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不要臉

林妙妙買的泳衣第二天中午就到了，接到快遞小哥的電話，顧不上吃到一半的盒飯，樂颠颠地去前臺取包裹。

她以前的日常只有兩件事，買買買和打扮。頂着甜文女主光環，全世界都對她充滿善意，無憂無慮得像個小公主。

穿來這裏之後，甜文女主光環大打折扣不說，随心所欲買買買完全不可能，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這麽久了，添的第一件衣服是泳衣，太難了！

前臺的兩個文員正在吃飯，還一邊嘀嘀咕咕地說着八卦。

走近了她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腳步不由慢了下來。

文員A：“我跟你說，之前我還不信那個林妙妙為了通過總裁助理面試故意扯掉襯衫扣子，現在我信了！”

文員B：“你傻啊？要不是有風聲透出來，能這麽傳？我在客服部的朋友早跟我說了，林妙妙在客服部就是個小透明！不耍心機她怎麽通過面試？虧她想得出這麽不要臉的陰招，我都要給她跪了。”

文員A：“那你跪早了，我還聽說她勾上了營銷部的秦總，秦總還打算去沈總那邊要人呢！”

文員B倒吸口涼氣：“不是吧？秦總不是有女朋友嗎？”

文員A聳聳肩：“你覺得她會在乎嗎？”

林妙妙放慢的步子不知不覺停了下來，越聽越離譜，這都哪跟哪啊？

沈總身邊的消息太閉塞了，要不是今天來取包裹，自己估計要一輩子被蒙在鼓裏。

現在怎麽辦？氣急敗壞地沖過去解釋只會被當作掩飾。身正不怕影子斜，假裝沒聽見悄悄退回去，遲一點再來吧。

此刻離前臺不過三四步遠，前臺的兩個人聊得興起才沒發現她靠近。她小心翼翼屏着呼吸慢慢往後退。

才退一步，瞧見韓棋從外面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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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交彙，她眉頭揪了起來。

她一點也不想見到他，尤其是現在！

韓棋腳步也慢了下來，聽了幾句八卦，板着臉在桌面上敲了敲。辦公桌後邊吃飯邊聊得熱火朝天的兩個人被吓了一跳，齊齊擡頭看來。

“你們這麽在背後議論同事不好吧？怎麽能因為林助理漂亮就懷疑她跟男上司有不正當男女關系？”韓棋冷着臉看着兩個面帶慌張的文員。

林妙妙微微訝異，他這是替自己出頭？

完全說不通吧？撞了人還高冷的人怎麽可能有雷鋒精神？

兩個文員一臉懵逼，公司裏最近都在議論林妙妙，被聽見多半是好奇地問問什麽情況。

像韓棋這樣義正言辭批判背後議論行為的還是第一次遇見，他腦子沒毛病吧？礙着他什麽事了？

林妙妙是他什麽人啊？這麽維護她，他不會也跟林妙妙有一腿吧？

文員A撇嘴，“傳的有鼻子有眼，她敢說她沒故意在面試中扯掉襯衫扣子勾引沈總？李秘書還讓我去買針線呢！”

鐵證如山！

林妙妙瞪大眼，不是吧，買針線是瞞不住，可是她們是怎麽知道是給她縫扣子的？李秘書都不一定清楚當天的情況，總不會是沈總自己說的吧？

韓棋嘴角微揚，朝林妙妙方向瞥去一眼，“是不是故意的，你們親自問問林助理不就知道了？”

林妙妙差點當場爆粗口，自己跟營銷部是不是八字犯沖？她哪裏得罪他們了？一個兩個見了她就恨不得坑死她！

幾乎是同時，前臺的兩個文員齊刷刷回頭看來。

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背後嚼舌根被當事人撞破無非兩種情況，要麽打死也不承認，要麽撕破臉。

她離得這麽近，怎麽也不能說沒聽到剛剛的談話。

事已至此，文員A霍地起身，雙手環胸下巴微揚，一副代表正義的态勢，“林妙妙，做都做了，不會不敢承認吧？”

林妙妙氣得肝疼，惡狠狠地瞪着韓棋。

韓棋面無表情，顯得特別高冷，“林助理，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自己是怎麽通過面試的？”

文員B跟着起身，态度傲慢，“用不要臉的手段上位有什麽可解釋的？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坐穩總裁助理的位置！”

林妙妙暗暗咬牙，诶，他們是要聯合起來欺負人是不是？

就在三人或面上或心裏得意時，一個清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什麽不要臉的手段，也說給我聽聽。”

三人對這個聲音陌生，林妙妙卻再熟悉不過。

是沈奕！

追着聲音回頭，目光觸及他的一剎那，雙眸帶水，委屈得不行，可憐兮兮地叫道：“沈總……”

韓棋也循聲看去，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只眉頭微微皺了皺，雙手卻不自覺握緊。

兩個前臺已經吓得花容失色，結結巴巴地跟着喊了聲沈總，然後噤若寒蟬。

沈奕眼風帶刀地掃過在場三人。

先是韓棋，就是他把他的簽名踩在腳下？

然後是兩個前臺文員，頭都快埋到胸口了，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她們的頭頂。

“什麽不要臉的手段，也說給我聽聽。”他再問了一次。

兩個前臺哪還有剛剛的氣勢，吓得話都不敢說，拼命搖頭。

他眼睛一眯，聲音冷了幾分，“說！”

兩人抖了一下，交換了個眼神，結結巴巴道：“不是我們說的……公司裏都在傳林助理在面試中故意把，把襯衫扣子扯掉……”

沈奕朝林妙妙掃去一眼。

林妙妙頓時冤極了，他不會以為她到處說這事吧？

沈奕的目光又落回到兩個文員身上，“這麽說你們是對面試結果有質疑？”

問這話時不忘看韓棋的表情，他是不是也覺得林妙妙故意扯掉了扣子才通過面試的？

韓棋被看得不自在，微低下頭，“沒有。”

沈奕冷笑，“那你們是質疑我的決定？”

韓棋還是不帶感情地回了一句沒有，兩個文員更不敢質疑。

哼！

雖然扣子是意外崩飛，不過，她确實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通過面試。

沈奕冷眼看着，他就是破格提拔林妙妙怎麽了？還要他們同意？

“林助理，前臺背後議論上司是非，影響惡劣。發人事公告，辭退。”

輕飄飄地丢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往外去了。

兩個前臺臉刷得白了，萬萬沒想到會因為幾句閑話丢了工作。

韓棋臉色難看地盯着林妙妙，沈總是變相替她出頭？她還真有手段！

林妙妙兇巴巴地瞪回去，看什麽看？一個男人心胸這麽狹隘，還戴着有色眼鏡看人，渣渣！

至于兩個嚼舌根的前臺，她看都懶得看。徑直去前臺拿了自己的包裹，扭身回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