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在路上, 他們又看到了一個混合類怪物。

它和那個倒在陸沨槍下的怪物不同, 是細長的, 灰黑色,像一只放大了幾萬倍的竹節蟲,後背有巨大的、蝴蝶才有的巨大的薄翅, 額頭伸出兩只纖細的觸角,看不出眼睛在哪裏。它全身有五米多長,有六只細長的腳。他們翻過一個高坡的時候, 它正在食用一只兩米長的小蜥蜴, 那光滑的甲殼質身體原本在極光下反射着光芒,随着進食, 漸漸變成粗糙的鱗片了。

輕便靈活的身體讓它能快速地穿梭移動,吃完蜥蜴的頭顱後, 這只竹節蟲伏下軀幹,然後向前彈起, 叼着它剩餘的身體振翅飛向遠方了——它沒來得及發現陸沨和安折。

這可能就是陸沨所說的聰明的混合類怪物,懂得獲取基因後先去尋找一個隐蔽的地方躲藏,度過那個混亂的階段。

安折望着它雪白的翅膀, 由衷道:“好漂亮。”

他自己也是白色的, 他喜歡自己菌絲的顏色,但他卻沒有那樣舒展又漂亮的翅膀,即使完全變成本體,也只是松軟的一團,早在幼年那個被雨水和飓風折斷的雨季, 他就失去了一個蘑菇該有的外形,還被定義為“脫離物種基本形态的變異”,這讓他感到恥辱。

就聽陸沨聲音冷淡:“你想吃它?”

安折:“。”

他否認:“不是。”

陸沨道:“別亂吃。”

安折就小聲道:“我又吃不到它們……”

陸沨唇角微微勾了一下。

作為一個異種,竟然還被人類管着不能亂吃東西,安折感到生氣,他應該擁有自由吃東西的權利。

然後他肚子咕嚕了一下。

陸沨道:“你的東西呢?”

安折回想了一下食物的餘量,連一頓都不夠,他道:“等等吧。”

Advertisement

想了想,他又問陸沨:“你餓了嗎?”

陸沨道:“還可以。”

安折覺得這個人類在嘴硬,他反手在背包裏摸出剩下的半塊壓縮餅幹,掰下一塊,送到陸沨面前,喂給他。

上校并沒有拒絕。

安折繼續投喂。喂到第三塊的時候,他想起壓縮餅幹過于幹燥,應該和水一起。

水也還剩半瓶,他拿出來,卻不知道這個該怎麽投喂給上校了。

他道:“你停一會兒。”

黎明時分,他和陸沨在一塊大石頭的背後分掉了剩下的那半瓶水的二分之一。水是讓蘑菇感到愉快的東西,安折舔了舔嘴唇,緊接着就被陸沨塞了一塊壓縮餅幹進去。

安折叼住,慢慢咽下去,他竟然覺得很安逸,明明他們的食物和水都要用完了,不知道明天該怎麽活下去。

他道:“你吃,我不活動的。”

不活動就不需要吃很多東西。

陸沨揉了揉他的腦袋,安折擡頭和他對視。他覺得在熹微的晨光裏,上校那一貫冷淡的眼神甚至被渲染得微微溫和起來。

那一刻安折忽然有種錯覺,雖然他和陸沨完全不像,雖然他們兩個沒有任何共同語言,但是——假如信號永遠不恢複,假如有那一天,陸沨和他都是異種,或者他和陸沨都是人類,假如他們都還活着,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和陸沨或許能做很好的朋友。

他自己在人類裏面不算是很優秀的個體,甚至算是個一無是處的個體,但上校仍然對他很好,所以如果陸沨變成異種,只要不是太醜,他都不會嫌棄的。

但是沒有這種可能,他不幸是一個蘑菇。但如果他從一而終都是人類,或許又不會和陸沨認識,他又僥幸是一只蘑菇。

他們繼續往前走,安折覺得一夜過去,他的腿不是很疼了,不要陸沨背着,他自己走。

晨霧裏,遠方隐隐綽綽有什麽東西。

安折:“我好像看到了。”

陸沨道:“我也看到了。”

安折:“在遺址裏可以找到水和吃的嗎?”

陸沨:“可以。”

安折:“真的可以嗎?”

陸沨不鹹不淡道:“我經常待在遺址。”

安折:“......哦。”

陸上校是在深淵都來去自如的人。

但是,不會被餓死,仍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他腳步都輕快了一些,比陸沨多往前走出一步。

他腳下的地面忽然一軟。

然後下陷。

他整個人往下墜去。

安折:“!!!”

電光石火之間,陸沨牢牢拽住了他的手,安折被吊在半空,繼而又被陸沨打撈上來。他的腿剛好,胳膊就開始劇烈地疼起來,小聲抽了一口氣。陸沨伸手,從他的肩膀處一路順到手腕,道:“沒斷。”

安折擡頭看向前面。

——那是一個險惡的三米深坑,上面覆蓋着一些脆而薄的木板,被沙子蓋住,和周圍看不出任何區別,但只要一踩上去,就會掉進坑裏。

安折覺得蹊跷。

他看見陸沨也微蹙眉。

“陷阱,新做的。”陸沨道。

他驀地擡起頭,環視四周:“誰?”

側方忽然響起窸窸窣窣聲,随後是一聲沉悶的吱呀聲,安折循聲望去,見不遠處的一個土丘表面簌簌落土,打開了一個類似蓋子的東西——一個身影爬出來,他一開始以為是土撥鼠,再一看,那竟然是一個人類,一個活的,看不出來有異化趨勢的人類,穿一身破舊的牛仔服。

是一個身材瘦弱的男孩,膚色因為缺少日曬而顯得尤其蒼白,但兩頰零散長了一些雀斑。

他爬出來後,好像完全愣住了,瞪着眼睛看向這邊。

安折默默回視。

過了足足五分鐘,那男孩才結結巴巴道:“你……你們……人?”

他的話也說得不熟練,發音非常奇怪,不像基地裏人們說話那種通用的語調。

陸沨道:“先帶我們出來。”

那男孩死死盯着他們看,垂在身側的手哆嗦了好幾下,這才猛地往這邊跑來:“等一下!”

他在前帶路,帶着他們兩個繞了許多曲折的彎,一邊走,一邊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我們怕......怕怪物靠近,挖了好多....好多陷阱。它們就過不來了,我......我們也能觀察......沒......沒想到有人。”

他垂着頭,一副懊惱自責的模樣,安折道:“沒事。”

到了土丘旁邊,男孩推動一個什麽裝置,嘎吱聲響,一個厚重的鐵栅門搖搖晃晃被打開,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

“你們……你們是外面的人?”他轉向他們,舌頭打結,先是看向陸沨,卻好像又被陸沨的面無表情吓到,僵硬地轉向安折,道。

安折道:“是的。”

“我……”男孩喘了幾口氣,臉上竄上激動的潮紅,要不是離了半米遠,安折懷疑自己會聽見他砰砰砰砰的劇烈心跳聲。

他道:“你還好嗎?”

“我……”男孩好像終于反應過來現在發生了什麽,看起來已經喘不過氣來了。

“你好。”卻是陸沨開口道:“北方基地,審判庭。需要幫助嗎?”

“我們……我們需要幫助,”那男孩眼裏迸射出朝日那樣的閃光,轉身鑽入隧道內,一邊往深處跑,一邊大聲喊:“爺爺!”

跟着他,陸沨和安折也走進了幽深曲折的隧道,關上鐵栅門後,這裏一片陰涼漆黑,但前方有微弱的閃光。看不清腳下的路,安折小心翼翼扶住牆壁,被陸沨抓住了手腕,帶他往前走。

這是一段向下的陡峭階梯,很容易摔倒,在走過一段大約一百米的下坡路,又轉過一個彎後,才略微寬敞了一些,汽燈在牆壁上發着微弱的白光,映亮了這個逼仄的洞穴,往遠處看,它深得沒有盡頭,腳步聲響在裏面,激起連綿不絕的回聲。

陸沨:“你們挖的?”

“不是。”男孩道:“很久以前的礦洞,我們很多人躲在這裏。”

陸沨:“有多少人?住了多久?”

“我不知道,”男孩微低下頭:“我出生就一直在這裏,很多人後來都……都死了,這裏就我和我爺爺。”

還未走進男孩口中“爺爺”所在的地方,安折就先聽到了粗重的喘氣聲,像是動物瀕死時從胸腔內發出的聲音。

只見一個十米見方的凹洞裏,擺了一張不到一米寬的鐵絲床,床上躺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安折走近,看見他身體上面蓋着灰黃色的毛毯,雙頰凹陷,眼珠渾濁,渾身發抖,像是忍受着什麽巨大的痛苦。即使是他們來到床前,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他病了。”男孩道。

說着,他坐在床邊,拉起他爺爺的手,大聲說:“爺爺,外面的人來找我們了!他們說自己是基地來的,真的有基地!”

老人神智已經不清醒了,并未被他話語中的歡欣激動所感染,而是混混沌沌皺眉,偏過頭去,仿佛在逃離他的聒噪。

“咱們能去有很多人的地方了!”男孩似乎習慣了,也沒有被老人消極的态度所感染,語調更加興奮。

就在這時,老人幹癟的嘴動了動,發出幾個含混不清的音節。

他孫子道:“什麽?”

安折也仔細聽,老人嘴唇翕動,又将那幾個音節重複了一遍。

“時候……”他喉嚨沙啞,口中漏氣,聲音像破敗的風聲:“時候……快到了。”

男孩歉意地轉向陸沨安折兩個:“爺爺總是說這句話,他覺得自己病重快死了。”

說完,他又告訴老人:“我們去人類都在的地方,那裏肯定有藥。”

老人卻翻來覆去,仍然說着這句話,他們只能作罷。直到他們離開這裏,老人仍然喃喃念着“時候快到了”,安折覺得這句話很耳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随即,男孩帶他們來到了一個稍微寬敞的方形房間,房間聯通着三個黑漆漆的洞穴分叉口,像是四通八達的心髒地帶,崎岖不平的牆壁上用泛黃的紙張貼着礦洞的路線圖和操作注意事項,中間有一個四方形的小桌,桌旁是兩個舊沙發,過重的潮氣已經侵蝕掉了沙發全部的漆皮。

陸沨在和那個男孩交流。

那男孩叫西貝,據他說,當年那場史無前例的災難來臨的時候,礦洞塌方了。但因為洞中沒有致命輻射,裏面的一部分人反而活了下來,并延續到了現在,他們會去臨近的小城遺址搜集生活必需品,也會被外面的怪物打死吞噬,他的母親只有他這一個孩子,慢慢慢慢,當初的幾十個人,只剩下他和爺爺相依為命了。

“我就知道,大家肯定不會死,肯定在什麽地方建了新家,但是我們找不到你們,我爺爺以前說,我們找到另一個出口從礦洞出去的時候,外面已經變天了,一個活人都沒有了。”

“收音機收不到信號,外面都是怪物,我們也走不出去,只能留在這裏,但是我們知道肯定還有別的人。”西貝的聲音帶了一絲激動的顫抖,他從一旁牆壁上的小格子裏拿出基本破舊的薄書。

“前兩年,我們在外面發現了一輛車,車裏除了一個死人外,就是這幾本東西,我就知道外面還有人,我……一直在等你們來。我們......我們的同胞肯定在一直搜救。”他看着陸沨,眼裏全是希望。

陸沨聲音略低,道:“基地歡迎你們。”

而安折伸手,那摞薄冊子裏,最上面的一本,昏黃的汽燈照亮了它的封皮。題目是四個字《基地月刊》。這四個字觸動了他腦中儲存的那些記憶的殘片,這是基地□□門向人們發放的冊子。

而這本手冊就這樣被遠方的人類基地制造出來,和色情小說與武器圖鑒一起被傭兵或士兵拿到,乘坐上了離開基地的裝甲車,經過一段遙遠的路途,被永遠留在了野外。再然後,沙漠時代的幸存者将它從車輛的殘骸裏拿出,在礦洞裏一天又一天傳看,他們知道這代表遠方人類家園的消息。

扉頁已經發黃了,寫着一行小字“願我們有光明的未來”,再往下翻,是目錄頁。

安折翻動紙頁的手忽然顫了一下,他的目光停在目錄頁的一行,兩個無比簡單的字眼。

《冬日》。

省略號一路向紙張的右側邊緣延伸,在它的終點是另外兩個字,代表作者的名字。

安澤。

安折的呼吸在那一剎那有短暫的停滞,而他的餘光下一刻就見到了《冬日》的下一行,那篇文章名叫《2059年的一天》。

2059年是歷史上一個遙遠的時代,于是這個名字說明了一點,這是一篇考究的歷史文章。

它的作者名字叫,詩人。

——這兩個名字就這樣靜靜并列在紙頁上。

安折的手指落在紙上,他的手指曾經在那個爬滿藤蔓的山洞裏抱住安澤的肩膀,也曾經在一片黑暗的車廂裏被詩人抓住,現在它則輕輕撫過那兩個人的名字,他們的身影在安折腦海裏再次鮮明。他翻到那一頁——那并排的兩頁,《冬日》是一首短詩,寫了那個冬天,雪花落在供應站廣場的情形,安澤說那積雪柔軟得像雪白的鴿翅。

安折能想起他聲音的一切細節,他仿佛聽見安澤親口向自己描述,在這短暫的一刻,安澤好像重新活了過來,詩人也重新含笑站在他眼前,他非要給他講基地的歷史——這個世界上還有他們留下的記錄。

安折眼前一片霧氣,他明明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這兩個人了,他們的身影卻還鮮活得像是就在眼前。就在幾個小時前,他還在腹诽人類為了保持意志所做出的那些故步自封的努力,設想到了陸沨也變成異種的那一天,他不會嫌棄他。這個念頭卻在此時此刻微微動搖。

他知道基地無藥可救,他知道人類窮途末路。

可他們也真是永垂不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