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離婚吧(二)
一切和呂旭逸有關的事情,言琛總是格外有耐心。呂旭逸不出一言去卧室,他不問,也不催。呂旭逸做一件事總是有他的道理,他坐在這裏慢慢等就好。
可是,這一次卻未免讓他等得有點久了。等言琛吃完了滿滿一桌的菜,喝了幾大杯水,也不見呂旭逸出來。等言琛這個洗個碗都能洗半個小時的人,洗完了碗,還不見呂旭逸出來。
那,他大概就是在等自己進去了。
言琛嘆了一口氣,這麽多年了,呂旭逸這些毛病還是一個沒改。
“怎麽了?”言琛靠在卧室門口,努力想保持的好心情在看見呂旭逸的這一刻稍稍有些破功。
最初裝修的時候,呂旭逸為了工作方便,便打通了主卧和隔壁書房的牆壁。所以,主卧的空間算是格外大。除了那張超大的床,書桌書櫃應有盡有。
呂旭逸此刻就端坐在書桌前,桌面上幹淨整理,平攤着兩個文件袋,一個透明的,一個密封的。言琛不用猜,那裏面一定又是某份重要合同,自己又得被逼着簽字。
然而,這一次,言琛錯的徹底。
手在看不見的地方微微顫抖,呂旭逸深吸一口氣。這個決定太艱難,以至于他連呼吸都困難。
自從得到那個消息後,呂旭逸就整夜整夜失眠,連續半個月。
做出這個決定是在一周前,既然是互相折磨,又何必蹉跎餘生?從選擇靠近言琛的那一刻開始,呂旭逸就處于被動的位置,是他一直逃避現實。
逃避從不是一個好習慣,它只會讓人學會習慣。而習慣一旦養成,想要改變,就不會是一朝一夕。
呂旭逸害怕改變,更害怕得到後的失去,可他卻又不得不做出這個選擇。
既然,最開始錯的是他。那麽,現在也應當是由他來做出這個決定。
呂旭逸雙唇微微張開,卻又瞬間失言。狹長的雙目微微垂下,掩下眼底那不斷上湧的熱意,忍住不去看言琛,許久,他才再次開口:“我們離婚吧。”
簡單明了的五個字,是呂旭逸一如既往的清冷,言琛有些怔神,一時間以為自己幻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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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瞳孔微微放大,大腦也在此刻卡主,許久,言琛都沒有回神。
“離婚。”呂旭逸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拿起桌上的兩份文件袋起身,徐步走到言琛面前,補充道:“我們離婚吧。”
不是商量,是呂旭逸一貫做出決定後肯定的且沒有商量的語氣。
言琛還是沒能回過神,大腦一片空白,也不曾發現自己錯愕表情上一閃而過的恐慌。
呂旭逸的手指修長,如同蔥白,言琛最喜歡的就是看着這雙細膩,只有經常握筆的指頭上有些薄薄細繭,握住自己的上下滑動。每當這時,呂旭逸是最羞恥的,白皙無暇的臉上滿布紅暈,沒了眼眶遮攔的桃花眼裏濕漉一片,帶着誘人的霧氣撩人,輕聲細語地讓自己快一點。
沒有平常的冷漠,全是讓言琛心癢的撩撥。
可現在這雙手,緩緩打開了那個密封的文件袋,裏面是一疊厚厚的照片。言琛腦海裏閃過不妙,可仿佛呂旭逸剛剛那句話對自己沖擊太大,還未回神,只是怔怔地盯着呂旭逸慢慢拿出那疊照片。
呂旭逸的手指太好看,修剪整齊的甲蓋透出健康的粉嫩,飽滿圓潤,白皙修長的手指宛若無骨。此刻,手指正把厚厚的照片,一張一張地遞給自己,言琛愣愣地接住。
“這便是理由之一。”一邊說,一邊把這些照片一張一張遞給言琛。呂旭逸也不在意言琛越發深沉的臉色,也不看從言琛壓根沒有收攏的手掌中滑落的照片。
全部給言琛看過後,接下來,就是另一個文件袋了。呂旭逸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又很快被他給壓了下去,他盡量讓自己的動作慢些,再慢些,不讓言琛瞧出什麽端倪。
“這是離婚協議書。”呂旭逸雙眸垂下,死死盯着自己手上這兩份裝訂好的協議,心髒的抽痛再也忍不住,嗓音也是分外沙啞。
“我已經簽好字了,”呂旭逸雙唇微張,聲若蚊蠅,“你……看看有沒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如果沒有,就盡快簽字吧。”
呂旭逸把兩份協議遞給言琛,同時還有一支鋼筆。
言琛死盯着呂旭逸那張淡若冰霜的臉,此刻他終于回神。呂旭逸比他矮半個頭,發頂正好到自己的眼睛下面。此刻他正直視着自己,金框眼睛下是言琛熟悉的漠然,冷淡,堅決。薄薄的雙唇抿成一條直線,仿佛剛剛只是在說——“我要出門”這樣一件小事情。
言琛從未有過哪一次,像此刻一般怒火滔天。
“離婚?因為我出道這些年的緋聞?”言琛氣急反笑。
呂旭逸雙眸飛快閃過一抹言琛從未見過的情緒,又很快恢複古井無波的沉寂。“不,”他開口:“還有我累了。”
“累了?”言琛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大笑出聲。
呂旭逸蹙眉,看着眼前這個笑得眼淚都掉出來的男人,一時間有些無奈。呂旭逸以前不懂言琛,或許應該說是從未懂過,但現在,他想他大概能猜出言琛的想法。
無非就是——最開始是你先開始,憑什麽結束也要從你開始?
“——先開始的不是你嗎?”果然,許久才堪堪止住笑意的言琛眯着眼,略帶濕潤的黑眸裏泛着讓呂旭逸心涼的寒意。
呂旭逸眼底閃過一抹晦澀難堪,又很快消散殆盡。對啊,在這段痛苦又互相折磨的婚姻中,先邁出那一步的人是自己。那時候,不就已經奠定了現在的結局嗎?言琛這樣的反應,呂旭逸早有預料。可當預想和事實重疊,他練了許久的盔甲,還是在這一刻潰不成軍。
狠狠閉上眼睛,呂旭逸轉過身,止住渾身的顫抖。他不能逃避,他只能按着最開始的規劃一步步向前:“是我錯了。”喑啞,又氣若游絲,呂旭逸清清嗓子說:“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忍不了,從開始到現在,一次都忍不了……對不起。”
“呵……”背後傳來言琛的輕笑聲,“真是難得,你也有向我道歉的這一天。”言琛有些自嘲,也有些感慨萬千,可奈何喉嚨口總堵着一口氣,不上不下,時刻折磨。
“忍不了?說到這兒……”言琛按着呂旭逸雙肩,令他轉過身,深邃的黑眸緊盯着呂旭逸那張萬年不變的冰臉。或許是太過惱怒,呂旭逸眼底的無措倒是沒讓言琛察覺。
“我也有個小禮物要送給你吶……”言琛嘴角緩緩勾起,一臉寵溺的微笑。時間總是待言琛格外溫柔,這個記憶裏一見鐘情的微笑,讓呂旭逸心跳微微加速,恍若初見。
那幾張被言琛藏在行李箱深處的照片被翻出來,言琛嘴角帶笑:“這個才是真正的理由吧!”
呂旭逸擡頭,目光觸及言琛手中的照片,瞬間臉色慘白。呂旭逸想解釋,嘴唇翕動,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深深的疲勞感席卷全身。
原來,這就是他們兩人的婚姻。猜忌,懷疑,折磨……總之,就是沒有信任。呂旭逸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失了力氣一般,到底是放棄了解釋。
沒必要了,既然兩人從未選擇過坦誠相待,又何必在意這些誤會?
呂旭逸不發一言,沉默地和言琛對視。無名之火在言琛心頭怒燒,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氣什麽。是呂旭逸的沉默的承認,還是心中最後的期頤被打碎後的惱怒?
不重要了,這都不重要。只要一看見呂旭逸這樣一副淡然的模樣,言琛就忍不住滔天的怒火。
憑什麽?他呂旭逸憑什麽?憑什麽最初先來招惹了自己,如今說離婚就離婚?憑什麽他呂旭逸離婚還是這樣一副清冷的模樣,仿佛這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憑什麽他呂旭逸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憑什麽?!
“呵呵……”言琛随手扔掉手裏的照片,與最開始呂旭逸拿出來的那一疊混在一起,地毯上各種照片散落一地。主角是在場的兩人,配角卻各有不同。
“簽字吧。”呂旭逸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清冷的眉眼,平靜沒有一絲起伏的語調,成了壓在言琛身上最後的一根稻草。
“離你麻痹!艹!”言琛瞬間暴跳如雷,五官猙獰地擰在一起,“憑什麽!你他媽說結婚勞資就跟你結婚,現在感情好!你心中的白月光回來了,說離婚勞資就得離?成全你去追求心裏的白月光?”
呂旭逸渾身有一刻的僵硬,很快又放松,擡頭與暴跳如雷的言琛直視:“你想多了,我只是累了。”
“累了?”言琛冷哼出聲,“那我到要看看你是否真累了!”
禁锢來的太突然,在呂旭逸未曾有絲毫防備時,就已經陷入魔爪。回過神來,整個人已經被壓制身下,大腿一涼。
“唔………放開!言……琛,你他媽混蛋!放開!”
言琛此刻已經聽不進任何言語了。
眼鏡在這場掠奪中,已經不知蹤影,呂旭逸暴露在外的桃花眼氤氲一片,濕漉漉的模樣,只讓言琛心中之火越燒越旺。
呂旭逸被動地承受,卻沒有絲毫享受可言。掙紮了半晌,發現自己只是在做無用功後,呂旭逸就放棄了。眼底再無半分光輝,只餘下一片昏暗不明。
——既然,這麽多年,唯一能讓他感到滿意的只是這個。那,最後都要分開了,就當做是離別的禮物吧……
最後一次了,呂旭逸痛苦閉眼,最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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