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
從山中別墅回來之後,杜可瑩就有些怪怪的,除去那些詭異的事,郝陽仔細想了想,他們之間沒發生什麽特別奇怪的事啊,為什麽這段時間杜可瑩老是躲着他呢?難道……他那天裝睡時的告白她聽見了?這麽想着,他的臉又變得一片通紅。
“我說大個兒,你怎麽一大早就發春?”賈儒看見郝陽通紅的臉色,開玩笑地說着,“是不是和美女有什麽突破性的進展了?”
“對了郝陽,我給你介紹的地方不錯吧?”程君朝着他眨眨眼,“那裏是我一個親戚的空宅,不知什麽原因一直空着,不過環境應該還很不錯。”
空着就對了,那裏詭異得讓人簡直沒辦法住,郝陽在心裏默默說着,他并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現在沒心情搭理這兩個混蛋,杜可瑩聽到他的告白卻還躲着他,這是不是表示他的情況不妙?
“喂,你怎麽不說話?別不說話啊,要不然我讓你打我一頓出氣?”賈儒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別人不理他,他以為郝陽生氣了,急忙賠着笑臉,“哥哥你有什麽煩心事不如交給小弟去給你辦?”
給你去辦?等着被你玩死啊?郝陽白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外套從宿舍裏出去了,杜可瑩現在也該起床了,他準備騎車去接她上學。
“喂,老程,大個兒他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怎麽變得這麽深沉?”賈儒受不了這樣的郝陽,他躲在自己的被窩裏,伸出腳踹了一下對面床鋪一直玩着手提電腦的程君,“別老玩你‘老婆’,說話啊你。”
“死吧你!沒工夫搭理你。”程君聚精會神地看着電腦屏幕,不一會兒又哭喪着一張臉,悲壯地大吼着,“老婆,你別死啊!”
***
早晨八點半,杜可瑩準時從樓裏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正好對上郝陽微笑的雙眼。
“你最愛吃的王家小籠包和豆漿。”他手裏提着熱騰騰的早餐,這是他匆忙從城東買來的,幸好騎到城南這會兒還是熱的。他看着杜可瑩的眼睛,想從裏面找出點什麽,但很可惜,她又躲開了。
“喔。”杜可瑩跳上他的車後坐,郝陽天天如此,她都已經習慣了。
“你今天還有課?你們理科怎麽那麽忙啊?”吃着美味的食物,杜可瑩的嘴還是不閑着。
“是啊,挺煩的。”其實他只有星期二、星期三和星期五有課,不過為了接杜可瑩,少睡一會兒也無妨。
“哦。”杜可瑩不再說話,兩人就這麽默默地到了學校,“對了郝陽,放學不用等我一塊走了,我先不回去。”她對郝陽揮揮手,飛快地跑了出去。
你不回去我也可以送你啊……郝陽心裏無奈地想着,直到現在,她還以為自己是因為跟她住得近,所以才每天接送她上下課,真不知道她是真遲鈍還是假遲鈍,唉……郝陽嘆了口氣,推着車轉身想離去。
“郝陽?”身後一個甜美嬌柔的聲音止住了他的腳步,郝陽疑惑地回頭一看,一個身穿粉紅色外套嬌小可愛的女孩正驚喜地瞪大眼睛看着他,“郝陽,這麽長時間不見,你還好嗎?”
“你是……李維維?”看見當初自己心愛的女孩,郝陽卻已沒有了感覺,就仿佛是對平常朋友一般。
“你還記得我啊。”李維維有些羞赧地低下頭,那神态煞是引人憐愛,像一株在風中搖擺的小雛菊。
暈,當初自己怎麽會看上這樣的女孩的?郝陽有些懷疑自己以前的眼光了,他勉強鎮定了一下,問道:“李維維同學,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嗎?”李維維擡起大大的眼睛,充滿希望地望着郝陽,“我的意思是……我們還能恢複以前的關系嗎?”
郝陽當場一陣眩暈,因為他實在搞不清女孩心裏到底怎麽想的,“李維維,當時是你說我們合不來的。”其實說實話,當初他就對李維維沒太大感覺,不然他也不會那麽平淡地面對李維維的拒絕。
“可是,我發現郝陽你真的是一個很難得的好男人,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嗎?”
郝陽頓時頭暈得像是被一顆時速150公裏的球砸
到似的,他一個不穩差點摔在地上,在他暈過去之前。他還在想,為什麽他現在還能對李維維有這麽大感覺,那種眩暈的感覺仿佛就是一顆球實實在在地砸在頭上一樣。
不過,暈過去的他沒聽見球場上傳來的聲音,“喂,那位被球砸着的同學,你還好吧?怎麽暈了?”
***
“輕微腦震蕩,恐怕暫時會影響智力,不過關系不大,也可能會産生些許後遺症,但影響不大。”校醫務室的校醫在說完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神秘消失了,剩下郝陽一個人莫名其妙地對着天花板發呆。
“看起來好像真的對智力有影響,看那人呆呆傻傻的樣兒。”在醫務室裏休息的幾個人看着郝陽議論紛紛。
郝陽雖然腦袋受創,但聽力還沒什麽問題,他聽見了,扭頭瞪了說話那個人一眼。
“看,後遺症,就是有暴力傾向。”被瞪的那個人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又嚷嚷起來。
郝陽實在不耐了,對他舞了舞拳頭,一副“老子就是有暴力傾向,敢惹我我滅你”的樣子,對方終于閉嘴了,啊,世界清淨了,郝陽享受似的閉上眼。
他實在搞不清了,為什麽在杜可瑩對他愛理不理的時候,李維維偏偏出現了?他雖然喜歡的是杜可瑩,但如果她不喜歡他呢?他到底該怎麽辦?誰來教教他?
***
吃着零食,看着下午專門跑去書店買的漫畫,杜可瑩惬意地享受着這難得的悠閑,好不容易路菲菲才不在窩一回,此時不好好享受,更待何時?不過說到路菲菲,現在都快天黑了,她怎麽還沒回來?那麽懶的家夥理應早早就會回來才是。
正想着,她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她拿起一看,是郝陽的號碼。她承認這幾天自己是有意躲着他,不然她就不會下課跑到書店而不是和他一起回家了,她搞不清楚自己對郝陽的那種好感到底是什麽?所以,他們現在還是保持一定距離得好。
'喂?郝陽,什麽事兒啊?'她單手拿着電話,另一只手卻漫不經心地翻着漫畫。漫畫好是好,但看
久了總有點膩。
“是杜可瑩嗎?”電話裏傳來的卻不是郝陽低沉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的帶着點懶洋洋腔調的男中音。
“是的,你是誰?”聽出不大對勁,杜可瑩問道,“你怎麽拿着郝陽的手機?”
“哦,這樣的,郝陽那家夥喝醉了,正在酒吧裏耍賴,誰都拖不走他。”這邊的程君着了一眼像孩子似的在撒潑的郝陽,無奈地嘆口氣,他才多大點的人啊,要拖動郝陽那頭熊,估計再長個十年都有問題,除非是郝陽他自願走出去。
他又看了看眼神像要殺人的酒吧老板,心裏總覺得有點怵,郝陽不就是砸了他的吧臺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原本他今天看郝陽心情不好,難得體貼地想陪他出來喝酒解悶,結果誰知道那家夥個子挺大,酒量卻很小,只喝了兩杯白酒就醉了,還不如他呢,他還喝了八杯有多。
“他躺在地上不願意起來,誰拖他打誰,就一個勁兒叫着你的名字,所以我才拿出他手機找你。”結果一找發現他手機裏只存着她一個女生的號碼、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實嗎?“你能過來一趟把那家夥叫起來嗎?”估計郝陽如果再不起來,酒吧老板會報警了。
“哦,哪間酒吧?”杜可瑩有些不情願地說,說實話,她真不想再跑出去,但……誰讓将方是郝陽呢?
“在路人甲酒吧,風咨北路,知道吧?”
什麽瘋子北路?她以前聽都沒聽說過,正待細問,對方已經挂了電話,“搞什麽,莫名其妙的……”杜可瑩皺着眉抱怨道,她扔下電話躺了一會,但最終還是坐了起來,“唉,去吧。”誰讓對方是郝陽呢?
挂了電話之後,程君如釋重負地長長籲了一口氣,他看了看躺在地面上用自己襯衫為酒吧免費擦地的郝陽,有點惋惜有點無奈地說;“哥們,你自求多福吧。”說完,他撥腿就跑,為什麽跑?這不明擺着嗎,他想白喝酒吧!
“老板……”酒吧的夥計小聲地叫着正火冒三丈的老板。
“幹嗎?沒事別叫我!”老板被郝陽氣得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發。
“那個……喝醉酒的那個人的同伴跑了。”
“什麽?你還不快去追!”老板一巴掌拍在夥計腦袋上。“不然損失你賠!”要找那個撒潑者的事是有點不可能了,誰敢找一個喝醉了而且還砸了他吧臺
的瘋子的麻煩?惟一要錢的希望就是他那個看起來白白嫩嫩很好欺負的同伴了,所以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夥什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生痛的後腦勺,他好心提醒還換來一頓罵,末了損失還要他賠?這是什麽世道!所以說夥計根本就不是人做的!
***
杜可瑩終于到達了路人甲酒吧,這是什麽破爛地方,她心裏不忿地想着,找都找不到,還害她花錢打的,嗚……她的錢啊。
果然,郝陽就在裏面,他一見到她,就乖乖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像條做錯事的狗似的低着頭跟在她後面。不過她有點奇怪,怎麽這間酒吧的老板和酒保一看見她就激動得要哭了,連酒錢都沒跟她收。
站在酒吧外面,看着醉醺醺的郝陽,杜可瑩突然覺得很生氣,她悶不吭聲地叫了一輛出租車,徑自坐了上去,郝陽卻有點遲疑地站在車外。
見他呆呆地站在那裏,杜可瑩更來氣了,“我說你準備住在這裏是不是,怎麽還不上來?”聽見她的話,郝陽帶着一身的酒臭味,鑽進了出租車狹小的空間裏。
“去哪?”司機開口問,看這對男女的樣子,他心想八成是吵架的情侶。
“南風小區。”杜可瑩回答,反正郝陽應該也住那裏。
郝陽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說吧,你今天為什麽喝成這樣?”她最讨厭喝醉的男人,因為男人會喝醉就表示他們沒用,只想依靠酒精來麻痹自己。
郝陽仍是沉默,他大概不想說話,只是呆呆地看着出租車裏黑漆漆的車底。
“怎麽不說話了?”看他一聲不吭,杜可瑩的氣來得更大了,“你剛才在酒吧裏不是挺威風嗎?”不僅把店裏的客人吓跑了,連木制吧臺都被他砸了,幸好酒吧老板沒有報警,否則今天她就該去警察局接人了!
“我……”半晌,郝陽才低低地開口,“我今天遇到以前的女友了,她說要和我複合……”
“哦?是嗎?那很好啊!”杜可瑩聽他這樣說,心中的無明火騰地一下冒起來,“你對我說這些幹什麽!”不僅氣,她心裏還酸酸的,悶得難受,連呼吸都有點不順暢了。郝陽聽見了,一直低着的頭猛地擡了起來,直直地盯着杜可瑩,他的眼睛因為酒精的作用,布滿了血絲。看起來煞是吓人,“杜可瑩,你別裝傻了!那天我在別墅說的話你應該聽見了!別告訴我你是這麽遲鈍的人,連我喜歡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了又怎樣?我是聽見了,那又怎樣!”杜可瑩吼的聲音比他還大,想吵架是嗎?她吵架可從來沒輸給過誰。
郝陽聽了,卻又軟了下來,他像堆爛泥似的癱在車座上,有些痛苦地低聲叫着:“你知道了卻一直不回答我,還躲着我,是因為你不喜歡我?”
這回換杜可瑩不做聲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郝陽,“不,郝陽,我喜歡你,但……”她小心地措辭,“那種只是朋友間的喜歡,并不是作為戀人間的,我想你是把這兩種感情弄混了……”
“夠了!杜可瑩,你別自己騙自己了,你自己想想,我對你僅僅是出自朋友間的關心嗎?我會為了朋友天天早晨跑那麽遠的路為她買早點嗎?我會明明住在學校卻天天跑到她住的地方去接她上課嗎?我……”郝陽的聲音哽咽起來,這時的他像極了一個受傷的孩子。
杜可瑩不說話,車廂裏彌漫着悲傷的氣氛,昏暗的車內燈光靜靜地照着車廂內發生的一切,煩躁的情緒像灰塵一樣蒙在了她的心上,揮之那麽。
“到了,下車吧。”司機一直不敢說話,但時間越來越晚,他還想提前收工回家呢,“一共是二十二塊。”這對男女怎麽還不動?他咳了一聲,又說, “到了,下車吧。”
“去N大。”杜可瑩的聲音在司機快失去耐心之前響了起來,既然郝陽說他住在學校,那她送完他之後再回去也不遲!
唉,真難伺候,剛才經過時不說話,這會兒又要拐回去,司機認命地想,正準備再次發動引擎,一個身影卻措不及防地打開車門鑽了出來,還順便扔了二十二元錢在他面前。
“不用了,我走回去,你先上去吧。”郝陽站在車外,對着車裏正在賭氣的杜可瑩說。
拜托,小姐,你男朋友都讓你下車了,你趕快放我回家吧。司機無奈地看着她。
“司機,開車,他不去我去!”杜可瑩不理他,對着司機吼。
“這麽晚你去那幹什麽!下來。”郝陽擋着車前,張開雙臂,不讓司機開車。
聽見沒,小姐,女孩子這麽晚在外面不安全,還是快點聽你男朋友的話下來吧。司機在心中默默地說。
杜可瑩終于受不了從車裏鑽出來,直直跑到郝陽前面沖着他大聲喊:“你到底想怎麽樣!既然你不住這裏,為什麽還要來接我!既然沒課為什麽要裝做有課……我早就知道你喜歡我,我本來不想說破的,以為就這樣做一輩子朋友就可以了,我真的不需要愛情,求求你,別這樣好嗎?”
“為什麽不需要愛情?”郝陽哽咽着問,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愛上一個人,他只想盡他可能地保護好她,呵護她,原來愛一個人真的很難,難到你都不知道如何去把握自己。
“我不知道,別逼我好嗎?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我不需要愛情,愛情那種東西對于現在的你我來說都太奢侈了,我們甚至還不懂愛的意思,而且……真的,郝陽,跟你在一起我沒有心跳的感覺,就好像是跟最要好的朋友在一起那樣惬意,那樣随心,我真的不想為了愛情破壞我們之間的友誼,所以求求你,別逼我好嗎?”說完,杜可瑩哭了出來,她晶瑩的淚水像重錘一樣一顆顆砸在郝陽的心上。
“別哭,別哭好嗎?”郝陽慌了,從小到大他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驚慌過,看見杜可瑩的淚,比殺了他還難受,他這時候真恨不得給自己幾拳。“求求你……別哭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不帥,也沒什麽本事,現在連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開心也做不到,我做男人真的很失敗,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所以,我惟一能做的,就只有在你身邊,做你最好的朋友,逗你開心,這樣行嗎?只要讓你還能留在我身邊?”郝陽的淚終于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滑過他的臉龐,跌下來,摔碎在堅硬的水泥地上。
杜可瑩沒有聽完,她轉過身去飛一樣跑進自己的公寓。
郝陽站在那裏,任淚水從自己眼中流出來,也許,眼淚流幹就不會再流出來了吧。他擡起頭,看向杜可瑩公寓那扇沒有亮燈的窗戶,讓冰涼的淚水濕潤他的臉,淚水流幹,就可以不再流,可是他濃濃的愛意呢?誰能告訴他,怎樣才能用朋友的身份,把他濃郁得幾乎連自己也迷失的愛情藏起來?
***
以為郝陽再也不會理自己的杜可瑩在下樓之後卻發現自己完全錯了,他還在那裏,舉着早餐,笑嘻嘻地看着她、仿佛昨天的事都是一場夢似的。
“你今天下來得比平常早了會,昨天睡得還好嗎?”郝陽跟往常一樣,把早餐遞給她,然後跨上車。
“你……”杜可瑩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卻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來。
郝陽聽到,扭頭問她:“怎麽了?”說着他笑了笑,杜可瑩突然發現原來郝陽笑起來很好看,像清晨升起的太陽,溫暖柔和但不刺眼,“你是指昨天晚上的事嗎?我喝多了,記不起來了,都發生什麽事了?”說着,郝陽的眼睫毛微微地顫了起來,他躲避着杜可瑩詢問的目光,看向別的地方。
他在說謊,杜可瑩知道他在說謊,但她并沒有戳穿,她不希望他們的關系又變得奇怪起來,不過,她用她的行動來說明她的答案,她并沒有坐在郝陽車上,而是走了起來。
“可瑩,你怎麽不上車?”郝陽急忙跨下車,追了上來。
“偶爾走路去學校也不錯,以後你不用每天來接。我了,反正你住在學校。”
聽她這樣說,郝陽停了下來,“我知道你還為昨天的事耿耿于懷,但我們情人做不成還可以做朋友吧,”
“做朋友?”聽他這樣說,杜可瑩也停下了腳步,她偏着頭,疑惑地看他。和郝陽做朋友的感覺真的很不錯,最起碼,她不想失去他這個好朋友。
“你不會那麽絕情吧,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嗎?”既然追不到她,和她做朋友也不錯,最起碼可以守在她身邊保護她,這樣就夠了。郝陽想着。
“當然,我們一直就是朋友嘛。”杜可瑩笑了起來,帶着滿足和微微的遺憾。
那麽,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郝陽低下頭,盡量隐藏着自己眼中對她的愛慕,以後,我再也不會把愛慕放在心裏和眼裏,因為,你需要的只是一個很可靠的朋友,而不是情人。
當他再擡起頭的時候,他眼裏的愛慕都已經消失不見,剩下的,就只有淡淡的哀傷,“我們走吧。”他勉強笑着,對一臉高興的杜可瑩說。
“好,走吧!”
***
課上,郝陽正打着瞌睡,冷不防一個紙團砸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腦門上,他一驚,醒了過來,疑惑地向四周看了看,正好看見程君一臉的賤笑,原本端正五官都擠成了一團。 _他疑惑地打開字條,說實話,他都幾百年沒用過這種古老的課堂上通訊工具了,現代化通訊工具手機那麽好用,但程君死活就是不願意用,仿佛手機上輩子殺了他老爸老媽似的,不對,他上輩子的時候手機好像還沒發明出來。
字條上寫着:郝陽小弟,昨天你和我弟妹有何驚天敵泣鬼神的進展沒有?想你們一對淫男賤女深夜無人時相處一起,一定不會沒事,不過你們可要保持純潔的男女關系啊_
郝陽頓時一陣頭痛,他小子的字是有所進步 但成語用得還是一塌糊塗,完全牛頭不對驢嘴,然後他在上面寫:你還好意思說?昨晚把我一人扔在那,我還沒找你小子算賬!
不一會兒,紙條又被扔了過來:你要明白我這個前輩的苦心啊,我是給你們制造一個可以孕育後代的機會,到底怎麽樣了?
我被甩了。郝陽老老實實地寫着。
不會吧,這麽簡單就被人甩了,你沒幹什麽過分的事吧?這是賈儒的字。他們兩個湊在一起準沒好事,郝陽對此深有體會。
你們到底想幹嗎?熱鬧也該看夠了。想起來自己那身雞冠裝,郝陽那叫一個惱。我還沒踉你們算那身衣服的賬!
不是吧,你這人,好心當成驢肝肺,狗咬呂洞賓。難得程君這次沒有用錯成語。我們真的是很善良地想幫你忙。
郝陽看見了,直想吐血,不行了,他不能再和他們胡謅下去了,否則他非得成為他們學校第一個因為吐血身亡的學生不可,他回了一張:我要睡覺,別打擾我。
他往桌子上一趴,理都不理他們再砸過來的字條,繼續睡覺。
***
下課後,那兩個狐朋狗友又蹭了過來。
“大個子,昨天你們到底怎麽了?你是不是做什麽對不起人家的事了?”賈儒奸笑着,用手指捅了捅他。
“沒錯,你可別幹什麽酒後亂性的事兒啊,那就太對不起我對你的一片期待了。”程君抱着雙臂,一臉賤相地說。
郝陽終于受不了地擡起頭,他知道,不滿足這兩只纏人精的好奇心的話,他們兩個是不會輕易讓他睡覺的,“我昨天趁酒性對她告白了,結果被拒絕了。沒了,就這樣了,我們現在只是朋友,能讓我睡覺了嗎?”說着,他又準備趴下來睡覺,昨天晚上,他想了一夜,心痛了一夜,根本沒合眼,現在困得不得了。
“喂,你現在可不能睡,絕對不能睡。”賈懦又捅了捅他。
“還有什麽事啊?!”郝陽覺得自己真的要發怒了,再這麽玩他,他一定要跟這兩個害人精翻臉!
“外面有美女找你。”程君接口,順便揪了揪他的領口,半開玩笑地說,“你小子該走桃花運了。”
郝陽半信半疑地向門口看去,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孩羞怯地站在那裏,正向這邊頻頻看來,郝陽仔細一看,那人不是李維維又是誰?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郝陽認命地走過去,反正他是睡不成了。
“那天你沒事吧?”李維維看了郝陽一眼,羞澀地低下頭。
她指的是他頭被砸到嗎?郝陽疑惑地摸了摸頭, “沒事了,多謝關心。”她今天來該不會只是為了這點事吧?
“我很擔心……沒事就好。”李維維紅着小臉蛋,“……上次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上次的事?難道是……“你說什麽事?我忘了。”郝陽裝傻。
“就是……就是我們有沒有可能再和好呢?”李維維一臉期盼地看着郝陽,“自從和你分開後,我才發覺你對我有多重要,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在一起嗎?郝陽?”說到這裏,李維維的眼圈有些發紅的趨勢。
“這……”郝陽也搞不清楚了,昨天自己才被杜可瑩拒絕,今天前女友就來找他複合,該說他運氣好,還是說造化弄人?他不否認他還有那麽一點點喜歡李維維……至少不算是讨厭吧,但……“我不知道,能考慮考慮嗎?”
“嗯……”聽他這樣回答,李維維有些失望地點點頭,她看了看表,“我們放學時能一塊走嗎?我請你吃飯。” 言外之意就是要郝陽在中午之前作出決定。
郝陽想了想,他中午還要去接杜可瑩,他們早上的好了中午去吃砂鍋的,“大概不行,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好了。”
“好吧,晚上六點我在學校門口的樹林裏等你,好嗎?”
“知道了。”
說完後,李維維轉身離去,郝陽看着她的背影,有點迷惑有點遲疑。
“喂,這下好了,杜可瑩不理你,還有一個李維維,你小子豔福不淺啊。”賈儒從後面摟住他的肩,順便給了他一下,“這麽多MM怎麽不分我一個。”
“想要她你去追啊,只怕是個女的都對你不感興趣。”程君調侃着賈儒。
“算了,既然是大個子的女人,那我還是不要碰了,又不是沒人要!”賈儒說着,他又捅了捅郝陽, “現在你準備怎麽辦?”
“不知道。”郝陽不耐地把考拉似的賈儒甩下來,“走一步算一步吧。”他心裏其實也沒什麽底兒,但這種情況下……只能這樣了,現在他要考慮的,是晚上怎麽面對李維維。
不過,此時,不光他煩惱,杜可瑩也在煩惱着,不過煩惱的對象不同罷了。她甩了甩手中沾着顏料的畫筆。又重新在那張已經慘不忍睹的水彩畫上添了一筆。
不畫了不畫了!杜可瑩把手中的筆随意扔進了涮筆筒,坐了下來,再畫下去,她就要跳樓了!怎麽搞的,路菲菲已經三四天沒回來了,連課都沒上。,自從一個星期前接到一個電話之後,她就變得不大對勁。。一開始她以為路菲菲又和侯文傑吵架了,而且那時候和郝陽之間的關系正讓她頭痛不已,所以也沒太在意,誰知道她過了兩天就失蹤了,到現在為止一直沒回來,連手機也沒辦法接通,她到底去了哪?
于是,各懷心事的兩人食不知味地度過午餐時間之後,就分手了。
***
這天是星期天,都已經上午十點了,郝陽還像只蝸牛似的在被窩裏窩着,同屋的賈儒一大早就去打工,而程君則不知去向,正好落得清淨的讓他好好考慮。
關于李維維想要和他和好的問題……同時還有,要不要繼續追杜可瑩,反正她也沒男朋友,他覺得以前的自己太軟弱,明明喜歡卻不敢說出口,現在卻跟李維維學了點東西,那就是:死纏爛打,永不放棄!
想到李維維,他頭又開始痛了起來,死纏爛打這種精神是好,只是別用在他身上。那天晚上,他都很明确地告訴她了,他已經不喜歡她了,沒辦法和她複合了,但那個丫頭好像沒聽見他的話似的,整天纏着他,連他上個廁所都生怕她跟進來,真讓人奇怪她那麽嬌小的身軀怎麽能擁有那麽大的韌力的。無論他怎麽刺激,第二天一早她還是精神奕奕地來煩他,要不是他說謊說今天有活動,恐怕她還要纏過來……頭真痛啊!想到這裏,郝陽又按了按太陽穴,天哪,誰來救救他!
他又把頭埋進了枕頭裏,想像只鴕鳥,不面對現實,不過那是不可能的,而且鴕鳥那樣做也只是把自己身體上最多肉的一塊地方送進別人嘴裏罷了。唉,他嘆了口氣,如果能讓他這樣一直躺着做夢就好了。
閉上眼正準備做他和杜可瑩的夢,手機響了起來,郝陽懶洋洋地拿起一看,立刻坐起來,不為別的,只因為來電顯示上是杜可瑩的名字。
“喂,什麽事?!”郝陽心裏這叫一個激動啊,杜可瑩好久沒給他打電話了。
但電話那邊情形仿佛不對,他先聽見的,不是杜可瑩充滿活力的聲音,而是她帶着哭腔的喊聲:“郝陽,你快來,快來啊!”
郝陽頓時傻了,他急忙安慰道:“瑩瑩,別急,發生什麽事了?”他認識她這麽長時間,第一次聽到她這麽驚慌失措的聲音,但沒等地回答,杜可瑩那邊的電話已經挂了。
捧着手機呆了三秒,郝陽從床上蹦了起來。還一個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頭,他本想穿了衣服就跑的,但想了想還是花了十秒刷牙洗睑梳頭,畢竟,他要去見的是心上人。
***
趕到杜可瑩公寓樓下,遠遠的,郝陽就看到救護車,前面還圍了一大群人。
糟了!不會是杜可瑩出了什麽事吧!郝陽心中一驚,他急忙扔下自行車快步沖向人群,不過幸好,他看見社可瑩安安穩穩地站在救護車旁。
“瑩瑩,出什麽事了?”郝陽擠開人群,走了進去。
看到他來了,杜可瑩才真正放下心來,她哭着撲到他懷裏,抽抽噎噎地說:“菲菲……菲菲她……”她今天早上剛起來,就聽見有人按門鈴,打開之後,卻發現路菲菲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情急之下,她第一個想起來的卻是郝陽,明明知道他幫不上什麽忙,卻還是把他叫了過來,也許,她希望在這種時候,能有一雙堅強的臂膀可以讓她依靠。
“我們先上車吧,先去醫院看看她情形如何,再給侯文傑打電話。”郝陽體貼地用雙臂輕輕摟着她,将她扶上了車,然後自己也上了車,很快的,救護車呼嘯着向最近的醫院開了去。
“現在告訴我她怎麽了?”郝陽盡量縮着自己的身體,在不妨礙醫護人員實行急救的情況下,問着自己懷裏哭泣的杜可瑩,“怎麽弄得滿身是血?”一開始,他只是以為路菲菲突然得病了,但看現在這情形,恐怕事情要嚴重得多。
“今天早上……有人按門鈴……打開門,她渾身是血……昏迷在地上……”杜可瑩抽泣着說完,“我不知道……菲菲她怎麽了……嗚嗚……”
“等一下,你是說你開門的時候她就是昏迷的?”郝陽覺得有些不對,“确定是開門時她就是昏迷的?”
杜可瑩重重地點了點頭,“一開始我也沒……沒想太多……現在覺得有點奇怪……”
“确實奇怪,如果說是她按了門鈴才倒,那麽她應該是倚着門倒下的,而不應該直接躺在地上。”郝陽疑惑地說,“或者是有人幫她按了門鈴,然後又走了……你聽見樓道裏有腳步聲嗎?”
杜可瑩搖了搖頭,“沒有……當時太害怕了了……什麽也沒聽到……”
“算了,不說這個了,你有侯文傑的電話嗎?他知道嗎?路菲菲的家人呢?”郝陽把杜可瑩不斷顫抖的身體摟得更緊了,這時候,他才覺得這個看似堅強的女孩有多麽脆弱。
“侯文傑那裏……一直都沒人,我打電話……找他好幾天了……”路菲菲連着幾天沒回來她就覺得很奇怪,所以這幾天一直往侯文傑那裏打電話,卻總是沒人接,“路菲菲的父母在她上高中時就已經去世了……”
“這樣啊……”郝陽沉默起來,他想不到看起來這麽開朗……好吧,是有些開朗過頭以致于近乎變态的女孩竟有這麽悲慘的身世,這種世界,是平凡的他永遠也感受不到,也不想感受到的,郝陽有些感激起老天。
***
很快,醫院就到了,郝陽摟着杜可瑩跳了下來,“不用着急,我們到醫院了,路菲菲她肯定會沒事
“你是說她身上的都是雞血?”杜可瑩驚詫道。這個死狒狒,就知道她沒那麽容易出事!
“不,還有狗血,就是沒人血。”醫生一臉嚴肅地推推眼鏡。
“報警?”郝陽沉思了一會兒,“等她本人醒來再說吧,她什麽時候能醒?”
“大概要兩天。”
“她不是沒受什麽傷嗎?”
“但是有輕微腦震蕩。”醫生說着,從旁邊護士的手裏拿來一個本,“你們先去交費吧。”
“多少錢?”郝陽有些心虛,如果便宜點,他還能負擔得起。
“先交三千。”醫生眼都不拾,報出了這麽一個數。
MYGOD!還先交三千?!郝陽聽了差點沒暈在地上,賣了他看拿不拿得出!
“是不是錢不夠?”醫生見他半天不答話,又看了看他一身學生打扮,“這樣吧,醫院現在有份工,一晚上就能掙一千,你幹不幹?”
“幹!什麽工?”這麽好的事能不幹嗎?“不過不知道是幹什麽?”不知為什麽,他總有種中了圈套的感覺。
果然,醫生邪邪一笑,像極了誘拐小紅帽的大灰狼,“很好的工作,洗屍體,五具一千,嘿嘿嘿。”
郝陽一聽傻了,他……他能不能反悔啊! 一
***
洗了一晚上屍體,郝陽已經是筋疲力盡,不過加上杜可瑩的錢,兩人總算勉強湊夠了三千,把費用交上去了。
郝陽現在難過得要死,身上一股屍臭味和福爾馬林的味道,讓他只想好好洗澡,然後上床睡一覺,把昨天晚上的恐怖經歷統統忘記,不然他非變成神經病不可。真難以想象法醫是怎麽能夠天天面對屍體的。
“她怎麽樣了?看起來好多了。”郝陽扶着酸痛的腰,坐在路菲菲的床前,對着也是一宿沒睡的杜可瑩說。
“很不安穩,像是在做什麽噩夢。”杜可瑩撇了撇嘴,她是不知道路菲菲這幾天發生了什麽,但她第一次看到睡覺這麽不老實的人。
“身體沒事就好……”郝陽抓抓頭,“既然沒事,我們先回去怎麽樣?我想洗澡睡覺……”再聞着這股屍臭,他以後可能會得厭食症。
“好吧,看來今天她也醒不來了。”杜可瑩有些失望地點點頭,她也累了,而且學校裏的事也沒處理,她看了看郝陽,有些不好意思地開了口,“你別回宿舍了,去我公寓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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