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生日

又在客廳裏轉悠了好一會兒, 到八點鐘時,見趙玉生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咬了咬下唇, 鄭貝貝實在是沒忍住,然後小跑着去敲響了他的房門。

“嘟嘟”、“嘟嘟”、“嘟嘟”。

“趙伯伯,該起床了,太陽曬屁股啦。”

趙玉生:“……”

老天吶。

半分鐘後, 縮在被窩裏的青年實在是受不了了,把被子一掀,他一邊打着呵欠, 一邊赤腳下床開門。

與平日裏精神抖擻的模樣不同, 現在的趙玉生整個人都是懶洋洋的,就連淩亂的頭發,都跟大街小巷裏的普通大男孩沒什麽區別。

單手支撐在門框那裏,趙玉生垂眸看着面前的小人兒:“我的貝貝小姐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我可就休息那麽三天。”

只有這三天裏, 他可以什麽都不用做, 甚至連早飯都可以讓雇主家裏自行解決。從二十九到大年初一,他能睡懶覺的機會這就少了一次了。

“幫個忙嘛。”伸手去扯青年的袖子,鄭貝貝試圖把他往外面拉:“等爺爺回來了,我讓他給你再補一天假期。”

“……”任由小姑娘動作,趙玉生像木樁子似的,紋絲不動的站着。斟酌片刻後, 他勉為其難的點頭,“成交!”

“那咱們快走吧。”

聽到這句話,青年有些哭笑不得:“你總得讓我換個衣服吧?還有你自己,你的羽絨服呢?”

對哦,她怎麽把這個給忘了,屋裏雖然暖和,但外面卻是冷的刺骨。

等明天的時候,讓人再送兩件厚羊絨外套給媽媽吧,上次見她的時候,她身上的衣服真的好單薄。

“等我兩分鐘!”丢下這句話,鄭貝貝飛奔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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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姑娘厚厚的毛呢裙在半空中旋起了漂亮的弧度,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趙玉生轉頭就回到了房間。

他有預感,自己這輩子估計真的跟鄭家脫不了關系了。

沒過多久,趙玉生帶着鄭貝貝去了附近口碑最好的蛋糕店裏。剛好,今天是蛋糕店營業的最後一天,店裏所有的東西都打包處理,最後鄭貝貝只用極少的錢就把需要的原材料購買齊全了,接着是各種模具。

等兩人回家的時候,鄭袁昊還在樓上呼呼大睡。

“需要我幫忙麽?”見小姑娘盯着那堆東西開始發呆,想了想,趙玉生到底還是主動伸出了援助之手。

“不用了,你快回去補覺吧。”搖了搖頭,鄭貝貝開始撸袖子了,“我剛剛只是在回憶做慕斯蛋糕的步驟,畢竟二十年前很多東西都跟二十年後的不一樣。”

“呃……你以前也做過蛋糕?”

“當然,我十歲以後,你再過生日的時候,那些蛋糕都是我做的呀。”

可是,他是被遺棄到孤兒院的孩子啊……

目光驀然變得悠遠,趙玉生笑着道:“我沒有生日。”

“但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吧?”鄭貝貝眨巴着眼睛,一臉的理所當然:“你的生日是九月二號。”

“為什麽?”趙玉生這回是真的愣住了,“這個日期有什麽特別的嗎?”

“當然有啦,開學第二天嘛。”鄭貝貝沒說的是,那同樣也是她的生日。

從記事開始,鄭貝貝就沒見過一直陪伴她的趙伯伯過過生日。而自己每到生日的時候,趙伯伯都會忙忙碌碌給她做各種好吃的東西。

後來揪着他的衣擺問起,趙玉生的回答跟現在一般無二——“我是孤兒,沒有生日。”

鄭貝貝記得,自己當初是這麽說的:“那我們以後就一天過生日好了,到時候我把好吃的蛋糕都分你一半。”

“好啊。”當時,他立馬就笑着點了點頭。

思緒回到現在,見趙玉生依舊是一臉不解,鄭貝貝認真道:“你現在知道了吧,你的生日是九月二號,我五歲那年幫你決定的。”

“……好吧。”忍不住扶額,第一次知道自己其實也是有生日的人,趙玉生不知道該哭好還是該笑:“雖然有點草率,但就這樣吧。”

“那我以後就都按照這個時間過生日了。”

“相信我,後面你會發現驚喜的。”做了個鬼臉,鄭貝貝拍胸脯保證。

并沒有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趙玉生打了個呵欠:“神神秘秘。”

說起來,他在鄭家工作這麽多年了,竟然都不知道自己雇主的生日。

心下好奇,他又問:“對了,你是記得所有人的生日麽?”

“當然。”掰着手指頭,鄭貝貝開始一個個的數:“爺爺是臘月二十九,你是九月二號,媽媽是五月二十一,爸爸是四月十五,還有啊……”

見她說念叨這些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滞澀,趙玉生就知道,小姑娘是真的把他們放在了心尖尖上。

從來沒有人,這麽在乎過自己。

“別說了,我頭疼。”轉過頭去,不讓鄭貝貝看到自己的表情,趙玉生随意的擺了擺手:“我去補個覺,有什麽事你記得叫我。”

及時剎車,小姑娘絲毫沒有被打斷的不悅:“好嘞!”

将廚房大門反鎖,把所有原料的都摸索清楚之後,鄭貝貝就摩拳擦掌準備動手了。

“我看看哈。”擺弄着面前的各種瓶瓶罐罐,舔了舔下唇之後,小姑娘先取了其中一種:“雞蛋、細砂糖、抹茶粉、食用鹽、低筋面粉……”

廚房裏面安靜又祥和,期間只有鄭貝貝不自覺的低語,還有各個器皿相互碰撞所發出的清脆的聲音。

歲月美好如斯。

中午十二點,鄭袁昊終于睡醒起床了。

本來鄭袁昊是想去廚房找點東西吃的,但等他推門的時候,卻發現廚房門竟然被反鎖了。

原本在餐廳等午飯的趙玉生見狀,不由得提醒:“貝貝在裏面給鄭先生做生日蛋糕呢。”

“生日蛋糕?”去一樓的儲藏室拿了瓶牛奶打開,鄭袁昊一臉無所謂:“老頭子今天生日?”

“……對。”說起來,雇主父子兩個也算是半斤八兩,誰都不知道對方的生日到底是哪天,也沒有誰主動給對方過過。

這麽一對比,貝貝真是貼心到不能再貼心了。

就在附近餐廳送飯過來、趙玉生猶豫着要不要去叫人的時候,廚房門終于被打開了。

“完成啦!”

這個時候,鄭貝貝身上還穿着圍裙,見鄭袁昊蹑手蹑腳就要裏面走,她瞬間攔住了鄭袁昊的去路:“還沒好,現在不能拿出來,你會把蛋糕碰壞的。”

老頭子命真好,貝貝來的時候,他生日剛過。

要想吃小姑娘親手做的蛋糕,怕是要等到明年了。

“不看就不看。”心裏不太舒坦,鄭袁昊哼笑:“你可得當心點,免得一片心意被踐踏了。你爺爺今天可是要跟那些狐朋狗友玩兒到深夜的,小心他放你鴿子。”

“不會的,爺爺答應我晚上會回來的。”鄭貝貝撇嘴。

啧。

“這可不一定。”

就這樣,父女兩個整個午飯時間都在吵吵鬧鬧。下午的時候,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推,三個人誰都懶得動,最後鄭袁昊提議:“要不我們打幾盤游戲?”

“傳奇世界知道麽,我們去打煉獄。”

“同意!”同樣是傳奇玩家的趙玉生想也沒想就點頭。

鄭貝貝見狀,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但她也沒拒絕:“那我……我也同意。”

“等着,我去問陸商要個號,你要道士法師還是戰士?”

“道士吧。”

……

就這樣,三個人在鄭袁昊的游戲房玩兒了一下午。晚上七點,窗外的天氣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實在是累的不行,他們吃過晚飯後直接癱在沙發上不動了。到了九點鐘,原本還高高興興看《貓和老鼠》的小姑娘屁股上跟裝了彈簧似的,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我的蛋糕該脫模了!”

“現在還早的很。”今天鄭青峰能回來就不錯了,而且大概率,他或許甚至可能完全忘了這件事。

原本鄭袁昊是想說實話的,但見小姑娘挂心的樣子,猶豫了一下,他把為出口的後半句都吞了回去。

見廚房門微微搖曳,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鄭袁昊眼一閉心一橫,接着他拿起了茶幾上的座機電話。

半分鐘後,可能是會所的環境太過吵鬧,鄭青峰在自動挂斷的前一秒才拿起了手機:“喂?”

盡管聲音很模糊,也很遙遠,但鄭袁昊還是聽出裏其中微微的醉意,“你喝酒了?”

“嗯?有事?”

“那你晚上還回不回來?”

“你問這個做什麽?”

忍無可忍,鄭袁昊冷冷的開口:“你最好別忘了你答應過貝貝的事!”

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知道小姑娘已經出來了,不等鄭青峰再說什麽,他“啪”的一下就扣上了電話。

另一邊,剛出來的鄭貝貝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爸爸怎麽突然就生氣了,她不由得被吓了一跳,“怎、怎麽了?”

這人永遠都是這個樣子。

回憶起不太美好的曾經,鄭袁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沒什麽。”

無意間掃了小姑娘手中的托盤一眼,接着,他的憤怒與無奈頓時煙消雲散:“咦,這是你做的?”

“怎麽樣,好看吧?”聽出了他的意思,鄭貝貝頓時就高興了。

最中心的綠色最為濃郁,接着一點點變淡,一共五圈,相融相交。就算是見過專業甜品師作品的趙玉生,也不得不承認,這塊蛋糕真的非常的完美。

把抹茶慕斯蛋糕放在餐桌上,小姑娘滿意極了,“等爺爺回來,我們就可以開吃了。”

希望如此。鄭袁昊真心實意的這麽想着。

兩集《貓和老鼠》結束,鄭青峰沒回來。覺得是自己太過心急,見慕斯蛋糕有融化的痕跡,顧不得把碟子按停,鄭貝貝火急火燎的把它送回了冰箱裏面。

晚上十點的時候,覺得這回總該差不多了,鄭貝貝又把蛋糕拿了出來。又半個小時,再別墅地暖的包圍下,鄭貝貝不得不再把它放回去。

一整個晚上,鄭袁昊和趙玉生就只靜靜的看着小姑娘馬不停蹄的折騰來折騰去。二十攝氏度的室溫,她愣是把自己搞的滿頭大汗。

因為時刻牽挂的緣故,整整兩個多小時,蛋糕的形狀絲毫沒有被改變,就連上面唯一一塊黑巧克力上用果醬書寫的“生日快樂”四個字,都沒有一點模糊。

到了十一點半的時候,見外面依舊沒有汽車引擎的聲音響起,暴脾氣忽地上來,鄭袁昊重重的踢了茶幾一腳:“你別管了!”

“啊?”捧着蛋糕,正準備第四次去廚房的小姑娘茫然的望過來。

“把這東西放下!”大步流星的走過去,鄭袁昊強迫鄭貝貝松手,“化了一樣能吃,死不了人的!”

“可是……”那樣口感會不好……

“沒有可是。”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見裏面沒有絲毫的不耐煩,也沒有氣憤或者是上下,鄭袁昊驀然五指收緊:“你這樣,鄭青峰也看不到!”

“為什麽一定要爺爺看到呢?”鄭貝貝更加困惑了,“是我主動要幫爺爺慶祝生日的,說不定反而是我給他添了麻煩呢?”

要知道,不是所有的好心對別人來說都是享受,有的還會成為一種負擔。

安撫性的拍了拍爸爸的手背,鄭貝貝眉眼彎彎:“還有很久才到十二點,還有半個小時呢。”

看到她這個樣子,鄭袁昊心中又澀又惱。松開按着小姑娘肩膀的手,他硬邦邦道:“算了,你要等就等吧,我不管你了。”

“那我先把蛋糕放冰箱裏冷藏十五分鐘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就到了晚上十一點五十分。就差十分鐘,今天這一天就過去了。此時,就連鄭貝貝也覺得鄭青峰晚上是真的不會回來了。

“唉。”坐在餐廳這裏的椅子上,小姑娘單手托腮。雙腳在下面晃來晃去,兩分鐘後,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有點後悔了。”

“後悔就對了,你爺爺估計早就把早上答應過你的話給忘了。”鄭袁昊冷笑。

“不是這個。”有一下沒一下的吹着散落在眼前的頭發,餘光中關注着窗外皚皚的白雪,鄭貝貝語氣低迷:“我只是覺得,我其實不應該做慕斯蛋糕的。”

“對,我應該做奶油蛋糕!這樣的話,就算放在外面一晚上奶油蛋糕的味到也不會變。”

轉過頭來,小姑娘眼中藏着深深的懊惱:“你說對不對啊爸爸。”

原來,她在意的,至始至終就只有這個。

心髒驀然抽動了一下,一秒鐘後,那些血液才重新回到四肢百胲。鄭袁昊突然覺得,其實鄭青峰不回來是件好事。

真希望他這輩子都得不到這樣美好的心意。

真希望他能夠錯過這樣一份珍貴無比的喜愛和真誠。

“……對。”鄭袁昊聽到自己這麽回答了一聲。

另一邊,會所包廂裏一群人正在玩兒撲克牌,因為有最先進的換風系統,所以即使幾個大男人在這裏抽煙,周圍的空氣也并不讓人覺得難以忍受。

從上午的射擊射箭,到下午的k歌,以及現如今的打牌拼酒,幾乎所有人都難以再維持以往的形象。也就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們才能不必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盡情的放縱自己。

此時,鄭青峰打理整齊的頭發有好幾縷已經散落到了耳際,而他的襯衫領口那裏,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變得大開着。

“哈哈哈老鄭你又輸了,來來來,把他的杯子滿上。”一臉緊張的開了底牌,發現還是自己的點數比較大的時候,陳星當即怪叫出聲。

今天自己的手氣真差。

把小姑娘下的禁煙令忘了個徹底,牙齒咬着煙蒂,鄭青峰玩味一笑:“老陳,你能不能把你這公鴨嗓子收收,難聽。”

“這裏又沒有外人,就你瞎講究。”嗆咳了兩下後,陳星翻了個白眼,“對了,剛剛那通電話是誰打來的,我好像聽到了袁昊大侄子的聲音。”

“你管那麽多做什麽?”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見現在還不到十點。将煙頭放下後,鄭青峰伸出兩根手指做了個手勢,示意一旁的人把自己手邊的酒滿上。

願賭服輸,朝着其餘四人舉杯,接着鄭青峰一飲而盡。

男人白色的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那裏,上面的青色的血管微微突出,腕骨圓滑,在橘色的燈光下顯得尤為性感。幾乎是瞬間,倒完酒還未徹底起身的紅唇女人的臉就紅了大半。

煙頭星火微濺,下一秒,帶着濃濃煙草味的白煙就撲灑在了她的脖頸處。

溫熱、濃烈、一觸即離。

“美女,你擋到我的視線了,嗯?”狹長的眼半眯着,鄭青峰又是一口煙度過去。

這下子,女人的臉徹底紅了,“鄭、鄭先生,我出去給你們拿酒。”

“好。”

等她落荒而逃之後,整個包廂裏充滿了調侃的笑聲,因為衆人都喝了不少酒,期間昏話自然是一個接着一個。

“老鄭啊老鄭,兄弟幾個還以為你真從良了呢,沒想到喝了酒就暴露了。”

“你們就羨慕吧。”挑了挑眉,鄭青峰親自洗牌,“來來來,繼續。”

酒精使人理智漸失,而勝負欲則讓人忘記時間。

鄭青峰以為只過了二十分鐘而已,等他再看時間的時候,卻發現手表上的時針已經轉到數字11了。

糟糕,都十一點半了。

幾乎是瞬間,鄭青峰就站了起來,“各位,我得回去了。”

“啊?”下意識的擡頭,陳星郭兆年他們壓根沒反應過來。

見好友都開始拿外套了,陳星才忙不疊的開口:“老鄭,以往我們可都是通宵的啊。”

“就是,這才幾點,明天再回去啊。”

站起來的時候,鄭青峰才發現自己的腳步已經有些虛浮了。按壓着太陽穴,他道:“今時不同往日。”

“我早上不是說過今天要早點回去麽?”

呃……他們以為那是開玩笑的。

郭兆年皺眉,接着他一語中的:“又是你家那個小丫頭?”

“不然呢?”鄭青峰哼笑:“袁昊那個臭小子才懶得管我。”

果然,不論是那個年齡段,女人都是一種麻煩的生物。包廂裏歡快的氛圍漸漸散去,很快空氣變得冷凝。

‘這姑娘,過分了’。

看到郭兆年這麽做了個口型,陳星董瑞他們深以為然。眼見好友已經一只腳踏出去了,陳星眼中微光一閃,接着他也跟着站了起來,“老鄭,你這一走,我們也耍不起來了。”

“要不這樣吧,我們這些當叔叔伯伯的,也好久沒見到兩個小孩了,今天就跟着你過去看看好了。”

看看是假,借機敲打敲打那個小丫頭是真。

原本陳星幾個大男人是不想管好友的家事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總覺得再這麽下去,想要再喊好友出來玩兒就會變得千難萬難。

看看情況到底怎麽樣再說吧。

原本鄭青峰是想要拒絕的,畢竟大過年的帶着這群醉鬼回去也太不像話了。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陳星和董瑞兩個人,一人一邊直接就把他架着出去了。

路上,車內的暖氣加上酒精,鄭青峰醉意更深。因為眼前有些模糊,所以他看手表上的字數的時候,異常的艱難。

分辨清楚之後,鄭青峰不由得拍了拍額頭:“完了,要晚了。”

“怎麽,貝貝還真給你設門禁了?”陳星玩笑道。

“嗯,她讓我十二點之前回去。”現在看來,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這……

“兄弟,咱可不能讓一個小丫頭騎頭上拉屎啊。”突然失态,副駕駛上坐着的董瑞義憤填膺:“想想以前你是多麽的潇灑,這樣下去,随心所欲的生活馬上就要離你遠去了!”

“……”突然明白這些人來是為了什麽了,朝天翻了個白眼,鄭青峰不得不囑咐一句:“等會兒到地方了,不準教訓我家小孩。”

“今天掃了你們的興,過幾天我請客補償成不成?”

“這你就別管了,不會把小貝貝氣哭的。”忍不住給了好友一手肘,陳星很鐵不成鋼:“畢竟我們又不是什麽大壞蛋。”

“她還小……”

“這事兒你就別管了!”

……

就這樣,十一點五十七分的時候,董瑞和郭兆年架着被吹了冷風,連路都走不穩的鄭青峰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別墅的大門口,而陳星則和李昭延一起去按門鈴。

“叮咚”、“叮咚”

終于回來了,爺爺真的沒有騙她!

幾乎是瞬間,鄭貝貝一蹦三尺高,“我去開門。”

聽着外面的汽車引擎聲,這回就連鄭袁昊都驚訝了。

已經是十一點五十九分了,自己再不快點就真的來不及了。錯過了今年,就只能再等一年了。

慌裏慌張的來到玄關這裏,剛把大門打開,連外面是誰都沒看清,鄭貝貝想也沒想就大聲送上了祝福。

“三十八歲生日快樂!”

卧槽,老鄭今天過生日?!

面面相觑,當了鄭青峰十多年兄弟的陳星等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而原本醉的不省人事的鄭青峰,此時也清醒了一瞬。

臘月二十九這天,所有人都在準備歡度新年,又有誰會記得這天其實是某個人的生日呢?

連着新年一起過不就好了。

所以鄭青峰從來沒有提過,所以這天還是什麽日子沒人知道。

看着小姑娘白白淨淨的臉蛋上滿是歡喜還有赤誠,陳星四人原本想開口教訓她的話立刻就被堵了回去。

原來,他們才是無理取鬧的那個。

回頭見鄭青峰突然呆站着不動了,狠狠的抹了把臉,陳星低聲謾罵:“媽的,憑什麽老鄭能有個這麽貼心的小孩兒?”

明明,之前他們五個都是帶着滿身風雪回家都不會有誰詢問上半句的人。

但現在,好友卻突然和他們不同了。

再出門的時候,鄭青峰也是被惦記的那個了。

“喂,老鄭,你不是要哭吧?”

作者有話要說:  門開之前——

陳星等人:呵呵,我們要教訓這個小丫頭!

開門後——

晨星等人:媽的,我們想要這個小丫頭!

鄭青峰:我!才!是!這!章!的!主!角!

大肥章~

這樣吧,如果新文預收過二百,我就加一更~

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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