發生了激烈争執,導致她哥分神,車撞出護欄翻下了山。

老奶奶被害的那晚,曉梅在茶樓底下吸毒,撒謊是不想被送進戒毒所。

至于曉梅那麽急着給哥哥嫂子燒紙,是因為她通過那通電話最後的巨大聲響猜到他們都發生了事故,還沒緩過神來,就看到她哥渾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

導致曉梅在極度的恐懼之下精神失常,以為哥哥嫂子全都死了,就慌慌張張買紙錢準備遺照,試圖跟他們道歉,叫他們不要來找她了。

曉梅不是殺人兇手,卻害了兩個至親。

哪有什麽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就是老奶奶知道自己沒幾年活頭,想讓一年到頭都不回來一趟的女兒能常回來看看她,很可悲。

顧長安賺了人生的第一個外快,有種一夜暴富的錯覺,打算晚上請吳大病陸城去吃火鍋,等立春過來了,人多一點,再在家裏吃。

出發前一小時,有個挺時髦的大媽帶着自己回國的女兒上門,一看就是沖着顧長安來的,想跟他成一家人。

顧長安在院裏掃地,難得勤快一回。

大媽在一旁把顧長安吹的天花亂墜,都不帶重樣的,而她女兒一直保持尴尬又不是禮貌的微笑。

陸城在房裏看熱鬧,吳大病過來了,跟他一起看。

吳大病看了會兒,篤定的說:“長安不喜歡她那樣的。”

陸城擰開小酒瓶的蓋子喝口酒:“他誰都不喜歡,只喜歡自己。”

吳大病搖頭:“他喜歡陸先生。”

陸城就跟聽到天大的笑話似的,表情古怪:“喜歡我?”

吳大病點點頭,認真的說:“很少有人能長安在意,他就很在意陸先生。”

陸城蓋酒瓶蓋子的動作稍停,質疑的開口:“是嗎?”

“可能長安自己還沒有發現。”吳大病抓抓額頭,“也有可能是早就發現了,只是不想承認,長安有時候像個小孩。”

陸城看着院裏的青年甩動大掃帚,把幾只雞鴨吓的四處亂竄,他的面部肌肉抽動,不是有時候吧,一直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 顧長安:聽說大家想看感情互動,還要部落的,真的太難了,容我先看個幾十本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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