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有話說忘記恭喜自己了

的車不是你的車,而且這車不便宜吧?砸壞了你賠得起嗎?”

“……”

“我再說一次,你,出來。”

“……”

咔噠一聲,門開了。羅永晝下了車,季本瑞往後退了半步讓出空間,羅永晝直直對上他的眼神,沒來由顫了下小心肝。

怎麽這麽吓人啊這個總。

斯總平時對他夠嚴厲,但他也沒吓成這樣。

眼前這個簡直是來自地獄的使者啊。

還有,他忽然意識到,車砸壞了憑什麽是他賠啊?又不是他砸的車……

傻了傻了,被這眼神吓傻了。

“媒體的事,你幹的吧?”

季本瑞低着頭,正瞧着自己的手腕,他手長,西裝外套的袖子稍短,稍一撸,就露出裏面的高級襯衫,他把袖扣解開,袖口一圈一圈地卷上去。

“是啊。”

羅永晝點點頭,斯嘉莉讓他聯系媒體,他聯系了,順便囑意了點別的,他看不下去斯嘉莉求而不得,他想幫她一把。

話音剛落,一陣邪風過來,羅永晝條件反射地閉了閉眼,緊接着,臉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季本瑞一拳。

這一拳太狠了,羅永晝踉跄了幾步才站穩,嘴角猛地鈍痛,口腔裏一陣腥味,肯定大出血了。

“……你怎麽打人啊?!”

季本瑞哼一聲,指了指自己,“氣嗎?來,你有本事就打回來。”

羅永晝捂着半邊臉,眼睛瞬間瞪得血紅,惡狗一樣地掃着季本瑞。可季本瑞比他高也比他壯,他根本打不過他。

他沒動。

季本瑞輕蔑地笑一聲,“慫貨。”

“……”

“自己喜歡的女人自己不把握,還要推給別的男人,你這是什麽操作?”

羅永晝一震,仿佛是沒料到自己的心事竟被人看破,但轉念又回過神來,學着季本瑞的樣子也對他輕蔑一笑,“你自己呢?你現在是想把她推給我嗎?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想和她試試,你不是也喜歡她嗎?”

“談不上喜歡。”

季本瑞活動了一下手臂,然後又把卷上去的袖子放下來,當然也就只是放下來,袖扣沒扣回去,撸上去的西裝外套袖子也還卡在手肘處。他就這麽亂糟糟地把兩手又插進褲兜,一副很随便恣意的樣子。

“你斯總是我兄弟的前女友,我不碰我兄弟碰過的女人,這是做人兄弟最基本的道義。但是我得警告你,你下次要再幹這麽損人不利己的事,你這半邊臉,也得受我一拳。”

說着,他咬着牙,用手背惡狠狠地拍了拍羅永晝另外半邊完好的臉,羅永晝被他拍得心肝又是一顫,還沒說什麽,又聽季本瑞開口。

“你以為你傻逼兮兮地是為了你斯總好,但實際上呢?我就問你,你見過她哭嗎?”

羅永晝一怔,“她哭了?”

“真要為她好,你就應該逼她認清現實,她愛的男人根本不愛她,他倆沒戲。”

“……”

羅永晝低了低頭,眼神無意識地落在地面上,他還保持着吃痛捂臉的動作,看起來格外狼狽又可憐,季本瑞最後看了羅永晝這喪家之犬一眼,旋身即走。

來的時候衣冠楚楚,走的時候不修邊幅。

但同樣是雙手插兜一派風流。

這是最後一次,他想,在這之後,他媽的他再也不管這些破事兒了。

☆、海鹽冰激淩

從寫字樓離開以後,何苗就直接回家了。馮照緯開車送她,車停在小區外,甚至都沒大張旗鼓地停在大門口的位置。

馮照緯一邊看着何苗下車一邊說:“怎麽感覺跟做賊似的?”

“特殊時期還是特殊對待吧。”

“什麽時候能光明正大?”

何苗開門邁腿的動作一頓,答不上來。

算了算了。

馮照緯有點煩躁地轉回頭,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怕天怕地怕父母的膽小鬼。等膽小鬼蹑手蹑腳地下了車關了車門,馮照緯一腳油門就轟出老遠,何苗張了張嘴想說再見沒說出口,反而吃了一嘴尾氣。

他發脾氣了吧?

何苗站在原地有點讪讪。

回到家後,家裏兩位老師都不在。她是特意算好了時間溜出門的,今天是工作日,兩位老師在學校都有課,又都是班主任,起碼要到學生下了晚自習以後才能回家。

馬上要考試了,她決定最後抱下佛腳然後早點睡覺好好休息。

臨睡前,外面傳來開門聲。何苗躺在床上閉着眼睛聽腳步聲,應該是兩位老師披星戴月地回來了。正這麽想着,她的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開了一條縫,客廳裏的光洩進來,借着這光,何苗半眯半睜着眼看到何老師的頭鑽了進來。

“睡覺了。”何老師壓着聲音和身後人說着,順便輕手輕腳地把門關了。

“睡覺怎麽了?老何你讓開。”

“哎算了吧,你就別打擾她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

“明天我們走這麽早,她還沒起床呢。到時候你是不是又要說讓她多睡會兒,叫我別打擾她?那我到底什麽時候能打擾她?”

林老師眼神淩厲,何老師護着女兒的兩米身高瞬間縮減回一米七五,這是何老師的實際身高。何老師慫慫地往邊上一躲,氣勢洶洶的林老師就推門而入了。

何苗緊閉着眼裝睡,頭頂的燈啪地一下被林老師按亮,“別睡了,我知道你裝的。”

知女莫若母。

何苗這點遺傳了何老師,這時候也不敢死扛着,在林老師的死亡凝視下,慫慫地睜開了眼坐了起來。

“今天出去幹什麽了?”

這麽直的球啊?何苗咽了咽口水,心裏飛快地琢磨着到底是如實相告好還是死不承認好,鑒于目前林老師對整個馮氏都成見頗深,在經歷了漫長的一秒鐘思考後,何苗當機立斷選擇了死不承認。

“沒有啊,我今天一直在家備考。”

“是嗎?你在家備考還換出門的鞋啊?”

“沒換鞋啊,我這不穿着拖鞋呢嗎?”

說着,何苗指了指床邊的居家小棉拖,鞋面上頂着一張傻乎乎的兔子臉,傻兔子正咧嘴對着何苗笑着,仿佛在說:嘿嘿嘿你好傻。

你才傻呢。

何苗白了那傻兔子一眼,對上林老師鷹一樣犀利的眼睛,冷不丁抖一下。

不會吧?

下一秒,林老師就勝券在握地冷哼一聲,“何苗我勸你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聰明,你回來後确實把鞋子放回原位了,你還以為自己完美犯罪我發現不了是吧?那不好意思了,就是為了防止你完美犯罪,我早上離開前特意抓了一根頭發放在你鞋面上,你不換鞋頭發掉不了。但是我剛才看了,那根頭發掉了。”

“……”

要不要這麽無間道啊。何苗又咽了咽口水,心口由于撒謊被人抓了個正着而砰砰直跳着,她不敢迎視林老師,倆眼睛轉啊轉,又轉到了那傻兔子上。

嘿嘿嘿你好傻。

“……”何苗忍不住扶額,是啊是啊她好傻。

眼前人影晃動,林老師從床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捂着臉正羞恥着的人,“何苗你現在真的令媽媽很失望,你以前從來不撒謊的,可是最近呢?你自己數數,你都跟爸爸媽媽撒了幾次謊了?”

林老師板着臉,頭也不回,“老何!進來!”

在門邊聽牆角的何老師一個趔趄,屁滾尿流地進來。

“怎麽了嗎?”

他琢磨着自己必須得說點軟話,以他多年和林老師鬥智鬥勇的經驗來說,目前面無表情看似平靜的林老師是真的動怒了。至于面無表情看似平靜,那應該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你現在馬上去買個監視器裝我們家門口上,省得你女兒明明出門了還否認,有監視器就有證據,我看她還怎麽說謊!”

“……”

“……”

父女倆同時啞口無言,大冷的天,何老師都覺得自己有點發熱發汗了,搓着手說:“沒必要這樣吧?都是一家人,裝什麽監視器呢?”

“你裝不裝?”

“……這大黑天的,我上哪兒找監視器去?要不明天吧?明天我去買,你要幾個我買幾個,別說裝大門口了,小門口也裝上,保管何苗插翅難飛!”

“老何,你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嗎?我說要你現在就去買,我說就要一個,我說要裝在大門口上,你聽不懂是吧?”

“聽懂了聽懂了,那我這就去?”

何老師臉上挂着和事佬的笑,倆手還在搓着呢,何苗看着他,真怕這倆手掌搓着搓着就摩擦生火了。何老師嘴上說得好聽,可動作堪比龜速,話放出去半天了,可人連門都沒走出去。

這中年老男人被老婆常年欺壓,何苗都看不下去了。

“沒必要。”何苗起身下床穿鞋。

林老師訝然看着她一連串的動作,“你說什麽?”

“我說媽媽你沒必要買什麽監視器,裝上了監視誰呢?”

“……”

林老師蹙眉,她身後一步一步挪得跟殘疾人似的何老師也回過頭來,探究地看了何苗一眼,那一眼在說:當然是監視你呀,我可憐的寶貝女兒。

何苗開始整理衣櫃,秋冬季的衣服全一股腦地拎出來,林老師瞪着她,“你幹什麽?”

“我搬家啊,我發現我在家還是住不下去,那我就只好自己搬出去一個人住了。”

“那房子你沒退掉?”

“沒退呢,就防着有這麽一天呢。”

何苗手速很快,沒一會兒就把要帶走的衣服整理好了。

林老師站在邊上看她,看着看着忽然沖上前去把那些疊好的衣服又都弄亂,“誰允許你走了?你現在是關鍵時期,就該住在家裏,你哪兒都不許去!”

何苗沒說話,看着鋪在床上被弄得亂七八糟的衣服頓了一會兒,然後繼續開始整理。剛整理好,林老師又弄亂它們。

重複來重複去的,後面何老師看得心裏發慌,也不打算裝模作樣去買什麽狗屁監視器了,在背後扯了扯林老師的小手臂,壓着聲音道:“別弄了!你忘了?苗苗以前就是這麽離家出走的!”

但林老師現在哪聽得進中年老男人言,當即把何苗那些衣服套上衣架,重新挂回衣櫃裏去,然後伸出食指,指着何苗的鼻子,“我再說一遍,你哪兒都不許去!”

“……”

何苗不吭一聲,房間裏在林老師那一聲吼完了以後頓時變得安靜。三個人像雕塑一樣誰都沒動,不知過去多久,其中一尊雕塑動了動,林老師見何苗要走,馬上也動起來,然後是何老師,兩位老師2比1死活把何苗攔住,何苗勢單力薄逃脫無望。

“老何!你把她摁住,我去找鑰匙把她這房間鎖起來!”

“苗苗哎,你快別掙紮了,一會兒得把你自己給弄疼了!哎喲喲,我是你爸爸,你怎麽對爸爸也下嘴咬這麽狠呢!”

接下來是一陣兵荒馬亂。

林老師想跑出去找鑰匙,但門口被父女倆擋住了,何老師雖然是中年老男人,但力氣還是比何苗大一點的,可困住的是自家女兒,何老師又不敢太使勁,一來二去,反倒被何苗占了上風。

房間門口就這麽點大,這倆人還折騰成這樣,何苗幾乎是使了吃奶的勁,倆手臂亂抓亂推亂擋,砰砰砰撞上牆壁櫃子,何老師一心疼手就一松,何苗就趁這機會蹿了出去。

剛跑沒幾步,又被林老師扣住了手腕,她細細的手腕一下就被扣紅了,像綁了根粗麻繩似的疼。

林老師可沒何老師這麽容易心軟,說什麽也不放開何苗,何苗窩着氣,又覺得兩位老師多數對付她少數,心裏委屈,撅了撅嘴就脫口而出三個字。

“別碰我!”

太兇狠了,狠得兩位老師都是一愣。

“你們到底要控制我到什麽時候?!我早就長大了!我早就成年了!為什麽管我像管犯人一樣?這裏不是我的家,這裏是監獄!”

“……”

“……”

“我要做什麽工作,我不能自己決定嗎?我喜歡誰和誰在一起,我不能自己選擇嗎?你們太過分了,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何苗發洩似的喊完,忽然湧上一股勁,猛地一甩,就把林老師的手甩開了。沖到門口,她連鞋都懶得換,直接開門逃了出去。

身後林老師先反應過來,對着她背影喊了一聲站住,見她連停頓都不停頓一下的,登時氣得夠嗆,何老師忙過來把人拉住,生怕林老師一個沖動就也穿着棉拖一路狂奔出去。

高層公寓,何苗甚至來不及等電梯,順着樓梯就跑了下去。

林老師還在那兒罵罵咧咧地擾民,何老師在一旁好聲好氣地勸,何苗加快腳速,腿酸了麻了也不管,一直到聽不到兩位老師的聲音了她才停下來,轉而出了樓梯間去坐電梯。

這一晚噼裏啪啦地仿佛要炸了。

到了小區樓下,四顧茫然,她才愣愣地反應過來。沒錢沒鑰匙甚至還沒鞋,她穿着棉拖跑得起勁,拖鞋不跟腳,其中一只在奔跑途中和她失散,現在她只有一只腳有鞋,另一只踩在水泥地上,跟個小乞丐似的。

還好還好,不幸中的萬幸是她兜裏揣着手機。

當下,何苗就給不知道正在幹啥的鐘意打了個電話,她想喝酒。沒過一會兒,鐘意就開車過來了,兩束車頭燈唰亮,筆直地把前面那個孤魂野鬼一樣的女人照得無所遁形。

鐘意把車停下,蹬蹬蹬跑過去,“苗啊,你這是出什麽事了?你鞋呢?頭發怎麽這麽亂?衣服也沒穿好……”

話沒說完,鐘意就哄着何苗給了她一個抱抱,這會兒何苗倒是挺堅強的,都這麽一副落魄樣子了,居然沒掉眼淚。

不僅沒掉,倆眼還很有神地盯着鐘意看,反把鐘意看得有點心裏發毛。

“我和我爸媽吵架了,我又離家出走了。”

何苗簡單解釋了一句,而後擰了擰眉歪着臉又說,“小意你是不是也出什麽事了?我怎麽覺得你頭發比我還亂?你衣服也沒穿好啊……”

“……還不是急着跑出來接你!”

鐘意啪地一摟何苗,把人帶到車邊,“走!不是想喝酒嗎?帶你喝個夠!”

到了車裏,何苗才發現餘潤朗也在,同樣是亂糟糟的頭發和沒穿好的衣服,他坐在副駕駛,從後視鏡裏看到何苗坐進車後座,這小姑娘還一點自覺都沒有,睜着一雙無辜的眼,說:“咋啦?你倆也吵架啦?”

餘潤朗看着後視鏡勾起一邊唇,這表情是在笑,但怎麽看也看不出一分高興,“吵什麽架啊,我倆那是打架呢,差點要鬧出人命,結果呢,正在進行時被你一個電話喊停了,何苗我謝謝你啊!”

“……”

何苗愣愣的,感覺自己好像漏掉了什麽。餘潤朗這咬牙切齒的樣兒怎麽看也不像是在謝謝她啊,她扭臉去看另一邊的鐘意,車裏打着燈,燈光下鐘意的臉莫名其妙地紅彤彤,她本是對着後視鏡整理自己,聽到旁邊餘潤朗意有所指的話,一個嗔怪的眼神瞪過去,捶了他一下,“你給我閉嘴吧,下車,跟我換個位置,你來開車,我坐後頭陪苗苗去。”

餘潤朗抱着手臂瞧了鐘意一眼,兩個人在車裏進行了一下眼神上的交流,幾秒後,餘潤朗被ko了,擰起兩道那啥求不滿的眉,一邊那啥求不滿地揉了揉自己的雞窩頭,一邊乖乖認命和鐘意換座位。

車開動了,很快到了某個酒吧門口又停下了。

這酒吧由于鐘意工作的原因,她常來,于是輕車熟路地把後面倆人帶到她常坐的卡座坐下,她招手要了酒,三個人團團坐,還挺顯眼的,周圍人路過都要有意無意地看兩眼。

咋回事啊?這仨咋頭發衣服都亂七八糟的呢。

餘潤朗懶得在意,何苗懵得沒在意到,只有鐘意怪不好意思的,把在車裏整理了一半的自己再整理了一番,這麽會兒功夫,酒就上來了。

不是紅的也不是白的,這裏有厲害的調酒師,所以鐘意點了幾杯雞尾酒,她和餘潤朗酒量都還可以,一兩杯下去就跟喝水一樣,何苗就沒這麽海量了,從小被父母管得嚴,滴酒不沾的人,這時候才喝了小半杯,臉頰就有點微微泛紅,再繼續喝下去,眼睛都眯起來了。

可看她的樣子,根本沒半點想停下來的意思。

鐘意給餘潤朗打了個眼神,餘潤朗離開卡座,沒過一會兒,一口氣端了好幾杯雞尾酒回來,何苗眯着眼睛想數數這裏有幾杯,但她眼前好像有重影,怎麽數都數不清楚。

餘潤朗把那幾杯都推過去,說:“別數了,都是你的,慢慢喝吧。”

何苗這才咧嘴一笑,露出白花花的貝齒,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條線了,兩頰像高原紅似的嘭嘭嘭起來,這樣子怎麽看怎麽傻。

餘潤朗別開臉轉移視線。

太辣眼睛了。

鐘意一杯杯地給何苗遞酒,何苗一杯杯地接過一飲而盡。還真別說,她這人酒量不行但酒品還可以,那豪邁的樣子跟個女中豪傑似的。

又一杯見底,何苗啪地一聲摔下酒杯子,兩手撐着桌沿抻了抻脖子,嘴巴裏發出“哈”的氣聲,一副很爽的表情,像個毛沒長齊就想起飛的小雞崽子。

鐘意忍不住發笑,何苗倒是無知無覺,眼前酒杯子都空了,她還一個勁地找酒,找不到酒就找鐘意,鐘意搖搖頭聳聳肩,“沒了。”

“……怎麽沒了?我還沒喝夠呢,我好像還能再喝呢。”

“你喝夠了,你不覺得自己尿急嗎?”

說話的是餘潤朗,語氣難免有點不太好,都下車好一會兒了,還帶着剛才在車上時的那啥求不滿呢。

鐘意斜了他一眼,為了防止被ko,餘潤朗這回很快就偏開視線。

他有錯嗎?他沒錯好吧。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啊,大好的春宵良夜不好好在床上打架,跑酒吧看個小姑娘喝酒,沒毛病吧?

鐘意沒毛病,他餘潤朗那啥求不滿地就快要憋出毛病來了。

這麽一想,更加理直氣壯起來。

“我看差不多了,走吧走吧。”

他站起身,整個人顯得有些急躁。

鐘意掃了掃桌上無數個空空蕩蕩的酒杯子,這時候全橫七豎八地躺着,再看一眼時間,确實不早了。

她看着餘潤朗指了指旁邊正暈暈乎乎的何苗,說:“行吧,走就走吧,不過得先把人送回去。”

餘潤朗看了看卡座裏那一坨,一邊提醒自己要冷靜,一邊認命地點點頭。

那一坨是餘潤朗直接扛出去的,出了酒吧,餘潤朗直接把何苗往車裏猛塞。然後一路風馳電掣,眨眼間就到了何苗和鐘意租住的那個小區,餘潤朗把車吱嘎一停,何苗慣性前傾,差點沒吐出來。

後座護着何苗的鐘意擡手就給餘潤朗一個腦瓜嘣兒,“急什麽急,你就不能小心點兒?”

她扶着何苗下車,何苗偏要自己走,結果走得歪歪扭扭的,活像個在跳秧歌的大嬸。

過分了啊。

鐘意忍不住翻翻白眼哼一聲,默默跟在她屁股後面看好戲。

兩個女人磨蹭着爬上樓又開了門,何苗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個箭步沖進洗手間,跪下來扒着馬桶狂嘔,然而嘔了半天,連個屁都沒嘔出來。

越來越過分了啊。

鐘意抱着手臂倚在洗手間門上,看個戲精似的看何苗。

“行了行了別吐了,你吐不出來的。”

“……為啥呢,為啥吐不出來呢?”

鐘意臉上的表情淡定得都快靜止了,但還是很善良地走過去,掰着何苗肩膀在她眼前豎起一根手指,“這是幾?”

“這是1啊。”

然後是兩根手指,“這又是幾?”

“這是2啊。”

“這不就得了,你清醒得很呢。”

鐘意拍拍何苗肩膀,看她扒着馬桶還一臉懵逼的樣子,正想和她說點什麽,手機忽然突兀地響起來,樓下餘潤朗等不及了,一個勁地催她快點。

她嘆口氣,把抱着馬桶不甘心撒手的何苗扯下來,吭呲吭哧地拖到卧室裏,沙袋一樣甩到床上蒙上被子,然後拍拍手大功告成。

車裏餘潤朗見到鐘意過來,忙閃了閃車燈把車子啓動,等人上了車,還很小心眼地抱怨一句:“不是沒醉嗎?怎麽還這麽慢。”

鐘意笑了一聲,“她以為自己醉了呢。”

那麽多酒,真要喝下去就算是餘潤朗也得醉得跟頭死豬一樣,更別提何苗了。口口聲聲說要喝酒,可到底是沒嘗過酒精滋味的人,不知道真喝醉了有多難受。鐘意哪忍心讓何苗喝醉,于是趁着何苗沒注意,給餘潤朗眼神示意,讓餘潤朗親自拿酒,說是酒,但其實是帶着酒精味的飲料,何苗一整個晚上,也就開頭那兩杯有點度數,後面喝的全是水和色素。

何苗不知道這些,躺在床上也不困,瞪着倆卡姿蘭大眼睛不停地想:我醉了嗎?我沒醉嗎?我喝了這麽多肯定得醉了吧?但不對啊我腦子好像還挺清醒的呀?難道我酒量其實挺好的?不會吧?我這麽厲害的嗎?

“傻子。”餘潤朗也笑一聲,何苗這小姑娘明明很機靈,但有時候又傻得很。

嗯,挺可愛的。

他踩着油門,車輪在地上激烈摩擦,在寂靜的夜裏發出躁動而又急不可耐的聲音。

何苗被這聲音吓得一激靈,騰地一下像挺屍似的坐直身體。

要不就當自己醉了吧。

她顫顫地想着,顫顫地取出手機,顫顫地撥出一個號碼。

嘟嘟聲像一只涼涼的手,撥動着何苗腦子裏那根發熱的弦,冰涼和滾燙對碰的那一瞬間,她心跳極快。

電話通了。

“喂我喝醉了你趕緊過來照顧我。”

一句話連斷句都沒有,機關槍似的說完馬上就挂了。何苗拍了拍臉忽然反應過來,她還沒告訴人家她現在在哪兒呢。于是又補充說明地發了一條微信過去,雙手獻上自己的地理位置。

馮照緯正陪客戶呢,莫名其妙接了一個一秒鐘的電話,然後又收到一條微信,他還在擰着眉一頭霧水,背後就有人提醒:“馮總裏面客戶還等着呢。”

“嗯。”

馮照緯胡亂應了一聲,站在那兒兀自想了一會兒,忽然說:“我臨時有急事得先走了,這邊你給我頂一下。”

???

人客戶大老遠地趕來是為了他馮總啊,是給他馮總一個大面啊。

而他不過是個小兵而已,他頂什麽頂啊?

勸阻的話還沒說出口,眼前馮照緯就自顧自走了,拍拍屁股揮揮衣袖,吝啬地啥也不給他留下。

☆、海鹽冰激淩

外面門口砰砰砰被人敲響的時候,何苗開頭的那兩杯酒被尿出去了,酒勁全過了,現在的她整顆大腦都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門開了,馮照緯略有些急色地站在門外,其實他一眼就能看出何苗沒醉,但他還是關心則亂地問了一句:“沒事吧?難受嗎?”

何苗抿了抿唇,好歹是個被酒精瘋狂洗禮過的女人,此時此刻,她的大腦雖然清醒,但臉頰上的紅和眼睛裏的亮還沒有退去,在馮照緯眼裏,這時的何苗簡直是在閃閃發光。

“怎麽忽然跑去喝酒了?你爸媽呢?不是把你管得很牢嗎?”

“你問他們幹什麽?我想喝酒就喝酒了,難道我喝酒還要經過他們同意嗎?”

馮照緯沒回話,眼前這女人撅着嘴,情緒都寫臉上了,他也沒急着問,先把西裝外套脫了襯衫袖子卷上去,然後慢條斯理地在沙發上坐下。

他現在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腦子正轉得飛快,長臂一撈就把何苗撈過來,放在自己的腿上,一邊摟着她一邊輕聲細語地問:“怎麽了苗苗?是不是鬧什麽不愉快了?”

何苗緊了緊嘴巴,并不是很想把幾個小時前的那些驚天動地描述給馮照緯聽,而且她現在反應又有點慢下來,她發現馮照緯好像很喜歡他們現在這個姿勢,坐在肉墊子上她确實很舒服,但他的氣息也離她太近了吧,直接導致她思考得很慢。

她不吭聲,馮照緯就捏了捏她的手,“你和爸媽吵架了吧?是不是和我有關?”

猜對了一半。

但何苗是不會承認的,所以她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然後,就聽耳邊傳來一聲很輕很輕的嘆息,男人的聲音帶着溫柔帶着心疼帶着歉意,“是我不好,什麽時候我和你爸媽再見一面吧,我去和他們解釋清楚。”

何苗看了他一眼,沒答應也沒不答應。男人的視線筆直地投過來,毫不避諱得仿佛帶着直面一切的孤膽。

他是非常真誠的,同時也是絕不逃避的。

這樣的男人啊。

何苗忽覺心口一熱,剛才那陣酒勁好像又湧了上來,她一點預兆都沒有地站起來,迎上馮照緯有些詫異的眼神,“你等我一下。”

然後就見她蹬蹬蹬一路小跑進卧室,砰地一聲關上門。客廳裏瞬間安靜下來,馮照緯盯着門,仿佛能聽見裏面人正在窸窸窣窣搞什麽小動作的聲音。

這間卧室是鐘意的卧室,鐘意搬走以後這裏就沒剩下什麽東西了,衣櫃裏是空的,抽屜裏也是空的,但何苗記得,鐘意其實并沒有把所有衣服都帶走,在靠牆的儲物櫃裏,還有一些鐘意當時住在這裏時一時興起買的衣服,但就是不太合适,所以試穿完以後就扔在這裏積灰了。

那個時候何苗還圍觀鐘意試穿呢,整個人抱着膝蓋團成一團,一邊滋溜滋溜吸着酸奶,一邊對鐘意評頭論足的。

這也太像賣肉的了吧?好豔俗啊!

當時,何苗就是這麽嫌棄地評價現在她打開儲物櫃從中拎出來的這件衣服的。

而現在,她咽了咽口水,決定把這件賣肉的豔俗的衣服套到自己身上。

卧室外馮照緯靜靜地坐在原位等着,既不東張西望,也不拿手機打發時間,他等待的時候就是單純的等待,不參雜任何別的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卧室門開了。

他擡頭一看,立馬擰了擰眉。當下産生的第一個念頭是,她怎麽換衣服了?面前的何苗邁着細碎的步伐略帶扭捏地走過來,微卷的頭發披肩,遮住了她幹淨好看的鎖骨。

她套着一件長至腳踝的外套,馮照緯一時看不出這是什麽材質,只覺得在這個季節這種天氣穿這樣輕薄的衣服未免有點冷吧?外套是全白的,像羽翼一般,走路的時候帶起風邊角就會飄起來,宛如蟬翼。衣服微透,好像能隔着它看到裏面有若隐若現的豔紅色,又好像什麽都看不清楚。

馮照緯有些不明所以,幾秒鐘功夫,何苗就走到他跟前,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她用一只手扯,另一只手緊緊地卡在腰間,外套是系紐扣的,但現在不知是圖方便還是什麽別的原因,何苗一個紐扣都沒系,所以只好用手把外套裹住。

她稍稍用了點力,馮照緯就像她的風筝一樣被她牽引得站了起來,何苗小步小步地後退,馮照緯就跟着她小步小步地前進。他們一退一進地走到了卧室門口。

這是何苗的卧室。

站在門前,何苗放開了扯着馮照緯衣袖的手,然後她就有點手足無措了,她手足無措的同時,兩頰也漸漸地變紅發熱,她伸了伸手,好像是想勾住馮照緯的脖子,但試探了兩下,最後還是像含羞草似的縮了回去。

這個時候要是馮照緯還不知道何苗是想幹什麽,那他也太愚蠢了吧。

當下,他就彎唇笑了一下,看着何苗小心翼翼探出觸角的樣子,心裏早樂開了花,可他偏不主動上前一步就當是替她解圍。

他閑适地站在那兒,微微垂眸,細細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何苗的手就像蝸牛的觸角一樣探來探去,最後慫兮兮地探到自己臉上撓了撓自己的臉。明明剛才很有膽氣啊,現在怎麽嗝屁了呢。她咬着牙閉了閉眼,彎彎的睫毛輕微地顫抖着,正是因為閉着眼,她才敢開口說話。

“馮照緯你不是想要光明正大嗎?今晚我就可以讓你以後都變得光明正大。”

輕輕的聲音還帶着一絲顫音,馮照緯聽了先是挑眉,而後很快明白過來。他沒動,剛才那一臉好整以暇不見了,換作淡淡的審視和深深的思考。

安靜的氛圍中,何苗動作很輕地脫下了那件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外套,裏面穿着的正是鐘意的那套內衣,非常豔俗的辣椒紅,在這冷夜中顯得格外火辣辣。

內衣上下一整套,除了裆部那一小塊棉質布料還算實用,別的地方幾乎全采用了毫不實用只剩美觀的镂空雕花蕾絲。

她的身材和鐘意相仿,所以內衣的尺碼對她來說還算适合,只是她的上下胸圍都比鐘意大一些,所以這套內衣的上衣她穿起來會顯得視覺效果更炸。

馮照緯冷靜的思考就在這炸裂的視覺效果中短暫地停滞了一下,他發現他很難動用自制力讓自己移開視線不看那裏,所以萬般無奈之下,他也只好逼着自己閉了閉眼。

漫漫寒夜,兩個男女雙雙緊閉着眼,明明是十分香豔的畫面,可怎麽就跟按了靜止鍵一樣靜止了。

閉上眼後,馮照緯重新開始思考。

所以,眼前這個主動勾引他的女人主動勾引他是為了讓他變得光明正大,而這種光明正大在某種程度上代表的意義是幹脆一了百了把生米煮成熟飯,而生米煮成熟飯以後是不是就意味着父母輩的成見也會因此無可奈何地煙消雲散?

也許會,但馮照緯并不想這樣。

因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搞大了何苗的肚子,何苗的父母如此古板,自然只好勉為其難地同意他們,但在這種同意之下,何苗父母對他的成見只會更深,而何苗夾在其中只會左右為難。

他又在心裏确認了一遍,他不想這樣。

再睜開眼,馮照緯的眼底就宛如風起雲湧一般雲波詭谲。他彎腰拾起何苗丢在地上的那件外套,抖了抖展了展,然後體貼地為她重新披上。

“不是現在,知道嗎苗苗,我一定會如你所願,但不是現在。”

他看着何苗的睫毛顫啊顫的,一邊顫一邊慢慢地睜開眼,她的眼如此清澈,帶着一種孤注一擲的無辜,明明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可在她的這雙眼裏卻和諧地并存着。

馮照緯此時實在無法克制,用力地把何苗摟進懷裏,“苗苗,你不要用這種方式來測試我的克制力行嗎?”

他貼着她的側臉,沙沙在她耳邊說,“我以為我能忍受,但是……”

肉貼着肉的觸感格外真實,懷裏的女人就好像一把動人的琵琶,該凹的地方很凹,該凸的地方很凸。馮照緯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猛地往同一個部位湧去,這時候他有一瞬間的反悔,他不該接了一個電話收到一條微信就貿貿然地趕來的,在飯局上酒桌上他完全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可在這裏……

馮照緯難以忍受地滾了滾喉結,在這裏,他簡直丢盔棄甲是個逃兵。

卧室裏床上隆起的被褥像個野蠻的球一樣翻滾,女人在枕頭上抿着唇嘤咛,她閉着眼,情不自禁地伸展手臂扭動腰肢,鼻間嗅到一股濃濃的糜肉氣味。

嗯?糜肉氣味?

何苗唰地一下睜開眼,肚子很配合地咕嚕嚕叫了一聲。

床邊蹲着一團鐘意,此時她正提着一袋香噴噴的叉燒笑眯眯地看着床上把被窩睡得跟豬窩一樣的女人。

“我給你送早飯來啦,快起床快起床。”

“你什麽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看你睡得這麽香我都不好意思吵醒你。”

“……”

何苗用裝着眼屎的眼瞥了鐘意一眼,後者一臉向日葵的笑容,手上還晃悠着那袋把人喚醒的叉燒,性感叉燒,在線等吃。

哪有不好意思,明明好意思得不得了吧?

何苗有一剎那覺得自己就是頭推磨的驢,鐘意手上的叉燒就是一根用線串着挂在杆上的胡蘿蔔,驢看到胡蘿蔔就拼命嗷嗷叫着趕着,一邊怎麽也吃不到胡蘿蔔,一邊卻傻傻地把磨推完了。

“你好煩啊!把胡蘿蔔給我拿開!”

鐘意:???

“什麽胡蘿蔔?我的苗啊你可別是喝酒喝傻了吧……”

可是明明又沒喝多少,鐘意嫌棄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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