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回花落一回新
“你們這也太誇張了吧?”方拓張大了嘴巴,一艘商船停泊在岸邊,巨大的桅杆豎直朝天,幾十面錦旗迎風招展,在晨光的照耀下更顯得高宏偉岸,這新安江哪能養得起這樣的大船,也難怪四周會滿是好奇圍觀的人群了。
“這是我特意從大江調來的船。”餘文傑說道,但面孔上卻出現了一抹無奈。
“哦!”方拓點點頭,她知道餘家的産業也包括一只船隊,調這麽一艘船過來也算平常,不過,又看了看船邊那幾個管家模樣的人,此時,他們正站在一群光着膀子的纖夫面前,指高氣昂的說着什麽:“你真的确定它能在這裏順利行駛?不會是靠人拉着走吧?”
“這個,一般來說,應該能順着江到上游吧!”餘文傑的眼睛漸漸向下移,言不由衷道:“當然,到水淺的地方是得讓人拉一會兒!”
“你老實和我說!”方拓心裏嘆口氣,說道:“你要的真是這艘船?”
“不是!我要他們派的是小船,沒想到.....”
“他們覺得餘家少爺出行坐小船太不體面!”方拓又嘆口氣:“那咱們為什麽要走水路?坐馬車不是挺好的麽?非得在這裏的三天!”
“因為路途太遠,走陸路趕不上泸州的武林大會!而且這裏的道路太複雜,更耽誤事兒!”冷幕白這時候憋着笑插嘴說。
“路途太遠?當初離開的時候不是說時間充裕的麽?”方拓奇怪道。
“咱們走錯了!本應該向北,結果向西了!”餘文傑咬咬牙,承認道。
“等等,當時是你說這附近是你地盤,信誓旦旦非得帶路的吧?”方拓皺着眉頭說,這家夥難道也是個路癡?心裏不禁想到了一個人!“你也分不清東南西北?”
“怎麽可能?”餘文傑連忙搖搖頭:“那條路原本是先往西再轉到北的,結果我那時正賭氣走差了!”
“哦!”方拓明白了,突然想起什麽又問道:“你什麽時候叫的船?”這船應該離得很遠才是,三天不可能到這裏吧?
“咱們出發的第二天!”餘文傑的聲音已經到了細不可聞的地步了。
“什麽?”方拓擡高了音量:“出發第二天你就知道走錯了?那你還為了面子繼續錯下去?”又用手指着在一旁偷笑的柳長風和冷幕白:“而你們,當時都知道吧?誰也不出來糾正?”最關鍵的是:“你們竟然瞞着我?真把我當傻子耍啊?”
餘文傑三人摸摸鼻子,識相的什麽也沒說,灰溜溜的走了。方拓看他們的樣子撇撇嘴,對身邊的嫣玉說道:“小孩?他們才是吧!”
嫣玉掩着嘴,嬌笑道:“誰讓你地理學的不好,被他們騙也是活該!”相處的時間越長,她越覺得這幾個人特別有意思。
“哼哼!”方拓揚揚眉:“你家那個朱瑜好像也到泸州,怎麽也走這條路?不是也分不清東南西北吧?”
“我們原本就在這裏不遠!”嫣玉搖頭道:“特意來會你們的!”
“他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
“犯傻了不是?”嫣玉白了他一眼:“你和人車頂拼酒,三公子充當裁判,弄這麽大動靜誰不知道啊?”
“搞半天就我蒙在鼓裏!”方拓第三次嘆口氣。
“走吧!他們叫人過去呢!快開船了!”嫣玉拉着她,走上了那艘誇張的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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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在這裏?”上了船,方拓和嫣玉看到甲板上還站着一幫人,仔細一看,竟然是認識的。
“在下也耽擱了路程,眼下正好有餘兄幫忙,才能解除後顧之憂!打擾之處,還請見諒!見諒!”隆雲依舊是那副彬彬有禮的模樣。
“反正船上能住的地方多的是,能幫上隆兄這個忙,我也是深感榮幸啊!”餘文傑哈哈道,攬住了隆雲的肩膀,态度甚是親密,顯然,就那麽一會兒工夫,兩個人就相互認識,而且相處甚歡。
方拓和嫣玉對視一眼,又一個走錯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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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日子真的很無聊,最初還能靠欣賞兩岸的風景打發時間,但幾天下來,再美的景色看在眼裏也變得枯燥乏味。聊天,喝茶,玩“葉子”!切磋武學,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混過去。方拓這幾天更是不舒服,渾身沒半點力氣,心口時不時傳來陣陣難以抑制的痛楚,這讓她的臉色更見蒼白。衆人看她那憔悴的樣子,問其原因,也只用暈船敷衍過去。
這日,衆人依舊在艙裏下棋的下棋,聊天的聊天,卻見一個船夫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
餘文傑執子的手停在半空,看自己手下那慌亂的樣子,皺起眉頭,不悅道:“什麽事?慌慌張張的?”
“少爺!外面有人打劫!”那船夫看了看艙裏的諸人,然後施禮道。
“打劫?”這兩個字一出,衆人皆驚。柳長風摸摸下巴:“打劫?誰消息這麽不奇$%^書*(網!&*$收集整理靈通?連咱們的船也敢動?”好笑的看了看餘文傑:“你家在水路不是挺有面子的麽?”
“不是打劫咱們的船!”那船夫急忙解釋道,又小心地看了看自家主子快要變黑的臉色,輕聲說:“前面有一條船火光沖天,不時傳來喊殺聲,所以……”
“下次說清楚點!”餘文傑很有架子的呼喝一句,轉頭對衆人抱拳道:“各位,怎麽辦?”
“還等什麽?救人啊!”朱瑜一把将棋盤上的棋子攪亂,接着怪叫一聲,率先往外跑,柳長風,隆雲等人也不甘落後的跟了上去。
船艙內瞬間就只剩下嫣玉和方拓兩人。
“還是這麽急性子!”嫣玉嘆口氣:“小孩子一樣!”
“都一樣!”方拓笑了笑:“這幾天都憋壞了!還好文宇因為偷喝酒現在躺在床上,要不然第一個也輪不到朱瑜,他才是小孩子吶!”
“你怎麽樣?不要出去了吧!”嫣玉看着她蒼白的臉色,有些擔心的說。
“沒關系!”方拓哭笑道:“要是不活動活動,只怕更加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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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走到外面,卻見前方一艘客船火光沖天,一大群黑衣人正屠殺着船上的旅客,喊殺聲依稀傳了過來,卻因為距離尚遠,衆人只能幹巴巴的着急,一點辦法都沒有。
“能不能快點?”朱瑜擰着眉頭,身為朝廷命官,他對這種事情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在這麽淺的水裏,能這樣已經不錯!”餘文傑嘆口氣,解釋道。
這時候一個須發潔白的老者走了過來,站到隆雲的身後,操着一種獨特的腔調說道:“那船上有會武功的人,而且不弱。看樣子能支持到咱們趕過去!”
方拓聞言也放目觀去,果然,在那客船的側面一道翠綠的身影上下翻飛,明顯是個女子,她一去一回間都有黑衣人慘叫着掉到水裏。但這畢竟只是一小部分,她仍能看到手中毫無村寸鐵的百姓被兇殘屠殺的場面,老人,孩子,婦女就在那些劊子手的武器下變成個異鄉的亡魂,連跳到水裏的人都不放過,被他們一一射殺,這是何等的兇殘?火更大了,那船的一半都已經燃燒起來,若是再不想辦法,剩下的人就算不成為刀下之鬼,也會葬身在火海之中。
她目測了一下距離,心中有了想法,雖然冒險,但目前能以最快速度到達的恐怕就只有自己了,因為她的輕功剛好能夠淩空換氣。更何況她的水性也不錯,游也游過去了。
想到此處,拎起原本供人休息用的椅子,快步走到船前,使勁的将椅子甩了出去,在衆人的驚呼中,輕喝一聲,縱身一躍跳出船外。身體呈美麗的弧線飛了出去,待到半空中,氣勢已滞,就在即将下落的剎那運轉本身氣息,猛地旋身,就這樣硬聲聲的将身子拔高丈許,平伸雙臂,像鳥兒一樣,又越過了一大段的距離,順勢落下去,腳尖輕點水上浮着的椅子,又一縱身,直接跳到燃燒着的客船上。這一連串動作只在瞬息之間,卻讓她身後的衆人看的目瞪口呆,那行雲流水般的動作,違背常理的淩空換氣,确實能讓人吃驚一陣子了!
“我來幫你!”方拓顧不得想什麽,雙腳剛一接觸船板就向記憶中那道翠綠的身影靠近,因為兩人聯手才能更快的清除敵人。腰中軟劍出鞘,刺中一名強盜的胸口,再一回身,将另一個敵人踢了出去,順利的和那女子會合。
“多謝壯士相助!”那女子的聲音悅耳好聽。
“不用謝!”方拓怎麽聽都覺得那聲音耳熟,疑惑間連原本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詞彙都忘的一幹二淨。轉過頭去,卻看到熟悉的面孔,吃驚道:“是你?”
“下流鬼?”那女子也是滿臉的不敢相信,她不是別人,正是方拓那天在妓院門口看到的女子。
那些強盜對于一般老百姓還行,但比起武林高手來,根本不值一提,有了方拓的加入,船上就再沒有那些讨厭的人了。
“誰讓你多事來着?”清理完強盜,那女子終于有了時間數落方拓。
方拓撇撇嘴:“我幫你?要不是某人太沒用,連幾個蟊賊都對付不了,我若是不過來,只怕船上無辜的人都得給你陪葬!”直說得那女子臉色發紅,青筋畢露才滿意的收口。
“你們先過來再吵架好不好?”這時候餘家的大船已經趕了過來,客船上劫後餘生的人們正順着梯子逃離燃燒着的地方,餘文傑看見方拓竟然還和人吵架,大覺頭疼:“那條船快沉了!”
“哼!下次要你好看!”那女子扶住繩梯,回頭沖方拓說道。
“随便!”方拓回了一個白眼,轉身向裏走。她也看出來了,自己似乎同眼前這女子犯沖,要不然怎麽見面就吵架?
“喂!”那女子見她竟然走入燃燒着的地方,不禁驚呼出聲:“你不要命了?裏面燒着呢!”
“知道!”方拓有些不耐煩:“我看看裏面還有人沒!”憐香告訴她裏面還有一個活人,不得不去看個究竟。
果然,沒走幾步,便發現一個顫抖着的人蜷縮在船艙的角落,四周的火燒的越來越旺,他随時會被大火吞沒。方拓二話不說,上前拽住那人就往外拖,誰知走到艙門口了,那人卻斯拉住門框怎麽也不松手。
“你快放手啊!要不然就死在這裏了!”方拓惱火道。
“不,我不出去!”那人的嗓音尖細刺耳,而且有些語無倫次了。
“喂!大叔!我可得罪了!”方拓開始還以為是個女的呢,借着火光一看,卻是個滿頭白發,沒長胡子的老人。心裏嘆口氣,一掌擊向他後頸,誰知道手剛一接觸那人的皮膚,就覺得一陣大力傳來,自己竟硬生生的被震退數步:“你!”剛才雖然沒用什麽力氣,但能被反彈回來,這份功力得高到什麽程度?
“我不走,我不走!”那人看也不看方拓,嘴裏兀自念叨着。
“不出去,你就死了!”方拓小心地上前,輕輕攙扶起他,勸解道。
“死?”那人終于擡起頭,看見方拓的樣子卻更見慌亂,掙開方拓的手,指着方拓連連後退:“你,你不是?”
“我?”方拓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我沒什麽啊?大叔,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我怎麽了?”那人呆愣了半天,喃喃自語,突然上前揪住方拓的衣領:“你不是死了麽?為什麽要回來,為什麽要回來!”
“我?”方拓不知所措,這人怕是真的瘋了,胡言亂語的!卻猛地看見一個拳頭就在眼前,慌忙中,身子向後仰,想也不想,擡腿就踢向那攻來的拳頭,“咔嚓”一聲脆響,方拓慘呼的飛了出去,拳腳相碰,折的竟然是自己的大腿。
這時候柳長風他們聽到聲音趕來,看到這情景連忙上前攔在那人和方拓之間。柳長風蹲下來,檢視了一下方拓的傷口,嘆口氣:“還好,只是骨頭錯位了!”
“你是誰?為什麽無故傷人?”餘文傑抽出寶刀,厲聲喝道。
“我是誰?我是誰?”那老人看了憤恨的衆人一眼,突然又恢複到之前的瘋态,一個縱身,竟腳踏着江水疾馳而去,口中還不停的叫着:“皇上,皇上.....”
一聲比一聲尖細,一聲比一聲哀婉凄厲,在這夜幕即将降臨的傍晚,讓人禁不住從心底泛起一股涼氣,麻嗖嗖的.
“這人的武功竟然高到這種程度,只能用驚世駭俗來形容了!沒想到竟是個瘋子!”餘文傑緩緩說道,語氣裏夾帶着一絲無奈的嘆息。
“我想到一個人!”嫣玉聽了餘文傑的話,微微一笑,趴在方拓的耳朵旁邊說道。
“誰?”方拓疑惑道,也顧不得疼痛了。
“西毒歐陽峰!”嫣玉調皮的眨眨眼睛。
“西毒......”方拓失笑,卻馬上咳了起來,被那老人如此折騰,傷的不輕啊!“不是我,不是我!”嫣玉瞧見柳長風等人投來那些質疑的目光,連忙遠離開方拓,搖着手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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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停在江心,中午,人們都去休息了,此時的甲板上非常安靜。
“今天天氣真好,就在這裏曬太陽吧!”嫣玉把籃子放在桌子上。又将方拓扶到椅子上坐好:“你看你,幾天不出房間,臉色更難看了!”
“我原本就是這樣啊!”方拓搖搖頭,任由她擺弄:“誰讓我倒黴來着?”
“你又想發什麽感慨?”嫣玉将一條薄被蓋在她的身上,還仔細地掖緊被角:“我發現你這幾天特別多愁善感!”
方拓嗔怪地看她一眼:“我現在可是傷患,什麽也做不了的情況下,自然會想得多一些。”輕嘆一聲:“你不覺得我很倒黴嗎?”
“你多好!武功高,連柳長風他們也不如你,長得好看,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嫣玉給自己搬了張椅子坐下:“還有人伺候你,哪像我啊!”
“除去隆雲那一夥,這船上就你一個丫環!”方拓将“丫環”兩字加重了語氣:“你不伺候我,難道要朱瑜阿,餘文傑他們來?他們敢嗎?”
嫣玉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一邊撥着桔子一邊說道:“所以我說你好命嘛!不用做下人。”恨恨地咬了一口。
方拓搖頭嘆氣道:“我剛來的時候,三餐不濟還要努力适應這種身份,再說......”從嫣玉的手中搶過剩下的桔子,也不管是不是別人咬過的,直接塞進嘴裏,又吐出裏面的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在隴西公府當過差吶!真甜,就是核多了些,下次挑沒核的吃!”頭向後仰,避開嫣玉揮來的拳頭:“剛出來闖蕩,就被冤枉殺人,押到大堂受刑,還在死牢住了幾天,受重傷,武功沒了,小村子用劇毒療養将近一年,那個痛苦啊!現在呢?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還被那瘋子打傷了腿,你說我冤不冤?”
嫣玉又拿了一個桔子,這回先撥了皮放在方拓手裏,自己才又取了一個:“過去看小說以為現代人在古代生存挺容易的,沒想到......”
方拓越想越覺得郁悶,索性東西也不吃了,閉上眼睛養神.
“對了!”嫣玉不想讓氣氛沉悶下去:“你那個小相......”看見方拓擰緊的眉毛,連忙改口道:“你那個小師弟呢?這幾天怎麽沒見他纏着你?”
“他啊!”方拓睜開眼睛:“他整天跟着餘文傑他們不知道瞞着我在做什麽,幾個人都神神秘秘的。”不過顧文宇确實像大人了。
“這很正常,男人之間的事情嘛!自然不會讓女人知道的,為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是!”方拓伸伸舌頭:“那又怎麽樣?顧文宇才歲,他還不是男人吧?”
“一個道理,古代的人早熟不是嗎?你認命吧!像今天他們幾個人躲在船艙裏商量事情,卻将咱們打發出來吹風,這還說明不了什麽問題嗎?”嫣玉靠近方拓:“他們在排斥咱們,因為他們瞧不起女人,即便你再灑脫,武功再厲害,他們眼裏,你也只是一個特別點的女人而已,想開些吧!”說完還拍拍他的肩膀。
“怎麽聽你的話裏都有幸災樂禍的成分!”方拓的目光在四下游動,她強壓下心頭那不舒服的感覺:“他們不會這樣的,我了解他們!”
“真的了解?”嫣玉眯起眼睛盯着他:“你從來沒有站在女性的角度看待問題,有些事情你真的全知道麽?別忘了,我帶古代時間比你長,接觸的古人比你多,也比你敏感啊!”看他不說話,嘆口氣:“時間長了,你就會明白了!”
方拓看了看遠處朦胧的群山,幽幽說道:“恐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嫣玉愣了半天,皺眉道:“你又在胡說什麽啊?”
“胡說?”方拓又閉上眼睛,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滄涼語氣緩緩說道:“我昨天夢到家了,這是第一次,三年了,第一次體會到想家的感覺。”看到嫣玉的眼神,苦笑一下:“反正那種感覺你也明白,現在想來,不是他們對我不好,而是我不孝啊!”
“這是每個人成長必須面對的!”嫣玉悠悠一嘆,幫她掖緊滑落的被子。
“嫣玉!”方拓突然捉住她的手,将她拉進懷裏。
“你做什麽?”嫣玉驚叫道。
“有兩個人在那裏看了半天,明明什麽也聽不到卻仍然不想走開,咱們要是不來點精彩的,怎麽對得起觀衆啊?”方拓靠近她的耳朵,向裏面吹着氣。
嫣玉縮縮脖子,偷偷像船艙附近瞟了兩眼,果然發現可疑的身影,又擡頭看了看方拓,神采奕奕的,哪有半點失落傷感的樣子!“你的心情好了?”這變化也太快了吧?
“好了!”方拓神色一黯,卻又立刻振作起來:“誰沒有一兩個面具啊?”
嫣玉了解的點點頭,不暴露真實的情緒,是最好的保護自己的手段,猛地察覺到異樣,回過伸來,卻見方拓的嘴已經靠近自己的臉了,心中一急,掙脫開來:“這種玩笑開不得,即便你現在是女人也不能這樣!”說完就紅着臉跑開了。
“失敗!”方拓失落的嘆口氣,不知是因為不能戲弄別人才發的感慨,還是為了那夭折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