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愛洛斯特小鎮(15)

天色漸漸陰沉, 頭頂烏雲密布, 豆大的雨滴落在臉上, 打濕了頭發,雨水順着額頭滑落, 沾濕了眼角。

楚以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吶吶出言:“你……”

“我的項鏈啊。”羅瑞平伸手撫摸自己的臉頰,雙目無神, 恍惚道:“我的項鏈去哪裏了?”

楚以淅看着他臉上不斷閃過的鬼影, 強迫自己靜下心神,不再說話,只默默地與他對視。

同時,腦海之中不斷把這段時間經歷過的事串聯起來,以求一個能夠解決眼下困境的方法。

但是……

楚以淅忍不住頭疼。

珍珠項鏈是這次游戲的主題。

可珍珠項鏈并不是用珍珠制成的, 那珍珠去打磨時, 通常都會被趕回來,正全和正安卻被神父帶了進去, 也就是說,兩人可以制成珍珠項鏈, 那……

楚以淅猛然一怔, 聯想到這兩人進去以後便遇害的情景, 是不是可以說明, 珍珠項鏈的原材料是人?

或者……人骨?!

對了!

人骨顏色呈白色帶着微微黃色, 打磨成圓潤的珠子和珍珠最為相似, 只是并不是每一塊人骨都适合打磨成珍珠, 想必也是有些被遺留下來,其中一部分打磨成圓形,串起來,正是一串珍珠項鏈。

那這麽說來。

這些鬼所尋找的,從來就不是什麽珍珠項鏈,而是……他們的屍體。

那個牽絆着他們無法投胎的牽扯源頭。

羅瑞平不斷喃喃自語:“你有看到我的珍珠項鏈嗎?”

“他在那裏?”

“我想找到他。”

“告訴我好不好?”

……

楚以淅全然不理,這種情況下,只要他不回答,羅瑞平便會一直問下去,之前貿然開口,已經吃了苦頭,現在又怎麽會在乎浪費的這點時間。

還是好好想想……

游戲已經進行到這裏,以現在的線索,應該是可以找到出去的方法。

可他現在就連頭緒都很模糊。

果然,還是太蠢了嗎?

楚以淅苦笑着想,要是周硯的話,現在是不是已經解出答案來了。

游戲的最後出現在這,也就是說,出去的方式和這裏有關,而楚以淅環顧四周,除了周邊漂浮的鬼魂,和腳下的鵝卵石小路以外,就再也沒有什麽了。

出去的路,又能在哪?

羅瑞平的催促不斷在耳邊響起,楚以淅也感覺自己越來越煩躁,難受,扯開衣領,楚以淅抿了抿唇,不太對勁。

“先生。助人為樂是基本為人的美德,你這樣冷落他,是不是有損道德?”

随着聲音響起,神父緩緩從小路邊走了上來,手中仍舊拿着那根拐杖,垂垂老矣的身體行動緩慢,但是走得卻十分穩健,拐杖‘噠噠’的聲音連起來,像是一下一頓的敲擊在心口。

楚以淅眯了眯眼睛:“小斯?”

神父笑了:“呵。先生,我可不是那個廢物。”

“快,回答他的問題。”神父站在羅瑞平身旁,催促道。

楚以淅當然知道,他只要回答了,不管是看見了還是沒看見,他都死定了,所以也只能靠着閉口不言來拖延時間,畢竟,只要他沒有觸碰到死亡條件,一切都好說。

唯一的擔心,就是這些NPC或者主腦會不會在游戲進行到僵局時,進行一些特殊舉動。

“先生?”

“嗯?”楚以淅瞥了他一眼,神色恹恹的,眼中浮現出神父的臉龐,莫名的回想到不久以前,小斯的那句話,呢喃道:“我帶你一起跑?”

神父沒聽清楚,蹙眉問道:“先生,你在說什麽?”

楚以淅已經陷入自己的思維,對神父的話全然不理。

帶我一起跑,快跑。

這……

他怎麽可能帶着小斯一起跑呢?

小斯應該早就知道自己是在神父的身上,既然如此,又為什麽會讓他帶她一起跑呢?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即使他真的把小斯帶走了,那等白天一到,神父清醒過來,豈不是還要自己跑回去的嗎?

這根本說不通!

所以……他有什麽是可以帶着小斯一起跑的呢?

楚以淅的手緩緩深入口袋,那顆圓潤的血染珍珠仍舊靜靜地躺在哪裏。

楚以淅驟然擡頭,問:“神父!你剛才要我回答什麽問題?”

神父沒有遲疑開口便說:“請問,你有看到我的珍珠項鏈嗎?”

楚以淅勾唇一笑,“有!”

說着,楚以淅抽手把珍珠從口袋裏拿出來,随後片刻沒有停留,動作連貫的将手中的珍珠擲了出去!

投擲的方向直指神父!

那些鬼魂見狀,頓時慌了神,争先恐後的沖過去,似乎想為他格擋一二,卻因為透明的身子而任由珍珠穿過他們的身體,砸在了神父的身上!

‘咚……噠噠!’

珍珠打在神父的身上,意料之內的游戲結束沒有發生,只見珍珠在神父身上停留不過兩秒,旋即便掉在了地上。

楚以淅依舊維持着剛才的動作,渾身僵硬,難以置信。

看着神父那詭異的笑容,楚以淅心理陣陣發寒。

這……不對!

他猜錯了?!

不!不可能!

剛才那些女鬼惶恐的模樣根本就不可能是裝出來的!既然女鬼都有反應,那必然不是他的猜測錯誤!

這麽說來,珍珠打在神父的身上并不算是歸還珍珠項鏈?

那……

楚以淅驟然想起了什麽,猛的朝着神父的方向沖了過去!

神父見狀,不慌不忙,甚至張開雙臂,做出一個歡迎的動作,似乎早已經胸有成竹,楚以淅會死在這裏。

卻沒想到,楚以淅靠近神父面前,在神父動手之前,猛的蹲下身子,一把抄起珍珠握在手中!

神父在他之後出手,看似緩慢的動作,楚以淅餘光卻只能掃到一閃而過的手,根本不能避開分毫!

随後。神父扣着楚以淅左側肩膀,用力一掰!

‘咔擦’

“呃……啊!”肩骨的碎裂讓楚以淅忍不住痛呼出聲,臉上沒有半分血色,額頭的冷汗一滴一滴的落下,伴随着雨水滴在鵝卵石上。

‘滴答,滴答。’

楚以淅的痛呼像是觸碰到了神父敏感的神經,他又笑了,手中蹂躏着楚以淅的肩膀,接着說:“你看到他了?是你偷走了他對不對?”

“呃……”疼痛的感覺讓楚以淅緊咬下唇,鮮血自嘴角流下,強撐着不肯倒下。

“對。”楚以淅緩緩回眸,一瞬不眨的看着他,雨水劃過纖長的睫毛,沁入眼中,濕漉漉的像是哭出來的模樣。“珍珠項鏈……不就在你的腳下嗎?”

話音未落,楚以淅突然用力,将神父推倒在地!

只見剛剛神父腳下的那個位置,一個十分明顯的圓洞,裏面已經積滿了水!

楚以淅微微勾起嘴角,正當想上前将珍珠口在裏面時,楚以淅感覺身後一股強大的拉力将他拽了回去!

“噗!”濺起地上的水窪灑了滿臉,楚以淅不想思索自己現在的情況是多麽的狼狽,身後的那股力氣已經攀上了他的左臂……

神父笑着折起他的小臂,像是撫摸着心愛的娃娃一樣,用力一折!

‘咔!’

“啊!”小臂折斷的疼痛讓楚以淅驟然失聲!高昂起脖頸,像是企圖緩解這種尖銳的疼痛,卻始終是徒勞無功。

折斷的小臂骨刺破肌膚,鮮血淋漓。

“噓,小聲點。”神父摸了摸他那因為骨折而變形的手臂,呈現出九十度曲折的手臂看起來是那麽的美,神父滿意的欣賞着自己的作品,之後順着手臂緩緩向上,湊到他的耳邊,像是預告一般,輕佻的說:“來了哦。”

‘咔!’

“啊!!!”

‘轟隆!’

一道雷聲伴着閃電劃過,壓下楚以淅的慘叫聲,且映照出楚以淅慘白的臉。

手臂的疼痛已經無法讓他集中精神,甚至沒有發出痛呼的力氣,只能是自嗓子眼中擠壓出的氣流,“嗬……”

楚以淅雙目失神,恍惚的看向天空,雨越來越大了。

神父似乎是玩夠了,粗糙的雙手緩緩附上他脆弱的脖頸,“偷走了我的珍珠項鏈……你該死。”

驟然收緊的雙手扼住了所有氣流,楚以淅睜圓了雙目,“呃!”

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渾濁的大腦早已經無法思考,楚以淅只是一味的奮力向前爬,那個圓洞……近在咫尺!

神父見狀,嘲笑着擡起膝蓋,輕輕抵在楚以淅脊椎尾骨處……

“啊!!!”

冷汗和雨水混雜在一起,沾濕了臉頰,楚以淅已經動作艱難,一舉一動之間都難以擡手,但是他依舊沒有放棄。

五指被鵝卵石劃破,鮮血淋漓,染紅了小路。

快了。

就快到了。

楚以淅看着那個觸手可及的圓洞。

擡手,将珍珠自上而下……

眼見着珍珠即将落入圓洞,楚以淅的身子卻突然向後滑去!

楚以淅眼睜睜的看着圓洞離自己而去,“啊!不……”

神父冷笑着放下他的腿,起身繞到楚以淅的面前,“這位可憐的先生,時間到了。你快上路吧。”

随着神父的話音一落,千百根發絲凝結成一條繩,在楚以淅的脖頸上纏繞兩圈!

楚以淅左手根本無法動作,右手無力的攀上發繩,“呃啊!”

楚以淅的指尖不斷摳挖着發繩,卻無法撼動他分毫,楚以淅有些崩潰的想着。

要……死了嗎?

不行。

不能就這麽死。

他……他那麽信任你。

你不能死。

周硯……

周硯!!!

楚以淅驟然睜大雙眸,一把抽出腰間的匕首,強撐起渾身的力氣朝着神父揮砍!

神父躲閃不及,正想說些什麽,卻見那把匕首劃破了他的發繩!

事發突然,神父完全來不及反應,強大的拉扯力使他失去重心,向後倒去!

趁着這個時候,楚以淅奮力站了起來,朝着那個圓洞沖了過去!

神父見狀,失聲喊道:“不!”

楚以淅充耳不聞,反手将珍珠扣了進去!

“不!你這個該死的……呃啊!!!”神父兇狠的話還未出口,黑色珍珠上的血迅速在孔洞之中蔓延開來,染紅了整條鵝卵石小路!

雨聲漸漸小了,雨滴落下也沒有剛才那麽密集,楚以淅察覺到自己腳下的路正不斷下降,他虛弱的擡了擡眼眸,卻見面前有兩扇門。

……其中一個,是出去的路。

楚以淅抿了抿唇,單手撐地,掙紮着想要站起來,‘砰!’卻脫力的倒在了地上。

不行了嗎?

困倦,疲憊陣陣襲來,楚以淅纖長的睫毛不斷抖動,強撐着不想睡過去。

游戲還沒結束。

但是……好累啊。

楚以淅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眼皮越來越重,最後,還是抵擋不住倦意,暈了過去,在暈倒的一瞬間,楚以淅似乎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朝着自己奔來。

……假的吧。

楚以淅忍不住想到。

------

楚以淅醒來的時候不知是何年何月,只感覺左臂墜痛讓他無法忽視,顫抖的雙眸環顧四周,發現這好像是周硯的別墅。

他……出來了?

楚以淅後知後覺的想着。

“醒了?”周硯進來的時候就見楚以淅在發呆。

楚以淅眨了眨眼睛:“嗯。”

在看見周硯的時候,楚以淅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他是真的出來了,掙紮着想要坐起來,但是卻使不上力氣,只能任由無力的身體緩緩倒下。

周硯一個箭步上前,摟着他的腰身,将人攔腰抱起,幫他調整了一下位置,“受着傷呢,別亂動。”

楚以淅往身後墊了一個枕頭,問道:“你不是在受罰嗎?怎麽出來了。”

“時間到了,我就出來了。”周硯說:“但是我回來沒看見你,就申請重新回到游戲,然後進去以後就看見你倒在出口前,我就直接把你帶出來了。”

楚以淅嘆了口氣:“沒想到,小斯的那串珍珠項鏈,會是咱們來時的那個小路。”

“很棒。”周硯摸了摸他的頭,端了一碗清粥給他,“你知道嗎,作為一個只參與過一次游戲的新人,能夠在第二場走過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只是這次你受了傷,可能會影響下次游戲。”

周硯說:“如果下次你輪空最好,沒有輪空的話……”

“下次游戲應該會是你的吧。”楚以淅對輪空這種事倒不是怎麽期待,但是周硯上次就輪空,這次輪空的幾率應該也挺低的了。

周硯知道他的想法是什麽,直說:“如果是我的,我就自己去。”

楚以淅:“可是我有線索。”

“線索筆記只有在自己游戲的時候才會出現。”周硯的那個題目筆記就沒有在楚以淅這次游戲之中發揮作用,所以說,筆記出現還是會有特定條件的。

楚以淅抿了抿唇:“那我也要去。”

“我……”周硯沒想到楚以淅這麽堅定,但是顧慮到他的傷,周硯嚴詞拒絕,“可是你受傷了!不許去!”

“手上的是手,不是腿,只要我還能走,我就要去。”楚以淅說:“到時候你不讓我去,那我就跟在你後面,主腦會自動把握算進去的。”

周硯咬了咬牙,一字一頓:“楚、以、淅!”

“嗯,我在。”楚以淅沖他點了點頭,那小動作分外乖巧。

周硯:“……”

多大的氣都卡在胸口發不出來,但是卻悶悶的不爽。

楚以淅仰頭看着他,拽着周硯的衣角晃了晃,“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周硯低頭瞪他,和他僵持半天,最終,還是以周硯收回視線為結束。

“先把粥喝了。”周硯用勺子攪了攪,粥已經有些粘稠了,溫度正好。

只是遞給楚以淅的時候,楚以淅用右手接了,左手卻因為受傷的緣故無法動彈,把碗端在手裏,楚以淅在直接倒在嘴裏還是放在腿上一勺一勺喝之間糾結了一下。

随後,周硯就把粥拿了回來,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他嘴邊。

“喝。”

楚以淅喝了一口粥,笑了笑:“謝謝硯哥。”

“啧。”周硯瞥了他一眼,“嘴還挺甜。”

楚以淅聳了聳肩繼續喝粥沒說話。

吃了粥以後,周硯拿出醫療箱,作勢要把楚以淅手上的繃帶拆開。

楚以淅往後躲了一下,“等……等一下。”

他的手現在還是那種尖銳的疼痛,這樣上來就弄,豈不是得疼死。

楚以淅可不想自己傷還沒好就被造成二次傷害了。

那太慘了,真的太慘了。

“閉嘴!”周硯瞪了他一眼,“左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楚以淅撇了撇嘴,故意怼他,“被你這麽一弄,才是真的不想要了。”

“嘶!”周硯挑眉,朝着楚以淅伸出手,“手,給我。”

這種像是小孩要糖一樣的手勢,讓楚以淅忍不住抿起嘴角,壓下笑意,把左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在這種事情上,他還是信任周硯的。

周硯總不會用他的手開玩笑。

手臂上的紗布被一層一層打開,牽扯到裏面的皮肉有些疼,楚以淅忍不住蹙起眉頭,“嗯……”

聽到聲音,周硯頓了一下,“疼嗎?”

楚以淅:“還好。”

周硯看了他一眼,繼續拆紗布,只是動作卻比剛才輕柔許多。

随着紗布拆開,血腥味越來越濃,楚以淅只看了一眼,發現手臂骨折的地方已經好了,完全沒有在游戲裏面的時候那樣扭曲歪折,畢竟九十度的樣子和正常的手臂相差還是挺多的。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只是被骨頭劃破的皮膚還一直在流血不止,肩膀的地方骨頭也完全長好了,現在回想起來,那碎骨的疼痛仍是讓他心有餘悸。

“這麽快就就好了?”楚以淅難免有些疑惑,按道理來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相比之下,骨折這種傷才是最難養好的,但是現在就只有流血的傷口和持久不散的疼痛感提醒着他,不久以前遭遇了什麽。

周硯:“為了不影響下次游戲,這種傷害一般都是會被清除的,只是流血和疼痛不會散。”

楚以淅忍不住笑道:“那還挺好。”

還以為真的要養好久呢。

周硯把止血的藥灑在傷口處,用紗布重新包好,問:“對了,這次游戲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嗎?”

“嗯。”楚以淅點了點頭,“小斯被好朋友做成了鵝卵石路,那顆珍珠應該是她骨血的一部分,把那個完整的放回去,就算是找到了珍珠項鏈。”

“不錯。”周硯誇了他一句,“吃飽了嗎?”

“沒有。”餓了這麽久,在游戲裏面因為緊張都很少吃飯,只是餓了才去吃一頓,現在出來了怎麽可能喝一碗白粥就好了呢。

“想吃點什麽?我去給你做。”周硯起身問到。

楚以淅擲地有聲:“肉!”

然後,周硯就給楚以淅做了一大桌子的肉。

楚以淅一邊吃,一邊看着周硯穿個粉紅色的小圍裙在廚房裏面忙碌。

楚以淅想了想,喊道:“周硯!”

耳邊都是油鍋滋滋啦啦的聲音,周硯模糊不清的應了一句,“嗯?”

“你怎麽背着品如的衣櫃?”

周硯:“因為我騷啊!”

楚以淅:“……”

騷不過騷不過。

等最後一盤菜做好,楚以淅已經吃了兩盤了。

周硯又給他拿了一罐可樂,“來吧,滿足你的胃。”

吃了個雞翅,楚以淅優雅的擦了擦手,“這個時候不應該開一瓶八二年的紅酒或者啤酒也行啊。”

周硯瞥了他一眼,拿起可樂瘋狂搖晃,遞給他。“你身上有傷,給你吃肉都不錯了,還敢喝酒?和你的可樂,多可口。”

楚以淅看着這瓶猶如定時炸彈一樣的可樂,默默地接過放在桌子上,“坐下吃點吧。你也忙了這麽長時間了。”

周硯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你多吃點,我不餓。”

楚以淅夾了一筷子的雞翅到他碗裏,問:“你在哪個系統懲罰那邊,是什麽樣的?”

周硯風輕雲淡道:“就是一些傷口撒鹽的事,出來以後不會存留傷口,也不耽誤事。”

“那你怎麽不讓我去?”

周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擔心你承受不住,這句話沒有說出口就被他默默咽下,改口道:“我對這個游戲沒把握,當然得把你留下了。”

“哦。”楚以淅看着周硯的神色也沒看出來什麽,只是直覺而言懲罰并不像周硯說的那麽簡單,見周硯一臉凝重,楚以淅随手拿了一罐可樂,“那,喝口可樂。”

周硯滿心都是別的事,随手拉開拉扣,‘咔’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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