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情侶關系

出了醫院大樓，許陳願坐在樓下的長椅上，無力地擡手捂住自己的臉。

隊長坐在他身邊，給他遞了一根煙，現在就剩他倆了，隊長憋了一晚上的問題終于能問出口了。

“阿願，你跟許味……”

許陳願接過煙點燃，重重地吸了一口，答非所問地說：“我沒保護好他。”

隊長啧了一聲，又問道：“你跟哥還玩兒這些？你倆到底什麽關系啊？”

許陳願嘆了口氣，說：“情侶關系。”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許陳願承認了，隊長還是有點接受不能，失神地自言自語道：“怪不得……從來沒見過你那副表情……”

許陳願以為他說的是自己剛才急得發瘋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說：“誰攤上這事兒也冷靜不了的好嗎？”

“我是說你看許味的表情！”隊長嫌棄地白了他一眼，說：“都他媽能用眼睛唱首情歌了！”

許陳願聽他這話，有些被逗笑了，把抽完的煙扔到腳下踩滅了，說：“今天多虧你們了，等我過兩天再請兄弟們正式吃飯，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

許陳願指指身後的醫院大樓，說：“我得在這兒守着，那小孩兒醒來了肯定想最先看到我。”

隊長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嘴狗糧，上去拍了他一下：“真他媽自作多情啊你！”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說：“請我們吃飯，把許味也帶上吧。”

許陳願笑了笑，說：“知道了。”

等他回去以後，許味已經從手術室裏出來了，許陳願靠在樓梯的拐角處，靜靜地聽着醫生說話。

亂七八糟的術語他也聽不懂，大致意思許陳願總結了一下，就是手上的和腿上的傷都不嚴重，也沒有刀傷，就是腰部受損嚴重，可能要卧床好久，最嚴重的是頭上，腦震蕩了，也得留院觀察，暫且沒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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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陳願終于松了一口氣。

當天晚上，許味的母親和弟弟在醫院裏陪床，許陳願不能出現，就蹲在醫院的樓梯口，蹲了整整一夜。

他媽給他打電話，許陳願就壓着嗓子去廁所，說他一個朋友住院了，沒人幫忙，他得在醫院守着。許陳願夜不歸宿的時候多了去了，他又給發了微信定位，許媽媽這才閉嘴了。

天快蒙蒙亮的時候，許陳願靠在牆上暈暈乎乎地打瞌睡，朦胧間做夢，夢見許味朝着他遠遠地笑。

“喂，醒醒。”

許陳願感覺有人站在自己身邊，他猛地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楞了一下。

是許味的弟弟。

許陳願坐得腿麻，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剛要想借口跟許承民解釋，對方卻先開了口：“我哥醒了，李阿姨去洗臉了，你趁她還沒回來，趕緊去看看。”

聽見許味醒了，許陳願也不管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連忙跑進病房裏。

病床上的人聽見動靜，微微偏過頭，在看到門口的許陳願時，眼淚順着額角流下了。

許陳願看見他的唇動了動，氧氣罩上蒙上了一層霧氣，他看懂了，他是在喚：“願哥。”

許陳願鼻子一酸，走到他身邊，顫抖着手撫上許味的臉頰，說：“對不起……小味，哥沒保護好你。”

許味的眼淚掉得更兇了，他啞着嗓子說：“疼……”

“我知道，我知道你疼。”許陳願把手伸進被單下，緊緊地握住許味的手，說：“哥也疼，心疼，疼的快死了。”

他們的時間不多，李雪燕馬上就要回來了，許陳願俯下/身在許味額頭輕吻了一下，說：“寶貝再忍一忍，哥得走了，過一會兒，過一會兒哥再來看你。”

許味哭得說不出話來，只能連連點頭。

短暫的見面，讓兩個人都心如刀割。

但也給許味吃了一劑定心丸，他看着許陳願離開病房，又昏睡了過去。

“哎呀，小夥子你來了？阿姨昨天晚上都沒來得及好好謝你。”

“沒事阿姨，我放心不下許味，過來看看。”

“他過會兒可能就醒了，你再等等吧。”

許味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聽見病房裏有人在說話，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氧氣罩已經被卸掉了，他睜開眼，看見許陳願正站在病房裏和自己的母親說話。

“哥……”

“小味！小味你醒了！”李雪燕撲到病床前，眼淚又要往下掉。

許陳願朝他笑了笑，走上前去，問：“還疼嗎？”

許味吸吸鼻子，搖了搖頭。

李雪燕擦了擦眼淚，說：“你真的吓死媽媽了。”

沒有從母親的臉上讀出來她是否是真的在心疼自己，想到在這兒她又沒有做戲的必要，那看來是真的在關心他吧。

許味說：“對不起，媽，讓你擔心了。”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麽話？”李雪燕說：“快跟你學長好好道謝，是他救了你。”

許味終于露出了笑容，深深地看着許陳願，說：“學長……謝謝你。”

許陳願攥緊拳頭，沒有說話。

“媽，你能讓我……單獨和學長說說話嗎？”

許味主動提了要求，李雪燕也沒多想，就點點頭，說：“好，你們慢慢聊，媽先回去了，下午再來看你。”

等病房空下來，只剩許陳願和許味兩個人，許味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掙紮着要坐起身來，眼淚洶湧而出：“願哥——”

許陳願心疼地上去把許味抱在懷裏，也不敢用力，怕碰到他的傷。

“不怕了，哥在呢，以後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

聽了許陳願的保證，許味依舊控制不住眼淚，哭得更兇了：“我好害怕，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會的，不會的，哥已經教訓過他了，你再也不會看見他了。”許陳願輕柔地拍着許味的背，努力地安撫他。

許味聽了這話不僅沒被安慰，反而好像被吓到了一樣，拽着許陳願的衣領，驚恐地問：“你、你把他怎麽樣了？你是不是殺了他？！”

許陳願還沒說話，許味就又哭了：“你……！你怎麽這麽不理智啊？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我可怎麽辦呀……”

許陳願看他這樣，哭笑不得地說：“沒有，你想什麽呢，我就是給他點兒教訓，我遵紀守法好嗎？”

雖然這個教訓……

許味這才放下心來，軟軟地靠在許陳願的懷裏，抽噎着說：“我當時……真想跟他同歸于盡了，可是想到你，你肯定會難過，我就不想死了……願哥，我真的沒辦法了，就想你，你救了我那麽多次，我肯定能等到你來救我的。”

許陳願心疼地摸摸他的頭發，說：“說什麽傻話呢，我會一輩子護着你的。”

許味心頭暖暖的，身上的傷也沒那麽疼了，哼哼唧唧地跟許陳願撒嬌。

等許味情緒平複下來了，許陳願生出了逗弄他的心思，笑了笑說：“好久沒聽見你叫我學長了。”

許味紅了臉，說：“我媽在……我、我不好意思。”

“沒事兒，以後都聽你叫哥。”

許陳願握着他的手，說：“再睡會兒吧，別怕了，我一直在這兒守着你。”

許味點點頭，靠在許陳願身上睡着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七月半，晚上小寶貝們就別亂跑了，聽我給你們講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