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你不懂
呂旭逸沒有什麽要帶的,幾件衣服和證件,安宴的東西也是一早就已經令人準備好放在車裏了。
走之前,王女士他們還是沒有回來。呂旭逸也不準備和王女士打招呼了,兩人難得出去玩一次,就讓他們開開心心就好,不要因為自己的事情影響心情。
王阿姨已經在昨天就回來了,休息了一天,呂旭逸身子已經爽利很多,也沒讓王阿姨看出異樣。
倒是安宴問候了言琛全家好幾遍。
呂旭逸也只是一笑而過,但不得不說的是,聽見別人這樣罵言琛,他心裏還是有些微微不舒服。
言琛以前不是這樣的,不,或許應該說言琛從未這樣過。兩人的床事上,從第一次到後面的很多次,都是分外和諧,除了言琛偏愛在自己身上留下那些青紫的痕跡外,呂旭逸的記憶裏,言琛也只有這一次粗暴了些。
想到這裏,呂旭逸有些愣,繼而又是苦笑一聲。事到如今,自己這個無時無刻不在維護言琛的毛病,也該改改了。
“我來吧。”安宴接過呂旭逸手中的箱子,呂旭逸也懶得和他搶,下樓和王阿姨道了別,出門後,司機早已經等在門口了。
汽車緩緩啓動,呂旭逸卻覺得心裏驀然有些空落落。他從家裏出來,已經兩天了,也不知道言琛現在是怎樣的情況。
他有想過要和言琛聯系,卻被安宴一句話給堵了回去——“你離開後除了回呂家還能去哪?他都沒來找你,你何必湊上去犯賤?”
安宴話說的難聽,卻在理。
呂旭逸臉色白了又白,知道自己拗不過安宴,也就放棄了。手機被安宴沒收了,理由是好好享受旅游,他已經過了整整兩天和網絡隔絕的日子。
沒了以前響個不停的手機,沒了紛擾不停的娛樂圈,沒了鋪天蓋地的言琛,呂旭逸突然覺得,這樣輕松的日子似乎也挺好。
司機把兩人送到機場,就回去了。安宴一直都是在m國好萊塢發展,可畢竟那裏巨星雲集,想要出頭太難。安宴在好萊塢待了七年,最終也就是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他的粉絲在歐美國家占了七成,華夏知道他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
所以,一下車,安宴雖然特別厭煩,但還是不得不戴上明星出行的标配——帽子口罩。
看着安宴臉上大寫的拒絕,呂旭逸冰冷的眼角染上了幾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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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提前打點好了,過了安檢,兩人就去了休息室。沒了手機,就等于沒了網絡,和外界斷了一切聯系,呂旭逸适應地很快。在家就随便一本他以前很想看卻一直沒有時間看的書,一整天就過去了。
休息室很大又很空,盡管安宴已經在很努力地一個話題又接着話題,可冷場的次數多了,呂旭逸也有些不知所措。那份深深的無力感,是怎麽也忽視不了的,至少,和言琛在一起,就算一整天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尴尬。
奇怪的氛圍在兩人之間蔓延,沙發旁的小書櫃上放着今日嶄新的報紙。呂旭逸的确有些近視,但度數也僅僅兩百度,平日裏因為眼鏡戴習慣了,也取不下來了。這次眼鏡壞了,還沒來得及去換新的,可這對呂旭逸影響也不大,只是世界變得有些模糊罷了,但這不代表他看不清咫尺之間報紙上粗體加大的黑字。
為了吸引讀者,這是媒體們慣用的手段。
加粗,放大,占據頁面的三分之一。
呼吸有片刻的停滞,呂旭逸閉眼深吸一口氣,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他試着讓自己冷靜下來,卻怎麽也做不到。
呂旭逸死死盯着那四個大字,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發白,青筋暴起。安宴視線順着過去,瞳孔微縮,臉上閃過一抹懊惱,又很快恢複如初。
可呂旭逸還是察覺到了,被他強關上的雷達在此刻重新打開,所有的一切在腦海一閃而過,呂旭逸已經明白了。他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你做的。”
不用懷疑,也不用猜測,呂旭逸只是在陳述事實。
既然事情敗露,再遮遮掩掩也就沒意思了,安宴做這件事的時候,就從未想過要瞞着呂旭逸,只不過這時讓他知道得有些早罷了。
安宴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麽,只是直直地盯着呂旭逸,不放過他臉上絲毫細微的表情。
呂旭逸嘴唇翕動,其實他根本就不需要詢問。真相就擺在眼前,可他卻還是想問問。
和言琛離婚這個決定,除了自己就律師和安宴知道。言琛不同意離婚,也是在預料之內,所以,為了讓言琛同意離婚,呂旭逸一開始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當紅影帝隐婚七年,伴侶是名男子。
所有的資料呂旭逸已經提前兩天發給了交好的各大媒體,按照他最開始的想法。言琛被爆隐婚除了讓他流失一些女友粉外,并沒有什麽大礙,而伴侶是名男子,則或多或少會讓他事業上受點影響。
華夏雖然已經通過頒布了同性婚姻法,但在這個封建社會思想殘餘影響根深蒂固的土地上,還是有很多大衆接受不了同性戀。
言琛是在意他的事業的,這件事爆出去,影響的不僅僅是他的事業,還有他的公衆形象,甚至還有他今後的發展。
可只要言琛簽了字,呂旭逸就會幫他洗白。圈裏被爆同性戀的藝人不在少數,想洗白太簡單。即便颠倒黑白又如何?
呂旭逸最不願的事情,就是用倆人的關系要挾言琛,無論是在一起亦或者分開。他更不願意看見的,就是倆人要分開時,言琛被人用這些子虛烏有的“真相”污蔑。
從家裏出來後,呂旭逸手機就關了機,後面一直也是被安宴用“不想你被網絡上的人打擾休息”這個理由收着,他也就沒有多想。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安宴會用自己扔在一邊的手機和人聯系,撤下了自己一早準備好的資料,改成了足以毀掉言琛星途的醜聞。
果然,呂旭逸還是冷靜不了。
“你做過了,安宴。”呂旭逸沒戴眼鏡的桃花眼裏,是讓安宴心驚的冰冷,薄薄的沒有血色的嘴唇抿成一條線。
“我都是為你好!”安宴清楚地記得,呂旭逸上一次露出這個表情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再在做這件事的時候,他也有猶豫,但更多的則是抱着一絲僥幸。他在賭,賭呂旭逸被欺騙被背叛後的憤怒。
可這一次,仿佛還是和七年前一樣,他還是輸得一塌塗地。
“為我好?”呂旭逸輕笑一聲,眼裏是安宴看不懂的默然,輕呼一口氣,呂旭逸伸手:“手機。”
安宴有些猶豫,一咬牙:“小逸,你不能這樣做。你這樣做了,言琛只會認為你并不是真的想和他離婚,你們只會越來越牽扯不清!”
“可我不能讓人平白無故地污蔑他。”呂旭逸眼裏的慌亂藏不住,他極力想保持鎮定,卻怎麽也做不到。
言琛肯定會誤會這是自己做的,他會怎麽想?
“手機給我。”呂旭逸堅持。
安宴眸色一暗,嘴角扯出一抹略帶諷刺的笑,說:“給了你,你又能怎樣?打電話給言琛解釋?還是讓媒體趕緊發通稿說這一切都是誤會?木已成舟,從事情被爆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兩天了。”
“我可以站出去解釋。”呂旭逸脫口而出,語氣裏的滿不在乎深深刺痛了安宴。
“你去解釋?”安宴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那叔叔阿姨呢?你有想過他們的感受嗎?你忘了你當初結婚時答應了他們什麽了嗎?為了一個從未在乎過你的人,你就這樣不把自己當回事?還是說,叔叔阿姨都沒有一個言琛在你心裏重要?”
“夠了!”呂旭逸雙目發紅,那句“從未在乎過你的人”像是一根魚刺,橫堵在呂旭逸的咽喉,不上不下,時刻刺痛着他敏感的神經。
他呂旭逸自诩這麽多年,他沒幾個對不起的人,只有父母是他虧欠最多人。
從當初一意孤行地結婚,到現在未讓倆人知情的離婚。日複一日忙碌的工作,甚至連大年三十都不能在一起過。一年到頭,能好好陪兩人在家裏安靜地吃一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王女士從不會在呂旭逸面前抱怨,每次見面了也只會撒嬌說好久沒有看見心肝寶貝兒了,想得不行!黏黏糊糊的,總是能讓呂旭逸掉一身雞皮疙瘩。
也只有始終把王女士放在心尖尖的老呂,每次等王女士撒完嬌就把呂旭逸叫到書房去聊天。話題無外乎就是,有時間了多回家幾次,王女士幾乎天天都會在家各種問自己心肝兒什麽回家。
每次聽完,呂旭逸都是一陣愧疚和心酸。他欠父母的,的确太多了。
等這件事結束後,他就不用再事事把言琛放在首位了,他就會有很多時間慢慢陪着王女士逛街了,他就可以多留點時間在家陪着兩人了。
“手機給我吧。”呂旭逸扯了扯嘴角,眼裏情緒慢慢沉澱,歸于平靜,“這件事總要解決,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會幫言琛澄清,不過是在他簽字以後。”
呂旭逸臉上是讓安宴退縮的堅持,安宴明白,他這次又是輸得徹底。安宴眼眸微微下垂,掩飾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恨意,從包裏翻出手機,笑着遞給呂旭逸。
“你能明白就好,”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安宴臉上滿是欣慰的笑,“等他簽了字,這些也就不重要了。”
呂旭逸接過手機的手一頓,嘴角一勾,“重要的,他是我一步一步捧出來的,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他好。”
“你還沒死心?”安宴皺眉。
“安宴。”呂旭逸按下開機鍵,擡起頭來直視安宴雙眼,認真又堅定的眼神讓安宴胸口一疼。
“你不懂,”這樣的呂旭逸讓安宴聯想到多年以前,那個眼裏滿藏愛戀,卻只會躲在暗處偷偷看着言琛的男生,那時候呂旭逸眼底滿是安宴看不懂的愛慕星碎。
呂旭逸甚少笑,可每次等那個人從身邊經過時。他總是難掩滿臉的笑意,從彎彎的眉眼到翹起的嘴角,全是讓安宴嫉妒的神情。
男生喜歡彎着眼睛道:“安宴,你不懂。”
這一次,呂旭逸沒了那時候明媚的笑,可那三個字還是如同尖刀,在安宴心髒重重地劃下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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