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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冷冽又微帶清香的氣息包圍住她,她全身繃緊,難以呼吸,他離得近,俊顏也放大了,眼睛鼻子嘴唇,無一不處不好。她臉頰紅透,心在胸腔裏亂跳,就像上輩子一樣,每當他親近她,她總是束手無策的。
見她睫毛顫動,便知她緊張,他托起她的下颌,輕輕在她唇上碰了下。
完美的好像粉色菱角,又濕潤又漂亮,他碰了一下又一下。
她耳朵根都紅了,輕聲道:“王爺。”
“還叫本王走嗎?”他挑眉。
她怕他又生氣,忙搖頭:“別走。”
他噗的笑起來,吮吸住她的唇,含糊道:“那本王不走。”
加深了吻,将她整個人都摟在懷裏,一只手托住她後腦勺,他或輕或重的放任着渴望,吻得她氣喘籲籲。但終究怕被裴家人撞見,轎子停在外面太顯眼,他戀戀不舍松開手,瞧着她緋紅的臉,一捏她鼻子道:“你可要記得這句話,本王現在要走了。”
裴玉嬌睜開眼睛,聲音小入蚊蠅:“嗯,那你走吧,走好。”
他輕聲笑起來,彎腰走出轎子。
四名轎夫是宮中派來接裴玉嬌的,只見司徒修進進出出兩回,都裝作沒看見,當然,他們也沒膽子四處說,原本裴玉嬌就是未來楚王妃,早晚都得嫁給他,算得什麽。他們挺直腰杆,又把轎子擡起來。
“送進裴家罷。”司徒修吩咐一聲,轉過身去。
遠處,馬毅正撐着傘等他。
“皇上見過安成公主後,又召見了何大人,蔡大人,最近朝中都在傳,皇上有意要重立儲君,不知是真是假。”
太子乃國本,關乎社稷,一早立下太子能穩定人心,故而當年太子七歲,司徒恒成就立了他。然而六年前,太子信任閹人使用“厭勝之術”,被揭發後,司徒恒成雷霆震怒,當即就廢了他。韋氏稱此為冤案,跪在乾清宮門祈求徹查,司徒恒成不曾答應,太子此後便一直被囚于和光宮。
到今日已經過了六年,這幾年裏,官員們陸續上奏,請求皇上再立太子,可司徒恒成從沒有表明态度。但司徒修知,他是想立的,只人心難測,出了太子一事,他疑心也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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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另外還有一事,柳安才已到京城。”馬毅禀告。
司徒修眸光一閃。
洪樂二十四年,柳安才得已起複,被皇上任命為兵部員外郎。
洪樂二十七年,柳安才被判淩遲。
這三年裏,華國經歷了一場變動,他左手拇指與食指在袖中輕輕摩挲,半響道:“你派人去青州,找姜左。”
原來姜左躲在了青州,馬毅驚訝,既然已經藏身,為何主子又要将他挖出來?他道:“王爺,您要姜左執行什麽任務?”
“到衡陽去找一個人,等他到了,本王自然會再下命令。”他轉身往前走了。
馬毅跟在後面,敬畏的瞧了他背影一眼。
若說原先的主子是出鞘的刀劍,銳不可當,但總算還看得明白,如今卻是神神秘秘,做事東插一刀,西插一劍的,叫他們這些屬下完全摸不清頭腦,他到底在籌謀什麽大計?馬毅很是好奇,然而他不敢問。
裴玉嬌從轎中出來,徑直往上房而去。
誰料裴玉畫竟然也在,見到她,哎呀一聲:“總算回來了,可把我擔憂的!見到皇後娘娘了嗎?”
“見到了。”裴玉嬌笑笑。
裴玉畫看到她裙子,又驚呼道:“你何時有這樣漂亮的裙子?我怎麽從未見過?”她走到她面前,用手指摸了摸料子,啧啧兩聲,“這是從江南來得雲緞罷,鮮少見過,我往前求着娘買了一匹,也不是上好的呢,你哪兒來的?”
這三孫女兒啊,眼光是不錯,可這還用問嗎?太夫人好笑:“必是宮裏賞的,倒是為何?”
裴玉嬌嘆口氣,坐在太夫人身邊:“我沒做好,不小心把酒灑了,皇後娘娘送與我換的。”
“那是因禍得福啊!”裴玉畫笑。
太夫人卻問道:“皇後娘娘很是和善?”
印象裏,她不是這樣的人,不過經歷過太子一事,性子有些變化也難說。
裴玉嬌道:“還算好罷。”她瞧了裴玉畫一眼,想了想,都是家人也沒必要隐瞞,便告訴她二人,“王爺說,娘娘是為了拉攏他,祖母您說,是不是?”
兩人說上話了,楚王還把這告訴她,太夫人有些驚訝,她将裴玉嬌的手放在掌心,拍一拍道:“竟然王爺都那樣說了,必是如此,你往後更要小心些,事關王爺的事兒,一句不能告訴別人。你們将來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皇家別個兒,誰也沒有他與你來得親,知道嗎?”
不說他們兩個,就是裴家如今也與司徒修的命運連在一起。
裴玉嬌當然知道:“我不告訴別人,就告訴你們。”
太夫人笑一笑:“太機密的事兒,便是咱們也不能輕易告知。”不過想必司徒修也不會告訴裴玉嬌罷?
她這樣的小人兒,哪裏能承受這些!
裴玉嬌被她說得害怕,将腦袋埋在她懷裏,嘆口氣道:“真不想嫁了。”
太夫人摸摸她腦袋,有些心酸。
真是難為她,原本就不機靈,還要應付這些事,如今只願這未來姑爺頭腦清明,不要卷入無謂的争鬥,到時連累所有人,沒個好下場。她心想是不是哪日與裴臻說說,還是要提醒司徒修幾句。
裴孟堅性子剛烈,去說不合适,裴臻有勇有謀,聽裴應鴻說,司徒修也很尊敬他,還是讓他去才好。
太夫人打定了主意。
過得幾日,司徒璟迎娶袁妙惠,皇子娶妻,乃一國盛事,一時京都又好像燒沸了的水,街道上即便有兵士守衛,也是車水馬龍。裴家自然也要去恭賀,裴家女眷也得了袁家邀請,不得已,裴玉嬌只得挑了個首飾送與袁妙惠當添妝,但心裏她是一點兒不想去。
兩世為人,她與家人情感日深,與外人卻日漸疏遠,幸好聽說裴玉英也去,她才雀躍起來。
坐了轎子,到得袁家,袁妙惠已經梳妝打扮好,親熱的拉着裴玉英的手說話:“上回沒能見到你,委實遺憾,幸好你這次有空。”
“王妃大喜之日,如何不能來?”裴玉英送與她一對玉镯。
瞧着成色很好,袁妙惠笑道:“破費了。”又聽丫環禀告,裴玉嬌,裴玉畫來了,忙請她們進來。
姐妹倆再次見面,裴玉嬌比什麽都高興,拉着妹妹的手道:“我可想你了!過兩日我請你來家裏好不好?你忙嗎?”
妹妹能幹,徐家什麽事兒都是她在管着,裴玉嬌怕她沒空。
“再忙,你請,我還能不來?”裴玉英覺得在這等時候說自家事情不好,又轉到袁妙惠身上,“袁姑娘的嫁衣可真漂亮,一般繡娘可繡不出來。”她為人玲珑,想着袁妙惠以後是裴玉嬌的嫂子,自然要打好關系的。
可裴玉嬌,裴玉畫如今都不喜歡她,二人送了添妝後便把裴玉英拉到僻靜處,裴玉畫輕聲道:“不是什麽好人,上回請咱們去,大姐險些吃癟!”
裴玉英驚訝:“是嗎?可懷王與楚王感情很好啊。”
“誰知道裏頭什麽關系。”裴玉畫撇撇嘴兒。
裴玉英眉頭皺了皺,忙與裴玉嬌道:“既然如此,你得注意些了,回頭問問楚王,若是不清楚,以後見着,不得罪便是,莫要太親密。”
“我知道,妹妹,所以我今兒仍送一對金鳳釵給她,不是我喜歡的,但也不寒酸。”裴玉嬌向妹妹邀功。
裴玉英笑着摸摸她腦袋:“好,做得好。”
三人不便多說,很快就回了屋。
到得傍晚,天黑下來,外面鞭炮聲陣陣,司徒璟穿着新郎袍來接新娘,司徒修陪着他一起,耳邊聽得人聲鼎沸,百姓們紛紛出來看熱鬧,又來搶喜錢,他心裏想的卻是上輩子,迎娶裴玉嬌的情形。
那時候,自己并不樂意,從未體會到這種歡喜,也不知到得三月,會是什麽心情?他瞧着司徒璟的神情,又期待,又緊張,他心想,或者自己也是這般?他搖搖頭,但應該不會緊張罷?倒是她,肯定會緊張。
想象她穿着一身嫁衣穿在床上,洞房之夜,紅燭搖曳,他竟收不住種種幻想,騎着馬兒,差點走錯了道。
司徒璟取笑他:“別是在想你媳婦兒罷?”
他道:“在想父皇一事,聽說昨日又請了蔡大人去。”
司徒璟眉頭一皺,心頭沉下來,蔡大人是支持司徒熠的,莫非父皇真想立他不成?他成親的喜悅忽然消去了一半,勉強提起精神道:“今日不想這些,一會兒有人敬酒,你可得替我擋着!放心,等到你成親,我也不會讓你醉倒,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笑起來:“好。”
兄弟兩個騎馬去了袁家。
敲敲打打中,司徒璟将袁妙惠迎到了懷王府,大宴賓客,而在袁家的裴玉嬌幾個自然就回了家,裴玉嬌與裴玉英兩人坐一頂轎子,到得分岔路口,裴玉英笑道:“我得回家了,過兩日再來看你。”
“好。”裴玉嬌拉着她的手搖了搖。
轎子停下來,豈料這時裴應麟騎着馬兒追上來,叫道:“大姐,二姐,三姐,哥哥,哥哥被抓了!”
不像他們女眷在袁家,男兒們都去了懷王府,裴應鴻如今身在火兵營,與一群軍中男兒在王府,也不知怎麽的,有人與劉家公子起了沖突,兩幫人對峙,竟然用鳥铳把人打死了,也不知誰放的火彈。
裴玉畫一聽,火急火燎,那是她親哥哥,她道:“被哪個衙門的人抓了?”
“兵馬司管着,被,被好幾個人。”裴應麟還小,着急道,“周繹也在,他是指揮使,使人把一群人全抓了!”
裴玉畫坐不住,從轎子裏沖出來,直往懷王府的方向跑去。
裴玉英心裏也一樣擔心,可她冷靜多了,問裴應麟:“你怎麽往這兒來?是爹爹,還是大伯叫你過來的?”
“是大伯,叫我與祖父說一聲。”裴應麟顯見都哭過了,眼睛紅彤彤的,“我現在就去!”
裴玉嬌抓着妹妹的手:“哥哥不會打死人的,他雖然脾氣大,可從來不闖禍。”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裴玉英調了一部分人去找裴玉畫,又使人去徐家告知情況,随後轉身坐上轎子,“咱們回裴家罷,好好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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