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自己人

林妙妙拿着被踩上腳印的文件回來，就連李超都皺眉表示愛莫能助，讓她重新打印一份送進去給沈總簽字。

張文怡不禁又開始同情她，不過是跑腿送文件，她都能搞砸，又要挨罵了。

雖然是被韓棋撞到，但是是她有沒有想過為什麽自己經手的事總是狀況不斷？

張文怡垂了垂眼，林妙妙的變化真得巨大。以前雖毫不起眼，但能力還不錯。現在漂亮了，卻成了花瓶，中看不中用。

林妙妙求助無門，只能重新打印一份戰戰兢兢地敲開了總裁辦公室。

進去時沈奕正在講電話。

她的心思一下活了起來，恭恭敬敬地把要簽名的那一頁擺到他面前，還遞上了筆。

暗暗祈禱他打電話時閉着眼把字簽了。

可惜沈奕沒那麽好唬弄，名字哪裏能亂簽？一邊聽電話一邊翻看面前的文件，越翻眉頭皺越緊，最後擡頭看了眼對面的林妙妙。

林妙妙心裏哀嚎一聲，完了，被發現了！

沈奕講完電話，又翻看了一遍文件，肯定道：“這份文件我剛剛簽過了。”

李超送進來的，他記得很清楚。

“嗯……出了點意外……”

“什麽意外？”沈奕都要沒脾氣了，事情到她手上怎麽總能出意外？

林妙妙真心覺得自己冤，她也是受害者，摔了個難看的屁股蹲兒不說，還要來承受沈總的質疑。

思來想去，覺得這錯不能自己一個人扛，怎麽也要把韓棋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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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是因他而起，別想置身事外！

“在營銷部門口被韓棋撞了一下，文件掉地上被踩髒了……”

韓棋？

沈奕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想了想，道：“踩成什麽樣？還要重新簽字？”

林妙妙想說踩你臉上了。

看着沈奕那張俊臉，眼睛眨了眨，答非所問，“韓棋不是故意的，他趕時間。”

沈奕眉毛挑了挑，呵，她是在告狀？手腳是笨，腦子倒是活，都學會推卸責任了。

“文件呢？給我看看。”

林妙妙二話不說，一溜煙跑出去拿文件。韓棋态度要是好點，她也就吃了這個啞巴虧。

現在，哼！她讨不着好，他也別想好！

跟她預想的一樣，沈奕看到簽名上腳印，臉黑的像鍋底。

目光陰沉地看了好一會兒，沉聲問：“韓棋是誰？”

林妙妙心說沈總真是貴人多忘事，前後才幾天呀，就忘了自己損過人家。不過她才不管，立即答疑解惑，“今年的優秀員工，營銷部的。”

她略帶興奮的語氣讓沈奕朝她投去鄙夷的目光，背後告狀她倒是積極。

她擺出無辜的表情，自己又沒說錯。

“他也參加了助理選拔，您當時對他的評價是現在阿貓阿狗都能評上優秀員工了嗎？沈總，您說得太對了，他根本不配！撞了人連句對不起都沒有，還特別高冷地說他趕時間。”

沈奕終于想起來了，原來是他。

不過，按照林妙妙的說法，韓棋的态度有點奇怪，無論如何撞了人都不該高冷吧？他有什麽資格高冷？

林妙妙是他的助理，多多少少代表着他。韓棋算什麽東西？阿貓阿狗都敢對他的助理擺臉色了？

林妙妙留心着他的表情，适時添油加醋，“要不是我攔着讨說法，他都直接走人了！不情不願地幫忙撿起來，結果把紙弄得皺巴巴的。”

沈奕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幾天相處下來他對她多少有點了解。別的不行，察言觀色耍小聰明挺在行。他才不會全信她的片面之詞。

“行了。”說着在重新打印的文件上簽字，“林助理，我勸你少耍小聰明。”

雖然被口頭警告了，林妙妙心裏還是有點小竊喜，這比預期的挨罵好多了。接過他重新簽過的文件，小聲嘟囔，“沈總，我是您的助理，是自己人，您可不能胳膊往外拐。”

沈奕眼裏帶着幾分銳氣，偏頭睨着她不置一詞。

林妙妙嘟了嘟嘴，含糊地說了聲去送文件，腳步匆匆地溜了出去。

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背影，沈奕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真會得寸進尺！

不過，自己人還是要護的。

***

林妙妙再次到營銷部，本以為這次能順利地把文件交給秦宇的秘書就走，結果秘書辦公室裏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她不禁犯嘀咕，營銷部真不可愛。第一次來被撞的人仰馬翻，第二次來見不着人影。

尤其是部門主管，大寫的渣！

就那天在停車場聽到的對話，秦宇不是渣是什麽？沒有結婚的打算早說呀，耗着女孩子的青春算怎麽回事？

後來在醫院門口遇見，他不會是陪女朋去人流吧？

她忍不住抱着手臂搓了搓，好冷血！

等了兩分鐘也不見人回來，她有些煩躁。這份文件很重要，一定要親手交到秦宇秘書或者秦宇手上，要不李秘書犯不着特意讓她跑一趟。

鑒于她個人對秦宇不好的觀感，打死她也不想跟他有過多接觸，她寧願等秘書回來也不進他的辦公室。

不過秘書去哪了？

正想着，秦宇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許雯紅着眼圈出來。緊接着秦宇冷冰冰的聲音傳出來，“哭哭啼啼的給誰看？做不下去自己辭職！”

林妙妙有些無措，雖然挨罵的不是自己，可是撞見別人被罵得狼狽，她也怪尴尬的。

而且，她沒想到許雯是秦宇的秘書。上次她送文件給沈奕簽字，也被罵哭了。

看來許雯混得比自己還慘！

許雯沒想到會被人撞見這一幕，極力想擺出個笑臉掩飾狼狽，卻怎麽也笑不出來，只能讷讷地打招呼，“林助理……”

林妙妙沒好意思盯着她看，快走幾步把手裏的文件放在一旁的辦公桌上，“我來送文件，放這裏了。”

也不等許雯應聲，轉身就要走。

辦公室裏卻傳出秦宇的聲音，“直接給我吧。”

林妙妙腳步一頓，回頭跟許雯對視一眼，心跟着提了起來。

直覺告訴她，麻煩來了！

腳像長了釘子一樣移不動，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還是許雯先反應過來，過去把文件重新交到她手裏，露出一個無奈的眼神，“麻煩你了。”

林妙妙心說自己怎麽總能被臺風尾掃到，上次也是許雯挨罵後自己送上門去找罵。雖說自己不怵秦宇，不過，每次遇上他都沒好事。

眼看躲不過去，只能提着心把文件送進去，諒他也不能把自己怎麽樣。

秦宇的辦公室比沈奕的小多了，布局倒是差不多。

林妙妙把文件放到辦公桌上，操着公式化的語氣，“秦總，這份文件請您過目。”

秦宇一眼沒往文件上瞄，目光始終盯着她。她倒是信守承諾，幾次在公司裏遇見都假裝不認識他，就好比現在這樣，公事公辦不帶一丁點私人情緒。

他都意外她這麽能裝，私底下明明一句話一個表情，叫人每一眼都能讀出她不同的情緒。

掃了她兩圈，慢條斯理道：“在沈奕手下做事太難，你來我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