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十九顆櫻桃
手機視頻播放自動結束, 屏幕轉而變暗。
一向不回宿舍的林楠楠因為明天體測, 難得回了宿舍, 她敷着面膜嗓音含糊不清:“小耳朵, 一般來說, 如果你覺得男人帥,那還可以拯救;當你覺得男人可愛的時候,你就徹底栽了。”
如此真理, 蘇盞深深點頭:“臣附議。”
宋伊夏:“臣附議+1。”
卧談會結束,漆黑一片的宿舍裏, 亮起暗淡的屏幕光,林珥輕輕地翻身,思緒被剛才的聊天填滿, 半晌眯了眯眼,強迫自己睡覺。
然後她做了一整夜的夢。
夢裏面是各種各樣片段混雜在一起,高中時期的,這幾個月的,意外的是全都有陸時羨, 他出現在每一個場景裏。
林珥又想起林楠楠含糊不清的那句話。
完了。
整夜的夢境導致她睡眠嚴重不足,鬧鐘響起時林珥眯着眼坐起身, 腦袋抵上薄被, 披頭散發去洗漱,拖着沉重的步伐往操場上走。
操場分成了不同的體測場地,林珥往女生隊伍一站,生無可戀的表情展現得淋漓盡致。
宋伊夏趴在她肩膀上瞅兩眼:“小耳朵, 你為什麽一副被掏空的感覺?”
“我做了一整夜夢,”林珥抿了抿唇,眼周有淡淡的青色。
宋伊夏直起身:“什麽夢?展開講講?”
林珥:“可能是噩夢吧。”
宋伊夏:“那我不聽了。”
緊跟着林珥去領體測號碼牌,站在隊伍外,腦海中晃着紛亂的夢境時,望着突然出現在操場上的陸時羨時,有種不真實感。
夢裏蹦跶了一夜的人,緩步朝她走過來。
偏偏陸時羨此刻看上去精神很好,一雙桃花眼揚起,訓練服襯得他身材更修長,他抛下同行的人,走進女生體測場地。
林珥看得更困了。
她忍住打哈欠的欲望,硬生生地在眼眶裏憋出了眼淚,眼睛水汪汪的,配上沒精打采的模樣,一看就是沒睡好。
陸時羨看得好笑,唇角溢出淺淺的笑意,看着她挨個去體測。
林珥做完大部分項目,抱着外套蹲在跑道旁,宿舍幾個人像蘑菇一樣望着八百米跑道,心裏面慢慢熱身。
面前被一片陰影覆蓋,她手指拖着臉,呆呆地往上看去,還是陸時羨。
陸時羨應該是要去體側,他拎着手上的外套,背着光,五官斂在光線裏:“小耳朵,幫我拿着外套”
林珥抿唇看他。
她接過外套後,等陸時羨離開,忍不住輕輕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隐約覺得拿外套這件事多多少少算是暧昧。
宋伊夏看她:“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它就是很暧昧。”
林珥:“……”
林珥的視線重新落在操場上,憑心而論,看陸時羨運動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白色的球鞋踩在跑道上,仿佛有風,少年如風一般往前跑去,不回頭,很快就跑到終點。
看別人運動還算愉悅,輪到自己跑步就不怎麽愉快了。
她天生運動神經不發達,中學運動會能躲就躲,沒想到到了大學躲不過體測。
剛剛結束一波50米測速,她已經覺得耗費了所有的力氣,結果立刻就是八百米。
男生一輪一千五百米結束,輪到林珥班級女生的八百米,她看到陸時羨随意地擦了下汗朝她走過來,緩慢地以龜速往前面走去,步伐沉重像是灌了鉛。
陸時羨忍不住笑了下,揉了揉她的腦袋,沉沉笑了聲。
他的體測項目就這麽結束,放了季珣聲鴿子後,倚着鐵網懶散地望着,等到時間差不多過去四分鐘時,往跑道終點走過去。
北城氣候幹燥,跑步時口幹舌燥,林珥抿緊唇昂着頭往前跑,最後五十米時腳步虛浮地像踩在棉花上,并不是輕盈,而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聽到體測老師終點的口哨聲時,林珥緩慢停下來,膝蓋卻不自覺一軟,她晃了晃眼,下意識手掌撐着地面。
膝蓋磕在地面上隔着衣服只有輕微的疼意,而撐在地面上的掌心磨砺粗粝的跑道,卻硬生生劃出一塊傷痕。
林珥握了下掌心,慢慢起身,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就忽然被帶到遠處的臺階旁邊了。
正午陽光透過層層疊疊地樹葉垂下光斑,林珥被陸時羨拉着手腕,在臺階上坐下,她一只腿不自在地屈起,垂眸看着陸時羨幫自己清理手掌的傷口。
她蜷了蜷另一只掌心。
陸時羨處理傷口的動作很娴熟,他手邊是體側安排的藥箱,輕輕的沾了酒精的棉球擦拭她破了皮的掌心。
林珥沒忍住嘶了一聲。
陸時羨聞言擡眼,眼眸中擔心的神色褪去,嘴角挂了笑:“疼?”
林珥搖了搖頭。
她望着陸時羨娴熟的動作,不自覺地被轉移了注意力:“學長,你經常處理傷口嗎?”
“第一次,用在你這裏了,”陸時羨哂笑,“以前學過應急處理,不過我可不想再有一次給你處理傷口了。”
林珥沉默了一會兒。
想起從別處聽來的規定,她問陸時羨:“飛行員身上是不是不能有疤痕?”
陸時羨沾了藥膏,垂眸細致地上藥,聞言勾了勾嘴唇:“疤痕?你怎麽開始對飛行員的身體感興趣了?你還認識誰?”
林珥:“……我就随便問一下。”
他懶洋洋地一本正色道:“我身上沒有,放心。”
林珥縮了下手:“……”
陸時羨處理完傷口,一只手拖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包紮完畢,見她紅了臉才說:“不同類型的飛行員要求不一樣,基本不允許有疤痕。”
林珥哦了一聲。
陸時羨湊近她,似笑非笑。
朝她伸出了一只手,林珥愣了下,擡眼看他,像是在問要做什麽。
陸時羨手指微彎:“不打算走了?”
他伸過去的手就那麽懶散地放在她眼前,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且白,等着她把手伸過去。
林珥垂眸,沒受傷的那只手搭上去,被他稍微用力地握着,借力站起來,一直等她往前走了幾步,才被松開。
掌心相觸的溫度過于明顯,穿透皮膚,點點地滲進去。
不遠處幾個室友也自帶濾鏡地看過來。
林珥不可避免的,臉頰上染上一片嫣紅。
她皮膚很白,一臉紅就格外明顯,嫩紅沿着臉頰混緩慢移到而後,連扶着陸時羨的手都變得溫熱。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林珥安心地窩在宿舍畫稿上課,搞得宋伊夏十分困惑,以為兩個人已經從熱戀走向了分手,哀痛不已。
林珥無奈地放下畫筆:“誰能想到你口中熱戀的兩個人根本沒發生任何故事呢?”
宋伊夏擺出一個動作,驚出雙下巴:“我從你口中聽出了想要發生故事的感覺。”
林珥揚起一個笑臉:“乖,你聽錯了。”
宋伊夏翻了一會兒朋友圈,恍然大悟道:“原來飛行技術系封閉培訓去了,好像要整整兩個周。”
林珥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懶懶地附和她,慵懶的表情被宋伊夏自動解讀成了抑郁,她撫了撫林珥的腦袋:“真是苦了我們小耳朵了,這就開始異地戀了。”
林珥摔桌,誰來收了這個神經病啊!
周末上午,學校再次舉辦了一場國際交流會,邀請來的嘉賓都是赫赫有名的學者,這種交流會的翻譯名額競争激烈,因此學院編輪流安排學生參加。
這次剛好輪到林珥和宋伊夏。
交流會翻譯名額搶手,新生參加交流會也拿不到正經的嘉賓随身翻譯名額,沒辦法進行一對一專職翻譯,名額被學長學姐們占據,她們便被安排在交流會外的簽到大廳負責簽到和接待。
交流會現場暖氣溫暖,大廳外卻有穿堂風經過,兩人眼看會議嘉賓到場完畢,縮在溫暖的角落裏。等到接待完畢,縮着肩膀要往食堂沖,打算暖暖胃。
寒風陣陣,林珥抱着雙臂站在禮堂門外,等宋伊夏遞完簽到表回來,視線一瞥,左側整齊地走來一行人.
穿着整齊如一的制服一行人,身形修長,五官立挺,而正前方的陸時羨更加顯眼,白色的制服,肩膀處的立肩和腰間腰帶襯得他寬肩窄腰。
随行的教練一離開,幾個人就随意地扯了下衣領。
經過林珥時,陸時羨緩步停下來。
風毫不克制地吹起她的頭發,林珥一只手挽着頭發,發絲被淩亂地吹起,胡亂撲在臉頰上,她眯了眯眼和陸時羨打招呼:“學長。”
下一秒,陸時羨懶懶地笑了笑,停在她面前,忽然間擡手,将她耳側被風吹起的頭發拂到耳後,垂眸,将手中的制服帽子給她戴了上去。
“靠。”
其他随他停下來的人齊齊為陸時羨的動作爆了粗口,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才在陸時羨的眼神下離開。
帽子戴在她的腦袋上,被風吹得晃起來,林珥無暇顧及,只覺得臉頰的溫度漸漸升溫,周圍吹來的風都不再冷了。
林珥抿着唇站着,抱着雙臂的動作停下,仰着臉問:“學長,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陸時羨聞言笑了下:“給你發了消息,你沒看見?”
林珥這才拿起手機,她忙着簽到,沒顧上看手機,這才看到屏幕上的信息提示。
陸時羨懶懶地掀眼,注視着她的動作:“小耳朵?”
林珥黑瞳安靜:“嗯?”
他往前走了一步,眼眸中完全綴入她望過去的眸光:“這兩周,你怎麽不聯系我?”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有話說:
封閉訓練時的陸時羨內心os:老婆為什麽不理我?
啊沒寫到我想寫的劇情,哭!
明天要上夾子啦,更新時間會挪到明晚11點之後,麽~
[地雷]:
。 1個;
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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