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抓活的

關于如何搞定蘇家那邊,蘇于霜顯得輕描淡寫:“必然是會有老頭子反對的,但是家主……就是我阿爹,并不會在這件事情上過于計較。”見葉舒還有些疑惑,她解釋道,“我阿爹乃是蘇家內部的開明派。”

這下葉舒就明白了。

世家和宗派的鬥争從近古時代開始,如今已綿延了幾十萬年。其間滄海桑田、時易世變,雙方的矛盾早已沒有過去那樣尖銳。

更有甚者,随着修真在滄元天的逐漸普及,大量小宗門、散修快速湧現。以血脈為聯結的存續方法越來越跟不上時代,世家的地位也一年不如一年。

雖然如蘇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仍舊掌握着大量的修真資源。但內部早就有有識之士明白,世家的老規矩,如今快要行不通了。

開明如長水周氏,幾百年前就建立了自己的宗派。蘇家雖然沒有如此激進,但內部也分為了保守派和開明派。

蘇于霜身為蘇氏的嫡系長女,竟然拜一個外姓之人為師,這在過去的世家,是不可原諒的事。而如今,有了家主作保,也只能在蘇家掀起個小小的浪花。

至于蘇于霜的父親,葉舒倒是聽說過他的大名。這位蘇家的當主蘇易簡,是個端方嚴肅,十分講究規矩的人。

葉舒不由有些奇怪,蘇易簡如此輕巧就放過了蘇于霜這次堪稱胡鬧的行為,若說蘇易簡是出于偏袒女兒的緣故,葉舒是決計不信的。

難道真的只是因為他身為開明派的立場?那蘇懷複被打傷的事呢,也這麽被輕輕放過……

只是蘇于霜不願多說,葉舒也不會去問。相信總有一天,這小姑娘會主動告訴葉舒。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通玄書,有了蘇于霜這個地頭蛇,葉舒自然要好好向她打探一番。聽葉舒提到望星峰,蘇于霜眸光就是一變。

“你知道那個洞府?”葉舒連忙問道。

“我現在不知道,但是以後會知道。”

原來蘇于霜前世時,那望星峰洞府出世。她當時不僅耳聞,還親身進去過。只是那洞府雖大,卻只有外面的一層開啓。當時進去的修士,沒有一個能突破洞府裏的靈禁。

“那洞府裏都有些什麽?”葉舒此時可謂是又喜又憂,喜的是看來這趟來對了,憂的是說不定得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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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法器、丹藥,沒什麽太珍奇的東西。”蘇于霜回憶,“望星峰洞府出世之時,可謂震動九易洲。許多修士都趕來一探,進去後又都大失所望,只是……”

“只是什麽?”

“我曾經看過那洞府中的一些記載,說是洞府二十年開啓一次。不知為何,此前開啓時卻是悄然無聲,根本無人知曉。”

“二十年……”葉舒心中一跳,“你去那洞府探險,是多少年後的事?”

蘇于霜雙眼一亮:“正是二十年後,也就是說……”她閉目思索了一會,猛地看向葉舒,“正是二十年後的今夜,洞府開啓!”

我勒個去,葉舒真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捉急。望星峰雖然就在沂南城東面,離得卻并不算近。未免夜長夢多,她決定不再回客棧帶上顧曹二人。

一面和蘇于霜和上了淩雲飛舟,一面拿出傳訊玉符:“小浚,我找到望星峰洞府了。事态緊急,你和小衍乖乖待在客棧,等我回來後再做計較。”

顧浚的聲音依舊平淡:“我明白了,師父,一路小心。”

“放心吧,為師你還信不過。”得瑟了一句,葉舒又道,“對了,有個驚喜給你們,好好期待。”

說罷,那邊的聲音就斷了,顧浚捏碎玉符:“師父說有個驚喜給我們。”

曹衍一臉愁苦:“咱們這邊,是不是也算有個驚喜?”他下意識望了望窗外,“師兄,聶家那夥人已經在城內轉悠好幾天了,我們待在這裏,安全嗎?”

“暫且不用擔心。”顧浚安撫他道,“他們只是在街面上看到了我們,并不知道我們落腳的地方。沂南城這麽大,找人無異于大海撈針。這兩日,我們就待在客棧裏,等師父回來便是。”

“也只能如此了。”曹衍不由面露擔憂,“師父那邊,應該沒問題吧……”

事實上,葉舒那邊,也算不上完全沒問題。

匆忙趕到了望星峰,蘇于霜一路回憶着,果然在她記憶裏同一個地方發現了一個洞口。那洞口黑乎乎的,透着一股陰冷之氣。任誰也想不到,竟是個洞府的入口。

“難怪這洞府二十年開啓一次,卻一直沒人發現。”蘇于霜搖了搖頭,“太不起眼了。”

葉舒笑了笑:“也有可能已經有人進去過了,但沒有将這件事傳揚出去。”

蘇于霜一驚:“有道理,豈不是說,這一次也有可能……”

“不是有可能,是百分之百。”葉舒嘆了口氣。只見空中一道遁光劃過,一個藍色道袍的修士落在山頭,正朝洞口這邊走來。

觀瀾派,望着那熟悉的服色,葉舒可以肯定了,這洞府一定與通玄書有關。

那觀瀾派的修士不知為何,卻并不進洞。在洞口前等候了一會兒,約莫過了半炷香的功夫,半空中竟接二連三又降下幾道遁光。葉舒仔細一瞧,三男一女,除了其中一個青年模樣的男人是築基巅峰外,其他人修為都不高。

蘇于霜如今是練氣六重,但她自稱可以挑戰練氣巅峰的修士。這幾人就算合起來,也不夠看。

觀瀾派的修士朝那築基巅峰的修士迎了過去:“王道友果信人,小弟說的洞府就在此處。”接着他又四面介紹了一番,原來這幾人互相不認識,都是這觀瀾派的修士,名叫韓興的家夥給叫來的。

那築基巅峰的修士叫王揚。一男一女乃是兄妹,剩下的還有個大漢。三人都是散修,而那王揚,卻是天極宗弟子。

“天極宗不過是個二品宗門,難怪那韓興對他态度不甚恭敬。”神念之中,蘇于霜的語氣很不以為然,“我瞧他修為乃是幾人中最低的,又和一堆散修混在一起,在門中的日子顯是不太風光。只是觀瀾派到底是四大派之一,出門在外,其他門派都得賣他面子。”

“觀瀾派很厲害?”葉舒冷笑道。

“觀瀾派在四大派中雖然實力最末,好歹也是一品宗門。”

葉舒輕哼一聲:“上個月剛結果了觀瀾派三個弟子,手感不要太好。”

“咦?”蘇于霜不由輕咦一聲,對這便宜師父倒是有些刮目相看,“師父,說起來,還未問過你仙鄉何處。”

“不過小門小戶,不足挂齒。”葉舒眸中寒光閃閃,“你只要記住,觀瀾派的弟子,就算是能在別的地界上橫着走,在我葉舒面前也不夠看。其他人我不管,那個姓韓的,要抓活的。”

“現在就出手?”蘇于霜不由大感訝異,以她的性子,至少得好好觀察一番,謀定而後動。

“在絕對的實力壓制面前,還有什麽好籌劃的。”葉舒雖然只是練氣八重,但她連金丹元師都鬥過,還怕那勞什子王揚?

她眉峰一揚:“姓王的和姓韓的交給我,剩下的交給你。直接碾過去,碾到他們把膝蓋給你。”她似笑非笑地望着蘇于霜,“小霜,有沒有這個自信?”

“呵……”蘇于霜傲氣上湧,“你就瞧好吧!”

話音未落,她便閃電般躍将出去,手中藍色水光盤旋而出,直取那對兄妹。

而葉舒也動了,她拔劍出鞘,雪亮劍芒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小青,給我上!”

“死女人,說的那麽豪氣沖天,還不是要我替你當打手。”

小青氣憤地飛到半空,也不見他有多餘動作,輕輕沖着王揚扇了兩下翅膀。那王揚頓時臉色發白,神情扭曲,眨眼間就極端痛苦地摔倒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出手,就光榮撲街。

“你動作也太快了吧。”葉舒咋舌。

小青顯然很是得意:“小意思,這家夥恰好修習的木系道法,我把他身周的木靈氣都給抽光了。”

“卧槽,果然最毒婦人心。”

小青氣得哇哇叫:“誰跟你說我是婦人!”

“那……最毒鳥人心?”

小青:“……”

談笑間,三人就收拾了這幾個倒黴催的家夥。葉舒也沒殺他們,而是将人捆結實了,通通從山上扔了下去。運氣好的不過傷筋動骨,運氣差的就只有自求多福了。

只剩一個韓興,被兩女一鳥圍在正中。這家夥原本膽子就不大,此時已是吓得兩股戰戰:“你,你們是何人?我乃觀瀾派弟子,你今日若殺我,我門中師長不會放過你!”

“呵呵,殺的就是你們觀瀾派。”葉舒笑眯眯地回答,“不過,在你死之前,我還有話要問你。你是乖乖回答呢,還是等我搜魂?”

韓興一看葉舒根本就不買觀瀾派的賬,立馬就慫了。當下一個竹筒倒豆子,要他的說的,不要他說的,全都說了。

得到的答案葉舒卻不滿意,據這慫貨所說,他只是無意間發現了這個洞府,并非是受門中師長指使,也不知道洞府裏有什麽。而那被葉舒殺死的李向山,自下山後再無音訊,觀瀾派也只是當做一般的弟子游歷出事處理了。

至于魯長老,韓興跟那老頭根本不熟,自然說不出個所以然。

韓興見葉舒一臉凝重,忙讨好地道:“前輩,有件事,前輩您千萬要小心。”

“什麽事?”

“就是那天極宗的王揚,他雖然修為不濟,但卻是內門弟子,師父在天極宗很有些地位。前輩您殺了他,恐怕會引來天極宗追殺。”

“哦……多謝你提醒我。”葉舒笑了笑,“依我看,這事也好辦。反正王揚已經死了,只要殺了你,天極宗又怎麽會知道他是我殺的呢。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韓興嗫嚅了半天,擠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我,我……”

葉舒猛地壓低聲音,語意冰冷:“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對……”

“我就知道你也覺得對。”葉舒忽而又轉為一張笑臉,“好孩子,那我就成全你吧。”

說罷,便是一道劍光閃過,韓興當即沒了氣息。

蘇于霜只當沒有看到剛才那堪稱鬼畜的一幕:“師父,那韓興有一點說的不錯。王揚若真是天極宗內門弟子,門中必然點有本命魂燈。他若身死,天極宗立刻就會有感應,說不定會追查到我們。”

“做都做了,還怕甚。”葉舒冷哼,又一次見到觀瀾派的人,讓她的心情極其不好。想了想,只能恨恨地一甩袖,“罷了,先進洞府,其他的日後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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