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一把火燒個幹淨
這場混亂的毆鬥結束了足足十分鐘之後，等所有的混子們作鳥獸散，警察們也及時趕到了。這是他們的一貫作風，總是等到事情結束之後才昂揚出現，威武之極。
龅牙強是省廳洪主任的堂弟，這件事非同小可。但是警方象征性的詢問了一下情況之後，發現無論是嬌蓮的客人還是圍觀的路人，都一口咬定說是龅牙強帶着數百人洶洶而至，大勝了的嬌蓮無非是自衛。而易軍也跟市公安局副局長張子強打了個電話，于是這些金灣區公安分局的警察們當即離開，甚至連讓易軍做做筆錄都免了。
……
而另一邊，幾乎就在龅牙強和嬌蓮混戰即将結束的同時，他的老巢——也就是一開始集結混子們的那個公司總部，竟然莫名發生了火災！
沒有人知道火災的原因，但它确确實實的發生了。狼煙滾滾，徹地通天，好生生一座十二層的辦公樓，竟然成了一個巨大的火場！
有人慌亂的報火警，消防隊也确實第一時間派出了消防車。但是在最近的那條必經之路上，竟然發生了一起小的車禍。當消防車調轉車頭急忙跑到另一條路的時候，詭異的是那條路上竟然有一輛挖土機在施工！
無奈之下，當消防部門徹底解決了障礙，來到龅牙強那公司總部的時候，火勢已經蔓延開來。
大火最終被撲滅了，但經過大體估算，具體損失可能會突破三千萬！
龅牙強的身家并不太高，大體和金灣區的七哥差不多，五六千萬的樣子。一個無妄之災讓他栽進去這麽多，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這些大混子的錢，多半還是在周轉之中。一旦白白損失了這麽多，他連重新裝修的錢都沒有。而這座辦公樓的一到十層都是作為寫字樓租出去的，少了這一筆租金，他日子更難熬！
此外還有一個不明顯的隐患：龅牙強是江寧地下圈子裏的高利貸大戶！仗着自己勢力雄渾，仗着沒人敢賴他的賬，所以他放出的高利貸非常多。別人就是膽敢賴銀行的錢，也不敢賴他的。甚至于，龅牙強敢于從銀行裏低息貸款兩千多萬，轉手以高利息放出去，賺取大量的利息差額。
但是，這是從前。現在龅牙強栽了，跌霸了，是否還有那種威懾力？借高利貸的家夥也多是不省油的燈，要是看到龅牙強實力大衰，說不定會開始賴賬、拖延。一旦有人率先這麽做，那麽必然形成一股小風潮。到時候，龅牙強就真的慘到家了。龅牙強不但有可能把自己的錢全栽進去，甚至連他自己借銀行的錢都還不起。
看着黑乎乎、甚至個別樓層都燒成了鋼筋混凝土框架的大樓，龅牙強欲哭無淚。他本來已經趕到醫院去處理傷勢了，但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怎麽也坐不住。簡簡單單的處理了一下，就直奔現場。而到了這裏之後，險些暈過去，只覺得眼睛發黑。
現在的地下圈子，早就不是那只憑拳頭打打殺殺的時代。沒有雄厚的財力作為基礎，你連幾個小弟都養不住。僅憑兄弟感情？易軍或許能拉住一個蕭戰雄，但龅牙強連“陶城三狼”都留不住。在這個現實到了清湯寡水的混賬時代裏，良心被狗吃了大半，所謂的忠誠也都是有代價的。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是個放諸四海而皆準的真理，在現實冰冷的地下圈子裏更是大行其道颠撲不破。
如今，龅牙強的經濟基礎被一把火燒了個幹幹淨淨！
心酸，無力，悲怆，憤恨！龅牙強甚至絕望了，因為他似乎看不到風雲再起的希望。當然，心頭那股子恨意之濃，也絕非常人所能想象。
警察也已經來了，忙忙碌碌的調查失火的真相。因為警方感覺到，像龅牙強這樣的地下大混子得罪的人不少，一旦失火極有可能存在對手惡意報複的可能。但是警察像是無頭蒼蠅一樣調查了半天，愣是沒有調查出一點線索。
坐在大樓前那個廣場邊的石凳上，龅牙強雙目無神。旁邊，一個手下怯生生的說：“強哥，咱們那邊和易軍他們打架，這邊就遭到這麽窩心的事，太巧合了。”
龅牙強恨不能咬得牙龈出血，一字一句的怒道：“還用想嗎？肯定是易軍在嬌蓮那邊和我們磨蹭，同時又派人來抄我們的底！就是用屁股想想，都能想明白了！狗日的，這是逼着老子跟他決一死戰啊！”
不得不說，龅牙強真的就是個只會用屁股考慮問題的貨。事實上，大樓縱火和易軍沒有一毛錢的關系。真正的幕後黑手，正在江邊那座別墅裏淡定自若地喝着一壺青茶。
謝璞笑眯眯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派出去的那小子幹得不賴，警方沒能找到任何線索。”
錢齊雲則微笑着點了點頭，道：“這一次，恐怕龅牙強會徹底恨死易軍吧？被打掉了威望和名聲，如今又被一把火燒掉了來錢的路子，他龅牙強還能剩下什麽？只能扯出他背後的那個背景，背水一戰、拼死一擊了！”
挑撥離間的火候，爐火純青。
謝璞搖了搖頭：“一個仗着上頭有點關系、只知道逞兇鬥狠的東西，始終上不了臺面。哪怕風光一陣子，遲早也得摔下去摔死。可笑就這種貨色，還一直對咱們的位置虎視眈眈，他也配？”
“既然說到逞兇鬥狠，我倒是對易軍那個兄弟很感興趣。叫什麽來着？”錢齊雲說。
“蕭戰雄——一戰成名，江寧皆知。”謝璞一向淡定從容的臉色有些微變，嘆道，“一個易軍就讓咱們這倆老貨如此殚精竭慮，如今又橫空出世了一個蕭戰雄，實在讓人頭疼。”
“一下子蹦出來兩個少年才俊，不但驚人，更有些不合情理。他們兩個，究竟是什麽身份？”錢齊雲老辣，想問題一直很細致，“摸摸他們的底，特別是那個蕭戰雄，看看能否以他為突破點，尋找到易軍的真正根底。”
說到底，錢齊雲更看重的還是易軍。這個只手覆雨翻雲的老狐貍，眼力勁兒非同尋常。對于易軍和蕭戰雄，錢齊雲能一眼分出主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