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巫峽水戰
巫峽。
江面上來來往往許多艘船,船桅上都系着黃綢。
到了前面,江流漸急,但江面上的船只卻突然多了起來。
這時,白元秋瞧見了江小魚坐的那艘船,那艘船的船桅上,自然是什麽都沒有了。撐船的老頭白須飄拂,一心掌舵,像是什麽都沒有瞧見,旁邊的少女今日換了一身青布的短衫褲,形容苗條,睜着大大的眼睛,神色間似乎極是高興。
“嗚——”此時四周忽然響起海螺聲,十餘艘瓜皮快艇突然自兩旁湧了出來,每艘快艇上都有六七個黃巾包頭的大漢,形容打扮和昨天白元秋見到的一般無二。
“果然來了。”白元秋想。
那少女也同時嬌呼道:“爺爺,他們果然來了。”
那白發老頭子還在一心撐船,回答:“我早知他們會來的。”
白元秋打量着船上的幾人,頗覺有趣:少女神色明快,老頭八風不動,江小魚滿不在乎,就只有江玉郎,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埋進膝蓋裏,誰都瞧不見他的臉色才好。
快艇上的大漢叫嚣着朝小船進攻,少女雙手飛揚,一把把的鐵蓮子打了出去,那些彪形大漢被打倒了一小半。
剩下的大漢正往前沖,耳邊忽的傳來女子的笑聲:
“我也來助一臂之力。”
青衣少女踏波而來,在被江流沖散的船身殘骸上輕輕借力,身法宛如柳枝輕點水面,帶起道道漣漪。
白元秋的速度并不極快,但周圍的人被她輕功所懾,竟沒人想要攔她。
白元秋停在江小魚的船上,抱拳為禮,道:“我受人所托,前來保護江小魚少俠的安全。”
“你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不在家裏彈琴繡花,怎麽跑到江湖裏來了?我一個男子漢,還要你保護不成?”江小魚笑道,其實江小魚瞧着還比白元秋小一點,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好像沒看到白元秋展示的輕功有多麽高妙一般。
白元秋微微一笑,沒有接話,雙手一揚,數枚烏黑的小球便直向江面射去,只聽得幾聲悶響,水底翻上來幾具屍體,正是打算潛過來鑿船的人。
江小魚心中一驚,若是讓對方把船給鑿漏了可就真的糟糕了,面上卻還是笑嘻嘻的。
此時,那一直聲色不動的老頭忽然仰天長嘯,嘯聲蓋過了其他所有人的聲音,震耳欲聾。
手中船篙橫掃,對面的大漢如同切瓜砍菜一般,紛紛折了下去,一人的聲勢竟然壓住了對方所有人,他船篙一刺,将幾個大漢如同糖葫蘆般串了起來,鮮血淋漓。
江面上翻滾的水流也染上了紅色。
老頭反守為攻,駕着小船沖入快艇群中,白元秋棄了暗器,改用一把長鞭,鞭子一掃,便總有幾人倒下。她自己卻始終站在江小魚身邊一步不離。
但就在這時,一位黃衣黃巾的大漢從亂石間躍出,大喝:“住手!”
數十條大漢剛剛也是殺紅了眼,聞言卻都一言不發,乖乖退下。
白元秋也收了手,想:“倒是紀律嚴明。”
大漢上前幾步,在自己臉上正正反反重重打了幾個耳刮子,道:“小的瞎了眼,不知道史老前輩和姑娘在船上,否則便是天膽也不敢動手的,這長江一路上,誰不是史老前輩的後生晚輩。”
白元秋看到這裏,已然明白今天這關是順利過去了,便盤膝坐下,運氣調休。
史老頭和那大漢說了幾句話,四周的快艇全部散開,長杆一揚,小船急速向下游沖了下去。
晚風徐徐。
白元秋在江面上下了殺了不少人,系統顯示獲得了100積分,她凝視着自己的手,上面仿佛有鮮血流了下來。
在原來的世界裏,白元秋是不會朝着這些小人物下手的,她師門聲威顯赫,草芥之人又哪裏敢與她作對?
船靠了岸。
白元秋向江小魚抱拳笑道:“事情已畢,在下告辭。”
“今日的事便多謝你了,你這麽好看的小姑娘來保護我,我實在受寵若驚。”江小魚笑道。
白元秋莞爾:“怎麽,你不是說你男子漢大丈夫不用我保護麽?現在倒來謝我了?”
江小魚板着臉,一本正經道:“不用你保護是一回事,謝你是另一回事,不過就算你不來保護我,我也決計死不了。”
白元秋點頭道:“那倒确實。”
又朝江玉郎看了一眼:“我若是你,就把這小子殺了。”
江玉郎被她看的一哆嗦,連連賠笑:“我事事都一定順從大哥的意思,絕無二心,況且大哥若是殺了我,今後的日子豈非很是無聊?”
“不錯不錯。”小魚兒大笑,“若是沒了他,我的日子豈非無聊透頂?”
白元秋便不再多言,朝着史老頭行了一禮,跟史姑娘道別後,便離開小船。
白元秋輕功不俗,小魚兒只瞧着她在岸邊的人流裏一晃便再也看不見了。
白元秋當然沒有走遠。
她不過是繞了一圈路,又找了艘船,不遠不近的綴在江小魚的後面。
巫峽水戰過後,系統除了給她漲了一點積分以外并無動靜,鮮見她的任務還沒結束,船上的史老頭頗為厲害,江玉郎瞧着又太過讨厭,被他的目光注視着,感覺就像一條陰冷黏濕的蛇緩緩爬過自己的皮膚一樣。
白元秋雙眸微微眯起。
素衣少女坐在船艙中,默默練功。
今天的事情有點刺激到她,她心裏明白,這次能過關純粹是因為那個史老頭,有沒有她在到并無所謂。
實在是……令人不快。
她出身天衣教無霜城,今天所用輕功名為“花輕湖”,意思是落花随着水波漂流而不沉,是天衣教第六位教主所創,那位教主自幼身子孱弱,不能修習強大內功,便創出了幾套不以深厚內力為基礎的厲害功夫,“花輕湖”便是其中的一種,白元秋亦曾經翻閱過這幾套秘籍。
旁人瞧見她能淩波而行,總會以為她內息十分深厚,其實不過是力氣使得恰到好處。
她默默回憶起自己往昔見到過的武功,“花輕湖”易學難精,和“太清五決”中的“禦風訣”,“天魔大法”中的“幻影挪移”算是天衣教中最為流行的三種輕功,白元秋主修“禦風決”,其餘不過略有涉獵而已。
在師尊離教之前,她還常有閑時去四處游逛,翻閱書籍,師尊離教以後,教中發生內亂,即使塵埃落定,她卻再也找不回當初的心境了。
內息流轉,白元秋腦海裏一片清明,現在的事,以前的事,都仿佛變作塵埃,半點不萦于心。
總是……有點缺憾。
她所練的心法大半乃是自創,并非完成品,雖然有利于短時間內提升內力,穩定性卻要差上許多。
白元秋感覺意識慢慢漂浮到身子的上方,以一種異常冷漠的目光注視着自己。
周天循環,血脈流轉。
細微之處,連毛孔的開閉都能明察秋毫。
此時,她的內息微微一變。
白元秋的內力本來極陰,此時就像是冰水中注入了一股溫水一般,一直深埋于底層的寒冷冰嘶溶謝,內力漸漸趨于中厚平和,周天輪轉,一點點變得渾厚。
“‘冰心訣’與‘菩提心法’結合,輪回者內功等級上升。
白元秋睜眼,自己想的沒錯,當年自己根基已成,除非功力全廢,否則再難更改,如今從頭修正,或許會比原先好上一些。
但更令她在意的是系統的提示。
“剛剛你說我的內功等級上升,我的內功等級不是S級嗎,S級應該是頂級了吧?”
“S級武功确實是頂級武功。”
“這便是說頂級武功裏面也有不同的級別了?”
“是的。”
白元秋默了一會:“之前如何不曾見告?”
到底是故意隐瞞,還是別的原因?
“輪回細節需要輪回者自己發掘。”系統回答。
對這種回答,白元秋深表無奈,頂級武功仍然存在提高的空間,她雖然暫時修複了心法中的缺陷,但随着內力漸漸深厚,這種問題依舊會出現。
自己還需要好生想想。
夜月。
江上風動,小船随着波濤起伏搖搖曳曳,遠山融入夜色中,蘆葦叢裏,秋蟲低唱。
白元秋在甲板上,合目盤膝而坐。
一個黑影靈巧的落在船上,一掌悄無聲息的向她後背拍去。
“轟隆——”一掌拍實,甲板上激起一片木屑灰塵。
打碎的竟是一張椅子。
黑影只覺得眼前素衣飛閃,白元秋身子倏然半折,靈巧的向旁飄去。
黑影大笑,招式一變,攻勢宛如狂風暴雨,向白元秋襲去。
白元秋春衫單薄,仿佛暴雨裏的一艘小船,左挪右閃,苦苦支撐,以免被巨浪擊翻。
綁在碼頭的繩子松了,船默默向江心飄去。
終于,白元秋被黑影一掌擊中,砰的一聲落入江中。
濺起的水花打濕了黑影的衣服,月光下,赫然是“十大惡人”之一,軒轅三光的臉。
江面上久久不動,軒轅三光撓了撓頭:“格老子,那小丫頭還真被老子打死了?”
他蹲下身,朝水面看去,忽然覺得背上一冷,急忙就地側身一滾,一把青鋒險險削斷了他額上發絲。
白元秋不知何時從背面悄悄登上船,她身上還滴着水,臉色微青,一把長劍舞的密不透風,挑戳削刺,步步緊逼。
軒轅三光被白元秋一招搶的先機後,在她的攻勢下,竟一直沒能站起身來,一時間好不狼狽。
二人內息相撞,小船一搖,軒轅三光暗道不好,白元秋恰好一劍送出,将軒轅三光逼入水中。
“惡賭鬼”掉入水中的動靜,可比方才大的多了。
白元秋氣他将自己打入水裏,非要他嘗嘗滋味不可,也跟着躍下,省的打蛇不死,再生事端。
軒轅三光水性不弱,但不管是誰,在水裏過招,招式都得受到阻力,白元秋卻仿佛在和岸上一樣,此消彼長,軒轅三光漸漸力不從心。
他又怎麽知道,“花輕湖”借勢聽力的法門天下無雙,白元秋學的不算精通,對付他卻是夠了。
水中無法呼氣,白元秋又不給他浮上去的機會,“惡賭鬼”的一張臉漲紫,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
“想不到我軒轅三光居然是淹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 排版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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