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緩慢的第一天
星期一，不太讨人喜歡的一天。寧澄一早去了花店，因為已經去過幾次，和店主已經有些熟了。
“難得見你早上過來，還需要我推薦嗎？”
“不用，要去看朋友。幫我包一束劍蘭，謝謝。”
“好。”
包裝過程中，兩人閑聊，她突然道，“看來不喜歡花的人還挺多。”
“又有誰？”
“昨天遇到的一個帥哥，也是我快下班的時候過來的。”
“哦，”寧澄有些心不在焉，看着櫃上的鐘表，“今天，才是第一天啊。”
“怎麽了？”
“沒有，感覺時間過得太慢了。”
“以前我上班的時候也是，星期一好像一個魔咒，過去了就變得快了。”把包好的花遞給她，然後道，“對了，明後天我可能不在店裏，植物的事，我告訴店員了，你找她就可以了。”
自從寧澄買花之後，感覺陽臺上也空空的，什麽也沒有。于是想找她買一些植物的種子，她說自己家裏在收，弄好了可以送她幾包。
寧澄差點都忘了。
“有事？”寧澄一邊掏出錢包一邊問。
“嗯，是個重要的日子。”眼神無限溫柔的看向照片上的人。
肯定，是和他有關吧。
“好啊，等你回來，我請你吃飯吧。”
“我請你吧，你這麽照顧我的生意。”她找零錢給她。
“種子還沒種上，我這個植物白癡以後可沒少要請教你。就這麽說定啦。”
劍蘭是關教授喜歡的，他的這本書剛剛完成，寧澄這次來除了是預祝他書的成功，還有一些後續的事情要處理。
到了門外，按了門鈴後，他家的阿姨來開，卻語氣低沉的告訴寧澄，關教授昨天在家暈倒住進醫院了。
寧澄問清了醫院地址，趕緊打車去了。
找到病房門號，一位護士正從裏面出來，寧澄詢問了關教授的情況，她說沒什麽大礙，不過是太過勞累導致血壓升高，注意飲食和休息便好了。
寧澄這才松了口氣。
進去後，關教授見她來了，還很高興。寧澄把花放在一邊，細心詢問道，“關老師，你感覺怎麽樣？”
“沒事沒事，年紀大了哪裏沒有個小毛病。你怎麽過來了？”
“哦，我去您家才知道的。關教授，是不是我催稿催得太緊了，給你太大壓力了？真抱歉。”
“是我力不從心啦，你這才哪到哪，別放在心上啊。我倒是該謝謝你，自己所學沒有白費，總算留下點東西，我已經很滿足了。”
“哪有，您這樣博學的人，一定要給我們晚輩留下可學習的嘛。對了，關老師，怎麽就您一個人在這裏？”
“哦，這不剛剛吃過早飯，我把他們全都趕回去休息了，一個個圍着我的床都透不過氣了。”
“您真有福氣。我，”寧澄想了想，才是沒說，只道，“那您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看您。”
“生病了？”
“對，醫生說是太過勞累。所以，我想讓他先休息一段時間，在《植物鑒》雜志連載的事，等他出院再說。”
“你沒說這事嗎？太好了，先不要和他說，這件事還要再考慮考慮。”
“考慮什麽？”
“鑒于關教授現在的身體情況，不斷更的連載，恐怕很難做到。《植物鑒》又不是什麽小刊物，他的身體不能保證。自然還要另找他選。”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為關教授争取來的，至少要詢問一下我作者的意見吧。”
“作者的意見有讀者的重要嗎？他萬一因為身體原因斷更，你負得起責任？我們這一行很窄的，讀者人數又不廣泛。造成的影響，可不是我們這個小雜志能承擔得起的。”
“可是，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寧澄啊，”老板看着她，語重心長道，“凡事要量力而行，關教授的學識我是信得過的。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必須站在出版社的立場。何況你說這對關教授來說是一個好機會，但對別人呢？難道不是一個機會嗎？”
“我知道。”
所謂“利”字先行，對于公司來說，永遠都是這樣。何況，她真的不能保證什麽。
第二天接到姚雪的電話，說新家安定好了，請她過來吃飯。
“這麽快？”寧澄不禁問道。
“其實，有次和朋友出去玩的時候，就看中了這一片的房子，只是當時資金不足沒有考慮那麽多。現在有了自然就先下手了，你下班過來吧，我媽做了好多好吃的。”
“哦，好。”
按地址找到的時候，寧澄還是在心裏小小的感嘆了一下。
一個新家搬到另一個新家，到底什麽地方才是永遠的家呢？
姚母給她開門，一襲紅色的可愛小長裙，頭發绾起來，用一個簪子別着。
還是沒變，可愛的阿姨。
“哎呀，寧澄啊，好久不見了。”
一個誇張的擁抱，又連連嘆她又變漂亮了。
寧澄不好意思的摸着臉，“哪裏哪裏，沒有阿姨好看。”
姚雪紮着圍裙從廚房裏出來，“來了啊，要開飯了哦。”
“都是你做的？”寧澄問
“沒有，都是我媽做的，我來收個尾。”
“行了行了，寧澄你趕緊過來坐，別在廚房站着了。”姚母招呼她。
上次和大程的事，寧澄對着姚雪還有些尴尬，姚雪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麽似的，總是岔開話題。
“要不要開瓶酒啊？”
“我都可以，阿姨可以喝嗎？”
“可以可以。”
三人舉杯，“好，那今天就算慶祝搬入新家，開始新生活。”
“新生活，新驚喜。”
母女兩人激情滿滿，寧澄只好祝福，“那，恭喜恭喜。”
沒想到一頓飯吃得極其和諧，像是孟奇這個人，姚雪離婚這件事，從來不存在過一樣。
“媽，您最近幾天也發現了吧，這個小區啊，安靜不吵，生活也便利。我上班呢，坐地鐵也近。您呢，就安心住下，其他的什麽也別想。”
“好啦，我不用你操心我，我今天已經交到朋友了。我們還約着明天一起去理發店呢，我想着，要不要燙一個頭發。”姚母摸摸頭發思索道。
“啊？”寧澄驚訝出聲。
“你沒想到阿姨這麽時髦吧。”
“沒有沒有，我在想阿姨準備燙一個什麽樣的發型。”
“我媽喜歡鄧麗君。”
“那都是過去啦，我準備做一個利落一點的，少打理的那種。”
“做吧做吧，您開心就行。”姚雪道。
“那當然，我消費，你買單。”
“哈哈哈。”看到這麽能逗趣的母女，寧澄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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