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不要臉的女人

夜，悄然而至。

秦家老宅，熱鬧至極。

一大早開始，家裏的傭人便開始忙上忙下準備，雖然忙碌，臉上卻都是堆着笑容的。

尤其是秦老爺子，今天心情格外的好，從上個星期得知自己的小兒子要回國了，他便一直在數日子。

秦老爺子只剩下秦紀言這麽一個兒子了，十年前的一場事故奪走了他的大兒子和兒媳婦，痛心過後是将希望寄托在他的小兒子和孫子身上。

可兩年前，他的二兒子在書房和他吵了一架之後便不告而別。一去整整兩年，絲毫沒有半點消息從來沒有和他打過電話。

原本以為還要等很久，他這個小兒子才會想明白才肯回國。

“遲暖，晚上就不要回去了，今天紀言回來，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聊聊天。”秦老爺子不知道下午秦紀言和江遲暖發生的事情。

聞言，江遲暖捧着碗的手頓了頓，她還真不知道怎麽應答秦爺爺的話。她自然清楚秦爺爺留她下來完全是為了她好，可是她和秦陌笙的關系如此尴尬，留下來的話只是給了秦陌笙恥笑她的借口。

“爺爺……”

啪地一聲響，秦陌笙把碗摔在了桌上，吓了江遲暖好大一跳。

“爺爺，我和江遲暖還有事，先回去了。”說完，也不等秦老爺子反應，直接拉開椅子，徑自離開。

秦老爺子見狀，頓時怒道，“秦陌笙，你這臭小子，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當爺爺的。”

秦陌笙停下了步子，頭也沒有回，只是出聲應道，“你和二叔兩年沒見，定然是有很多話要談，我留在這裏，只會給你們添堵而已，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就不惹爺爺你不開心了。”

說完，他欲要離開，卻察覺到江遲暖沒有跟上來，轉身，怒瞪江遲暖，吼道，“江遲暖，你是真打算留在這裏過夜是嗎？”

江遲暖愣了愣，站起身對秦老爺子說道，“爺爺，我們先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

秦老爺子雖然很生氣，但也只能擺擺手示意他們趕緊走。

江遲暖緊跟着秦陌笙離開了大院，其實她心裏是很輕松的，她并不喜歡秦家老宅，或者說她不想面對秦紀言還有他的未婚妻夏顏。

這一整天還真的像做夢一樣，沒想到時隔多年，會和夏顏再見。

江遲暖從來不輕易和人結怨，這麽多年她沒有得罪過誰，更沒有讨厭過誰，除了她那個所謂的姐姐，便是夏顏。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秦紀言竟然會和夏顏走在了一起，更驚訝于他們快要結婚了。這世上的事情，還真是讓人無法猜測。

秦陌笙打開車門上了車，見江遲暖呆呆站在原地，滿臉心事的樣子，他臉色直接冷了下來。這個女人就那麽舍不得秦紀言，就那麽想和秦紀言在一起，當着他的面，絲毫不掩飾她眼底的情緒。

“上車。”秦陌笙吼道，“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江遲暖。”

江遲暖回了神，打開車門上了車，順手把安全帶扣上。

車子裏很安靜，氣氛格外壓抑。

“江遲暖，你最好把你的那些歪心思全部給我收起來。”秦陌笙出聲警告。

她就知道，秦陌笙的嘴裏根本不可能說出什麽好話來。

江遲暖不想同秦陌笙争吵什麽，因為無論她說什麽，秦陌笙總能找到話來堵她，羞辱她。

可江遲暖這樣沉默不言，在秦陌笙看來，是江遲暖心虛了，她找不到借口了所以不說話就代表默認。

身為他秦陌笙的妻子，這個女人心裏竟然藏着別的男人，一心二意，還真是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秦陌笙，我怎麽樣，我是不是對別的男人動心，關你什麽事情？你不覺得你對我過分關注嗎？難道你發現你愛上了我？所以才會把過多的目光投向我。”

江遲暖似笑非笑開口，她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秦陌笙不可能對她有好感。

果然，秦陌笙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一樣，“江遲暖，你還真是喜歡給自己臉上貼金，我對你有意思？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別做夢了，我不過是不想讓別人誤會我秦陌笙有一個不知檢點的妻子。”

江遲暖不怒反笑，“也對，你心裏眼裏只有江初晴，又怎麽可能會對我有意思。”

江遲暖嘴上雖然故作輕松得說着，可是心裏卻疼痛至極。

有時候她真的覺得老天爺太過戲弄人了，尤其是戲弄她，當初她喜歡着秦陌笙，可偏偏秦陌笙喜歡的是江初晴，還真是可笑啊。

最後，她變成了秦陌笙眼裏的那個壞女人，人盡可夫的賤人，而江初晴卻變成了人見人愛的白蓮花。

“你不配提初晴的名字，這個世上最不該提起她的人就是你。江遲暖，你應該每天忏悔，應該祈求初晴的眼睛能夠恢複過來，不然你會為之付出代價。”

秦陌笙沒有任何表情，冷冷地說着極為殘酷的話。

江遲暖無言以對，她不知道該回什麽，秦陌笙其實說的很對，江初晴的眼睛的确是因為她才壞掉的，也是因為她，江初夏才會一直待在國外接受治療，可是這一切又關她什麽事情呢？

難道當初的那場事故裏，她就沒有受傷嗎？

可即便如此，即便她身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不可修複的疤痕，在秦陌笙眼裏根本不值一提，他早就認定了她是那個壞人，是害了他心上人的惡毒女人。

“江遲暖，你不要以為什麽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所以可以當作沒有發生，我告訴你，不可能，你不要做夢了。如果不是因為爺爺，當初我絕對不會答應和你結婚。秦太太這個位置可以給你，我也同樣可以給其他的任何一個人。”

秦陌笙一字一句，每個字都像是尖銳的刀。

聞言，江遲暖扯了扯嘴角，是啊，她是因為秦爺爺才能嫁給秦陌笙為妻的，如果不是因為兩年前的交易，她和秦陌笙之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秦陌笙，你到到底想要我怎麽做呢？難道對你來說，每天折磨我就那麽開心嗎？”江遲暖真的很無奈，她不清楚為什麽秦陌笙這麽恨她。

他到底想要怎麽樣？只要想到這個女人傷害了初晴，只要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可以如此歹毒，他便更厭惡她，只會覺得她更惡心。

“想要怎麽樣？呵，我當然是要折磨你，只要看着你痛苦，我就高興。江遲暖，你的心真是容易平靜，初晴在國外飽受煎熬，你卻可以平平靜靜地心安理得地當秦太太，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江遲暖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要忍住，秦陌笙是完全沒事找事，如果她一直接他的話題，今天晚上她不可能有平靜的日子了。

“江遲暖，怎麽？不說話了，心虛了？”

她心虛什麽？她為什麽要心虛？江遲暖暗自應道，也只是在心裏回了一句而已，她沒有開口，擡眸看了眼秦陌笙便又低下頭去。

見江遲暖一直不開口，秦陌笙自覺無趣的很，腳下油門直接踩到底，車子飛馳而去。

十分鐘後，車子到達別墅門口，秦陌笙停車，沒等江遲暖下車，他直接下了車，把車門甩得重重響。

江遲暖嘆氣，有些無力。每天這樣互相折磨，真的有意思嗎？這樣的婚姻到底有什麽意思呢？

秦陌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不然怎麽會回這裏，他一個月只會回一次的，可是今天他又回來了。

江遲暖進了屋，她以為秦陌笙晚上會出去，可是誰知道她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秦陌笙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忍不住扶額，所以秦陌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他不是不在這裏過夜的嗎？她真的怕了，害怕秦陌笙留下來，只要他留下來，那她就不可能睡一個好覺，只會痛苦。

前幾天感冒，到現在都還沒有痊愈，好不容易好轉的，她不想病情再加重。

“站在那裏幹什麽？”秦陌笙瞧見剛洗完頭拿着毛巾擦頭發，站在樓梯上發呆的江遲暖，出聲喊道。

江遲暖回了神，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突然就問出口了，“你今天晚上是要在這裏過夜嗎？”

說完，江遲暖便後悔了，她怎麽問出這樣的話來了，還真是弄得好像她很希望他留下來一樣。

“怎麽，你很希望我留下來？”秦陌笙故意調笑道，“為了保住秦家孫媳婦的位置，你還真是不折手段，是不是很希望我留下來？因為我留下來，你就有機會懷上孩子。”

秦陌笙坐在沙發上，手裏玩着一根煙。

秦陌笙很少抽煙，至少江遲暖沒有瞧見過。也只有心裏煩悶的時候，他才會抽幾根，而此刻他心裏便煩悶的很。

江遲暖還真是想不到，秦陌笙竟然腦洞大開成這樣，她從未想過，也不敢想和秦陌笙有孩子，畢竟，他們連正常夫妻都做不到，又怎麽可能會有孩子。

即便有了孩子，到最後也只是給孩子帶去無盡的痛苦。

“秦陌笙，我沒有。”她想解釋的，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麽，從何說起。

“你沒有什麽？你敢說你沒有勾引我？你敢說你沒有想盡辦法爬上我的床？當初你怎麽上我的床，怎麽睡我懷裏，又是怎麽被爺爺他們發現的，難道你不清楚？”秦陌笙斥道。

江遲暖還真不清楚當初的事情，她也是受害者，她也是無辜的，可在秦陌笙看來，一切都是她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