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刷好感度ing

“對啊,在門口貼的那張紙上,名字後标了個星號的就是舍長。”穆幕面不改色,繼續胡掐,“你是睡4號床吧?睡四號床的就是舍長。”

“女兒,你當上了舍長了,責任可大着了!要好好加油,不能再這麽迷迷糊糊的了!”陪同而來的陳媽媽聞言,開心地幫她瞬間抑郁的女兒順毛。

“舍長,你好!舍長,再見!”看着氣氛有點不對勁,穆幕鞠了個躬就跑。

她都已經叫“舍長”叫習慣了,甚至連人家的本名都忘了。

陳樂樂,也就是601室班主任欽點的舍長,是個高高壯壯的女孩,但是性格是那種反差大的迷迷糊糊的呆萌型。按照當年穆幕的原話——“這絕對是一個放出門,就擔心走丢的迷糊貨”。

當年班主任不知道出于什麽考慮就欽點了她當舍長,這讓陳樂樂本身就有點未老先衰的花白的頭發,越發地往白發發展。

“你什麽時候去看了那份表的?”一直在2號床,即在門口附近活動的穆爸爸,忍不住開口。

“在你擦床的時候。”穆幕繼續扯。表情單一就是方便,不怕別人的質疑光波掃射。

穆爸爸又被成功地忽悠了過去。

這時,又有一個舍友來了,外加兩大護法跟在了身後。

“叉燒茹!”穆幕差點要喊出來,但她吸取了之前兩次的教訓,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

說起來,“叉燒茹”這名字還是她起的。

學校飯堂資源貧乏,偶爾有一次吃燒臘的機會,但都是肥叉。可這足以使不挑食的周枳茹興奮起來,這脫線程度讓“你欠我一百萬”的穆幕成了“你欠我五百萬”的黑臉,忍不住給她起了這個外號。

她們傳說中的“四朵金花”終于來齊了,她竟然重生一次把初遇都集齊了!

她當時來得晚,其他人都把東西都收拾好了,聚在一起聊了起來,只她一個黑着臉在一旁收拾,顯得格格不入。

現在她竟然是最閑的一個,魯迅大大說得沒錯,就是要“早”。她到了課室,一定也得把這一字箴言刻在桌上。

“叔叔阿姨,你們好,同學你好!我是睡在2號床的穆幕。” 穆幕興奮地蹦了過去,套着模板,禮貌地打招呼。

“穆幕,你好,我是5號床的周枳茹。”

周枳茹這貨,在父母面前簡直就是個乖乖女的模範,任勞任怨,乖巧聽話,說一不二。此時,父母在前,她當然不敢放肆,就是只溫順的小綿羊。

穆幕開開心心地領着她跟其他人打招呼,順便還幫忙幹點小活兒,像只有糖吃的小老鼠一般在陽臺和宿舍間竄來竄去。

除了比較早到的,已經不見了人影的1號床的馬珂,3號床的嚴歆昕,8號床的李珍珍和初三時才會搬進來的7號床的羅錦欣,穆幕已經集齊了3個好閨蜜,外加好閨蜜爸媽的好感度,可以奔赴下一個通關點——飯堂了。

把心愛的小鬧鐘調好了時間,塞在了枕頭底下,再去浴室,把七分褲換成了長褲,穆幕不舍地和幾個未來閨蜜揮揮手告別,領着穆爸爸去買飯票了。

一出宿舍樓,穆幕興奮雀躍的心漸漸平複下來。

老校區的樹以紫荊樹為主,宿舍門口就有一排。一到花期,滿樹紫紅,地下也落了一大片,美不勝收。曾經文藝少女期的穆幕還在周記上寫了首詩,贊美這片紫紅。以至于穆幕每次看到紫荊樹,腦子裏都會自動回放初中的美好回憶。

現在紫荊花剛開,不由地,穆幕聯想到了十年後各奔東西的她們,心裏頭泛起了酸楚。

見色忘友還是其次的,更多的分歧慢慢地出現,使得初三畢業那年就越走越遠。8個人,最後她也只剩下3個是常聯系的。友誼這種東西,一開始都是要悉心呵護的,但那時的她們還沒這種意識。

她們大部分都上了普通高中,只有嚴歆昕無奈去了職中。穆幕是她們中間考得最好的,一個人去了區裏最好的高中。萬娜因為有政策加分,去了區裏排第二的中學,其他人都上了這所學校的高中的重點班。

8個人的聯系越來越少,話題也越來越談不上一起。小團體慢慢形成,除了畢業那年有過8個人一起的聚會,此後都是各聚各的。

分數和分數線出來的那年,嚴歆昕爸媽活動了好些關系,也沒能把她弄進普通高中。最後,打聽到某所職中的一些班也是可以考大學的,她爸媽就讓對畫畫毫不感興趣的嚴歆昕去學了藝術。

穆幕永遠都忘不了回校領錄取通知書那天,嚴歆昕拉着她的手,紅着眼圈說:“穆幕,你一定要看着我。若是我走歪了,一定要把我拉回來。”

職中的風氣不好。每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嚴歆昕的事,她都覺得自己有一份責任。

因為,她點了頭,卻沒能做到,甚至聯系越來越少,到後來都斷了,這也成了她心裏頭的一根刺。永遠紮在那裏,撐着傷口,好不了。

既然命運讓她重回初一,她決定要把走歪了的舍友拉回來,一起談一場永不分手的“戀愛”!

默默地下定決心後,穆幕就像只鬥雞一般,昂首挺胸地領着穆爸爸去買飯票。

沿着操場走,左手邊是教學樓,盡頭處就是飯堂。

飯堂的取飯窗口只有8個,兩棟樓相對着的第一層都是提供吃飯的地方,第二層以上都是男生宿舍。樓梯處的門口,總有盡職的男宿管守在那裏,防止女生誤上狼窩。

兩棟樓相隔了十來米,之間種了一橫排的榕樹,有二十多年樹齡的樹已經長得很茂盛,樹根都把水泥塊給翹了起來,經常把飯堂阿姨的拖車卡在那裏。

“買多少?”飯堂大叔熟悉的嗓音,闊別了那麽多年,還是這般動聽。

“一周,早餐票要1塊錢的那種,周五下午的飯票不要。”她曾經也是個會早起去吃早餐的人。

“45塊5毛。”“啪啪啪”地摁了幾下計算器,飯堂大叔就給出了答案。

現在的飯票還是比較便宜的,每頓飯才4塊5毛錢,可惜所有飯票都是學校用印刷她們考試用的卷子的那張灰黃色的紙,自己印的,早餐票還好,午飯和晚飯票上的日期印得清清楚楚。

穆幕掏出了媽媽昨晚給她的300塊錢,交了飯票錢,剩下留作學雜費,收好。這時的她還沒有錢包,随便拿了個利是封就把零錢裝了起來。她親愛的舍長也是這麽幹的。

“飯菜還挺便宜的。”穆爸爸感嘆道。

穆幕也點點頭,她也覺得這是個良心價,可是,她入學沒多久就升價了。一個月後,飯票會升價到每張4塊8毛錢,一個學期後,會升到5塊5毛錢。

但這也不是問題,問題是她搞不懂升那“三毛”為的是什麽?

自從多了那“三毛”,她的飯票裏就多了好多的1毛和2毛,而最便宜的包子就是5毛。想湊錢買個包子,她還得努力多退幾張飯票。

後來升價到了5塊5毛,她囤起來的1毛和2毛更是毫無用武之地,直到她多年後翻了出來,才發現自己竟然也“豪氣”了一把,浪費了“這麽多的錢”。

“你找個地方專門放飯票,丢了就沒飯吃了。”穆爸爸看着女兒那傻樣,又忍不住吐槽。

這種飯票還有個弊端,就是剪下以後太小張,很容易弄不見。不提陳樂樂了,穆幕自己也是個經常丢飯票的貨。

穆幕點了點頭,當着他的面,把飯票塞包裏,決定以後丢飯票了,就只跟媽媽說,絕對不告訴爸爸。

剛轉過頭,她就看到了榕樹旁并肩走來了兩個人,每人手上都拿着個可愛多甜筒。估計她們是從教學樓的另一邊過來,先去了小賣部了。

兩人中,高的那個特別高,估計比她高了一個頭有多,臉上的青春痘比萬娜還要嚴重,那是嚴歆昕。

稍矮一點的那個是李珍珍,皮膚很好,最突出的地方就是眉心有顆觀音痣。

看到嚴歆昕的時候,穆慕心裏有點泛酸。

這時的嚴歆昕還只是一個留着齊留海,過肩的長發捆了條馬尾辮,頭發因為卷而顯得有點毛躁,是一個愛美,卻偏偏長了滿臉痘的女孩,而她已經不是那個孤僻乖戾的中二期少女。

現在,一切才剛開始,她有機會去彌補心中的遺憾。這一次,她一定拉好她們,一個都不能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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