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蟲師的聚會就像是普通人湊到一起喝酒聊天一樣。
他們坐在一片較為寬敞的林地中央,四周漂浮着五顏六色散發着瑰麗光彩的蟲,他們互相交換着有趣的故事和情報,說一說各地發生的事,亦或者尋找一些自己需要的關于蟲的線索。
伊澤杉跟着銀古走在這些人中,看着銀古娴熟老練地和一些相熟的人打招呼,互相交換點有趣的東西後,又各自分別。
伊澤杉始終保持着一言不發的狀态,他好奇的看着這一切,有種踏入小說裏妖怪世界的感覺。
銀古笑着低聲問伊澤杉:“怎麽了?一直這麽奇怪地看着我?”
伊澤杉搖搖頭:“沒,只是覺得銀古先生很厲害,這裏大部分蟲師都認識你。”
“因為我從小就吸引蟲,居無定所,只能在各地流浪,不知不覺間就認識了這麽多人吧。”銀古輕描淡寫地說:“蟲聚集起來會帶來災難,我雖然能看到蟲,解決蟲帶來的麻煩,但不能住在一個地方。”
“大部分蟲師都像蟲一樣,只能不斷流浪、流浪……”銀古突然笑了起來:“如果你遇到一個定居在某處的蟲師,那他或者她一定很愛那個地方,因為對蟲師來說,一個可以永遠居住的家是很珍貴的。”
伊澤杉原本因為看到神奇蟲世界的興奮漸漸消散,他想到了自己,他也在世界和世界之間流浪,居無定所。
不過下一秒伊澤杉就笑了起來:“您說的對,不過嘛,我心安處是故鄉,我啊,雖然會告別過去的家人,但總會擁抱新的家人,這樣的我一直都有家,并不覺得寂寞,甚至會覺得幸福。”
銀古詫異地看着伊澤杉,不由得莞爾:“你這樣想也不錯,有的人一生都不會離開自己居住的小村莊,我們走南闖北認識了很多的人,締結了各種各樣的羁絆和緣分,雖然離別很傷感,卻愈發珍惜下次見面。”
說到這裏,銀古忍不住擡手拍了拍伊澤杉的肩膀:“少年你很有活力嘛,和你說話心情都會變好,要保持這樣樂觀的心态啊。”
伊澤杉哈哈笑,他豎起拇指:“我最開始不是這樣的,但總不能一直失去後再珍惜吧,人要向前看。”
銀古挑眉,他笑着打量伊澤杉,薄荷綠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考量。
就在此時,圍坐在一起的十幾個蟲師站了起來,他們拎着容器排成一隊朝着某個方向走去。
銀古看到後立刻扯着伊澤杉跟上:“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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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澤杉一臉茫然:“啊?”下一秒他的手裏被塞了一個巴掌大的圓肚子小瓶。
銀古對伊澤杉眨眨眼:“雖然還是有點擔心,不過我覺得你可以的。”
光酒是非常珍貴且稀少的寶物,銀古本來不想給伊澤杉光酒,但最後他還是改變了想法。
這是一個努力斬殺惡鬼、保護他人的少年,少年有着寬容和樂觀的心态,雖然感覺會有些脫線和狡黠,不過考慮到少年的年紀,銀古就釋然了。
伊澤杉擁有特殊的可以容納一定光酒、甚至能将蟲轉化為最原始的綠物質光酒的能力。
換而言之,光酒對伊澤杉來說是大補之物。
如果他随身帶着光酒,在戰鬥時擁有的把握就更高了,最起碼當他一心想跑,有光酒當藍藥,他能疾馳一夜不休息。
……這可是精英上忍才能做到的事,伊澤杉單靠修煉積累查克拉,還需要很多年才行。
“我在裏面倒了一滴光酒。”
銀古小聲對伊澤杉耳語:“你排隊跟着,輪到你了,你就走過去,将瓶子放在地上即可。”
這是一種非常新奇的經歷,伊澤杉拿着只有一滴光酒的空瓶子,傻乎乎地将瓶子放在中央空地上。
下一秒,在他感知裏,澎湃而浩瀚的生命力湧動起來,宛如地龍翻身,無形的光脈在大地中湧動,最後化為金色的液體,很快就裝滿了那個空瓶子。
伊澤杉目瞪口呆地看着,直到後面的人提醒,他才忙不疊拎着瓶子讓開位置。
等銀古也取完光酒後,伊澤杉将瓶子遞給銀古,他不可思議地說:“一滴光酒能變成一瓶!這是什麽神奇的生命之水啊!”
銀古看到伊澤杉的動作,不由得高興笑了,他将瓶子退回去:“這是給你的。”
伊澤杉:“……哎?”
“我幫你打聽了,的确有幾個蟲師聽說過鬼,但他們都沒遇到過,只有一個遇到了,還被鬼嫌棄血肉不好吃,最後那個鬼像是拉肚子一樣憤怒地捂着肚子自己走了。”
說到這裏,銀古苦笑起來:“我們畢竟和蟲打交道,身體也會變得特殊一些。”
伊澤杉:“…………”這可真是槽多無口。
銀古指了指瓶子裏的光酒:“你的身體似乎可以吸收光酒,不過一次別喝太多,關鍵時刻當保命的東西用吧。”
伊澤杉慢了半拍明白了銀古的意思,他看了看手裏的瓶子,又看向銀古,不由得發自身心地感激起來:“多謝您,銀古先生。”
“小鬼,別将這件事告訴其他人。”銀古的神情嚴肅起來:“你可以适應光酒,不代表別人可以,還是那句話,普通人如果喝了光酒會變成蟲,也就是你認知裏的鬼一類的生物,千萬要小心。”
伊澤杉重重點頭:“我答應您。”頓了頓,他小聲說:“那您之前給我的僞光酒可以給別人喝嗎?”
銀古點頭:“那個沒關系的,不過我記得那家酒戶不剩多少了,因為材料難得,貌似只有一壇。”
伊澤杉露出笑容:“沒事,一點就行了,我也只是希望敬重的長輩在戰鬥時有點保障而已。”
伊澤杉從銀古這裏得到了僞光酒的酒戶地址,決定有空了就去買一些送人。
一夜過去,第二天清晨,山林恢複了寂靜,僞光酒的效果過去後,伊澤杉就看不到蟲了。
不過他的感知倒是更敏銳了,甚至在光脈上浮期間也可以分辨出森林的方向了,他指着一個位置問銀古:“那邊是出林子的路,對不對?”
銀古笑着點頭:“去吧,以後寫信聯系。”
伊澤杉重重點頭,然後和銀古揮手道別了。
等伊澤杉走遠後,銀古站起身,他遠遠地看着,哪怕林木茂密擋住了對方的身影,銀古依舊能大致判斷出來少年的位置,因為那附近一直有蟲在徘徊。
“充滿了生命力和自然氣息、被蟲喜愛卻又看不到蟲的少年嗎?”
銀古摸了摸下巴,笑着說:“真是個神奇的存在啊。”
伊澤杉花費了半天的時間就走出了這片山林。
他看着不遠處的大路,不由得松了口氣,伊澤杉擡步向前走,突然福至心靈地停下腳步,他扭頭看着背後的群山和林木,山林氤氲着絲絲縷縷的白色煙氣,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裏面湧動着。
“……我走啦,以後有緣再見。”
伊澤杉揮揮手,和他看不見、但他知道一定存在的生物們揮手道別,然後他大踏步地朝着遠方跑去。
在他背後,很多蟲都發出低低的呢喃和低語之聲,許久後,這些蟲才漸漸地分散離去。
這一夜的事情對伊澤杉來說太過光怪陸離,他最終決定誰都不說,等回頭買了僞光酒,确定僞光酒對別的鬼殺隊成員有用再做考慮。
不過這一瓶光酒怎麽帶呢?伊澤杉一邊跑一邊思考起來,随着他南來北往積累的東西越來越多,他也需要一個箱子或者袋子來攜帶随身物品了啊。
伊澤杉先去那家茶水鋪交任務,聽說伊澤杉找到了藥材風吹,那茶水鋪老板很高興,畢竟作為中介人,他也能從大戶人家得到一筆中介費。
他立刻放下手裏的工作:“走,我帶你去拜訪他們家。”
茶水鋪老板招呼自己的妻子看店,他帶着伊澤杉前往鎮子上那戶人家。
在伊澤杉和老板離開後,一個在茶水鋪喝茶的旅人擡頭看了看伊澤杉離去的方向,主動問茶水鋪的老板娘:“貴家鋪子還接委托嗎?”
老板娘笑着說:“是哩,客人有什麽需要郵寄的信箋,或者接送貨物、暫時儲存什麽的,我們家都可以幫忙的。”
那個旅人擡了擡帽子,露出面容,那是個頭發束在後面的女子,她低聲說:“能幫忙找人嗎?”
“找人的話,我們可以幫忙留意消息,但若是找特定的人……”
老板娘同樣壓低聲音說:“剛才跟着當家出門的千手桑也許能幫你。”
“麻煩您說一說他吧。”那個旅人立刻問道。
“那是千手桑,他的消息向來靈通,在關西和關東來回跑。”老板娘介紹說:“委托費也不算貴,基本都只收個跑路的錢,是個心善又有本事的人。”
那個女性旅人聽後抿唇,她一咬牙,起身道:“謝謝您老板娘。”
她追着伊澤杉和那個茶水鋪老板的背影跑了出去。
伊澤杉和茶水鋪的老板登門拜訪,遞上了藥材後,那戶人家非常感謝伊澤杉,給了不菲的酬金。
伊澤杉很高興,他和茶水鋪老板離開那戶人家後,兩人揮手告別,相約以後有好委托了互相介紹,伊澤杉就打算先去買一個旅行袋子湊合着用。
等黑奈從蝶屋回來,給師父送信問一問吧。
伊澤杉想,鬼殺隊成員天天在外面跑,應該會需要便攜式箱包,想必鬼殺隊那會有相關裝備和建議。
結果他剛走了沒兩步就被人叫住了。
這是一個一身旅行裝束風塵仆仆的女子,她走到伊澤杉身前停下深深鞠躬:“您好,我是良子,冒昧打擾您還請見諒,只是我有一件委托,不知道您是否願意接手?”
伊澤杉挑眉,他笑了笑:“可以的,先說來聽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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