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有話說忘記恭喜自己了
到整個框架并不難,難就難在有趣的事和有愛的對話。就是為了寫好這個,何苗才掉的發。
取景就在工作室裏。
男主角當然就是楊小光,至于女主角麽——
楊小光和梁磊不約而同地去看何苗。
何苗早有對策,“你們可以上某寶租一個女演員,我特意搜過了,款式多樣,價格公道,還是很劃算的。”
楊小光說:“費那個勁幹什麽,你不是現成的嗎?”
梁磊說:“我早就想拍你和小光了,我是不會同意上某寶租女演員的。”
楊小光說:“兩票對一票,走,小姐姐跟我去換演出服去。”
說着,楊小光就去拽何苗的胳膊。何苗哪會樂意啊,鉚足了勁站着不動,楊小光拖着她就跟拖着艘航空母艦似的。見勢不對,梁磊蹬蹬蹬跑到楊小光這邊,跟着楊小光一塊拖航空母艦。
三個人正這麽拔着河的時候,外頭忽然呼啦啦湧進來一大群人,走在最前面的那個是季本瑞,一邊走還一邊說:“你們幾個幹活的,手上在忙什麽都先給我放一放啊,雖然我們已經開業有段時間了,但我還是打算補個開業活動。今天,我們要在公司門口剪個彩。”
何苗吃了一驚。
季本瑞?
楊小光在她耳邊介紹,“這就是我們老板,季總。”
說話間,又一群人風風火火地進來,都是季本瑞請來的工人,搬運開業鮮花的,還有搬運自助餐桌的。餐桌上一溜的西點,還有幾瓶香槟。
“為了今天的剪彩,我還準備了一些自助西點,剪彩過後,大家可以随意享用。”
季本瑞說着,特意停頓了一下,等開業鮮花和自助餐桌都擺放整齊,等工人們都依次退場。他身後烏壓壓一大夥人,大概是他請來的貴客,看樣子都是非富即貴。
“現在,我要介紹一下,今天給我們剪彩的人——”
說着,季本瑞轉了半身過去,何苗也緊盯着那個方向,很快,從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頭中,看到一個男人款款而來。
何苗又吃了一驚。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一下:也就在3-4章後吧。
馮照緯:這個預告跟我有關嗎?
☆、海鹽冰激淩
季本瑞在聯系工人準備開業鮮花和自助西點的時候,馮照緯正在辦公室裏換衣服。早上來公司前,他在家洗了個澡,洗完直接套了寬松的短T和短褲過來。剪彩是比較正式的場合,所以馮照緯把短T和短褲換成西裝褲。
不過,季本瑞也根本不在乎這些。什麽正式不正式的,對他來說全是過場。而且,他看着馮照緯慢條斯理地換衣服,別說系個領帶,就連扭個袖扣都要規規整整。
這哪是剪彩啊,這根本就是接見國家領導人的架勢啊。
“哎,能快點麽您?像你這麽打扮下去,我剪彩就要錯過吉時了。”
“吉不吉時的,你先想辦法多叫幾個人來捧場吧。”
“這他媽還要你講?我早叫好群衆演員了。”
季本瑞揚了揚手機,幾分鐘前,他又一個個打電話過去确認了一遍,該來的人都會來。圈子大,人脈廣,就是這點好,那些平日裏吃喝玩樂的狐朋狗友,這時候總算是派上用場了。這些人本來就是成天想着玩,剪彩這種湊熱鬧的事,季本瑞一個電話,很爽快就答應了。
然後,一夥人浩浩蕩蕩地去了27層。
剪彩很順利,群衆演員也很給力,這群富二代官二代別的不一定行,但叽叽喳喳活躍氣氛那都是一把好手。而且季本瑞又準備了西點和香槟,這群人還帶着女伴,吃吃喝喝熱鬧着呢。
楊小光和梁磊坐在一邊,眼前這群人他們一個都不認識,也并沒有上前去結交一下的打算。這倆人抱着團,就跟一小片孤島似的,看上去有點可憐巴巴。
沒過一會兒,孤島又多了一員大将。
何苗捧着一小碟吃的喝的,坐到他們旁邊去。
三個人跟鐵三角似的,占據了三角形三個頂點,特別穩。
楊小光從何苗捧着的碟子裏拿了些吃的喝的,但也沒急着下嘴,就這麽拿在手裏,光是看着。過了幾秒,他幽幽地嘆了口氣,說:“這是我第一次吃馬卡龍本龍。”
梁磊很快附議:“我也是。”
何苗跟上:“我也是。”
又過了幾秒,楊小光又幽幽地嘆了口氣,“這也是我第一次喝香槟本槟。”
梁磊繼續附議:“我也是。”
然後是何苗:“我也是。”
果然是鐵三角穩穩的。
哎。
楊小光舉杯,淺嘗辄止地來了一口香槟,砸吧砸吧嘴。
梁磊看着他,問:“味道怎麽樣?”
“我還是喜歡喝啤酒。”
“我看你也就這點出息了。”梁磊也舉杯喝了一口,emmmm,他好像也還是喜歡喝啤酒。
何苗看着他們神秘莫測的表情,就先不喝了,說:“你們說,要不要在香槟裏放點兒冰塊?”沒喝過香槟,但好像看到過電視劇裏就是這麽操作的,何苗也沒等那兩人說什麽,直接起身,“冰箱裏凍了冰格,我去拿出來。”
說話間,何苗就走過去開冰箱找冰格。這幾盒冰格是她前兩天凍進冰箱的,此刻已經結好冰,晶瑩剔透的。然後她拿了東西轉身要走,就看見馮照緯站在眼前。
放冰箱的這個房間本來就是辦公室改造的,房門也就是一般的辦公室門,撐死就兩人寬,現在倒好,馮照緯抱着手臂,斜靠着門框,一個人就占了一個半人寬,何苗瞄了一眼馮照緯留給她的那半人寬的縫,站着沒動。
“馮總。”何苗兩手各捧着一盒冰格,冰格正在源源不斷地釋放冷氣,瞬間凍得她手指頭有點僵痛。
“你都不是我員工了,就別叫我馮總了,叫得随意點吧。”
“哦。”
馮照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副等她改口的樣子。
好吧好吧,反正大家都是同齡人,何苗識時務地改口:“馮照緯。”
馮照緯這才點點頭,聊家常似的問:“你在這裏做什麽工作?”
何苗回:“我們是自媒體,平時就是管理微博和微信公衆號,我是負責寫軟文的。”
“那你們剛才在幹什麽?他們兩個為什麽拉你?”
何苗有點意外地愣了一小下。
剛才楊小光和梁磊死活要拖着她去換衣服當女主角拍視頻,兩個年輕男人,力大如牛的,何苗馬上就要扛不住任人拿捏了,還好季本瑞及時出場,兩頭牛才把她放開。
可馮照緯那時候還不見人影呢,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們準備拍個福利視頻,他倆非要我出鏡。”
“哦,難怪你要辭職,在我手下你就是個小小的文秘,在這裏,你都成演員了。”
何苗窘。她知道,她忽然辭職,确實是讓馮照緯不高興了,但現在也不用這麽挖苦她吧。是她想當演員的嗎,她還不是被趕鴨子上架,其實心裏是一百個不樂意的。
而且,馮照緯這話,怎麽聽怎麽有點酸酸的。
他們兩人在這兒說話的時候,另一邊楊小光早等不及了,于是撇下梁磊跑過來找何苗。還沒走到呢,遠遠就看見何苗捧着倆冰格,被一男人攔在房間裏。
楊小光只能看見男人的大半個背影和一點點側影,但還是輕而易舉地認出來,這就是季本瑞請來剪彩的那個人。剪彩的時候,儀态自得動作幹脆,整個人散發着一種運籌帷幄的氣質。他的目光平平淡淡地掃過來,卻宛如踏過千軍萬馬一般。
楊小光和他只對視一眼,他其實毫不在意,但楊小光卻覺得心上一震。
這是他平時圈子裏絕不會有交集的人。
不過楊小光也毫不膽怯,上流社會和下層階級,身居高位和平頭百姓,各自有各自的活法。他楊小光再怎麽平民,也是平民家裏的皇太子,是被父母親寵着長大的,吃穿用度一點不差,況且他現在自己創業,還闖出一小片天來,他當然不會妄自菲薄。
只是看着眼前這男人,還是懷着一點微妙的情緒。
談不上敵意,但也絕不是好感。
楊小光定定神,三兩步就走到了,插着腰生氣,“你是不是老太婆啊?怎麽動作這麽慢!快點快點,都等着你呢。”
說着,他就去拽何苗的手。
馮照緯的一條腿還攔在那兒呢,楊小光示意了下腳下,說:“這位先生,我們借過。”
馮照緯看了過來。
又是那種目光。
不過楊小光初生牛犢不怕虎,硬是揚了揚眉瞪了回去。
馮照緯笑了笑,把腿挪開了。
剪彩活動很快就結束了,人群一窩蜂地來,現在又一窩蜂地退去,工作室瞬間安靜下來。這些人走就走吧,走之前還留下不少垃圾。
楊小光和梁磊負責掃地拖地,何苗負責擦桌子。
季本瑞到自己辦公室坐着,馮照緯就站在他的辦公桌旁。
這種感覺非常好,季本瑞覺得自己翻身做主人了。滑了滑辦公椅,特別嘚瑟地哼着曲兒,眯眼瞧着馮照緯,“怎麽樣?本季總這兒派頭吧?看來我以後得經常來辦公室坐坐,這人吶,當了總就是不一樣,你聽聽我這聲兒,說話都很有底氣。”
“為什麽招她進來。”
季本瑞頓了下,随即反應過來馮照緯說的“她”指的是誰。
“都說了,這事兒不歸我管。其實吧,我這公司就相當于一個基金會,專門搞投資的。外面這幾個,是我投資的第一批自媒體人,以後還會有第二批,第三批。你知道我這叫什麽嗎?我這就叫天使投資。”
馮照緯手插着褲兜,哼地笑了一聲,瞧這季本瑞得意忘形的樣兒,很給面子地回他一句:“我不知道,謝謝季總科普了。”
“嗯。”
季本瑞晃晃腦袋,揚揚手,裝得挺有架勢。等擺夠譜了,他又說:“其實招何苗進來這事,我也是她入職後才知道的。一切都已成定局,我有什麽辦法?再說了,她在我這兒幹着又有什麽不好?她不在我這兒幹,也會去別處幹,那還不如在我這兒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好一個肥水不流外人田,馮照緯眯了眯眼睛看着季本瑞。
“不過話說回來,這事兒還真他媽巧。你看上人家長得漂亮招進來的小秘書,最後居然掉進了我的碗裏。”季本瑞啧啧兩聲,摸了摸下巴,回想着何苗的樣子,說,“她這款啊,其實挺難得的,你說有的女人,長得那叫一個漂亮,但看久了也就那樣,可她呢,是耐看型,所以我這是越看她就越中意她。”
回想完畢,季本瑞指了指馮照緯下結論,“你他媽還真挺有眼光的。”
“挺有眼光的”五個字才剛說完,馮照緯就踹了他辦公椅一腳,這辦公椅剛買的,靈活着呢,這麽一踹,陀螺似的轉起來,季本瑞也跟着陀螺似的轉起來,一圈圈的,轉得他眼前直冒金星。
“暈不暈?”
“廢話!這麽轉能不暈嗎?”
猛地一下,馮照緯按住了辦公椅的兩邊扶手,季本瑞也驀地停止。他腦袋還發暈呢,眼前就端着一張馮照緯兇神惡煞的臉。
“暈,你就夾着尾巴給我坐好,季本瑞我警告你,你別動什麽歪心思,碰這女人,你想都不要想。”
季本瑞沒來由地抖了下。
不禁想起了小時候,他做錯了什麽,他媽就直呼他大名。呼完以後,免不了一頓皮開肉綻的暴打。現在馮照緯居然破天荒地這麽叫他大名,讓他不自覺地回想起那段屁股開花的日子。
這是被喊大名支配的恐懼啊。
“至至至至于嗎?”
“你試試看?”
“不不不,我就開個玩笑。”季本瑞心裏流着淚,他這哪是翻身做主人吶,明明還是個被馮照緯鉗制得死死的農奴。
為保生命安全,季本瑞忙對天發誓,“你放心,君子不奪人所好。你看中的女人,我絕對不碰。就算全地球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碰,這樣總行了吧?”
馮照緯挑了挑眉,直起了身。
警報解除。季本瑞暗自松一口氣,忽然想到什麽,心有戚戚,說:“不過,真要是全地球都沒個女人了,你還真這麽狠心不讓我碰?他媽的我們老季家要絕種了,你還不讓我碰?我爸媽對我不要求什麽,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抱孫子。我們兩家都多少年的交情了,你他媽忍心讓我爸媽含恨而終?”
馮照緯懶得理他,自顧自轉身走,揮揮手,“走了。”
走到門邊,手握着門把手了,忽然補上一句,“真到了那時候,我兒子給你當幹兒子,借你爸媽抱抱,也好過過幹瘾。”
就這樣?
季本瑞砸了盒紙巾過去,但馮照緯已經走出去了,紙巾盒砸在門上。
作者有話要說: 馮照緯:女人碰是不可能給你碰的,這輩子不可能給你碰的。
馮照緯:不過兒子可以。
兒子:???
☆、海鹽冰激淩
剪彩過後第二天,工作室收拾幹淨了,才正式開始拍攝。
經過昨天一下午加一晚上的瘋狂洗腦,何苗總算心不甘情不願地同意出演女主角。為了這次的視頻,楊小光下了血本,也花了不少心思。工作室裏陳舊的家具能換的都換了,全改用全新的,男女主角的服裝也是特意去大牌店裏購置的。
當然不會買那種露出logo能讓人一眼就看出是什麽牌子的衣服,楊小光買的是那種低調的大牌,質感尤其好,也不是說別人就看不出這是哪家的衣服,只是得明眼人花些心思去找,才能找得出的那種。
因為選景在工作室內,所以挑的都是比較日常的家居服,偏寬松,偏休閑一點。楊小光的是淺灰長袖和白色短褲,何苗的是白色短袖長T和米色短褲。
要拍小情侶一整天的日常生活,先是起床刷牙洗臉,然後一起做飯一起吃飯一起洗碗,空下來再一起窩在沙發裏看電影,夜深了回房睡覺。當然,剛開始的第一幕也是在卧室裏,畢竟美好的一天從床上開始。
劇本要求男女主角互相抱着睡覺,然後漸漸醒來。
拍攝之前,錢妍妍也過來了,梁磊生怕她搗亂似的,嚴肅地提醒她,“今天你全程不要亂走也不要亂講話,站在我身後,看着我們拍攝就行了。”
錢妍妍白他一眼,“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
“是是是,你不是三歲小孩兒,你是十三歲小孩兒。”
“梁、磊!”
“好了,逗你玩兒呢,你別說話了啊。”
梁磊是認真的,錢妍妍也懂得要看人臉色,于是乖乖閉嘴,乖乖在梁磊身後站着。她今天來,也不是為了鬧脾氣給他們添麻煩的,但她心裏确實挺不高興的,憑什麽何苗就能當女主角拍視頻啊,而她呢,想當女主角,梁磊偏讓她當觀衆。
錢妍妍憤憤不平的,看何苗自然也戴上了有色眼鏡。
休息室的床也是新添置的,床單被褥是清新的淺色系,楊小光先躺到床上,然後拍拍旁邊的空位,示意何苗也躺下來。
何苗有點為難,她從來沒和成年男性睡在同一張床上過,果然演員沒這麽好當,最基本的得有為藝術獻身的精神。
楊小光就比她自然多了,首先他有許多面對鏡頭的經驗,其次他不怯場。楊小光高中就談過女朋友了,對男女之間的事情不羞臊也不避諱。他懶洋洋地支着臉,“何苗小姐姐,你趕緊啊,再不來我真睡着了。”
何苗只好硬着頭皮躺下。
就當是抱着蘿蔔。
她心裏不停地念着胡蘿蔔紅蘿蔔白蘿蔔,和楊小光對視的時候,好像還真起了點作用。他白白淨淨的,就是根白蘿蔔。
作為上帝視角的梁磊一邊盯着攝像機裏的畫面,一邊實時糾正兩個演員的姿勢。他讓楊小光一只手臂平放着,何苗枕在他手臂上,另一只手臂曲着,搭在何苗的腰上。何苗的兩只手疊在一起,權當枕頭,放在耳下。
這樣的畫面很好看,也很顯親密。
可能是調整姿勢花了太長時間,也可能是床真的太舒服,何苗漸漸覺得自己心如止水了,止得她都有點犯困,眼睛半眯半睜的,倒是很自然得演出了清早剛睡醒的感覺。
楊小光卻很清醒,這麽近距離地看着何苗,他發覺她還真是白得不得了,而且她的白不是透明的那種白,而是敦實的,像牛奶一樣醇厚的白。
楊小光忽然有點心跳加快。
何苗和他有身體接觸的部分就兩個,而他恰好覺得這兩個部分都在發熱。他的手搭在何苗的腰上,而何苗的腰就像小提琴一樣,弧度非常好看。她的臉像瓷器一樣,很恬靜,根本沒有什麽多餘的神情,但楊小光就是莫名其妙地覺得,這張臉發出了某種獨特的訊號,而這種訊號正在引誘着他。
瞬間,楊小光就覺得有點手足無措。明明一開始他看起來比何苗老成多了,現在倒好,他反倒覺得束手束腳,還心裏發慌了。
“等一下——”他蹭地起身,對梁磊說,“我覺得要不換成她背對我吧。”
梁磊的臉從攝像機後移出來,斜了楊小光一眼,“你哪兒那麽多毛病?要換就換,快點兒吧。”
于是何苗又轉了個身,背對着楊小光。
楊小光當然還是把手搭在何苗腰上,不過不用面對着那張臉,應該會好一點吧?
然而并沒有。
楊小光都不知道何苗用了什麽洗發水,居然這麽香,香分子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身體裏,彌漫在他的四肢百骸,他一個年輕力壯的大男孩,一時間就有點骨頭酥麻。
“算了算了,還是換成面對面吧。”
“你有病吧!到底拍不拍了?”
這一個上午,折騰來折騰去的,就拍了一幕景。梁磊頭都大了,以前楊小光的效率很高的,而且NG的次數少之又少,今天這是中了邪了吧,磨磨蹭蹭地老是出問題。這個視頻的時長本來就長,照這樣的進度,得拍到猴年馬月去啊。
所以到了中午,梁磊就叫停了拍攝。應該是演員的狀态不對,那幹脆先別拍了,好好休息一下再說。
午飯他們叫了外賣,吃飯的時候,就梁磊和錢妍妍說了幾句話,楊小光在旁邊坐着,只顧着扒拉米飯,整個人愣愣的,看樣子确實狀态很不好。
何苗瞧了他有一會兒了,見他都不怎麽吃菜,就自作主張地夾了只雞腿到他碗裏,他頓了一下,然後看過來,何苗也不多說什麽,就是對他笑了一下。
這還了得。
楊小光臉一紅,又覺得全身發軟。
得了,下午也別想好好拍了。
這些年輕人的拍攝工作,季本瑞游手好閑地在旁邊圍觀了好一陣了。他是什麽人?風月場上流連不斷的人。他眼睛多毒,梁磊沒經驗,察覺不到的細節,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季本瑞走過去,手指點了點梁磊的肩,“哎,你們這個視頻,什麽時候拍好啊?”
梁磊搖頭,“說不好,我們得先拍工作室裏的劇情,然後還得出外景,拍些馬路上的車啊,行人啊之類的,最後穿插到視頻裏去。”
“我看你們的劇情今天是拍不好了,要不先出去拍外景?”
“嗯,等吃完飯我們就去附近看看。”梁磊頓了下,有點遺憾,“其實我還挺想拍些山川河海的景的,只是拍外景要帶的器材太多了,我們都沒車,打車又不方便。”
這個困難梁磊以前就和季本瑞說過了,但一時半會也沒什麽辦法。
看着梁磊一臉為難的樣子,季本瑞忽然笑了,問正在吃飯的幾個人,“你們誰會開車?”
何苗舉手:“我會。”
等了一會兒,沒有第二個人舉手了。
季本瑞擰了擰眉,“不會吧?你們兩個男的不會開車啊?”
楊小光馬上說:“我會的。”
梁磊拆臺:“他開車自學的,所以他沒有駕照。”
“那就沒辦法了。”季本瑞聳了聳肩,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交到何苗手裏,說,“哎,我這人啊,就是心地特別善良,知道你們需要車,所以特地給你們配了一輛。下午不是要拍外景嗎?何苗你開車,帶他們出去吧。”
楊小光和梁磊都愣住了。
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
雖然他們平時把季本瑞當成領導,好像真有什麽上下級關系一樣,但其實歸根結底,季本瑞只是他們的投資人而已,季本瑞和他們是兩方獨立的個體。配車這種事,其實是沒有依據的,這是自發的,充滿好意的行為。
所以楊小光和梁磊真的特別感謝季本瑞。
他們知道季本瑞家底殷實,小到一塊表,大到一輛車,都是價格不菲的。楊小光和梁磊雖然不開車,但男孩子嘛,總歸是對車有某種特殊的情感的。平日裏見到過季本瑞開的車,那種車大概是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去買的。也并不是說買不起,只是人家用零花錢買的車,他們不知道得攢多少年的積蓄才能買到手。所以沒有必要。
這時候季本瑞說給他們配了車,現在就在寫字樓下,他們當然連飯都沒吃幹淨就興沖沖地跑下去了。
車就停在寫字樓大門口。
特別嶄新,嶄新到發光的一輛小型面包車。
還是五菱宏光的。
楊小光和梁磊:“……”
何苗倒是很滿意,“挺好的,這車能放好多東西,而且又扛撞。”
于是下午,三個人再加一個錢妍妍各懷心思地開車上路了。
梁磊在手機裏搜了一個地點給何苗,何苗開着導航,穩穩地往目的地開去。地方在鄉下,開出城後,路就有點坑坑窪窪的,車裏感覺颠簸,楊小光坐在副駕駛,胃裏難受着呢,皺着一張臉對何苗說:“小姐姐,看不出來啊,你開車有點猛的。”
何苗聽得一愣。
她?
開車?
猛?
莫不是在說反話。
“你看看你,這什麽路啊,你開了幾碼啊?是不是想颠死我們?”
楊小光探身過來,指了指車前表盤。何苗順着他指的看過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哎媽呀還真是的。她說了聲不好意思啊,然後讪讪地降下車速。
車慢了,車裏人都覺得好受點了,但還是不講話。車裏很安靜,何苗忍不住開始走神。怎麽回事?她開車一直都像烏龜爬,什麽時候開始變快了?她下意識低頭一看,她的手一只牢牢地把着方向盤,另一只游刃有餘地搭在挂擋器上,這樣子倒挺像個老司機的。
何苗心中一震。
她學車時,教練花了一個寒假糾正她這些毛病,她改不掉。馮照緯糾正了她三次,她改掉了。
那時候,馮照緯坐在副駕駛,豺狼虎豹似的盯着她。而現在呢,馮照緯又不在。
何苗覺得心煩意亂,也不知道大好的光陰,怎麽忽然想到馮照緯了。
作者有話要說: 馮照緯:大好的光陰想到我有什麽奇怪的嗎?我還經常在大晚上的想到你好吧?
酸角大糕糕:男主角請你不要用這種隐晦的言語暗示着什麽。
這幾天評論驟減,你們去幹啥了?請揮舞你們的小手手。
多給幾個字的評論好嗎?不要讓我幾秒鐘就看完了,不要讓我這麽輕松。
☆、海鹽冰激淩
又颠了十來分鐘,到了。
梁磊定位的這個地方,山清水秀的,乍一看像一幅濃墨重彩的畫。而且,這裏好像不太出名,來這裏游玩的人幾乎沒有。放眼望去,好像只有他們四個人。
腳下是一片松軟的草地,眼前是一汪望不到頭的湖。湖水很沉很深,不知道盛裝着多少生命。湖面很平很靜,波光粼粼,像一面銀鏡,倒映出兩側的層巒疊嶂。
如此幽靜又曼妙的好地方啊。
何苗有點如獲至寶的感覺,喜滋滋地問梁磊:“你怎麽知道這裏的?”
梁磊說:“這裏是我的老家,我是鄉下人。”
“可是附近也沒看到有什麽房子啊?”
“老房子都在山坳坳裏,現在都拆得差不多了,大部分人都像我一樣進城了。山裏就剩下一些走不動路的孤寡老人,沒人接他們去城裏,他們也不想去城裏。一輩子都住在山裏,安土重遷,懶得動了。”
錢妍妍忽然冒出來,插嘴說:“看來你是城裏人咯,難怪不知道鄉下是怎麽樣的。”
梁磊去車裏把器材搬下來,在草地上擺放好。剛把支架放穩了,錢妍妍就過來一邊挽他手臂,一邊提他支架,陰陽怪氣地說:“走走走,我們鄉下人不要跟城裏人玩。”
錢妍妍老家也在鄉下,但不是梁磊這麽偏的鄉下。她家處于城郊的位置,幾年前拆遷,造了樓房,一整棟樓都是自家的,除了最頂樓,其他都拿來出租,一年下來有不少租金。所以錢妍妍這個鄉下人和梁磊這個鄉下人,不是一種鄉下人。
錢妍妍屬于有錢的鄉下人。而且她這種有錢的程度,和城裏人也差不多了。
梁磊笑了,“不是這麽分的吧?”他指了指錢妍妍,又指了指何苗,說,“你應該和她玩,我應該自己一個人玩,因為你們是有錢人,我是窮人。”
錢妍妍噎了一下,瞪了何苗一眼,“誰要和她玩。”然後又瞪了梁磊一眼,“你是故意這麽說的是不是?你想撇開我是不是?”
哎。
怎麽又來。
梁磊要弄器材,不想陪錢妍妍胡攪蠻纏,就假裝聾子,一句話也不回。可錢妍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抓住了梁磊的漏洞就想拼命攻擊,這會兒又是打又是掐的,使勁虐待梁磊,死活要他吭個聲。
何苗看得眼睛都要起繭子,“你倆別內讧了,你們是男女朋友,我不打擾,我自己上一邊兒去。”
錢妍妍斜看了何苗一眼,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總算消停了,梁磊在擺弄器材,錢妍妍覺得沒意思,就拿手機自拍,咔嚓咔嚓玩得挺開心。
何苗走到另一邊去,找了塊兒幹淨的草地坐下。後背靠着一棵樹,頭頂有樹冠,曬不到太陽。這裏的風光格外好,何苗抱着膝蓋,沒一會兒就看得出神。
楊小光暈車,肚子難受,跑到遠處去吐了一會兒,吐完回來就走到何苗旁邊坐下,坐了一會兒還不舒服,就躺下了。草地很柔軟,山風也很溫柔,楊小光枕着自己的手臂,總算覺得好受點兒了。
何苗看他臉色還是不太好,就問他要不要給他拿瓶水。
楊小光說:“不要了,我現在還好點兒,一會喝了水,肯定又得吐。”
“哦,那你好好躺一會兒吧。”
“嗯。”
靜了幾秒,楊小光轉頭看了看何苗,“我看你這靠着比我躺着舒服,你借我靠一靠呗。”
任性的小孩兒。
何苗在心裏嘆息一聲,和楊小光換了個位置。
這下,楊小光總算安靜了。何苗在他旁邊,也像他剛才似的躺下來。太惬意了,這麽一躺,何苗就忍不住要閉眼。耳邊有山裏的聲音,鼻子裏是山裏的氣味,所有的感官都被山水包裹了,何苗抿着的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不如睡一覺吧。
楊小光靠着樹也困了,但他不想睡覺,就轉頭去找何苗說話。話剛出口半個字,就又收了回去。何苗睡着了是這個樣子的啊,楊小光目不轉睛地盯着看,先是看她的臉,再是看她的脖子,最後看她一起一伏的胸口。
哎哎哎,看什麽看。
楊小光驀地把臉轉過去,可還沒到1分鐘呢,自制力就失效了,他又把臉轉了回來。何苗還穿着他買的那件白色短袖長T,是為了拍視頻用的。衣服很薄,但不透,所以楊小光望眼欲穿的,也還是什麽都沒看到。
只看到何苗胸口的位置有兩條凸顯的折線,就像大雁的翅膀一樣。楊小光不是純情小處男,當然知道這是什麽。所以這麽看着,他覺得自己有點氣血上湧,忍不住想幹點什麽。
遠處梁磊專心致志地在找景,錢妍妍也專心致志地在自拍,四周無人。
楊小光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的心怦怦跳着,深吸口氣。然後做賊心虛地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偷偷摸摸地俯下身去。還沒親到呢,忽然聽到不遠處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往這邊走過來,腳踩在草地上的聲音。
楊小光馬上坐得端端正正。
錢妍妍吓一跳。楊小光要親何苗?她手上一抖,差點沒把手機砸地上去。手忙腳亂地拿好手機,也不知道按到什麽了,就聽到咔嚓一聲。
回去以後,錢妍妍才敢把手機拿出來看。翻到相冊,全是她的自拍,只有最後一張,是無意間按錯了拍下來的。沒想到拍得還挺清晰。錢妍妍盯着這張照片看了很久,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删除了一些自拍,卻把這張保存了下來。
視頻前前後後拍了一個多星期,總算拍好了。接下來,梁磊又花了幾天時間精修。到了大晚上了,終于修好了。微博上和粉絲說好一周年當天發視頻的,所以今天從早上開始,大聖與鲲就收到無數粉絲私信,都是來問什麽時候更博的。
粉絲們早等不及了,所以梁磊也不敢再拖,直接把修好的視頻發了上去。
季本瑞關注了大聖與鲲,所以博主一更新,他這邊一刷新就看到了。視頻很長,他沒什麽耐心,拉着進度條幾秒鐘看完的。
不得不說梁磊挺有才華的,他不是專業出身,但拍的視頻卻很精致,所有的畫面、字幕、配樂都是恰到好處,男女主角很青澀,有些鏡頭很容易暴露演技,但梁磊都找了獨特的角度避開了,反而顯得男女主角的這種青澀很珍貴。
總的來說,是一個很有誠意的視頻。
就是這視頻的內容——
季本瑞忙點了右上角分享給微信好友,把這條視頻發給了馮照緯。
兩分鐘後馮照緯才回:【什麽東西?】
【你點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沒時間。】
【是嗎?你真不看?那我就撤回了哦。】
【愛撤不撤。】
【哎,我還以為你會很感興趣的,這可是何苗的小視頻哦。】
【登登。】
季本瑞看着“登登”倆字笑個不停。馮照緯應該是想發“等等”,但是發得太急了,一不小心就發成了“登登”。季本瑞很容易想象出另一邊馮照緯發了“愛撤不撤”後就想退出微信的樣子,然後看到他下一句話,又急忙切回來。
之後,馮照緯就沒有再回複什麽了。
估計是看視頻去了。
視頻很長,馮照緯很忙,但還是一分一秒地看完了。越看越氣,越看臉越黑。
他是知道何苗要充當女主角拍視頻這一事的,但不知道她要拍的是這種視頻。男女主角有無數的親密接觸,男主角抱着女主角在床上醒來,男主角和女主角并排站在鏡子前刷牙洗臉,女主角做飯的時候,男主角就從身後環抱住她,男女主角互相喂飯,男女主角依偎在一起看電影,看完電影又手牽着手去睡覺。
馮照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這些畫面看下來的,看到後來,已經嘎吱嘎吱地在磨牙切齒了。
視頻結束了,字幕顯示最後還有一丢丢小彩蛋。
馮照緯不想再看,一心只想把手機摔了,但口嫌體直,最後還是忍着怒火看了。
梁磊真是懂得怎麽帶動觀衆情緒,最後的小彩蛋,居然是男女主角的吻。背景不是在工作室裏,是在一個滿是山水的地方,女主角背靠着樹,被男主角捏着下巴,鏡頭緩緩推進,男主角偏着頭吻了上去。有樹葉旋轉着落下,正好擋在了鏡頭上。
馮照緯當即摔了手機。
他不知道這個吻到底是真的還是借位,也不想知道。當下,他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他要去找何苗。
其實季本瑞發他微信的時候,他剛應酬完回家洗了澡,還有一些文件要看,所以連頭發都還沒吹幹。現在,他直接拎了車鑰匙出門,正常行駛半個多小時的車程,他十分鐘就到了。
可到了以後,他下了車,才發覺自己荒唐。
他全身上下短袖短褲,很寬松,是用來當睡衣睡褲的,腳上鞋子也沒換,是洗澡用的夾腳人字拖。他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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