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怎麽收拾她？

做賊心虛，這四個字真不是蓋的，而安九歌也終于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自作孽，不可活”，眼睜睜地看着徐驚墨進來，上床，扯過一半的被子蓋在身上，然後在他眼神的催促下，安九歌也認命地上床，側身躺了下來，手抓着被子，挺屍般地一動不動。

初夏，風涼，可安九歌卻覺得一向都要薄棉被的夜，竟變得燥熱。她應該換床被子的。

其實，安九歌也忘了，這房子是兩室兩廳的，還有個次卧，其實是可以不用同床共枕的。只這一刻，安九歌的腦子跟系統崩潰一般，已經不能運轉了。

“睡不着的話，我不介意陪你去跑個二十公裏越野！”

低沉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吓得安九歌一驚，差點從床上掉了下來，她緊抓住身下的床單，“我就要睡了！”

徐驚墨慢悠悠地道，“再挪，再挪可以直接睡地下了！”

安九歌咽了口口水，翻了個身，又朝床中間挪了一點，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熱意時，安九歌連呼吸都變得小心了許多。

認識五年，牽手三年，分手四年，一見面就同床共枕了，安九歌不知道別的男女是怎麽談戀愛的，她只知道自己的這條路，太過崎岖了。怔怔地睜着眼睛，說是在睡覺，說是要睡了，可連閉眼都忘了。

感覺身邊床榻浮起塌陷，是徐驚墨翻了個身，他一個動作，腿就越過了安九歌私下底劃定的界限，與安九歌相碰，幾乎是條件反射，安九歌身體越發僵硬，繃得全身都痛了。

“小九？”

耳邊傳來徐驚墨突然變得柔和的聲音，安九歌心跳如擂鼓，不會說話了，扭頭去看他，她看不清他的臉，只看到黑暗中他一雙明亮的眼透亮如星辰，正灼灼地看着他。他就睡在她的身邊，他是個霸道的男人，如果他要對她做什麽，她該怎麽辦？要不要稍微拒絕一下？

“雖然你長大了，可以摘來吃了，不過，我一向不做名份以外的事。”他說得極緩，極徐，悠悠如午夜裏的一首歌。

“呃？”安九歌一時沒明白過來，沖動地一翻身，動作太猛，床榻一晃，身體居然有半邊壓了過去，她的胸正好壓在徐驚墨的胳膊上，而大腿落在了他的腰間。從前不是沒有在一起鬧過、玩過，那時候的徐驚墨比現在還要張狂、霸道、邪肆無羁，但他骨子裏是一個保守的人，有着軍人的自律和精神上的潔癖。安九歌被他抱過，親過，在他懷裏滾過，卻也僅僅如此，從來沒有太過的行為，連法式深吻，也只有那麽一兩次情不自禁的時候，也只短暫一瞬。

兩個人在一張床上，同床共枕，身體相依，還還是頭一次。不光安九歌緊張，徐驚墨心裏其實也還是有那麽一點興奮的，他只是沒想到，中間的這一條小小溝壑，被安九歌率先越過了。鼻尖是安九歌身上淡淡的處子幽香如夜來香般的馥郁，胳膊上是她最完整的柔軟，而腰上的覆壓是最放肆的挑釁。徐驚墨幾乎是瞬間，身體便不聽理智的使喚，某一處迅速腫起。

安九歌的腿被燙得一顫，腦子裏便有一根弦斷了！安九歌有種想哭的沖動，太尴尬了，也太丢人了！許是為了掩飾尴尬，安九歌的口速快過腦速，很腦殘地在強大的徐驚墨面前說了一句：“我們現在做的是有名分的事嗎？”

只有夫妻才會睡在一張床上。英明神武如徐驚墨，在經歷了短暫的當機之後，很快反應過來，自然也明白了安九歌話裏的意思。他到底是個男人，雄性的意識占了主導，一個翻身，将安九歌壓在身下，胳膊支起上身，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只腿壓住了安九歌弱弱“造反”的舉動，冷笑一聲，道：“安九歌，四年前，我就警告過你，出去了就不要再回來。你居然膽大地回來了，還想要逃出我的手心的話，就是癡心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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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安九歌提出分手，她是忍着剜心的痛說出了那句分手的話。四年來，徐驚墨占了她思想的全部，她很清楚，在經歷過徐驚墨之後，她再也不會接受任何男人的靠近。他是那般驚才絕豔的人，高山仰止，似海深神鑄，是京都無數女孩兒眼中的太陽，月華裏的光輝，青春的瞳眸似乎生來就是為了追随他的背影。而這樣的人，在被她抛棄後，還會再屬于她嗎？

可四年前的她，卻無法選擇，冰雪聰明如她，想不出在這一生的歲月裏，還能以什麽樣的心态去面對他，去面對失去了徐家優秀兒子的家人。

黑暗如解除了禁制的魔咒，徐驚墨火熱的呼吸如烏羽玉般連帶她的手指腳尖都麻痹了，安九歌閉着眼，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困難地呼吸着逼仄空間裏稀薄的空氣，清雅的聲音變得沙啞，“那你準備怎麽收拾我？”

“收拾”這個詞，是下午見面時，徐驚墨送給她的，而她在決定回來時，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徐驚墨收拾人的法子有很多種，卻不知用在她身上的會是哪一種？

“怎麽收拾你？”徐驚墨慢慢地道，他的眼很漂亮，眼中湛湛，似有無數顆天狼星閃爍在其中，并不刻意，卻總是帶着迫人的寒意，無人敢直視，此刻，他的眼尾上翹，不經意間，便流露出惑人的邪魅。他的嗓音好聽，渾然天成的暗啞勾引着人每一個細胞都在無聲地顫抖，卻又柔和得魅人，“告訴我，我是你的誰？”

安九歌失了魂，怔怔地看着他，她的視覺和聽覺都變得遲鈍，腦子裏一片混沌，借着窗簾縫隙中透過來的一點光亮，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卻總也看不清，“哥，哥哥？”

“我是你的誰？”

下巴一痛，是他加大了力道，安九歌的手反射性地搭過來，捏住了徐驚墨的胳膊，堅硬如鐵，撼動不得半分，空氣越發地稀薄，安九歌的鼻子一酸，眼中已是含了淚，帶着祈求的聲音，“哥？”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不知道他想要什麽樣的回答。

光線雖暗，可徐驚墨卻能夠清楚地看到身下女孩兒任何一點神情的變動，她的委屈，她的退讓，還有她的無聲的反抗。徐驚墨的手順着安九歌的力道微微松了一些，他的頭低了下來，帶着誘惑呢喃道：“小九，告訴我，我是你的誰？”

－－－－－－題外話－－－－－－

明天大閱兵啊，好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