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易蜃樓

文案:衆人都醉,唯獨你還清醒,其實你早已忘了,什麽是醉,什麽是清醒。

宋魚魚陶醉在周圍的花香,酒香中,像是踏在成千上萬朵的鮮花之中,徜徉在釀酒池中,如癡如醉。倘若在這幻境中迷失自己,或許會忘了所有的苦痛……

“魚魚!”猛烈的一陣搖晃後,宋魚魚才從幻境中脫離出來,看着面前出現的是唐陌溪,心中竟有些許失望。

“陌溪大哥,這是在哪裏?”宋魚魚迷迷糊糊地看着四周的環境,白色的瓦磚地,暗紅色的宮牆上印着奇怪的圖紋,這裏,究竟是哪裏?

唐陌溪見宋魚魚清醒過來,這才松了口氣:“這裏,就是醉生三門!”

“什麽這裏就是?”宋魚魚驚訝地看着四周望不見邊際的宮池,看着荒蕪人煙的樣子,她很難将這威嚴的醉生三門與賀蘭景翊這個生性放蕩的人聯系在一起,“對了,賀蘭景翊呢?”

唐陌溪搖搖頭說道:“我一醒來便不見其他人了,或許……他們沒能過來?”

“其他人也就算了,可,賀蘭景翊,他可是……”

“是呀,我可是這醉生三門中的弟子,哪有弟子不過來的道理?”宋魚魚一回頭,看見賀蘭景翊已經站在他們身後,依着一旁的柱子。

“你去哪裏了?!”宋魚魚叉着腰有點生氣地嘟着嘴。

“這麽久沒回來,我自然是去見我小師妹了呀!”賀蘭景翊已經放蕩不羁說道。

“果真是淫棍!本性難移。”宋魚魚不想搭理他,轉身朝着唐陌溪說道,“陌溪大哥,咱們一起去找吧!”

唐陌溪看向賀蘭景翊,他依舊一臉輕松,絲毫沒有想要留下他們的意思,“好,那景翊兄弟,我們就先去找了!”

這醉生三門乃是先祖設下的結界,有着百年的歷史,然,這石門大小的入口,通着的竟是像帝國一樣規模的門派。更奇怪的是,這麽大的地方,竟一個醉生三門的弟子都見不得,別說是找山海外傳,就連問個路也難。

走了一圈,宋魚魚依舊完全沒有收獲,這醉生三門就像是個死沉沉、冷冰冰的宮殿。此時正逢日落西山,不知為何有一絲悲涼之感湧上心頭。

“陌溪大哥,你說這裏,怎麽連一個人都沒有?這偌大的宮殿,像是無人的軀殼。就算再奢華,又有什麽好的。”宋魚魚坐在石階上看着遠處落日的餘晖,盡管這只是一個虛構的結界,可眼前的景色卻可讓人如癡如醉,讓她想起了曾幾何時和父皇母後還有皇兄一起站在城樓上看日落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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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魚……”他看着宋魚魚眼裏閃爍的東西,卻不敢說一些安慰的話語,只怕會傷的更深。

“我曾經以為複國報仇是我一生的歸宿,可是到頭來,皇叔為此而死,皇兄也因此離開,如今,就算複了國又如何,一切都沒有意義了。”落日的餘輝灑在宮殿外的石磚上,像是金色的稻田印在這裏。

“魚魚,你做的這一切,已經很好了。你能夠直面自己的苦痛,敢于去奮鬥去努力。而我,我只有一而再再而三地選擇逃避……”唐陌溪耷拉下腦袋,的确他逃避着上天賜予他的一切苦痛,試圖在自欺欺人中度過餘生。

“陌溪大哥……”宋魚魚也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那個口中的陌溪大哥為何會有如此灰暗的童年。

“十年前的災難讓我流離失所,失去我最重要的聽覺,我曾經以為我這一生都将在這絕望中度過,直到遇見了你……”

“我?”宋魚魚瞪大了眼睛。

“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你是我這十年來唯一能聽見的聲音。”

宋魚魚站起身子看着他,夕陽的金色從背後閃過,“你……你是說,你能聽見……我……”

“師父曾經告訴過我,大千世界,一人可解,但,一劫可解萬劫不複。……”

“那是什麽意思?”

唐陌溪抓住宋魚魚的肩,說道:“魚魚,你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子。你不用擔心你現在做的這一切有沒有意義,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夕陽終于落下,那一絲溫暖瞬間被黑暗籠罩,似乎剛才的一切像是夢一般存在,沒有人知道,那是真的還是夢。金色的光芒籠罩在他的身上,原來她的身邊一直有一個人。

直到月光冷豔照在二人身上,他倆才清醒過來,身邊蹲着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正睜大着眼,看着他們,“你們,是中咒了?”

“咒?什麽咒?”大夢初醒的宋魚魚揉着眼。

“你們是從外面來的人吧!所以你們可能不知道,醉生三門中有一咒,叫夢咒。凡是見到這裏夕陽餘晖的人,都會跌入夢境。”那個女孩指了指天上的圓月,“但只要那月亮一出,一切的魔咒都可以解開。”

“這麽說……我,之前只是做了一場夢……”宋魚魚看着唐陌溪不自覺地撇過腦袋,是啊,陌溪大哥怎麽會對她産生這種心思。

女孩灑脫一甩袖,“師父說過人生亦是夢嘛!”

師父?“姑娘,你是賀蘭景翊的小師妹嗎?”宋魚魚問道。

本以為那女孩是個文靜和善的女子,可是一提到賀蘭景翊這幾個字卻醋意大發,走近宋魚魚跟前,仔細打量了一番,“你是誰?為何認識我的景翊師兄,你和景翊師兄是什麽關系?說,你是不是喜歡上景翊師兄了?”

“我我我……”宋魚魚真是哭笑不得,不知該怎麽面對這小妹妹的真摯眼神,“小妹妹,你放心,我絕對和他無任何關系!”宋魚魚舉起三根手指發誓道。

“宋魚魚,你這麽說,真是無情!”賀蘭景翊突然出現在她身後,拽着她的耳朵說道。

看着二人親密的舉動,小師妹的臉色一下子沉下來,“師兄,師兄,你和這女子是什麽關系!”小師妹暴跳如雷地指着宋魚魚。

“毓兒,這件事之後再和你說,夜深了,先給他們找一間客房。”賀蘭景翊特意攬過宋魚魚的肩膀,裝作親熱的樣子。

毓兒嘟囔着,不情願地帶着宋魚魚和唐陌溪來到了西處廂房,房門前的一片空地裏種着一棵開滿金色銅錢樣花朵的大樹,傳說的金錢樹三百年一開花,三百年結果。

送走唐陌溪後,毓兒将魚魚帶入房間後,随手将門關了起來,一揮手本來昏暗的房間,變得亮堂起來,“你叫宋魚魚?”她尖利的眼神像是搶了她的烤魚一樣。

“嗯。”宋魚魚擡頭看了眼,面前直勾勾不肯放過她的女子心裏想的,她也猜到了不少。無疑就是把她當做情敵之類的,真搞不懂,怎麽會把自己和那個賀蘭景翊摻和在一起,果真遇上賀蘭景翊就是命苦。

“我和師兄可是青梅竹馬。”她一整褲裙,翹着腿看着宋魚魚,看這架勢是要講故事了,“師兄從小是個苦命中人,父母雙雙離世給他的打擊不小,師父将他收養回醉生三門後,也是一直沉默寡言。

但他從不孤單,因為,他的身邊有我,他曾經說過,有我陪伴他,他就永遠都不會孤單……對我而言,師兄也是全部。”

不知道為何,宋魚魚的心裏竟然會有些空落落的感覺,一直以為賀蘭景翊只是灑脫無心,對女孩也是沒個正經,沒想到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師妹,“你是怕我搶了你的師兄?”

“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我和師兄的關系,師兄雖然在外總是放蕩不羁的,可是師父走後,他便成為了醉生三門的主人,是醉生派的師兄弟們唯一的希望。所以他要去複仇,去外面的世界,而我,會一直為他守護這一切。”

面前的毓兒不再是那個只會吃醋撒嬌的女孩了,她知道能為他做的是什麽,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這些都是宋魚魚不知道的。

“你休息一會吧!醉生三門早上的朝霞有着靜心的功效,你若有心可以看看。”恍惚間,毓兒已消失不見。

這就是醉生三門嗎?她看着結界裏大的可以裝下她自己的月亮,伸手可以摘到的星星,童話般美好的世界,人們會變得單純可愛吧!像是毓兒,像是賀蘭景翊……

月光的柔和,竟可以在一瞬變成刺眼的朝霞,在這天邊,紅絲帶的色彩一抹接着一抹,那種心靈純潔之感,像是整顆心泡在清涼的井水中,透徹,幹淨。

“魚魚,怎麽這麽早就起了?”她轉過頭去,唐陌溪已為她披上了一件薄衣,穿着一身素白站在她的身後。

“陌溪大哥,這醉生三門,真是神奇!朝霞讓人心曠神怡,晚霞讓人癡夢連連,就連那月光也會讓人如癡如醉。”

“魚魚,昨日我和你說的那些,其實……”

“我知道,陌溪大哥,那一些都是夢。”唐陌溪看着宋魚魚單純的眼神,要是她理解為夢,那就是吧,我依舊沒有勇氣去承認,去面對。

“魚頭腦袋!我以為你肯定得賴床!”賀蘭景翊和毓兒小師妹一并走了過來。

“我可是很勤奮的,再說,那東西,不是還沒找到嗎?”宋魚魚沒敢看着賀蘭景翊的眼,撇着頭和他說着話。

“你們要找的東西,大概就在這……”毓兒從袖中掏出一畫卷,上面有一古塔,四處為山林,再一看,古塔的中央裝着多多少少稀奇古怪發光之物,“這是醉生三門中的禁地——易蜃樓,它的出現飄忽不定,如同海市蜃樓般顯現消失,無人知曉那裏面有着什麽,或許是珍寶,或許是……”

“毓兒,別吓他們了,不就是一個禁地嘛!師父在世的時候,我也沒少闖過禍,沒事的!”賀蘭景翊一臉輕松地說,可心中還是有稍許不安。

“景翊師兄,你真的不讓我同你一同進去嗎?”毓兒癡癡地望着景翊。

景翊小聲在毓兒耳邊嘟囔:“毓兒,這易蜃樓裏危險太多,萬一出了什麽事,這醉生三門,指不定要……”

“我明白了師兄,你安心去,這裏一切我會為你守着。”毓兒似乎特別堅定,原來她已經習慣為他守護後方。

易蜃樓,位處西方,每當日落西山之時,在這醉生三門後山出現,每每可從樓內聽見哀鳴之聲。

景翊帶着魚魚和陌溪來到了易蜃樓下,樓門一下打開,可裏面卻是黑漆漆的一片。宋魚魚擔心地抓住景翊的衣袖,可又想起毓兒的話,立刻松了手。

“魚頭腦袋,要是害怕,在我身後呆着。”賀蘭景翊和往常一樣将她拉到身後,可這一次宋魚魚竟甩開了他的手,走到唐陌溪身邊。

“我在陌溪大哥身後呆着就好。”唐陌溪似乎有些驚訝地看着她,宋魚魚今天是怎麽了,為何在故意疏遠賀蘭景翊。

“那……随你,這塔內或許有妖,或許有比妖更恐怖的東西。”賀蘭景翊吓唬着她。

第一層

剛用法術将這第一層點亮,卻發現大殿中間有一奇怪的老頭,正在看着一本書。衆人使了使眼色,想要從老人身後溜走,卻被老人設的結界給彈了回來。

滄桑的語氣,遲暮的眼神,卻依舊有着如此強大的法力:“你們是誰?”

“弟子乃是醉生派現任大弟子,賀蘭景翊,敢問……”

“醉生派!”老頭驚訝地捋着胡子,“哼,你師父他前些日子也進來了。”

“你說什麽,可是師父他……”

“你以為這易蜃樓是個什麽地方!只有圓寂的長老可以入住這兒,等待升仙。”

“那……師父他在第幾層?”賀蘭景翊激動地問着。

“我說現在的年輕人就如此沒有禮貌嗎?給我一件東西,我便讓你過去!你自己去尋。”

“你這老頭,哪來的這麽多問題,不是說是仙人嗎?怎麽這麽冷血!”宋魚魚跑上前一通說。

“小姑娘,這樣子的性格,男孩子可是不會喜歡的哦!”老頭笑着捋了捋胡子,宋魚魚則撇過頭去,抱着雙手在胸前。

“那老頭你說吧!想要什麽?”

“我要你們每人将內心的一個秘密給我!”

“什麽?秘密?”宋魚魚連忙搖頭說道,“我才不會和你這怪老頭分享秘密。”

“魚頭腦袋,你不會藏着一些龌龊的秘密吧!”賀蘭景翊在一旁偷笑。

“你別擔心,我不會将你的秘密說出去,只是暫時保存在這裏。”

宋魚魚依舊為難地看着賀蘭景翊,景翊倒是一臉自若地說道:“好吧,老頭,你拿去吧!”

唐陌溪也最終答應了:“老先生,你也拿去我的秘密吧!”

宋魚魚雖不情願,但也不能破壞大局:“好好好,拿去拿去!”

老頭從身後拿出一個裝滿紫紅色液體的東西,似乎在嘴邊念了一句咒語,從三人體內抽離出了三粒紫紅色的珠子,“你們的秘密我會守着,總有一天,你們會回到這裏,拿回你們的秘密!”

老頭一下消失不見,倒是突然出現了一把長梯,類似通向二樓。

第二層

二層的擺設與一層完全不同,房間內透着淡淡紫茉莉的香氣,這裏的關主想必是文人雅士。果真,在最中央坐着一位身穿紅色薄紗,梳着高高發髻的女子,正捋着胸前那一抹頭發看着三人。

“喲,還是三個人!坐吧!”女子用手一揮,從牆壁四方飛出三個墊子。

“這位紅衣姐姐,你是不是也要我們的什麽東西?”宋魚魚湊過身去問道。

“要你的心!”紅衣女子指着宋魚魚的心髒說道,吓得魚魚臉色如白霜,“我才不像樓下的頑固老頭,非要你們拿什麽來交換。我平生素愛占蔔,只要讓我為你們每人蔔上一挂,你們便可到那最後一層。”

“蔔卦,要收錢嗎?”賀蘭景翊一臉黑線地看着她。

紅衣女子斜了斜嘴角,“當然不用,我神算子從不收任何費用。”

“那你快蔔吧!”

賀蘭景翊一把拉住宋魚魚,“喂,你不怕有蹊跷?”

宋魚魚一臉天真無邪樣,“不花錢,又不吃虧。”

“那就先從那個帥哥開始吧!”

賀蘭景翊立刻恢複神智:“好吧,我先!”

“不是,我說的是那邊那個白衣衫的公子。”賀蘭景翊尴尬地笑了一下,真是沒眼光的瞎算子。

“公子,可是聽不到聲音?”

唐陌溪看着女子的嘴型,點點頭,“是的,我幼時失聰。”

“公子莫擔心,你的聽力在今天之內便可恢複。”

“什麽,你說真的?”唐陌溪驚訝地看着那女子。

“但……公子日後切勿動情,那對你的傷害會比失聰更深。”

賀蘭景翊捂着嘴笑:“你說,唐陌溪會受情傷,就他那個呆頭呆腦的樣子,怎麽會?”

“你怎麽可以這樣說陌溪大哥!”宋魚魚一拳掄了過去,只可惜被賀蘭景翊一下避過。

紅衣女子一下轉身指向宋魚魚:“你,會成為最厲害的人!”賀蘭景翊撲哧笑出聲。

“我?”宋魚魚幾乎是把眼珠瞪了出來,“呵呵,紅衣姐姐,你別開玩笑了,我功力弱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

“信與不信,我的卦象上都顯示着你會成為最厲害的人。”

賀蘭景翊更是狂笑不止:“那……她不會也會受情傷吧!”宋魚魚忍着怒火。

紅衣女子粘手占蔔着,突然一驚:“姑娘,我勸你離開這條複仇的路,你越走會失去越多!”

“你,是什麽意思?”宋魚魚疑惑地看着她,究竟她是一個神算子還是一個江湖騙子。

“我只是好心勸道,還有最後一位。”

賀蘭景翊走向前,輕咳一聲:“嗯,還有我!”賀蘭景翊一臉本大爺怕過誰的樣子。

“你放蕩不羁的人生也總有落腳之時,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什麽眼前人!”賀蘭景翊撓着頭:“我眼前就只有,魚頭腦袋還有唐陌溪……你不會說是我和……哈哈哈!”

可就在此時那紅衣女子已消失不見,那股花香也漸漸消散,正當此時,突然有一股吸力将三人向着最後一層通去。

沒有人知道,這最後一層究竟是什麽?

終極挑戰

“師父!”賀蘭景翊像是失魂的野馬沖向遠處的一個身影,然後一把抱住。終于那身影轉過身來,卻是個……光頭小和尚,衆人呆滞。

“啦哩!”賀蘭景翊抽身回來,那被吃了豆腐的小和尚傻傻地看着他。

此時身後又突然想起一個聲音:“景翊,為師在這兒。”

賀蘭景翊回過頭,發現那個身穿白衣的白胡子老人站在他的身後,“師父……?”遲疑兩三秒後賀蘭景翊沖過去抱住了他。

“诶诶诶,這麽多人在這裏,注意形象。”白胡子老人比較嫌棄地扯開他,這真的是親師徒嗎?

賀蘭景翊躬身道:“師父,自你仙逝以後,我便一直在尋孫離這惡人。只可惜她已練成絕世武功,徒兒打不過她。”

“打不過是自然的。”老頭清咳了兩聲,倒是一臉自若,不愧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孫離那丫頭修煉的是本派的秘術,況且這秘術還是為師編的自然是無人能破。”他還特意強調了是自己編的,真是……宋魚魚滿臉黑線。

“師父又在說大話了!”光頭小和尚說道。

“小平,為師讓你說了嗎?”老頭看向一旁無辜的小和尚,“咳咳,當然,這麽厲害的秘術落入惡人的手中,為師也脫不了幹系。當初孫氏為救為師命喪九泉,留下孤女孫離,為報恩情,這十多年來我一忍再忍,才塑造了這個女魔頭啊!”

“那,大師可有什麽好的法子?”宋魚魚插了一句。

老頭瞥了眼宋魚魚,腦子裏似乎閃過了什麽:“姑娘不用着急。我可以給你們想要的東西!”

“師父,你真的願意将那《山海外傳》給我們?”

“你是我徒弟,我不傳你傳給誰,難道是你花癡的小師妹毓兒嗎?”

賀蘭景翊一臉尴尬地看着宋魚魚,像是在說,這老頭原來不是這樣的、

“書我可以給你們,啓動封印的方法也寫在上面,至于最後你們的選擇……咳,我要去天宮找我的老朋友了。景翊,好好照顧你的師妹!”

“師父!師父!……”幾乎是眨眼睛,那個古怪老頭消失不見了,不過……那個小和尚還在。

“給你們!”小和尚抽出一本金色封面不大的冊子交予賀蘭景翊手中。

賀蘭景翊會意地點了點頭,“謝謝,師弟!”

“太好了,有了這個,就能打敗孫離那個魔頭了!”

随着醉生派長老神仙,易蜃樓的結界也消失不見,周圍的事物也變了回來,她看見毓兒在山下等着他們。

“毓兒,我找到了!”

“師兄,師兄,你太棒了!”說着師兄妹抱在了一起,這畫面簡直……反正宋魚魚是不願多看一眼來着。

唐陌溪的眼前一黑,踉跄地倚在一旁的大樹旁,呼吸變得急促,耳邊嗡嗡聲不斷。

看着唐陌溪不對勁的表情,宋魚魚湊過身去,“陌溪大哥,你不舒服嗎?”

唐陌溪沒有說話,只是一再捂着腦門,痛苦地皺着眉,宋魚魚有些緊張地提高了嗓音,“陌溪大哥,你到底怎麽了?你說話呀!”

一旁的賀蘭景翊也發現了異樣,走了過來,伸手摸了一下唐陌溪的腦門,轉過身子兩手一攤,對這宋魚魚說道:“沒發燒!”

“景翊兄弟!”景翊一轉身,唐陌溪像是沒事人一樣,笑着看着他,男人與男人之間這樣的眼神似乎有一點瘆人,景翊咽了咽口水,後退一步。

“那個,你不會是……”

“是啊!”唐陌溪更是得寸進尺地握住了景翊的手。

景翊連忙嫌棄地掙脫開,離開唐陌溪一丈遠,說道:“別!我……我可沒有龍陽之癖!沒有!沒有!”一旁絲毫看不懂情況的宋魚魚聽着賀蘭景翊的話,撲哧一聲笑出來。

“景翊兄弟,我不是說這個!”

“那你那麽看着我,幹……”景翊突然靈光一閃,“你,你你,你可以聽見我說的了?”唐陌溪笑着點了點頭。

“太好了,陌溪大哥,你終于能夠聽見了,那個紅衣姐姐真是準!”宋魚魚搖晃着唐陌溪的袖子,“快聽聽我的聲音,快聽聽!”

景翊倒是嫌棄地将宋魚魚像抓娃娃一樣拽了過來,“別讓唐陌溪對你的好印象都因此銷毀,好嗎?”

“我的聲音哪有那麽難聽!”

“是啊,魚魚的聲音确實是我聽過的最動人的了。”被唐陌溪甜言蜜語後,宋魚魚臉上不自覺地挂上了紅暈。

“唐陌溪,你才聽過幾個人的聲音,就這樣定論!”賀蘭景翊咬着牙,宋魚魚,你是白癡麽?這唐陌溪明顯在……

“那你就聽聽我的聲音好了!”賀蘭景翊忘了這邊上還站着一個毓兒。

“毓兒姑娘的聲音,略帶着些稚嫩,如同婉轉笛音,高低起伏像黃鹂啼叫般動人。”這時,連毓兒的臉上也挂上了紅暈,畢竟從未有人誇她聲音好聽。賀蘭景翊也只能在內心說上一句:佩服,佩服!

“好了好了,既然我們已經拿到這東西,就出去吧!”賀蘭景翊晃了晃手中的金色冊子。

“景翊兄弟說的對,我們已在這裏逗留太久,得快點出去!”唐陌溪也贊同道。

可一旁的毓兒小師妹臉上倒是一臉不願意的樣子,拉着賀蘭景翊的衣袖,“我,我,我……景翊師兄,你可以不走麽?”

景翊輕輕撫了撫小師妹的腦袋,微微一笑:“毓兒,師兄要去幹大事,幹完大事就回來了!”

“我不!”安靜的小師妹突然一吼,倒是将衆人吓壞了,“要不我陪師兄去,要不師兄你留下來……反正,反正,我不要,我不要和師兄你分開!”

賀蘭景翊一把将其攬入懷中,很明顯這一舉動讓宋魚魚和唐陌溪都震驚了,“毓兒,師兄答應你,等我回來,好嗎?”宋魚魚只能說,賀蘭景翊你真的是世上獨一無二大淫棍。

“你那都是借口!師父仙逝時,你也是這樣對我說的。可是,可是你走了,這空蕩蕩的宮殿又有何意義呢!我一個人,又有何意義呢!”毓兒說着抹了抹眼淚,卻依舊靠在景翊的身上。

“不是沒有意義的。”賀蘭景翊平靜地看着毓兒,雙手撐着她的肩,“毓兒,你終會成為這醉生派的掌門,整個醉生派都需要你。”

毓兒此時依舊哭得梨花帶雨,依舊抽泣着說道:“醉生派?掌門?呵呵,這些與我何幹?我從頭到尾要的是你,是景翊師兄。為你守着這裏的一切,等你回來!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嗎?”

宋魚魚開始相信那天毓兒和她說的了,的确,賀蘭景翊就是她的全部。

“毓兒……”他看着面前梨花帶雨的小女孩,應該也會動一下恻隐之心吧!她終于頭也沒回地離開,紅色的衣裙漂染這整片天空。

“喂,你不追去?”宋魚魚肘了肘賀蘭景翊,卻發現他已經呆滞地看着那片紅色遠去……

那個二八年齡的少女站在西山腳下,那時的她似乎已經脫去了一層稚嫩,未來的路對她而言,是一個人,是兩個人,真的有那麽重要?明明心動過,可能為他做的,卻只是站在原地不動。毓兒,你是個傻孩子,她看着天邊暈紅的彩霞,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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