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死期到了

外邦使節在長安城的住所,除了少有幾個不住在鴻胪客館外,大多都在鴻胪寺外的鴻胪客館裏下榻。

兩人同乘一騎趕到鴻胪客館時,鴻胪客館外兩個守衛正在閑聊。

守衛見着兩人翻身下馬,立即攔在門口,大聲道:“什麽人!可有出入腰牌?!”

“在下大理寺裴深。”

“原來是裴少卿,不知裴少卿來此是尋友還是查案?”守衛也是懂得看眼色的人,知道裴深來歷,大理寺可不是尋常人能惹得起的地方。

聞言裴深眼神一沉,“剛才可有兩個西域使團的人回來?還帶着一個女子?”

這下守衛的臉色立即變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互相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見裴深面色不好,又點了點頭,就是不肯開口說話。

白棠見狀,有些氣急,這分明是被收買了,想要護着那兩個狗東西,真不是東西,幫着一群賊人做壞事!

剛要上前就讓裴深給握住手腕,攔了下來,白棠急得不行,生怕晚了一步徐竹清白不保。

“再問你們一遍,可有兩位使節帶回了一位女子進客館?”

“少卿大人,我們——我只是兩個守衛,這事、這是牽扯下來,我們飯碗也保不住了!”

裴深拉着白棠往裏走,跨過門檻時想起什麽,停下來回頭看向兩個守衛,“他們住在哪一間?包庇之罪,你們也擔不起,倒不如老實交代,或許我還能保住你們。”

其中一人聽見這話,立即道:“進門後院子右邊上去,二樓的第四間房,少卿大人來得快,他們才進去不久。”

聞言白棠是真忍不住,直接甩開裴深的禁锢,提着裙擺往裏跑。

有時間在這裏廢話,十個人都救下來了!再不去,那兩個禽獸真不知道要做出什麽事情,不止是耍〡流〡氓,還是報複。

掃一眼守衛,裴深快步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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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什麽人,不是我們使團裏的人,來這裏做什麽?可有邀約或是腰牌?你們——”房門外一個看上去頗為強健的男人守在那兒,見到白棠和裴深一前一後上樓,往前一站,堵住了白棠的去路。

白棠擡腳往他膝蓋上一踹,誰知道這一踹反倒是自己的腳生疼,對方動都沒有動一下,疼得眼淚在眼眶打轉。

這人是武士嗎?怎麽身上的肉跟石頭一樣硬。

“小女子你生得不錯,正好扔你進去,多一個能陪兩位大人玩的。”壯漢朝着白棠胳膊伸手,才剛碰着白棠的衣服,手腕被人捏住,往外一擰,疼得面目猙獰、慘叫一聲。

“啊——!你是什麽人,膽敢在這裏下手,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裴深眸色一邊,擰着壯漢手腕,擡腳往膝蓋下踹了一腳,壯漢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走廊上發出一聲巨響,驚動了整個客館裏的人。

白棠舒了一口氣,朝裴深點點頭,直接伸手推開門。

“什麽人!”

“壞你好事的人,狗東西,昨日真是給你們臉了,早知道應該把你們抓到刑部大牢裏關起來!”白棠這回學聰明了,一進門就随手抄起了放在櫃子上的花瓶拎在手裏。

白棠拎着花瓶,一臉警惕的盯着那兩人,昨日看着就面相不好,今日一看,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還不知道悔改,心有報複。

兩人一見白棠,頓時笑起來,滿臉淫〡邪,搓了搓手,一步步逼近白棠,“這不是昨天見義勇為的小丫頭嗎?生得不錯,主動送上門來,打算跟我們了?”

“呸!你們的死期到了!”白棠見兩人還敢口出狂言,直接掄起手裏的花瓶扔過去,趁着兩人躲閃的時候一下竄到床邊,看見徐竹被綁在床上的時候,稍稍松了口氣,幸好幸好,人還沒出事,虧得那兩畜生動作慢,不然哪裏趕得及。

“徐姐姐,你放心,少卿大人跟着來的,出不了事,我先給你解開繩子。”白棠拉開被子給徐竹蓋上,伸手去解繩子,剛碰着繩結,被人拽住腳往外拖。

“小心——!”臉上布滿淚痕的徐竹着急喊了一聲,掙紮時手腕上的勒痕更深,血跡沾在繩子上,浸出一抹深色。

白棠毫無防備,想要伸手無扒床沿,誰知道身後的力氣大得下人,眨眼瞬間已經拖到地上,腦袋在床沿磕了一下,摔得頭暈目眩,捂着頭看向正得意的兩人。

見兩人正朝自己步步緊逼,白棠忍不住埋怨。裴深那家夥到底在做什麽?怎麽連個胖子都解決得那麽慢,還大理寺少卿呢,就這武力值。

正想着,還未靠近她的兩個人忽然從背後一人一棍給打得歪倒在旁邊地上。

白棠擡頭,見裴深扔掉棍子的動作,行雲流水,仿佛剛才打人的不是他一樣,不由得暗喜,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手。

“少卿大人好功夫!”

“再不來,你可能要說大理寺不過如此。”裴深看着地上嗷嗚直叫喚的兩個人,眼神變了變,回過頭來正想問白棠傷着沒有,就見白棠已經爬到床上去解繩子。

看着白棠松散的頭發和衣服上的灰塵,不由笑了一下。

白棠扶着徐竹坐起來,伸手放下床帳,好讓徐竹能夠整理衣服。徐竹這事,要不是裴深記得那天的話,也記得她這麽一號人,她就算是想管閑事也管不了,鴻胪客館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随便進的地方,也就大理寺的人才能這麽進出,畢竟是個特殊‘單位’。

回過神,誰知撞上裴深的眼神,不由愣了愣,下意識的伸手擦了擦臉,“我臉上髒了?那都怪地上這倆不是人的東西,要不是他們起歹心,我才不會弄得髒兮兮的。”

聞言裴深失笑,忽然覺得白主簿家的這位三小姐着實有些不一樣,從懷裏拿了手帕遞上前,“用這個,你拿手擦,臉上越擦越髒了。”

白棠接過手帕,看見裴深臉上那抹笑的時候,她覺得地上如果有個洞,她會毫不猶豫的鑽進去,因為——

太丢人了!!

‘砰——’

身後床帳內忽然發出一聲悶響,白棠渾身一顫,還不等她反應,裴深已經先一步掀開床帳。

白棠怔怔轉身,剛才還答應她要自己整理衣服的徐竹,這會兒撞破的額頭,血跡已經流到額角。

“徐、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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