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采菊詩人
意識到又有一個玩家可能遇害, 所有玩家有一種唇亡齒寒的緊迫感,心情壓抑的晚餐時氣氛沉重的像吃斷頭飯。
簡溫和霍晟想的更多,預言書上說最危險的是“男人”, 現在小白遇害, 說明不僅是男玩家有危險, 女玩家也有危險, 那麽最危險的是“男性的NC”?
江家大宅的男人太多, 除了新來的女傭, 全是男人,那麽誰才是最終的OSS?
現在他們看江家的男人們都帶着警惕,幾乎是草木皆兵。
所有人落座後,簡溫發現有了新的變化,一向在父親不在時坐在主位的江哲坐在右首第一位, 把主位留了出來。
除了第一天晚餐在餐桌上出現過的江正寅今晚也要出現嗎?
很快, 江正寅果然出現了,穿着非常正式的白西裝三件套禮服,還挽着一位穿着白色輕婚紗的新娘。
看着這一幕,大家都猜出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女玩家眼帶鄙視, 卷卷直接罵道:“渣男。”
笛雅啐了一聲:“草。”
簡溫驚呆地瞪大眼睛, 就算他是男人,也覺得這樣不太妥吧?
“幾位,晚上好。”江正寅牽着新娘的手,把她帶到自己并排立的位置。新娘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模樣, 跟江正寅在一起簡直像是父女。
笛雅坐在簡溫旁邊,跟他低聲吐槽:“這女孩是今天剛來的女傭,才一天就結婚?”
簡溫不得不承認,即使在藝術學院見過性情中人閃婚,也沒江正寅這樣妻子剛難産而死就找第一次見面的女傭閃婚的。
“會不會是早就認識?今天進來只是個借口?”
簡溫的猜測很快就被打臉了。
“我對小蕊一見鐘情了,我們決定,今天結婚。”江正寅向衆人正式介紹道,“各位來是來參加我小女的成年禮,現在可以提前見證我的婚禮,這位,就是我的愛人,我們江家新的女主人。”
笛雅低聲吐槽:“這麽快?”
“愛情來得就是這麽猝不及防。”江正寅深情地握住小蕊的手,“小蕊,雖然我年紀足以當你父親,但是我會真心呵護你,保護你。希望我們能有自己的孩子,以後等我老了可以替我照顧你保護你。”
小蕊感動地點點頭,臉上帶着突然被從天而降的大餅砸到的驚喜,還有些暈陶陶,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只能重重點頭:“嗯!”
江正寅掏出一個紅絲絨盒子,裏面是一對鑽戒,男士的鉑金戒指很低調倒不提,女士鑽戒那碩大的鴿子蛋讓小蕊肉眼可見的呼吸急促,俏臉激動地發紅。
“小蕊,我愛你。”江正寅微笑着,輕輕給小蕊戴上鑽戒,還在她手背落下柔情一吻,小蕊激動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簡溫:.......我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吐槽。
再看看其他玩家,一個個化身假笑OY/GIRL,表現的客氣又不失禮貌。
玩家知道江正寅有鬼才能保持客觀,但是NC是局中人,就被迷惑了。
簡溫看到客廳外着觀禮的新女傭一個個用羨慕的眼光看着自己昔日的同伴,恨不得把她取而代之。
當然不是為了江正寅這個老男人,為的是江家夫人這個位置。
晚餐臨時變成了婚宴,正餐也變成了自助酒會。管家安排男傭布置場地,女傭們拿着鮮花氣球裝飾大廳,說要把大廳改成婚禮派對,今晚徹夜狂歡。
至于那對新人,則單獨走到走廊上,偎依在一起賞月說悄悄話。
簡溫稍一瞥,江哲帶着自己的女朋友櫻子也悄悄地離開大廳,手牽手消失在黑暗的花園裏。
簡溫心念一動,想到了小白,想上前跟蹤時,江哲二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婚宴用的都是現成的鮮花氣球裝飾,很快就布置了,長餐桌變成了自助餐桌,椅子被拖開,廚房送來了豐盛的酒水甜點大餐,衆人自由的取食物聊天喝酒,一派歡樂氣氛。
笛雅冷眼旁觀,特意觀察了男傭的動作,很肯定的道:“他們動作好熟練,辦這種婚禮肯定不是一次兩次了。”
卷卷自己湊了過去:“沒錯,我結婚時請來伴娘伴郎幫忙,一個個傻子一樣,笨手笨腳的越幫越忙。他們這熟練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婚慶公司的。”
“娶第七任妻子,不熟練都難。”簡溫一攤手,霍晟卻道:“不對,也就是說,他們這裏的男傭一直沒換,但是女人一直在換。”
是什麽原因導致女人一直在換?
死亡。
是什麽原因導致男傭一直不變?
簡溫和霍晟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最壞的答案。
預言書上的最大危險,恐怕真的是指所有的男性NC。
江家大宅裏的每個人,從主人到傭人,都不無辜。
在一起聊開後,卷卷分享了自己得到的線索:“我打聽過,江正寅除了原配是門當戶對的商業聯姻,第二任妻子是他秘書,算半個傭人,後面的妻子全是大宅裏的女傭上位。所以外界有傳言,說江正寅就喜歡年輕美貌而且聽話的女仆式妻子,招聘時很多女傭都是沖着江家女主人的位置來的。”
笛雅道:“我聽女傭無意中提到,說江正寅二十年前的醜聞都比不上錢的魅力,如果我們知道他二十年前的醜聞是什麽就好了。”
“二十年前?”霍晟在心裏默默計算一番,“我看過墓碑,江正寅的原配就是在十八年前去世的,她去世後後面幾任妻子死的很密集,最多隔着三四年。”
“也就是說這二十年之間出了問題。”
簡溫遠遠地看了看江正寅,從背後看,江正寅後腦勺已經有了些許白發,雖然他看起來不過五十出頭,但是有錢人會保養,江正寅的真實年齡肯定比看起來年長。
二十年前的江正寅,大概是三十左右,正是男人成家立業精力最旺盛的時候,江正寅遭遇了什麽?
五人齊齊陷入沉默,各自思索着自己見過的線索,想要把它們串聯在一起。
沉默中,簡溫突然覺得有些尿急。
“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簡溫上洗手間的時候,看到幾個新來的女傭在走廊上偷懶閑聊,他沒有在意,去上了洗手間出來,發現她們還在走廊的樹下,背對着這邊聊天。
“聽說江家宅子不幹淨,總有女傭失蹤,看起來也還好嘛。”
簡溫在洗手臺洗手,突然聽到這句話,故意放慢了動作。
“當年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會不會真的是被......”說話的是一個臉上有雀斑的女傭,她輪廓略歐式,看起來有點像混血兒。
“胡說什麽,江先生做了那麽多好事,哪裏像那種人?”雀斑女傭剛說,就被一個眉目淩厲的女傭打斷,“更何況,你也看得到了,他是這麽傳統又負責的男人,一見鐘情就直接娶回家給她名分,我要是小蕊,我簡直要樂死了。”
“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命真好。”
“就是,小蕊不就是漂亮點嗎,簡直是走了狗屎運。”
其他兩個女傭也附和着,說起同伴的好運語氣酸溜溜的。
簡溫看着她們話題跑偏了,擦幹手走過去主動問起:“當年的事,是什麽事?”
雀斑女傭欲言又止,被眉目淩厲的女傭直接堵住話:“都是假的啦,後來造謠的人也承認是為了錢誣陷的江先生。”
“就是,江先生是好人,你們可不能誣陷他。”
簡溫特意看了看雀斑女傭,她注意到簡溫的視線,猶豫一下,垂着頭躲到了後面,并不願意多說什麽。
其他三個女傭剛才八卦時起勁,現在面對簡溫這一個陌生的外人,十足的警惕,對江正寅十分維護,嘴跟蚌殼似的。
慈善婦幼醫院,慈善幼兒園,慈善學校.......一條龍的贊助果然是有效果的,簡溫深深地看了她們一眼,沒有繼續追問。
“我就随便問問。”簡溫又道,“對了,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女孩子,長得很白很漂亮?”
女傭們看簡溫帥氣儒雅,一個個擠眉弄眼,大着膽子調戲起他來:“我們不就是嗎?”
簡溫也就是轉移一下話題,不是真的詢問,他笑着打個哈哈就告辭了。
直到離開走廊,轉身回頭時,簡溫看到四個女傭依然警惕地看着他。
真是忠心......
簡溫對着女傭笑了笑,放棄了這條線索。以她們從小到大被洗腦的程度,他如果想從她們口中套話恐怕只會打草驚蛇。
簡溫有些失望地回大廳,誰知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他有意問女傭沒問道,無意中卻在大廳門口聽到另外兩個女傭八卦。
“公子和他女朋友吵架了。”女傭語氣裏滿是幸災樂禍,“我剛剛給公子送咖啡,親眼看到的,他女朋友脾氣好大,直接把咖啡潑公子臉上了!”
“分了才好,分了我們才有機會啊。”野心勃勃的女傭嫉恨地看着大廳裏陪伴在江正寅身邊的同伴,“江家現在的女主人已經定了,未來的女主人呢?”
“你說得對。”
簡溫聽了兩人的對話,沒直接問人,先找了霍晟,兩人短暫的商量一番,迅速定下計劃。
簡溫和霍晟分別喝了一大杯酒,特意還讓酒水流入脖子打濕了衣襟,弄得渾身酒氣,然後哥倆好的勾肩搭背着,一人在自助餐桌那裏提了一瓶香槟,一人拿着酒杯不斷倒酒喝酒,兩人醉意濃濃地晃晃悠悠,不知不覺就晃悠到了大廳門口,那兩個女傭的身邊。
簡溫裝作一副醉漢的模樣抱怨:“江哲那混蛋呢?不是說好了跟我一起喝酒,人去哪了?”
霍晟演技更佳,打了個酒嗝:“太沒信譽了,這次生意咱不跟他談了,損失幾十萬虧的是他又不是咱......”
“就是,沒信用,散夥散夥!”
兩個女傭眼發亮,似乎覺得立功的機會來了,之前看到過江哲的女傭激動地朝江哲的小樓一指:“公子在那邊!就在一樓!”
“哦,那邊?”簡溫笑着走過來,“謝謝你小美人,江哲可真是豔福不淺,家裏這麽多漂亮美人~”
霍晟把他拉走:“有漂亮美人又有什麽用,你又不喜歡女人......”
簡溫:......被他污蔑了這麽久,霍晟成功的學會了先下手為強。
簡溫不甘示弱,從後面摟住霍晟的腰:“那是,我就喜歡你這樣騷裏騷氣的小0!”
霍晟:...........
剛才被簡溫撩的臉紅心跳的兩個女傭對視一眼,低聲罵道:“靠,GAY!”
.........
簡溫和霍晟在前面探路,笛雅和小愛、卷卷在後面幫忙打掩護,也是為了被江正寅發現後拖延時間。
今晚徹夜狂歡,男主人和傭人全部清醒着,簡溫二人的尋人活動很可能會被發現。
即使會被發現兩人也不敢耽誤,時間越快小白獲救的可能性越大。
江哲的小樓是獨棟的三層小樓,跟江暖的小樓一左一右簇擁在主樓兩旁,比主樓矮一層。
三棟樓的構造都有些相似,正面的封閉式走廊上開着窗戶,背面窗戶直接對着室內。
沒有直接進樓,找了有樹掩護的一扇窗,翻窗進入走廊,然後矮着身子,循着牆角輕手輕腳地走着,還沒看到人,就聽到客廳那邊傳來的劇烈争吵聲。
櫻子似乎極為氣憤,随手就砸了一件瓷器:“你什麽意思,一邊哄我,一邊金屋藏嬌是不是?腳踏兩只船,你可真是有事。”
兩人借着瓷器破碎的噪音,快速走到樓道口,躲在黑暗的樓道後面看着客廳那邊的情況。
客廳裏只有櫻子和江哲兩個人,地上碎了一地的瓷器,櫻子正對着二人,看表情氣憤中帶着委屈,似乎還哭過;江哲背對着二人,看不清面容,但是語氣平靜中帶着冷漠。
“誰讓你進我書房的?”
櫻子被他的态度氣笑了:“滾你妹的,我不進去還不知道你他媽這麽變态,在書房弄個密室,養個女人肚子都大了,原來你好這口啊,死變态,給老娘滾!老娘要報警!”
櫻子說着氣沖沖走出門,江哲狠狠拉住櫻子的手臂:“住!”
“放手!”櫻子性子極爆,直接一巴掌甩上去,力度大的當場就讓江哲的半邊臉腫起一座五指山,櫻子甩開江哲的手,指着他的鼻子怒罵:“滾!”
櫻子罵,自己氣沖沖出門,但是一轉身眼淚就嘩啦啦下來了,擦着眼淚沖入黑暗中。
江哲摸了摸紅腫的臉,臉色晦暗不明,了一會還是追了上去。
兩人在樓道後等了一會,沒等到江哲回來,倒是霍晟說聽到急促的跑步聲,是漸漸跑向外面的跑步聲,江哲很有可能是追櫻子去了。
簡溫道:“囚禁的孕婦,這孕婦會不會是小白?”
“書房的密室,書房在哪?”
時間緊迫,兩人趁着江哲沒回來,傭人們都在主樓那邊狂歡,抓緊時間找人。
值得慶幸的是,書房就在一樓,并不隐蔽,上了鎖,霍晟也用道具打開,然後就是尋找書房密室的時候。
書房看起來很普通,靠牆的巨大書架,靠窗的巨大書桌,空間不大,看不出來哪裏有密室的機關。
簡溫按看電視的邏輯,先去書架那裏找書,看看書架後有沒有機關。他随手試了不少書,書架無動于衷。
霍晟坐到書桌後的辦公椅上,低頭到處尋找機關,也沒有。
霍晟看向簡溫:“如果以女人的邏輯,進入室內會最先關注哪裏?”
“畫像?”簡溫看向牆壁上挂着的一幅女人畫像,女人年輕美貌,如果是江哲的女朋友,看到自己男朋友房間特意挂着別的女人的畫像,還是有署名的親手手繪,肯定會吃醋。
霍晟了然,上前取下畫像,果然露出一個不起眼的凹陷,霍晟在凹陷處點下面,聽到類似開關按下去的清脆聲音,兩個書架旋轉翻開,露出一面的房間。
霍晟拿着畫像:“找到了。”
簡溫這才反應過來:“女人的邏輯?為什麽要問我?”
“成英雄,單涼,你們是來救我的嗎?”一個孕婦驚喜地朝兩人撲過來,喊着兩人的化名,簡溫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她喊得是自己。
“小白?”等到簡溫反應過來時,看着眼前挺着猶如六個月大的肚子的孕婦,只能從臉辨認出是小白。
小白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衣服上有血跡,臉上脖子上都有剛結痂的傷痕,也不知是遇到了什麽樣的慘狀,她緊緊抓住簡溫的衣服,雙手在顫抖:“你們是來救我的嗎?你們是不是來救我的?”
簡溫猶豫地看着小白的肚子:“你這是......江哲的孩子?”
“是又怎麽樣!”小白還以為簡溫是暗諷她不檢點,可對上簡溫擔憂的眼,忍不住就捂着臉哭泣起來。
“昨天他說書房裏有家族歷史,我想找線索就跟來了......然後我看累了打瞌睡,他遞給我一杯咖啡,我就是喝了一杯咖啡就睡着了,等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這張床上......”
躺在床上之前發生過什麽,不用直說所有人也明白。
簡溫的腦海裏突然浮現的,卻是昨晚出現的吊死鬼和小愛的姐姐。
小愛的姐姐是因為被侮辱後得了抑郁症自殺,昨晚的吊死鬼是因為什麽自殺?
如果江哲是這樣好色而且手段陰險的人,對一個女傭下手全有可能。
“江哲給的咖啡?”簡溫握着拳頭,“我們找他算賬去。”
“找他算賬有什麽用,我的肚子,這已經六個月大了。”小白絕望地看着自己的肚子,“我就是昨晚被他睡了,今天早上起來時發現他人已經不見了,我早上眼睜睜看着我的肚子吹氣一般膨脹,我他媽還能感覺到裏面的孩子在動!”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誰知道是什麽怪物!可是我他媽弄不死他!我從床上往下跳都摔不死這雜種!我不想生,不想生!”
霍晟深沉道:“你沒找管家或者男主人嗎?”
“江哲不讓我把孩子拿掉,也不讓我出去......他把我關在這裏,說要娶我,我去他媽的負責!”
小白哭哭啼啼地說着說着突然沉默了下來,眼仇恨地越過二人看向書房門口,簡溫意識到了什麽,喝霍晟一扭頭,就看到了在門口的江正寅。
“江先生。”
笛雅和卷卷在江正寅背後,愧疚的傳遞眼。
她們攔人失敗了,江正寅還是發現了來客少了幾人,調了院子裏的監控就發現了二人的蹤跡。
之前簡溫和霍晟夜間行動都是特意僞裝過,即使有監控也不怕,監控只裝在前院的牆壁上,範圍大距離遠,他們專門走死角就可以躲過,這點做過雇傭兵的霍晟很有經驗。
但是今晚兩人是借着醉酒的借口問路過,有目擊人,還穿着正裝,很容易就被發現了蹤跡。
江正寅還穿着新郎的白西裝,表情嚴肅地走入室內,目光落在小白的肚子上。
“是江哲幹的?”江正寅鄭重道,“那臭小子,我會讓他對你負責的。”
小白哭嚎道:“我不需要他負責,我不想生,我要把這個孩子拿掉!”
“我們這裏不許打胎。”江正寅的臉色沉了下來,語氣嚴肅的對管家道,“安排好醫生待命,準備迎接新生命。”
管家不但安排人去喊醫生,還特意留下四個男傭四個女傭,女傭伺候小白,男傭卻是盯着她防止她逃跑,也防止簡溫他們這群不老實的“客人”。
卷卷對小白的事義憤填膺,還想救人時,江正寅讓男傭集體堵在門口,把玩家全部擋回走廊上,成一排擋在門口。
玩家和男傭們在門口形成對峙,而且玩家很明顯在人數和力量上占了下風。
“幾位請回吧,這是我們家族的私事。”江正寅公式化地補充道,“我們會把白小姐當做少夫人厚待的,等白小姐孩子出生,我們會為她和江哲補上盛大的婚禮。”
簡溫冷言道:“小白并不想嫁給江哲。”
江正寅突然笑了:“我江家不缺男人,只要白小姐把孩子平安生下來,無論是嫁給誰,我都同意。哪怕是嫁給我,我也不建議離婚再娶。”
簡溫突然發現這個看起來古板嚴肅的男人竟然是如此的無恥,他差點沒忍住一拳頭朝他揮過去,被霍晟攔了下來。
江正寅挑釁地挑了挑眉,全不把他當做威脅,潇灑地讓管家和男傭把他們關回自己房間,把笛雅三女也趕回自己房間,自己則是回大廳繼續自己的婚禮。
回房間後,簡溫憤憤地問霍晟:“為什麽攔着我不讓我揍他?”
霍晟淡淡道:“以你的身高能揍到他的臉嗎?墊着腳尖揍?”
簡溫:......
不就是比他高十幾公分嗎,有什麽好得意的,同樣的一米幾,差距能有多大。
“也不是毫無收獲的。”霍晟突然變出一份紙質文件,“順手牽羊了一個好東西。”
“建築圖紙?”簡溫打開文件翻閱一遍,面露驚喜,“你這能力不錯啊,可以媲美三只手了。”
簡溫打趣道,霍晟聳肩:“放心,很快你也有這能力了。”
只要這場游戲順利通關,簡溫就可以轉為正式玩家,也就有了自己的空間痣。
簡溫笑了笑:“希望如此。”
“那以後我們可以繼續搭檔。”霍晟看着簡溫伸出右手,“搭檔你好。”
簡溫伸出右手:“英雄哥你好。”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
“看文件看文件。”簡溫收回手,“沒準我們是高興太早,游戲還沒結束呢。”
“放心,有我在。”霍晟笑着拍胸,簡溫嘴上不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霍晟給他精上的可靠感比實質性的可靠感更強。
很多時候,霍晟明明可以直接一刀見血說出答案,卻在有意引導他,把機會讓給他,簡溫能感受到,他是在鍛煉自己。
而當真的遇到有危險時,霍晟從來都是擋在自己前面的,把他掩護在自己可以保護的範圍內鍛煉他,比當保镖保護的嚴嚴實實更操心,這份心意簡溫嘴上不說,卻是一直記在心裏的。
簡溫想了想,迅速把煩亂的思緒排開,認真地看文件。
這份文件是一份建築合同,新複印出來的,還有打印墨水特殊的味道。它上面看得出原件皺皺的有破損,但不損害能看到原件的內容。
這份建築合同內容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上面的絕對日期,工時間,1999年,正好是傳說中江正寅出醜聞的那一年。
出醜聞後,江正寅就修建了現在的奇怪庭院,牆壁上是電網和監控,後門處是柏樹林和墓地,江正寅是在掩飾什麽?
現在他們感覺距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就那一步,讓他們找不到方向。
男傭依然在門口守着,簡溫沒打算出去夜訪,他很好奇今晚出現的死者又會是什麽人。
外面是徹夜狂歡,庭院燈火通明,躺在床上也能看到院子裏放煙花的影子。
簡溫突然興起,走到窗邊看煙花,剛走到窗邊,一道黑影迅速從眼前劃過,迅速墜落,“啪”的一聲沉悶的響聲,墜落在了地上。
簡溫木着臉,全不想低頭去看:“霍晟,你剛剛有沒有看到流星?”
流星.......
霍晟走過來,低頭往下看了看,語氣平淡:“看到了,已經變成隕石了。隕石果然比流星醜。”
簡溫低頭看“隕石”,看到的是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已經摔的血肉模糊看不清年齡,只能從她身材看出比較豐滿。
女人的眼睛一直睜開着,看着二人,突然一張嘴,嘴裏吐出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簡溫面無表情,甚至還有點想吃豬耳朵。
對比前面幾晚上的女鬼小姐姐們,今晚的女鬼可以說是表演的最不吓人的。
簡溫摸摸肚子,還真的有點想吃宵夜。
距離太遠,兩人在二樓,沒法下去查看,霍晟只遠遠地看了一眼,又伸出窗外看看頂樓,他們的房間正好和五樓江正寅和女主人的主卧是同一方向。
簡溫眼尖地看到女鬼墜樓後,手上有個白色的東西滾落:“她手裏拿的是什麽?”
“奶瓶。”霍晟視力好,還看出奶瓶被摔破了,裏面的奶流了一地。
“又是孕婦。”簡溫猜到這女人為什麽微胖了,“剛生孩子的哺乳期媽媽。”
線索似乎非常明顯,死去的女人都跟懷孕有關,加上今天江哲對小白所做的事,還有大量新進的女傭,他們不得不懷疑江家人是不是故意招聘女傭,但是不單單是正常勞動。
可能還有額外的用途......
簡溫和霍晟對視一眼,同時喊道:“小白!”
小白絕對有危險。
兩人不再多想,直接翻窗離開。
不論是同為玩家的緣分,還是小白曾經牽制住江哲給他們找線索的機會,兩人不能眼睜睜看着小白去死。之前不知道死亡原因,現在既然知道,即使是冒險也要想辦法救下這一條人命。
主樓大廳依然燈火通明,酒精味道被夜風送了很遠,玩的一個個都癫狂了。
這樣的環境,正好方便兩人夜裏潛行,直接裹上鬥篷,再次竄到江哲的小樓。
大概江正寅他們也不會想到,已經被當面抓住,簡溫和霍晟還敢當天晚上就再次摸回來,江哲的小樓人去樓空,只有一對野鴛鴦在樹林裏找刺激。
霍晟聽着聲音就認出男人是誰:“那個園丁。”
簡溫啧了一聲:“果然是園丁,采花高手,真是速。”
“那你呢?騷話高手?”霍晟尋找了安全的窗戶,撐着窗戶翻窗而入。
“我是詩人,”簡溫看着再次翻窗戶的霍晟,目光特意在他屁股後流連一番,壞笑,“采菊東籬下。”
霍晟的臀大肌一跳,看的簡溫有些手癢,好懸沒去摸,以前是陌生人,想着當游戲撩就跑,現在生活中也認識,動手動腳就不方便了。
霍晟落在走廊上,四處看看沒人,催促道:“別磨磨蹭蹭,快點進來。”
“來了,小妖精別着急。”簡溫悠悠道。
霍晟:......這對話怎麽走向越來越奇怪?
簡溫落地:“進來了,要不要動一下?”
霍晟:...........
這對話果然是越來越奇怪。
“別鬧了,做正經事。”霍晟虎着臉帶頭去書房找人,簡溫在後面抿嘴偷笑。
然而這一次,書房密室裏沒人,房間被收拾的幹幹淨淨,像是沒人住過的模樣。
“被轉移了。”霍晟不算太驚訝,這個密室既然被他們發現,肯定是要放棄的,他們先過來也只是确認一下,以防萬一。
“密室肯定不止一間,我們再找找。”
簡溫點頭,用手機照明在地上尋找線索時,眼角餘光突然掃到書桌旁有一個細小的反光物,他定睛一看,是一個會反光的小石頭?
簡溫湊過去,用手機照明,撿起地上的反光小石頭,發現是一顆鑽石耳釘。
“這是櫻子的耳釘。”簡溫拿起耳釘對霍晟道,“她的耳釘晃了我眼睛,我特意觀察過,這是右耳上的。”
“櫻子來過這裏?”霍晟拿着耳釘轉來轉去看了一下,又在地上摸索了一遍,手最後停頓在書桌的桌腿上。
“有血,是被扯下來的。如果頭朝下,耳釘挂在什麽上,連血帶肉被扯下來......”
簡溫已經知道霍晟的未盡之言。
櫻子很可能也已經遭遇不測了。
霍晟順着血跡往裏摸索,用手機在書桌椅子下的地板照了一番後肯定道:“有縫隙,這裏可能是通道。”
“通道在書桌後的辦公椅下,每天坐在上面守着入口,真是好主意。”簡溫對江哲的想法深感佩服。
霍晟挪開辦公椅,在椅子下面的地板摸索一番,用軍刀撬開一條縫,把整個地板掀開,露出一個地下通道的入口處。
這個地下通道入口極窄,辦公椅的椅子腿恰好蓋在入口的周圍,霍晟要是再胖點就會堵在入口處了。
霍晟先把軍刀扔下去探路,聽到地下通道不深,軍刀很快落地,傳來清脆的撞擊聲,這個地下通道的地面似乎是鋪了磚石。
“我先下去,你小心點。”
簡溫在上面警戒,霍晟跳下去後,不一會有聲音傳出來:“下來吧。”然後有個梯子從下面搭在了入口處,簡溫可以安全的踩着梯子下去。
簡溫下去後霍晟立刻把梯子收好放回原處。
簡溫下來後,才發現下面是一間開闊的地下室,地下室裏有一排排的嬰兒床,地上有各式各樣的嬰兒玩具。靠牆則是一排排的櫃子,透過玻璃櫃門可以看到裏面有空着的奶瓶、尿不濕等嬰兒用品,還有一些常見的醫藥用品。
簡溫隐隐約約猜到了這裏到底是做什麽見不得光的交易了。
“這邊。”霍晟往藥品櫃的方向走,簡溫看到藥品櫃附近依然挂着一幅照片,與樓上書房的畫像一模一樣。
霍晟再次取下畫像扭動按鈕,藥品櫃往裏面旋轉,露出裏面的空間。
外面的空間和裏面的空間猶如天堂與地獄。
外面的嬰兒用品充滿童話的天真無憂,裏面卻是一個個染血的鐵籠,還有各種帶着不詳氣息的刑具。
在最中間的室內,有一個巨大的鐵籠,裏面躺着一個一動不動的屍體,簡溫看着她的耳朵和衣着認了出來,這女屍是櫻子。
簡溫想起他在花園裏初次見到櫻子時的模樣,那時江哲對櫻子說,如果不嫁給我,你就永遠也沒法離開江家。
現在他一語成谶,櫻子真的再也沒法離開江家了,她已經死在江家這個見不得光的地下室。
霍晟繞過鐵籠,繼續往裏面走,鐵籠背後的牆竟然還有機關,打開後,牆後是看不見盡頭的通道。通道黑黢黢的,全沒有光線,兩人沒有貿然進入,只在地下室先尋找線索。
“有人來了!”霍晟突然道,“剛從那邊下來!”
這可怕的刑訊室空蕩蕩,除了鐵籠只有靠着牆壁的鐵皮櫃子,只要看着室內帶血的各種鐵具,簡溫就不想碰那鐵皮櫃子。
但是現在出去肯定要被堵個正着,兩人實在無處可藏,黑暗的地下通道誰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麽,霍晟把簡溫藏在鐵皮櫃子裏,自己躲在對面的鐵皮櫃子裏。
兩人剛藏好,就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簡溫從內部緊緊攥住櫃子的把手,蜷縮在櫃子裏面,手心,背後,額頭,全是冷汗。
鐵皮櫃子裏滿是怪異的鐵鏽味,簡溫覺得鐵鏽味好歹比血腥味好接受,屏住呼吸聽着外面的動靜。
門外似乎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江哲扭開門,從簡溫所在的衣櫃旁經過。
“我可憐的女朋友啊,又被我妹妹那個惡魔害死了。”江哲啧啧搖頭,“我妹妹那只惡魔跟惡狼一樣,還會啃噬屍骨,江暖,去吧。”
江暖?
江暖在這裏?
簡溫忍着強烈的好奇心不去開櫃門,只能豎起耳朵偷聽。
他沒有聽到女孩子的說話聲,只聽到鐵鏈撞擊的嘩啦聲,還有沉重如野獸的呼吸聲。
野獸?
簡溫聽到江哲打開鐵籠門的哐當聲,然後又是鐵鏈的撞擊聲,鐵籠們的哐當聲還有上鎖的聲音,一聲野獸狂野的吼叫,簡溫的心涼的如同被冰凍在太平間裏。
江哲竟然找野獸來吃櫻子的屍體,這是想毀屍滅跡嗎?
還有江暖,跟這野獸是怎麽回事?
簡溫心亂如麻,只覺得空氣中血腥味格外濃郁,從櫃門的縫隙飄了進來。
他再次聽到鐵籠們的哐當聲,然後是鐵鏈的撞擊聲,野獸躁動不安的吼叫,那聲音,仿佛越來越近了?
簡溫有了不祥的預感。
江哲的聲音近在咫尺,他聽到江哲帶着戲谑的聲音就在櫃子門外響起:“咦,有小老鼠進來了?”
鐵皮櫃子的門陡然被撞了一下,野獸在外面撞門!
簡溫狠狠從裏面拽住櫃子門,外面江哲哈哈大笑:“江暖加油,你晚上又可以加餐了。”
野獸的力氣奇大無比,咬住外面的櫃子門把手,拽住一邊的門使勁往外拽,櫃門一點一點被拉開,簡溫透過櫃門的縫隙,感受到野獸撲在臉上的粗重呼吸,帶着濃烈的血腥味和野獸的膻臭味。
他看到野獸的尖牙上還殘留着血肉,看到野獸的暗色的眸子在深夜裏冒着幽幽綠光,帶着貪婪瘋狂的意味。
野獸力量奇大無比,簡溫漸漸無力,值得慶幸的是,野獸只會用嘴咬一邊的櫃門,如果兩只野獸......
江哲陡然一腳踹在另一邊的門上,簡溫猝不及防被踹的手痛到麻木,突然無力,櫃門大開,野獸張大血盆大口就沖簡溫撲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萬字肥章喲~ 求灌溉鼓勵一下,沒準還能有動力再日萬幾天呢~~~~
這裏改了一個設定,之前寫的“江哲二十三四”,“江正寅看起來是四十出頭”,已修改,江正寅改成了“看起來五十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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