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終戰之局
姬搖花拿住衆人,随後喉嚨裏發出怪聲,還剩下的三個藥人便立刻停下不動。
發展到現在,還有哪裏不明白的!
黃天星到底功力深厚,雖然被姬搖花偷襲時不慎背過氣去,現在也勉強能開口說話了:“……你便是魔姑?!”
姬搖花神色悠然,露出勝券在握的甜美笑容:“不錯,我就是‘魔姑’,江湖上有誰能想到‘飛仙’與‘魔姑’竟會是同一個人?”
黃天星嘶聲道:“一路上你都是在……”
姬搖花笑道:“我都是在騙你們的,否則你們當真以為運氣那般好,‘四大天魔’竟會分開一個一個向你們出手?是我想借你們的手殺了這些累贅,才會勸他們分開來,不然你們在寶雞縣便已經死光了。只是我沒想到無情和‘白妹妹’會中途出現,不然你們就算有我照顧,能到北城,也該折損的差不多了才是。現在居然一個沒死,還浪費了我四個藥人,實在可恨。我也只好拿幾位充數了,黃堡主和白妹妹武功高強,定能成為我手下得力幹将。”
姬搖花說着,手腕一翻拿出一瓶藥來道:“得罪幾位啦,姐姐請你們吃糖賠罪可好,吃完糖後大家便又是好朋友了。”
姬搖花彎下腰來想把黃天星的嘴掰開,心中忽然感到一陣戰栗的恐懼,這種預感數次于危難時救過她的性命,當下想也不想,飛快朝前撲去。
背心一痛。
白元秋身子一彈自地上躍起,她的劍尖已刺入姬搖花的後心,姬搖花到底不愧“魔姑”之名,速度比之她扮作‘飛仙’時快了一倍,這一劍,淳于洋,雷小屈,薛狐悲都得被穿心而過,姬搖花卻只受了輕傷。
白元秋欲乘勝追擊,偷襲的大好機會卻已經過去,姬搖花回身,手腕連顫,飄帶毒蘿般纏向白元秋,後者劍光如雪,劍氣如虹,一時雙方竟成膠着之态。
姬搖花尖叫道:“你……沒被我制住?”
白元秋似笑非笑道:“我既然答應姐姐要将‘魔姑’大卸八塊,若是輕易被制,豈非令姐姐失望?”
說話間鞭影漫天,劍氣嚣卷,二人動作不停,眨眼已交了數十招。
姬搖花動作一錯,絲緞如網擋住白元秋,指風點向黃天星的啞穴,後者劍光星碎,削斷姬搖花飄帶,救援卻已經不及。
姬搖花絲緞既斷,攻勢稍減,被白元秋搶得先機,步步後退。白元秋微覺納悶,對手姿态頗為拼命,招數卻奇怪的軟弱了許多。
後方傳來車輪“軋軋”之聲,想是無情追殺薛悲狐回歸,無情既然安全回來,薛悲狐的下場不問也知。
白元秋精神大振,姬搖花則更是萎靡,轉眼被一劍刺中肩頭,帶起血花。
她的衣衫上染了點點豔色,就像是冬日的紅梅盛開。
邝無極已經醒來,他和黃天星雖然還不能說話,眼裏已經露出喜色。
此時,白元秋身後驀地傳來暗器破空之聲,她本以為是無情出手相助,卻陡然發覺不對。
那暗器所朝之人,赫然是白元秋自己!
邝無極眼中的驚喜已經全數轉為驚愕,千鈞一發間,白元秋的身子拔地而起,躲過柳葉三把飛刀,長劍一格,蕩開四枚青蓮子,這四枚青蓮子分三路倒飛,正好打在後至的十六枚鐵膽上。
青蓮子與鐵膽相撞,轟然聲響,空中炸起白光,白元秋沒料到鐵膽中填充有火藥,瞬間目不能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枚銀針趁機刺入她小腿,她半邊身子一麻,劍意一下子滞澀起來,
白元秋覺得自己就像一只吃的太肥了的大雁,翅膀撲棱半天就是死活飛不起來。
無情新一輪暗器又至,冷然道:“妖婦還不授首!”
他的聲音凜然如寒霜,卻又帶着細微的顫抖,仿佛在極力壓抑住痛苦與失望。
姬搖花(攻擊力削弱狀态)棄了絲帶,抽出長劍,面容楚楚可憐,眼眸泛紅,咬緊銀牙與無情合攻白元秋。
白元秋反應過來是哪裏不對了,她大展神威的抽打姬搖花的風姿過于威武,無情顯然是把她當做“魔姑”了。
女性+武功高強+心機深沉+來意不明=魔姑。
……冤死了好嗎?
白元秋剛剛打算開口解釋,姬搖花一劍将她到口話逼了回去,她看似攻勢削弱,其實每一劍卻與無情配合的天衣無縫,讓白元秋被打的甚是難受。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無情的飛輪旋過白元秋的頭頂,她左足負傷,閃避稍慢,被飛輪削斷了鬓邊青絲。
姬搖花等的就是這一瞬間。
擡劍,劍光如毒蛇吐信咬向白元秋的胸膛,無情默契的擡手打出三組飛蝗石,每組三枚,成品字狀飛襲白元秋。這組飛蝗石看似同時發出,其實中間微有間隙,這些微間隙造更就了後續二十三種變化。
白元秋功力不足,眼光猶在,知道這次自己無論如何是躲不開了,長嘆一聲,竭力避開要害。
預料之中的疼痛卻未曾降臨到她身上。
剎那間時光仿佛都停住了。
在此之前,白元秋從來不知道邝無極的輕功可以這麽好,好到在瞬息之間,飛撲而至,替她擋住姬搖花的穿心一劍。
白元秋眼睜睜的看着劍尖從邝無極的胸口透出,她想逼退姬搖花,但動作怎麽都跟不上意識。
何其無力。
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如果自己用的是泉中玉,可能姬搖花之前便已經死了。
邝無極嘶吼道:“姬搖花才是魔姑!”
白元秋張開口,卻無法發出聲音,她将系統所贈,身上攜帶的唯一一顆能治百病的丹藥塞入邝無極嘴裏,對方卻已經不能下咽。
一劍穿心,心脈斷絕。
白元秋很想說何必如此,就算她受姬搖花一劍,未必便是致死,為何要以身相代。
在下,本居心叵測啊。
我早就覺察姬搖花與“四大天魔”頗有關聯,不曾開口,是打算以你們為餌,将姬搖花釣出。
如在下之人,不值得君以誠相待。
白元秋目光森然,一聲清嘯,劍光憤如怒濤,飛星流火,以鋪天之勢蓋向姬搖花。白元秋強行提升功體,用的竟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姬搖花尖嘯,又一波藥人從暗處湧出,約有四十餘人,武功比之前的要高出一倍。
無情冷靜道:“快去将黃堡主他們的穴道解開!”
白元秋到底沒有被怒火沖昏頭腦,劍勢生生止住,回身為黃天星沖穴。
姬搖花打算攔她,被無情暗器牽制,成捕頭大局觀極強,雖然內力淺薄,卻與姬搖花等人成膠着之勢。
但此勢注定不可長久,藥人不畏疼痛,除非一擊喪命,否則傷害幾乎沒有效果。
白元秋效率頗高,轉眼間黃天星已經能夠站起,她又将戚紅菊的穴道解開,讓他二人幫剩下的人沖開穴道,自己則再次投入戰場。
藥人源源不絕,不斷從藏身之地出來,漸漸已經逼近無情的轎子。
姬搖花咯咯嬌笑道:“枉費白妹妹悉心布局,托成公子之福,卻是功虧一篑~”
局勢逐漸朝對姬搖花有利的方向傾斜。
白元秋看姬搖花以聲音控制藥人,微一思索,便取出竹笛,橫笛吹奏。
笛音寧心靜意,藥人的動作竟然逐漸停止。
白元秋的師父蘇折柳有位好友,風雅絕倫,非但極工鑄劍之術,對音功之法亦甚有研究。他傳世之技有三:七弦音殺,洞簫九律,和——
笛花十二闌。
七弦音殺贈友,白元秋則得傳吹笛之術。
素衣少女執靜字訣,藥人無知無覺,識海極易侵入,反而比活人更易控制。
姬搖花極力尖嘯,想催動藥人,藥人蠢蠢欲動,白元秋以內力源源灌入笛中,再次讓藥人安靜下來,二人都有負傷,此時互耗內力,不知最終鹿死誰手。
但白元秋并非一人苦戰,黃天星與邝無極兄弟情深,早就悲憤不已,無情愧疚自己先時誤會白元秋,以致邝無極喪命,二人心有靈犀,同時朝姬搖花出手,白元秋此時笛音虛顫,嘹起金戈之聲,笛音有如實質般刺向姬搖花雙耳。
姬搖花雙耳劇痛滲出血來,內息一陣潰散。黃天星當頭一刀,她本欲避開,卻被無情以柳葉刀射斷她腳腕經脈,無法移動,利劍被黃天星當頭一砍,頓時斷做兩截。
清光一閃。
白元秋長劍飛擲,迅如急箭穿雲,深深刺入姬搖花的胸膛,姬搖花瞪大眼睛,美麗的臉上血跡猙獰。
她喉嚨發出咯咯的怪聲,逐漸,瞳孔渙散,身軀失去了生機。
白元秋面無表情的蹲下身,合上邝無極的雙目。
“君可安息。”
北城雖被“四大天魔”攻克,內中之人,其實如今并未死絕。
舞陽城剩餘之人,都被城主周白宇帶到留侯廟裏去了,留侯廟易守難攻,姬搖花又打着将周白宇等制成藥人的主義,不肯下死守,才令他們終于堅持到了救援之人前來。
雙方見面後,自有一番歡喜不必贅言。
是夜。
白元秋在房中取出從藥人和雷小屈屍身上得到的□□,仔細琢磨,門外傳來叩門之聲。
白元秋袖風一拂,大門洞開,起身微笑道:“成捕頭。”
無情緩緩道:“白姑娘。”
這對話好生熟悉,白元秋斂目輕笑,走到無情身後,将他座下輪椅推入房中。
白元秋挽袖奉茶,碧綠的茶葉襯着磁白的茶碗,嫩葉舒展,顯得分外可愛。
無情容色肅然道:“成某特來致歉。”
美人言笑皆是毒,信任錯付,柔情錯付,若非是他判斷失誤,邝無極也未必會有殺身殒命之禍。
悔恨深深。
白元秋搖了搖頭,微笑道:“非你一人之過。若是當初我肯将自己的揣測告知于你,只怕也沒有後續的諸多波折。成公子心思太重,還望諸事勘破一些才好。”
無情冷然道:“世事如濁浪污泥,身在此中,既不得免,又何來勘破。”
白元秋斜了無情一眼,笑道:“你才多大,未免想的太多了。少年人沉穩固然是好,也不要太過暮氣。”
無情面不改色道:“成某年已弱冠,不知白姑娘芳齡幾何,是否及笄?”
在古代,及笄等于成年。
白元秋俯身,似笑非笑的看着無情,道:“小郎君當真以我為年少?”
她貼的很近,無情能感受到白元秋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臉頰。
無情憤然拂袖,聲色俱厲,卻微妙的有一絲底氣不足:“白姑娘自重!”
白元秋笑嘻嘻的後退一步,道:“是,我學姬姐姐,老夫聊發少年狂,一樹梨花壓海棠。”
無情臉上面染薄怒,手腕一翻,眼光銳利,長袖之下隐隐露出暗器的光澤。
白元秋“刷”的換上了一副正氣凜然的表情,斂容道:“成公子可知我之前在做何事?”
無情一臉你話題轉的太生硬的表情,白元秋也不介意,自己接下道:“我在研究藥人身上的毒性,‘四大天魔’手下有的藥人制成日久,怕是已經回天無力,但若是中毒尚淺,我可試着為其驅除毒性。”
無情面露喜色,沉吟道:“可有把握?”
白元秋攤手道:“沒有把握,我不擅長醫術啊。若非發現藥人能以聲音控制,這次都不知從何下手。”
無情默然半晌,無奈道:“說起來,你若是對此無計可施,反而于你有利。”
你來歷成迷,武功高強,若是能解藥人之毒,只怕有心人誣你與“四大天魔”有所關聯,趁機取利。
江湖之水何其深。
白元秋笑靥如花道:“你放心,其實我從小到大的名聲都不算太好……”
無情懶得理她,一轉輪椅打算走人,卻不慎碰到桌子。
一本書掉了下來。
無情撿起書,無意翻了一下,裏面竟是記錄的竟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旁邊還有朱色的分析批注。
無情訝然道:“這是……?”
白元秋笑道:“我習慣将發生的事情記錄下來,凡事人力到底不可能做到盡善盡美,我便時常分析自己的行為,看是否有疏漏過錯,一日三省,避免下次再犯這種錯誤。”
頓了一下,道:“只是我分析了半天,發現自己犯的總是之前犯過的錯事,看來終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無情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升起的一點感激之情被白元秋碎了個徹底,深吸一口氣道:“無情受教。”
“不敢。”
此時傳來“金劍童”林邀德的聲音:“公子!”
無情問道:“何事?”
林邀德一路小跑過來,舉袖擦了擦汗,臉上帶着興奮的神色道:“京城傳來消息,方應看方小侯爺……”
他忽然驚覺這是在別人的屋子裏,小心翼翼的住了嘴,偷眼看着自家公子的臉色。
無情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點着林邀德的頭道:“但說無妨。”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方小侯爺武藝高強,又立了一大功,皇帝十分高興,對此大加封賞,末了,林邀德誇獎了一句:“不愧是方歌吟方大俠的兒子,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白元秋被這句話嗆到了。
白元秋神色頗為奇異,道:“你說……方歌吟?”
無情道:“怎麽了?”
白元秋想了想,道:“那位方大俠可是湖北襄陽人士?”
無情目光如電,深深的看了白元秋一眼道:“我聽世叔說過,方大俠幼時曾居于湖北日月鄉,十歲左右便随他師父祝幽去了姑蘇,後面方家一夕滅門,方大俠自此流落江湖,是以江湖上鮮少有人知道他出身之地,不知白姑娘從何而知?”
白元秋十分誠懇道:“在方歌吟小時候,我曾經救過他……”
無情的回答是直接轉身走人。
林邀德笑道:“白姑娘真愛開玩笑。”
……不,這其實是真的。
白元秋進入的第一個輪回世界就是“幽冥血河車”,在收拾人販子的時候,有幸見到過被拐賣的方歌吟兒童。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無情:你嘲笑我年紀小我就嘲笑你臉嫩。
白元秋:你嘲笑我臉嫩我就調戲你。
無情:你調戲我我就把你戳成篩子=_=
白元秋:……我們還是來談正事吧。
無情: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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